還在猶豫不決時,柏冬兒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望見金旗僅僅遲疑了三、四秒就撲了上來,張口就咬。金旗隨手一推,柏冬兒蹬蹬跌出一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來。金旗驚訝地發現自己力量有了成倍的變化。閉目凝神細細內視,很久才睜開眼睛,內心的激動無法形容。因禍得福,太陰寶鑑在抵抗魔種侵入時完全融和在元嬰裡。魔種在最後能驅逐出體,就是元嬰的苦鬥結果。
太陰寶鑑是九級仙界法寶,居然無上神力,元嬰完全接納了太陰寶鑑的仙靈之力當然能和九天魔尊的魔種一戰。這大概也算不破不立吧,憑以往慢悠悠的修煉要溶和太陰寶鑑的仙靈之力談何容易?這下太好了!修爲一下子突破“合體”期,進入“渡劫”佳境,也就是說距“大乘”仙家之境僅僅一步之遙!只不過還有“渡劫”後期關口要逾越罷了。慢!“渡劫期”不是要遭受天打五雷轟嗎?怎樣?神念中竟然閃過這樣一條信息:海底經歷魔劫也算!!他孃的這也算?
金旗就是這樣一個屢交狗屎運的幸運兒!
現在不僅太陰寶鑑千萬年的仙靈之力被自己元嬰溶合,而且太陰寶鑑記錄的所有煉丹、煉陣、煉器、煉寶之法完全滲入自己腦海,隨念而生,成了自己的知識儲備。更可笑的是魔種的魔力、魔識部分同樣保留在自己體力,魔力成了百脈中另一種暗金的氣體,就挨在銀燦燦的太陰流旁邊共同在經脈中緩緩流淌。魔識也殘存在自己識海,意念搜索竟然能找到“毒章大成”、“萬妖根本”等篇章,儘管不全,可也夠嚇人的。
渡劫高手究竟有何“高”?沒試,金旗自己也無法回答,但是意念回望,自己身體的變化就很驚人!個頭高了些,有一米八吧,臉部原來毫無特色的線條變成刀削斧劈般硬朗。特別是那副原來就引以爲傲的銀瞳狼眼此刻越發明亮、深邃,好像無數星辰在其中閃爍,眼眸之中就是一片黎明的天空。再看體膚白得晶瑩,表面像流動着一層光澤,肌肉線條流暢、健美,拿出去參加健美比賽冠亞軍總少不了。金旗自我欣賞了許久才恍然,這莫非就是“重塑”?不是所謂的重塑,元嬰成就自動進行嗎?爲什麼自己到“渡劫期”才“重塑”?許多東西、許多變化自己弄不懂,不懂就放下,人嘛,不應該樣樣弄得清清楚楚,何必自虐!
自戀一番纔想起白骨骨指上的暗金色戒指,手一招,落在石壁根的戒指自行飛到掌心。神識掃過,乖!成堆的武器、法寶,(不僅是魔界的,還有仙界、神界的法寶)各類丹丸、藥材、金銀錢幣應有盡有,簡直是個大倉庫。(金旗笑得直不起腰來,財迷嘛!)更讓新主人驚詫的是暗金戒中除了宮殿似的倉庫外,還有更大天地!竟然有山、有水、有草原,還有活物!一羣健壯無比的駿馬在河邊飲水;透徹見底的河裡手臂長短的五彩魚兒也悠閒遊蕩;對岸山下一片果林,樹上結滿紅彤彤,不知名的果實;樹下異花奇草遍地,相比草原,這裡更像草藥園,應該有專人看護種植。慢,難道還有人?正吃驚山裡慢吞吞走來一個活物,近了看清是隻老猴。它有模有樣地在草藥園裡拔草除蟲,忙得很呢。實在太驚訝了,不斷的發現,不停的感嘆,久了,神識這才戀戀不捨退出暗金魔戒。
左中指是天釋戒,右中指就戴上暗金戒。魔識中有暗金戒使用的法訣,照章辦事,暗金戒隱入指內不見。可是想隨意取些東西出來玩玩,法訣唸了五遍也不動靜。只能欣賞,無法存取?金旗暗驚,琢磨半天才明白自己使用的太陰流根本和九天魔尊的神魔力牛頭不對馬嘴,動力不符,機器當然不能起動。自己身負魔識、魔能,只要修煉爲本身所用,就具備了掌握暗金魔戒的能力。那麼是否需要馬上修習神魔身呢?自問再三,答案是否定的。剛纔九死一生的痛楚就在眼前,容不得再次冒險。內腑中緩緩流淌的暗金氣機就像剛剛訓服的烈馬,一時很難駕馭,硬要駕馭風險一定嚇人!現在太陰寶鑑融和後無數新的能力和妙術還有待於慢慢熟悉掌握,真的不必畫蛇添足,徒增風險。暗金魔戒不能使用也罷,作爲欣賞,它可是一部活的書,每日看幾章添些野趣同樣是件美事!
