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珍奢華全是絕唱,沒有第二。三顆小鈴價值一百萬!內行人依然說便宜,玻璃種、帝皇綠,那家珠寶店能再找第二件來!相比同相質地、價格八千八百萬的一串五十六顆水滴狀珠鏈來說,一百萬小燕子眉頭地沒皺一下。
第二天不是七套了,而是五十七套一搶而空。最貴五百八十萬的冰種翡紅五件套,最便宜的是八十萬的紫春玉鐲。百珍之中沒再低的價,所以稱“百珍奢華”!文昌留意了一下,導演也有錢!第三天結伴而來的馮導毫不猶豫買下豔綠、玻璃種水滴形珠鏈,中行白金卡一劃就成,八千八百萬對幾十億收入的人來說毛毛雨。韓製片稍遜一籌,買了一枚祖母綠、冰種、蛋形翠戒,一百三十二萬,說是愛人五十大壽的禮物,這種代價的禮物並非一般人能忍受的。
晚上八點多世界級導演和小品明星相伴出現,他們的目光是展廳中央四個有機玻璃立櫃中的極品。這次“百珍奢華”不僅僅出售一百件(套)的翡翠首飾,還有四件擺設,件件料好、工好、價格好。其中有兩件是關山作品,一件是崔工藝師作品,還有一件是金旗創作,關山修改的。關山兩件作品開價二億五千萬人民幣;崔工的也高達一億整數;金旗這草腳初雕大件品竟然也開出九千二百萬嚇人價,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事實並非如此,那位從攝像轉行導演的傢伙確實眼光獨到,一句話嚇得銷售小姐趕忙去找當家頭頭。
文昌和鳳娟正在貴賓接待室趁暇休息,一聽來者是張導,而且預付定金一千萬,三天後來洽談購買三、四號珍品,若到時失信願罰一百萬元。呀!三、四號正是崔工和金旗的作品。真有人惠眼識寶!
初八中午,金旗趕到燕莎時四隻玻璃立櫃前正站着一撥穿戴僧衣、僧帽的和尚。人羣后正默默巡視的毒龍一眼就發現老闆到了,剛想招呼,金旗搖搖手阻止,他想聽聽一位顯然是領頭的僧人在說些什麼。
僧人看樣子足有九十高齡,皮膚皺得像細梳子似的,雪般白髮、白鬚、讓人產生敬畏之感。說他老主要還是臉上、頸間的老人斑,使這張平和的臉顯得有些許猙獰。他手撫着玻璃,目盈老淚,喃喃地說:“兩件都有佛門之氣,確實難能可貴。隱含悠遠的禪氣,讓人大有高山仰至、索然起敬之感啊!”
一旁陪伴的張導瘦臉上滿是諂媚之笑,輕問:“方丈是否中意,請二選一,由我買下轉贈雲林寺可好?”
“張居士善意必有善報,老衲代表雲林寺三千僧人、數萬居士深謝了。不過兩件佛寶均難割捨,選一很讓老衲爲難呢。張居士請看玄黃坐佛……”老和尚指着右邊玻璃櫃中的玄黃翡翠雕刻而成的釋迦牟尼坐像絮絮道:“玉佛老衲見識不下萬尊,雲林寺珍供也有百餘,相比這尊玉佛就少了靈動和超然。老衲識得這玉料爲翡翠中極品,玻璃種、玄黃色,古來一直爲皇家專奉,自有雍容祥氣。再看雕刻之精妙同樣罕見,不但開相慈善、坦蕩,隱含浩瀚之意,連衣折彷彿都在隨風飄動。看看這指天托地的大手印,姿態傳神猶如活生生一般。更讓人神往的是整座佛像滿盈一股浩然、太和之氣,肉眼都能察覺,盯住細看飄渺氣霧真的在緩緩涌動,神乎其神呀!阿彌陀佛。”
方丈連連合什作揖,神情嚴肅的讓人發笑。站在遠處的金旗暗暗得意,原來玄黃佛像準備以三千萬人民幣出售,自己給加了個小小靈陣,看似真有一縷靈氣在佛像內流動。這種靈陣是屬於防禦性封陣法,作用僅僅是保護器物不遭損壞,在仙家陣法中是小兒科,不過外表看起來還挺咋唬的。這不,雲林寺老方丈敬仰之心猶如滔滔江水……
