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趣會玉癡(2)

“龍門村一下子富起來了,紅玉論公斤賣。先是一千元一公斤,到後來五千、六千也有人要,六千往上纔算歇火。都說龍門村人善,所以上天派神仙下凡點石成玉,獎勵村民,故事越傳越玄。如今剩在村民手中的紅玉不會超過500公斤,每戶都藏着,沒有好價錢決不出手,物以稀爲貴嘛。”

金旗聽的津津有味,追問:“我們去能收到玉嗎?”

余文銘指着不遠處星星點點的屋宇說:“前面就是龍門村,不妨去問問?”

金旗當然贊成,車子直奔村莊。十分鐘就到,余文銘也不客氣,站在村頭井臺上直着嗓子喊:“收玉囉,收玉囉。”樣子像菜販收菜似的。

不一會聚來不少人,有人問:“多少錢一公斤收哇?有現錢嗎?”

“當然現金交易。分兩檔,好的六千八、差些的六千。”余文銘還真行,像把好手。村裡人推出一老者當代表和余文銘交涉,最終在金旗的示意下玉價敲定:好的七千一、差的六千五。村裡很久沒人來收玉,再好的東西不能換成鈔票就沒意思了。當真啃來吃?七千出頭的價是新高,好幾家春節要嫁女娶媳婦,藏不住想買,所以價錢談妥紛紛回頭搬紅玉。

沒多久二十多塊玉料全堆在金旗腳邊,金旗湊近認真查看起來。玉料大小差不多,看得出依着石裂開採的。這種露天礦脈由於自然侵蝕,不夠密度的全風化了,所以呈龜裂紋,依龜裂撬,很容易開採。同時經過充分風化的玉料又特別精美、漂亮,最好的也就藏到最後才賣。

用水一潑,玉色呈現一抹豔紅,猶如明麗的霞彩。不同於翡翠中的亮紅、也不同於紅寶石的鴿血紅。它更鮮亮些,淺淡些,卻同樣招人戀愛。玉的外表很潤滑,玉質細膩,反覆磨擦油性立刻表現出來。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握在掌中確實能感覺到曖暖的泰和之氣,這是一種能量,一種很容易被人體吸收的能量。難怪趙言老人着重提示紅玉壯陽強體的功效。金旗喜不露色,示意余文銘開始收購。

估計全部玉料有五百多公斤,按均價七千算,需三百五十萬左右。難怪龍門村路好宅好、綠化好,紅玉確實帶給他們富裕。在一堆玉料中有一塊很怪,沁色深紅,半截處有一條明黃色的腰線,不像暗縫、綹裂,余文銘把它作爲差料收購,金旗卻明白這料能量更強烈,更有價值。

村民有磅秤、驗鈔機,完全是老生意嘛。金旗從車裡拎下兩大包,交給余文銘三百八十萬元。對於客人充分信任,余文銘更是投桃報李,百般賣力。反倒金旗閒了下來,和旁邊花鬍子老者侃大山:“老人家身體很棒,常登龍門山吧?”

老人接過金旗遞上的煙,笑說:“託福,和人一起還可山擡百把斤石頭下山。”

“採玉的地方離村子遠嗎?”

“不遠,十來裡山路,不過山道狹窄難走些,客人有沒有興趣登山看看?”

老人的熱情正中下懷,忙說:“好呵,我們這就登山去。”

“客人不顧買玉了?”

“有朋友管着,再說村裡人人好,信得過!”

“那行。兩小時也就回來了。”老人說走就老,和家人打個招呼,領金旗朝村後走去。

龍門山不高卻綿延數十公里,像條臥龍似的。龍門村所處位置正是龍首下。登山小徑常年踩踏還算平坦,兩旁猙獰奇石卻是十分險惡。有幾方大石形態特別美,若運回河市少說也值幾萬。一路行來,花鬍子老人自收下金旗送的一條中華煙後談興大發,滔滔不絕地講着採玉故事。

“客人身體很強,走山道一點不弱我們山裡人,我估計早半小時就能趕到龍牙嘴。客人聽過發現紅玉的故事吧?其實第一撿到紅石頭的人就是我。隨手在溪裡拾塊紅石換十塊錢,當時還挺得意,如今想來傻了!呵呵,太傻。後來一琢磨既然能賣錢,爲啥不多找些?村裡人滿山找呀,先是撿溪流裡現成的,後又沿溪找到龍牙嘴,一大片,多少錢呀!用水一潑流下來像是血。可惜就薄簿一層,加起來不超過十噸。就這龍門村生活好過啦,連女娃子都爭着要嫁龍門村的後生呢。客人,我這麼說你愛聽不?”老人突然想起客人的興趣,怕自己話多別人不樂意。

金旗答:“愛聽呢。老人家,村裡真就這些紅玉了?”