看着暗金魔戒似隱似現恍惚在右手中指上,突然想起柏冬兒還沒處理,小女人縮在壁根,一臉驚恐地望着金旗。她怎麼辦?現在的柏冬兒承接着九天魔尊大部分記憶,說實在的她更應該是九天魔尊而不是柏冬兒。看她陰森、歹毒的目光就能感受到邪惡和殺戮。幸好魔識和魔能被太陰流截留在自己體內,她僅僅擁有九天魔尊的生命記憶,也就是意識,憑柏冬兒“融合初期”的修真修爲依靠魔尊記憶慢慢修習高深魔功談何容易,否則擁有九天魔尊能力的柏冬兒此刻一定在大嚼自己的軀體吧?
最簡單的處理方法:殺之!生命消亡一切也就消亡,九天魔尊的一縷記憶魔識也就煙消雲散,一了百了。但是畢竟是柏冬兒的軀體呀?
太陰寶鑑的識庫裡有一種降伏爲仙奴的咒符,把咒符打入被收伏者識海,收伏者會忘記一切,唯你是尊,一世忠誠。仙家力者很喜歡使用該法,培養造就自己的勢力。是不是保持柏冬兒的性命,改造她被九天魔尊霸佔的意識,從而放了她,令她好好做人呢?一時金旗很遲疑。想半天決定先收她爲奴,排除危險隱患,以後若有更好的辦法再作處理。主意一定金旗毫不猶豫做了,隨着一片銀光掠過,柏冬兒愣了一愣,一頭栽倒在地,雙手抱頭在石坑裡翻滾折騰,看樣子痛苦萬分。洗腦能不痛苦?
半小時後柏冬兒癱在地上顫抖喘息。金旗打出幾道手印,和煦的銀輝在柏冬兒身上安撫着,直至她沉沉睡去。隨後還是把她收入鎮天印中,將來如何,金旗自己也一頭漿糊,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他突然想起另一個厲害兇女人:銀河。她是不是也該弄成仙奴?
遠在上千公里之外的銀大小姐突然打了個寒顫,她驚訝地暗忖:“是不是有人在咒我?”
一人一獸從海底箭般衝出,水面上浪吟濤唱,天空中月朗星稀。金旗滿以爲一夜未過,神識向無垠處掃射,十幾公里範圍清晰呈現,(到底是渡劫期高手,“目識境”的範圍大大增加。)遠方魔鬼礁依稀可見,遊艇依然如故。再細看金旗大驚失色,龍娟奄奄一息跌倒在前艙……
飛一般回到遊艇,認真檢查下來龍娟只是餓昏了。金旗感到奇怪,出任何危險都能理解,捱餓怎麼可能?出海時龍娟沒少帶吃的,光烤肉就一整箱。他一邊把龍娟抱上牀小心地餵了些溫水,一邊給她作周身按摩,好一陣龍娟才緩緩醒來。
這種迷惘、恍若夢中的眼神直愣愣盯着看了很久,將信將疑地輕問:“是你嗎?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等到肯定的答覆後,突然“哇”地哭出聲來,撲在男人的懷裡,狠狠地、沒命地又捶又咬,完完全全像個瘋婆子。金旗能夠理解,一個失去生存,懶得吃喝的人突然發現原以爲死去的傢伙又好端端出現了,又驚又喜、又惱又怨,咬幾口、捶幾下真算輕的!不過這女人也狠,咬得胳膊上一排牙齒痕像拉鍊似的!
又哄又騙,好不容易纔安撫好龍娟。煮了咖啡,煎了小牛排,看她吃得香噴噴、美滋滋的,金旗才問:“你到底餓多久了,看你饞的?”
淺啜一口咖啡,纔回答:“你到底去那裡了?茫茫大海中你又能去那裡?你讓我怎麼想?等啊等啊,一天過去,又一天過去,掉在海里的人四十八小時後還有命嗎?我找遍魔鬼礁每一條石縫,周圍海域不知繞了多少遍,除了偶然掠過的海鳥什麼都沒有。第四天我回到老地方,慢慢想着你睡過去了。我想也許在夢中會找到你,到時非狠狠咬你幾口!”
