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林蘇道:“大長老過謙也,些許寸功,不足掛齒,本使提及西河之事,是因爲今日入你輪迴宗,跟西河紫氣東來之戰,有密切關連。”
大長老微微一驚:“有何關聯?”
林蘇道:“本使絕滅紫氣文朝大軍之時,曾對七名敵方將領文道洗心,此七人中有四人言,勾結紫氣文朝大軍入侵的,除了地族之外,尚有一個超級仙宗,即是你輪迴宗!”
這話當衆而出。
聞者莫不驚心。
包括面前的數百人,更包括輪迴宗多年閉關的前輩高人。
自然也包括東峰之上,此刻正處於激動狀態的向西來。
紫氣文朝入侵,內奸除了地族之外,還有輪迴宗?
這有可能嗎?
聽着不可能!
但是,這世上的事情,誰又能斷言一定不可能?
宗門親傳弟子不知道的事情,不意味就一定不存在。
宗門隱世長老不知道的事情,同樣不意味着一定不存在。
畢竟此事是如此之忌諱,哪怕最高層,也一定會是將其設爲絕密——如果真有此事的話。
大長老臉色大變:“無稽之談!純屬無稽之談!我輪迴宗遠在東域仙朝腹地,與紫氣文朝隔着一整座京城,輪迴宗與他勾結?豈非有病?”
大概也只有他是真的確定,輪迴宗與紫氣文朝是真的沒有關聯。
因爲他就是輪迴宗最高首腦。
這麼大的事情,誰能繞過他?
林蘇盯着他的眼睛:“是啊,紫氣文朝在東域仙朝仙都的正西方,輪迴宗在東域仙朝正東方,中間隔了一座仙都,按道理上講,輪迴宗不至於與紫氣文朝勾結,但是,他們的勾連方案清晰具體,即便是陛下聽聞,也沉默良久,不敢輕下斷言。”
勾連方案清晰具體!
陛下聽聞,沉默良久……
這些詞彙傳入輪迴宗高層耳中,真正觸目驚心。
陛下已經驚動!
大長老深吸氣:“林大人,敢問那幾個賊子所言之方案,究竟爲何?”
林蘇道:“他們道,紫氣文朝與地族配合,拿下西河城,借西河城上古大陣外拒援兵,這種方案雖然短期有效,但終究無法持久,是故,需要外圍力量配合,此配合方案由輪迴宗執行,輪迴宗對仙都發起攻擊,以輪迴大陣對衝仙朝護京大陣,以輪迴宗所有頂層力量攪亂仙都,讓西河三十六異族看到仙朝陷入困局,進而發起異族之戰,徹底攪亂東域仙朝,紫氣文朝大軍跨界,聯合三十六異族,聯合輪迴宗,真正佔據東域仙朝億萬裡山河。”
所有人全都心驚肉跳。
林蘇所說的這方案可信度非常高。
其中包含戰局,包含戰略,甚至包括人心走向,完全吻合兩朝國戰的特性。
而且其中有很多元素都已經得到印證。
除了站在最頂層的幾人之外,其他人幾乎都信了。
難道說,輪迴宗真的參與了兩朝國戰?
真的勾引異朝之人入侵?
大長老臉上青筋爆:“如此荒謬之說,林大人真的信?需要知道,即便文道洗心,亦有妙法可牽引之,有陰謀家事先植入某種印記,栽贓嫁禍亦是尋常!”
這就是這世界的不同了。
那些小世界,文道洗心基本就可以得出真實的信息。
但在仙域大世界並不是這樣,仙域大世界有很多辦法可以僞造信息,事先植入就能誤導他人,是很多陰謀家都習慣使用的方式。
林蘇道:“大長老之言倒也有理,本使當時聽到這些信息,第一反應就是,是否有人栽贓嫁禍。”
大長老鬆了口氣:“林大人本是文道天驕,天算之道更是出神入化,自然能夠看破虛妄,由不得小人惡意栽贓。”
林蘇道:“大長老也莫要過早下結論!本使言,這只是當時的反應,而今奉旨入輪迴宗,所見所聞,卻讓本使有了另一種認知。”
大長老眉頭一皺:“林大人,何意?”
林蘇目光慢慢擡起,掃了一眼半山腰上的那羣人,臉上似笑非笑:“大長老,你輪迴宗中,地族之人可不少啊。”
半山腰上的那十七名地族子弟心頭陡然一跳,我C!