“就這些了,想多也多不起來。現在每戶最多留雞蛋大小一塊當作記念,其他全換錢。你看,說着就到了,前面就是龍牙嘴。”

順着老人指處,一掛飛瀑自天而降,墜入崖底發出轟然巨響。水氣瀰漫、晶珠四濺,聲勢着實嚇人。老人拉直嗓門喊:“右邊那片淺譚原就是紅玉生成的地方,現在剝盡了,只剩醜醜的山岩。”

確實好大一片,有半個籃球場大小。金旗走近,“目識境”展開,仔細查看確實再無紅玉蹤影。慢慢移動視線,他的心突然怦怦亂跳,飛瀉而下的瀑市後竟然有隱隱的紅光閃動。難道龍牙嘴裡存有紅玉?他轉身問:“老人家這瀑布很漂亮,一年四季都有嗎?”

“有,四季不枯,村裡用水全靠它。採玉時市裡來人透過瀑布望裡鑽一米深的孔,想看看崖心會不會生紅玉?可惜人掉下兩個,殘了,玉卻沒見一點碎沬,這是得罪龍神報因啊!”老人發出一聲嘆息,雙手合什對着飛瀑連連膜拜。

金旗驚問:“這瀑布還有故事?”

“這瀑是龍涎,是龍門山的命脈。紅玉是龍口噴出龍涎經過千年凝化而生,這一片就要幾千年才成,妄想貪念怎能不遭報因。”老人語調深沉,充滿深情。

耳邊是“嘩嘩”的喧囂,眼前是滿崖的水珠,瀑布後參差、猙獰的巨巖被歲月磨礪得光潔溜滑,巖隙石縫間葛藤、青苔層層疊疊,遮得整個崖壁斑斕多色,透着神秘。金旗再次張目探望終於有了新的發現,飛流注入的深潭靠裡壁有一狹長的裂隙,剛好容入側身一人。而裡面正是個深深的巖穴。水瀑長流,潭水不枯,誰會注意潭下另有秘密?莫非又是天緣於我?金旗心裡暗笑起來。

繞龍牙嘴四周轉了幾圈,聽老人說了好幾段村人採紅玉的趣事,看看天快斷黑兩人才打道回府。村口余文銘早等着了,十九塊紅玉碼在車後,塞得滿滿的。共計付出三百二十多萬元,餘款回給客人。金旗當即抓兩疊塞在余文銘口袋裡,說:“辛苦了,一點勞務費。”

歸程路上興沖沖的余文銘不停地說怎麼和村民斤斤計較,怎樣到村民家去搜紅玉等等。金旗說:“新會城裡是不是有人收藏着,餘老弟,你看乾脆弄個廣告可好?”

“金先生還想收些紅玉?”余文銘心想這可是要現錢的!

金旗笑笑:“錢不成問題,我會去銀行取。是不是這樣,乾脆餘老弟做我代理人,我給你一個最高限價,不管你多少收來,都以限價結賬可好?”

“好、好。”余文銘連連點頭稱自己會抓緊辦,估計再提些價有可能收二、三百公斤。余文銘很看好這個財大氣粗,又很和善的新朋友。加上可能產生的利潤,他忍不住提出晚上共進晚歺的建議。金旗委婉地說:“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喝兩杯。”

今夜金旗不可能分身,他有重大的探寶任務!

深夜,月色中一條黑影閃電般掠過沉睡的山村,順着山溪朝龍門山飛竄而去。驚起的宿鳥撲騰着雙翅在黑暗中亂撞,好一陣才平靜下來。

金旗站在龍牙嘴涯前一動不動,似乎在傾聽飛瀑的節奏,琢磨着水流的呼吸。突然他動了,無聲地插入水中,整個水潭爆開一片光亮,瞬間消失。金旗已經進入狹洞,全是水,腳下滑膩,漆黑一團,除了水流聲什麼也沒有。地勢漸高,像是往上走,大約往上三百步左右腦袋已經露出水面,繼而整個身子。金旗發現已經置身於一個很大的洞窟之中。儘管“目識境”無所不見,但他還是從天釋戒中移出四盞充電強光燈放在洞窟四面,眨眼間一片光明,洞內情景列列在目。

金旗屢次奇遇也算見多識廣,可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弄得呆頭呆腦,腦子真有點像漿糊盆。這怎麼可能?一片紅燦燦的玉石上擺放着一具龐大的骨架,足足有百十米長,盤延彎曲着。骨架高約,不,準確應該說粗,圓型的直徑起碼五米多。一百多米長,五米直徑的龐然大物應該是什麼?不由不讓人想起一種聖獸。是它嗎?金旗不敢相信,沿着骨架前行,四肢聳起,巨大的腿骨像垛高牆,趴着,可以看出五爪的模樣。大的嚇人的頭蓋骨上還頂着分叉犄角,遠看猶如揚起的白帆。頭蓋骨形狀很像放大的鱷魚頭,只是更混圓些。所有特症很像自己心目中想象的聖獸,但是真的不可能!若是在天宮自己也許信,這是新會縣城一座山崗的普通巖洞怎麼會出現龍!龍骨!