“四天,我離開已經四天?”金旗大驚,他突然想起出海前決定三天後香港金氏寶藏開業,王可人一定也焦急萬分。
“不是四天,你看看日曆,你失蹤了整整六天!旗,爲什麼你好端端回來了,像出了趟遠門。還有爲什麼父親半癱的重病突然好了?爲什麼九叔左輪槍中射出的子彈無法傷害父親半根毫毛?爲什麼你對九叔、五叔、六叔,以及丁姨的陰謀瞭如指掌?爲什麼你去了趟南丫島新竹運會突然塌方,死得死、亡得亡,再無重起的資本?爲什麼?六天前我一直假設是巧遇、是運氣,或者想不通就不想了。今天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難道你真是神仙?再有你怎麼人長高了些?不對,高很多,好像一下子我變矮了?”
金旗把握着舵輪,遊艇慢速朝港島駛去,手機電早沒了,無法和王可人聯繫,所以他急着回去。身後龍娟緊抱着自己,臉頰在後背上輕輕磨蹭。她問的問題很難回答,因爲說了她也不會相信,想了半天才說:“我說我有洞悉過去和未來的特異功能你相信嗎?我練過武術,有很厲害的能力,並且這種能力不斷增加,強大的你很難想象。所以你剛纔問的問題對我來說並不很難,只要我想做就可以做到。解決新竹運是爲了九龍幫的生存,肅清九龍幫內患是爲了你不再身處危險。總之爲了你只能讓你的對頭消失,至於對或錯我不以爲然。剛纔在你昏迷時我試着觀察了你的未來,很滑稽你去法國後才一年就決定開發非洲,天知道你爲什麼會買下一千公頃土地,生產的糧食堆積如山,連總統也要看你臉色。城堡裡你有專門的珠寶設計室,當然設計名貴珠寶成了業餘愛好。更有趣的是爲你管理城堡和農場的總管居然是梅峰!他是龍娟徹頭徹尾、忠心耿耿的粉絲呢!我說這些你信嗎?”
金旗真的試過“靈識境”,進入渡劫期“靈識境”豁然開朗,遙測龍娟果然一幅幅朦朧的畫面漸漸清晰,她誠然女皇似的生活在非洲,可惜一輩子未嫁。還想觀察全面一些就感覺頭腦中有些眩暈,渾身疲軟。這時才意識到“靈識境”是通天徹地的大神通,決不能當香菸一般隨便抽的,不像“目識境”、“心識境”能瀟灑揮霍,“靈識境”可是個相當耗費精神、功力的“苦活”!
身後女人久久沒有出聲,她一時無法消化這些震撼,只是雙臂更用力摟緊這個自認爲的“神仙”,眼前浮起一幕幕自己遭四叔綁架後海戰的情景……半天才問:“你呢?你在我以後的生活中出現過嗎?”
又是難題,不過應該回答:“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不是很正確。越遠越不準。我在你生活中只是個過客,一個希望你永遠安好、幸福的真誠朋友。”
龍娟聽了忍不住眼淚直流,儘管明知道彼此緣份已盡,還是痛徹心扉,淚水弄得金旗後背全溼了。
又是一天過去,老闆依然聯繫不上,三天前由於早已刊登開業廣告,金氏寶藏不得不如期開賬,由於金旗失蹤,王可人取消了所有慶賀活動。就這樣,這兩天也忙得不亦樂乎。動則上億港幣的極品寶貝引來差不多全港所有大小媒體,閃光燈弄得王可人眼都花了。最令人興奮的是除了“春帶彩”和“漢玉桌椅”外,僅僅兩天就售出大小不等的和田仔玉七塊,銷售額高達一億七千五百多萬。每公斤二十九萬港幣的玉料原想不會很暢銷,誰知昨天傍晚作爲展品,起名爲“雀戲梅叢”的第八塊仔玉又被預定。這可是塊二百五十多公斤的大料,瑩白油潤的玉石上猶如一樹梅花似的綴滿幾十處鮮紅,巧巧的是殷紅叢中還鑲嵌着一抹形如飛鳥的金黃色,於是有了“雀戲梅叢”的名兒。由於如此體積、形狀、色澤,自己一黑心暫定單價三十萬元一公斤,總價高達七百五十萬港幣,還算優惠了許多零頭,結果“榮記”飯莊的老闆沒還價就交了五十萬元定金。這種風騷的生意,想想也讓人偷笑,可是要命的老闆竟然玩起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