大長老心頭也猛地一跳,地族?不少?何意?衆所周知,地族勾連紫氣文朝大軍,乃是鐵釘卷腳的內奸。
地族被仙朝大軍滅族之後,在外的地族子弟四散,投向各大仙宗,這是人之常態,但是,事情就怕但是啊,此刻此人原本就對輪迴宗有懷疑,輪迴宗偏偏送給他這樣一個口實……
趕緊解釋:“林大人,地族勾結外敵,終是高層所決定,地族在外的子弟,斷然不可能知曉如此層級的忌諱之秘,他們滅族之後,進入各大仙宗亦是人之常情……”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爲林蘇在他說這番話之際,手中監察令突然發出了濛濛的光,這是記錄!
“大長老,請繼續!”林蘇擺弄着手中的監察令,調整了下角度。
大長老盯着監察令:“大人,此爲何意?”
林蘇道:“大長老莫要在意,此爲監察流程!本使一路追蹤這些地族子弟進入輪迴宗,陛下自然也希望知道,他們身後尚有何人,有些何種圖謀,大長老願爲他們作保,那是再好不過,只要陛下點頭一認,這些地族子弟從此也就擺脫了嫌疑,歸於修行正途,乃是可喜可賀之事。”
大長老內心一萬個我日!
全場安靜如夜!
林蘇絕對沒有跟他爭辯,他只是拿監察令作個記錄。
但是,這種不爭之態一出,大長老怎麼開口?
你言這些地族子弟不清楚族中高層的叛朝行爲,將來某一天,地族之人掀起波瀾,走了他們先祖的老路,你大長老就是縱容之人,你作的保,你來承擔責任。
這監察令下,所有人,所有言行,都有可能呈到陛下的案頭。
大長老目光慢慢擡起:“林大人此言謬也,本座何曾作保?”
林蘇眉頭一皺:“大長老不爲他們作保麼?”
大長老道:“世人千面,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事如棋,縱知今日之局,誰又能知日後之變?”
林蘇點頭:“大長老之言,好不深刻!然後呢?”
然後呢?
看似輕揚灑脫,看似輕鬆愜意,但是,此刻卻是一座巨山,壓在大長老肩頭。
大長老輕輕擡頭:“執法堂!”
“在!”金長老躬身,八位執法長老同時躬身。
“地族背叛仙朝,鐵證如山,地族子弟,不可收留!傳令全宗,所有進入輪迴宗地族子弟,全體逐出山門,所有與地族有關聯之宗門子弟,全體審訊,但有劣跡者,開革出宗!”
“是!”執法堂行動。
半山之上十七名地族子弟同一時間抓捕。
全宗雞飛狗跳。
大長老慢慢擡頭,慢慢與林蘇對接:“林大人,本座之處置,如何?”
“大長老基於宗門清名,與地族切割,決絕而又理智,本使唯有感嘆,輪迴宗治宗實是有度!”林蘇道:“然而,地族之人入輪迴宗,其實並不是本使唯一的疑點,甚至可以說是,只是一抹微塵而已。”
大長老心頭一跳:“大人的疑點……究在何處?”
林蘇的手慢慢擡起,直指輪迴崖……
所有人心頭同時大震……
林蘇淡淡道:“輪迴崖,在文道洗心之下也曾出現過。”
“嗯?”
林蘇目光慢慢移向大長老:“那四位將領言,紫氣文朝有一組織,名‘紫淵’,紫淵之中有一域名暗域,暗域三千殺手,已潛入輪迴宗,策應輪迴宗對仙都之攻擊。他們隱藏之地,即爲輪迴崖……大長老,也許你可以告訴本使,此言,是否屬實?”
他的聲音是輕柔的。
他的神態是平和的。
但是,他言語之中包含的意思,卻是石破天驚!
所有聞者,全都大驚。
他們再度不確定……
紫氣文朝的確有一淵名紫淵,跟東域仙朝的文淵是同一職能,都類似於仙朝鎮壓天下的鎮天閣。
只不過,紫淵比文淵更博雜,文淵以文爲主。
紫淵卻是文、道雙納。
文有四院,道有四域,其中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暗域。
暗域殺手,擅長潛行,擅長僞裝,擅長滲透,真正是隱則無人知,一出天地破。
大長老額頭剛剛平息的青筋再度爆起:“林大人,這……這無稽之談,你信?”
林蘇輕輕嘆口氣……
這口氣嘆的,所有旁觀者,現身未現身的,全都心頭大風吹……
林蘇道:“本使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親至輪迴崖下,感受着輪迴崖的種種不合理,實在讓人很難放心。”
“何種不合理?”