太讓人受不了了,金旗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抱着腦袋蹲了半天再睜開眼睛,一切依然如故,白森森、慘悽悽的巨大骨架靜靜地躺在巖洞之中,彷彿天生就應該在這裡似的。終於相信這是真的!可以想象上萬年、甚至上億年前一條東方巨龍來到自己的巢穴中等待死亡,受傷的軀體流着鮮血,稠稠的鮮紅血漿滲透進身周的岩石,岩石由此變紅,紅的嚇人!巨龍合上了高貴的眼簾,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分解去軀體上所有容易分解的物質,只剩下不屈的屍骨依然聳立着,表現着龍的尊嚴,宣告着龍的存在。

是這樣嗎?巨龍,你不滅的意識能告訴我嗎?

金旗衝到紅巖旁,伸手撫摸着光滑的石面,那麼細潤,確實玉化了,進化成爲紅色的玉。他能感覺到玉中涌動的能量,難怪人間流傳紅玉能壯陽健腎,這可是龍的血,龍的能量!他小心地握住冰涼的骨架上一根肋骨,耐心感受是否有紅玉中同樣的能量。開始沒有,他順着骨骼傳出太陰流,遠遠地真的接受到熟悉的信號。他省悟一定是骨髓中聚集的龍的精華,以及強大的和紅玉相同的能量。弄明白這些他有點脫力的感覺,甚至有點恨自己無能,不能幫助東方民族的象徵重生復活。

坐着,也不知多少時候才慢慢清醒。既然有緣相見就不能不管,放出鎮天印,慢慢吸起龐大骨骼,收進鎮天印中。神識隨即跟進,巨大的龍骨在印中顯得渺小,飄浮在一格空間裡。鬆了口鬆,這才釋出神斬由它收拾一地紅玉。洞中的紅玉更紅些,洞外淺灘大概巨龍息歇過,所以留下了血跡。這樣解釋大致說的通。

染血的岩層不厚,至多50公分左右,神斬很快剷起,估計有十幾噸。若提煉成丹藥會有什麼效果?不清楚。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很貴”!

龍窟中並沒有傳說中的金銀財寶,看來龍愛財是專指西方帶翼的龍,而我們東方龍沒那小家子氣。這秘洞沒有人跡,所以沒有一丁點人間的痕跡。左右看了一遍再無留戀這才鑽出深潭重返人間。

回到新會天色曉亮,找個早點攤吃些地方小吃,然後慢悠悠逛起新會縣城來。他計劃在縣城停留三天,三天中盡收散於民間的紅玉,代價再大也要一網打盡。和余文銘通了電話,交代了報紙、廣播、電視插廣告的事,並且給了他一個自由價位,每公斤一萬二自己全收,包括已製成工藝品的紅玉也收,另外補貼加工費。這番話給了余文銘強大動力,其中的價差顯而易見。他立即發動親朋好友忙碌起來。

金旗卻無聊,縣城轉一轉吃過午飯又回到星級賓館,縣城就這點小。躺了一會,沒余文銘消息,金旗又來到街上瞎轉悠

找地方消遣,外地人有個簡單方便的辦法,打的。新會小縣城的士是三輪摩的,司機是個三十出頭漢子,笑眯眯地說:“先生想找樂子,跟我走沒錯。”摩的挺利索,一路穿街過巷,不一會就停在一條狹巷口,指了指巷底亮着的一盞昏黃路燈,說:“賭的、嫖的齊了,先生進門就可以看到。”

金旗付了五十元,摩的一溜煙跑了。人地生疏,荒郊野地,換個人早打回票,金旗卻藝高膽大,直愣愣闖進門去。

好不熱鬧!幾十張牌桌緊挨着,百十號人麻將、紙牌、猜碼子正如火如荼,煙氣弄得不大的空間有點混混濁濁。一個小平頭招呼金旗,問:“新來的外地人?沒關係,進門就是朋友,你就玩猜碼子好了,利索乾淨,新會最流行的賭法。在座十人,每人一張牌,猜加起來是單還是雙,猜對,下注加倍,錯就輸下注錢。怎麼樣?一百元一次,準贏!”

金旗點點頭找個位置坐下。做莊的是個瘦老頭,尖尖的鷹勾鼻子,鷹隼般銳目,看得出是把好手。同坐每人摸了一張紙牌,紛紛押上一百元,然後選擇單雙。這次只有一人選單,結果莊家和選單的人是贏家。這種蹩腳的老千手法實在無趣,金旗搖搖頭剛想轉身離去,勾鼻冷哼一聲:“沒種的軟腿貨!”很明顯是罵金旗,十幾道眸光齊刷刷射來,想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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