張導臉色有點尷尬,雲林寺珍藏三顆護法仙丹,據說其中一顆給了香港姓李的鉅商,此人一改病魔纏身體質,變成世界奔走,商海大賺的健者,代價是重修雲林寺,當時化費也有上億。張導功成名就,錢已成身外之物,重要得是留得健碩身體再多享用幾個“張女郎”,雲林寺仙丹正是必爭之寶。最近聽說雲林寺慶祝重建雲林三十週年欲覓一鎮寺之寶,聰明的張導在看見“百珍奢華展”上兩件上億珍品時立刻觸動靈機,所以纔有預定三天,遠赴山西五臺請出雲林方丈等人之事。原以爲一億二的代價可以換到仙丹了,不曾想老和尚心雖然動了,卻黑着呢,順帶想把旁邊另一尊瑰寶“八部天龍”也捎走!看,正盯着左側另一口玻璃罩眼多不眨一眨。
老方丈豈不知身旁中年男人心思,心裡暗忖,不化兩億想拿走仙丹?妄念罷了。前年剩下的兩顆仙丹已被自己二化着三,小了些,沒有比較誰又能知悉。多出的一顆自己服了,儘管並沒有脫胎換骨功效,身體確實強壯許多,否則早晚功課,每日接待幾多善男信女,九十四歲的人豈能盯得住?用一顆小號的仙丹換眼前兩件可以相傳萬代、鎮寺振廟的重寶自己很樂意,姓張的想一件交易?嘿,夢囈吧?
從心裡說,老方丈更中意這尊題名爲“八部天龍”的玉雕,儘管不識此玉,但是黑油溢彩,和佛像同樣隱含着飄渺、靈動的仙氣的景象他還是一目瞭然的。看作品介紹此玉爲“鹿吐玉”不僅嘆道:“張居士可看清八部天龍的奧妙。二尺方圓之處黑中挾雜幾絲白色,工手巧妙地把白色化爲飄逸祥雲,雲霧之中翻騰着天龍八部,條條栩栩如生、神俊威武,每條又姿態不一,甚至連龍鬚長短粗細也各有巧妙,工法真是巧奪天工啊!看這整塊鹿吐玉已經全然鏤空,這邊能望到哪頭。神奇的是空間真似流淌着霧靄,觸手可摸,這工法不是凡人所有,非凡、着實非凡!八部天龍是佛門護法神獸,雲林寺有緣相請怎能放棄。張居士,你說是麼?”
張導能說什麼,他是玲瓏心,既然對方拋出對換價位就沒有必要再執着了,看看是否能在賣方身上撈些便宜。連哄帶忽悠把方丈請進休息室,轉身回來找剛纔銷售小姐請來的頭頭。再次見面,姓張的吃了一驚,對方花般容顏讓自己習慣選美的眼睛豁然開朗,一時盯着欣賞有點忘乎所以。
文昌剛接了個故宮博物館熟人的電話,這位姓李的老先生已經前後來過三次,並且一次至少帶三、五個同行來反覆審視本次展賣中頭號展品“翡翠白菜”,電話裡再一次約定下午三點燕莎展廳相會,確定是否購買“翡翠白菜”事宜。轉身看見姓張的癡呆呆盯着自己,心裡頓起三分惱怒,嗔怪說:“客人究竟是買還是不買?快給個準話。”
張導一個寒顫返過神來,對這個美女不賣自己賬感到訝異,並時只要自認是女中花魁的沒一個不樂意自己琢磨個透!爲什麼?就憑自己可以讓她們出名,榮升“張女郎”系列。莫非對面美女不認識自己?疑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很有必要知道你是誰嗎?”文昌冷冷地反問。
“我是張米牟,張導。”說完,等待着歡呼。一般情況下粉絲們全是同樣德性。
誰知出人意料換來一聲冷漠:“在我眼裡你是位顧客。請問你對於玉佛和天龍是否有購買意願?”
張導氣呀,不過瞬息就平息了。他覺得長了這張臉、這個身段的美人有資格冷傲,冷傲也是一種美、一種風韻。他臉上綻開特有的笑容,說:“小姐很乾脆。行,我肯定地回答你,想買,請給個優惠價。同時邀請你出演我下一部大片的女二號,能賞光嗎?”說完,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呑這誘人的餌?