林蘇道:“輪迴崖,本不是修行禁地,只是一處修行感悟之地,低層弟子可入,從外面帶回來的地族之人可入,然而,東峰親傳弟子卻不可入,如果說這是對東峰之打壓,倒也說得過去,但聖子剛纔親口說,決無分裂輪迴宗、刻意打壓東峰之意,那麼事情就費解了,難道說,輪迴崖中真的有些東西,外人不方便看到?”
遠在孤崖的聖子李浩月,臉色完全改變。
老天作證,他很習慣於用規則給自己的排除異己作掩飾。
他百分百是爲了打壓東峰,決沒有其他的原因。
只不過,他不方便以聖子之名,行打壓宗門派系之事,所以,明面上他是不認的。
然而,林蘇這話一出,他突然感覺到無邊的鬱悶……
你不承認打壓東峰!
我信你!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輪迴崖上藏着敵朝暗域殺手!
你聖子是跟敵朝同流合污的人。
你允許進輪迴崖的人,都是你們這條道上的人。
東峰不是你們這條道上的人,所以,東峰之人不能進入,免得撞破了你們勾結外敵的罪惡行徑……
這……
這你讓我怎麼辨?
非得逼我承認,我就是打壓東峰麼?
只要我一承認,我也好,大長老也罷,都失去了道義,東峰也就拔地而起了……
他很難受。
大長老也很難受。
打壓東峰,不是聖子一人乾的,他也一直在幹,這些年來,成效那是相當的顯著。
行事也一慣是順風順水。
但今日,小小的一次打壓,竟然換來了如此難以洗脫的猜忌。
僅僅是面前這個傳奇監察使,就能讓他心絃崩緊,更何況,這監察使身後,還有陛下。
更有威懾!
是的,超級仙宗一般情況下很難感受到威懾,因爲幾千上萬年傳承,無數的大風大浪,足以讓他們無視時間長河中的一點點微瀾。
可是,他們無法忽視這位監察使這大半年時間裡,藉助皇權力量毀滅的三大勢力。
昊元宗,地族,翼族,哪一方勢力不是寫過一代風雲?
哪方勢力在滅亡之前,有絲毫的滅族之危?
不經意之間,風雲裂變。
不可想象之處,事實落地。
而今輪到輪迴宗了,他可以保證輪迴宗絕對沒有與紫氣文朝勾連,但他無法保證,面前這位監察使,掀不起半點浪花。
以前面對他的人,過於輕視過於大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李天擎,不做這個馬虎人。
大長老長長吐口氣:“林大人既有此疑,最好的辦法就是入崖親眼一觀,林大人,請!”
林蘇輕輕點頭:“大長老坦誠之人,本使深佩之!敢問大長老,本使能否與真兒同行?”
“那自然是可以的!”大長老道。
林蘇輕輕搓手:“聖子剛剛下達禁令,不準東峰之人入崖,話音也纔剛靜,本使就給他突破了,這真的好嗎?”
大長老:“……”
聖子:“……”
滿場之人:內心一堆亂碼。
林蘇嘆息:“罷罷罷,本使雖然謙恭講禮,不願違反宗門禁令。但大長老坦誠相邀,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真兒,走吧!”
手一伸,拉起孫真的手,漫步而過月形門。
到了門邊還回了頭,打量外面的風光,道一聲:風光甚好!
然後,邁步而出,上輪迴崖。
他走了,大長老在風中,多少有點凌亂的意思。
而他身邊的執法堂左執司金長老更是在風中直接凌亂,一縷聲音夾着幾許狂潮,投向大長老:“大長老,老朽有幾分懷疑,他剛纔出口的那些屁話,純屬捏造,他就是在爲東峰出一口氣。”
大長老長長嘆息:“自然是捏造!輪迴宗根本沒幹的事,他上哪兒去找一堆線索?但此子最噁心之處,就在於他將事情說得象真的一樣,我們本就清白我們也相信自己的清白,陛下呢?他信嗎?”
“可惡!”金長老道:“老朽覺得,此子不可留,否則,遲早有一天,他會是本宗心腹之患!”
“你這個判斷是對的,林蘇其人,充滿莫測。如果任其發展,終是心腹之患,是故……”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這一刻,格外森寒。
林蘇和孫真並肩而上。
直入輪迴崖。
日已當空,烈日之下的夏季,青石路上一派斑駁,點點清涼。
孫真向林蘇第五次投去了眼神,是一種很激動,很迷離的眼神。
她今日終於真正領教了林氏口才。
短短几句話,製造懸念,製造衝突,把控結局……
最終的結果就是,地族進入輪迴宗所有人,全盤清除!