文昌並不是討厭對方的作品以及人品,只是天生厭惡癡呆、膩煩的目光,聽他端出女二號的大歺,這才真正感到噁心。冷哼一聲說:“不二價,玄黃玉佛一億二、八部天龍八千八百萬。”
“沒有一丁點優惠?”
“根據規定,選擇五千萬以上商品的買家將獲得價值一萬五千元的和田仔料玉佩一塊,這就是我們的優惠。”
“啊。”張米牟倒抽一口冷氣,他第一次遇到掃興的女人,特別是在自己拋出誘惑後。按脾氣掉頭就走,莫非再找不到第二個比你出色的女性了?但是不能,玄黃玉佛、八部天龍確實找不到第二,雲林寺的養身仙丹找不到第二。他無奈地平息心頭怒氣,最後試探說:“這樣我就選擇其一,放棄天龍八部吧。”
話音沒落身後就傳來一陣敞笑:“哈哈,我還以爲無緣八部天龍了,既些張導放棄,八部天龍我龍某要了!”門口踏進一位彪形大漢,一米八五個頭、黑黑臉膛、濃眉大眼,渾身上下洋溢着彪悍之氣,正龍行虎步走入展廳。邊走邊嚷嚷:“有緣、有緣,遲一步張導一定反悔。哈哈,八部天龍正符合我八弟兄的外號,作爲俱樂部的鎮部之寶太合適了,我想張導是大男人不會出爾反爾。來人,開票、打包。嗨,八千八百萬有多半是借來的,要想買沒辦法呀!”看這傢伙長得粗壯,心卻細着呢,每句話都扣着姓張的。
展廳一邊金旗越看越想笑,忍着,很累。
張米牟臉都憋紅了,可就是不敢發作。冒險傢俱樂部全是京城,最差勁的老子也要廳局級。核心人物人稱“八部天龍”,個個都有顯赫背景,就說龍大,龍飲水,爺爺是二萬五千里長過來的功臣,父親更別說了,正當掌權時。對誰都可以作威作福,就不敢動這些太子爺。張米牟愣了半天硬是沒說出話來,眼看着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搬動“八部天龍”,只能垂頭喪氣地走進休息室去找老方丈商量。
燕莎工作人員陪伴龍飲水去刷卡時,龍飲水走到展廳門口看見靠在一旁的金旗,頓時停住腳步,上下打量了好一陣,說:“兄弟,新來北京?”
金旗含笑點頭。
“看得出兄弟氣質不凡。我叫龍飲水,開了家冒險傢俱樂部,兄弟有沒有興趣來玩玩?”
金旗接正他遞來的名片,說:“本人金旗,很高興認識龍哥,一定到俱樂部看看。”
“地址、電話,上面都有。說定了,我會等着你。”說完龍飲水哈哈大笑,揮手離去,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回頭一看,哇塞!剛被自己看上眼的傢伙正一臉痛楚表情,而且扭曲的很厲害。那位漂亮女經理的手指正捏着人家腰部。他趕緊匆匆離開,一邊對姓金的深表同情,一邊回憶着龍嫂的習慣動作,暗歎爲什麼女人都要捏人呢?
不一刻張導跟着老方丈出來,對正和金旗輕輕絮語的文昌說:“玄黃玉佛買了,不過……”
“不過本人還想訂製同樣材料、同樣工手的‘八部天龍’一尊,並希望能儘早交付。”張導現在是徹底沒脾氣,雲林寺老方丈在聽說‘八部天龍’已被新買主買去時居然打個合什,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在燕莎門口攔住,再三商議仍是執着的非雙寶歸寺才能出讓鎮寺之寶。想到命與錢孰輕孰重,張導很無奈地選擇了前者。不過‘八部天龍’已被買去,眼下唯一方法就是另制一尊。
文昌當場和關山聯繫,鹿吐石大量庫存,工手也是現成的,一模一樣難說,不離十應該沒問題。張導當然理解世上沒有相同的一片樹葉,交了一百萬元訂金,得到兩個月後交接的承諾,高興地去辦理買下玄黃玉佛的相關手續。玉佛將由雲林寺接收,老方丈答應回到雲林寺就給張導二分之一仙丹。一顆丹丸價值兩億,心也夠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