這一清,造成的直接後果是林蘇威名大盛,輪迴宗無人敢再輕視他半分。
形成的間接後果是,地族餘孽在全天下都無法生根。
還有一重後果,聖子禁令被他輕鬆廢除。
被他碾壓得沒有半分脾氣。
甚至威名赫赫,號稱輪迴宗擎天柱的大長老李天擎,在他面前也是節節敗退。
這就是智道!
這就是他把控天下的真正手段!
殺人不用手,誅敵先誅心。
前面是半山!
半山之上,一座紅亭。
歲月流霜,紅亭也已斑駁。
林蘇與孫真一步來到半山紅亭,風起,幾枚黃葉飄零,紅亭這一刻似乎動感無窮。
林蘇和孫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驚訝……
紅亭之後,風起葉飛。
每一片葉子飛起,似乎都將季節將深秋拉了一分。
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已是黃葉遍地。
一條小徑通向紅亭,似乎是一條清晰的路標。
孫真心頭陡然一跳:“相公,走上一程!”
拉起林蘇的手,漫步走向紅亭。
紅亭看着就在眼前,但是,他們走出十丈,紅亭反而更遠了。
他們面前這條路,黃葉鋪成,兩側是斑駁的翠竹,竹葉青翠相交,是很尋常的場景,沒有絲毫特異,但是,孫真的神態卻無比的異常。
“怎麼了?”林蘇一縷聲音傳入她的識海。
“這條路,我很熟悉,但是,這條路,絕對不在輪迴崖!”孫真神識回傳,帶着幾許顫音。
“不在輪迴崖,在何處?”
“東峰別離峰下!”孫真道:“三十七年前,我娘送我離山,走的是這條路,在前面的別離亭,她告訴我此生最後一句話:輪迴之路,有去未知是否能回,鴻兒,他年如若回來,且看別離亭下,如看到娘,娘在等你,如娘不在,那裡會有一朵往生花,這往生花就是娘!”
林蘇心頭大震:“也許……也許今日就是你迴歸之日!”
他的手輕輕擡起,指向前面的那座別離亭。
別離亭下,一朵花兒輕輕搖曳。
這朵花,就是往生花。
本不屬於輪迴崖的路。
本不屬於輪迴崖的亭。
本不屬於輪迴崖的往生花。
在他們登臨輪迴崖的路上,突然出現。
這種出現,只有孫真知道是何種含義,其餘任何人,哪怕是智驚天下,觀天下人如觀掌中紋的林蘇,也自不懂。
那麼意思清楚明白。
他們原先的猜測,完全應驗。
向西來、九輪夫人夫婦,其實知道孫真就是他們的女兒,今日,他們已經打算公開所有的底牌。
別離亭下,往生花搖曳。
孫真心頭一派激盪。
踏過往生花所在的區域,前面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亦是黃葉飄飛,那個別離的季節,乃是深秋。
今日之歸,踏的亦是去時之路。
黃葉飄飛的盡頭。
兩人並肩而立。
左側之人正是這一世的師尊四長老向西來,右側,珠淚盈盈的,卻是九輪夫人,她的母親。
師尊、師母,在這一刻重新定義。
孫真大步而前,來到母親面前,望着母親心潮起伏。
“鴻兒,無需再隱瞞,此地已是爹孃之禁域,無人能察。”九輪夫人一句話,伴着淚水飛灑。
“娘!”孫真撲入她的懷抱。
兩人緊緊相擁。
向西來輕輕一笑,笑中有淚:“鴻兒,你之輪迴索在第八世之時,已經植入了你孃的一樣東西,是故,天下間無人知道你之迴歸,但你娘知道。”
“是什麼?娘。”孫真淚眼擡起。
向西來道:“是你孃的一滴淚,女兒踏上輪迴道,一滴親淚伴你行!”
九輪夫人淚水滴落,孫真的淚也滴落,是上一世的離別,亦是這一世的重逢。
向西來目光慢慢投向林蘇。
林蘇手一起,官服脫下,慢慢擡頭,臉上是微笑。
“小婿林蘇,見過岳父岳母大人!”
向西來笑了。
九輪夫人臉上淚未乾,也笑了。
孫真臉蛋之上,淚水橫流,但也增添了幾許紅暈。
“蘇兒,坐!”向西來輕輕擡手,如同天地分開,他們面前,不再是輪迴亂流,而是一間紅亭,回覆成輪迴崖上的紅亭模樣。
“蘇兒可知,老夫爲何選擇此時此刻揭開鴻兒之面紗?”
林蘇輕輕搖頭:“請岳父大人賜教。”
向西來道:“只因輪迴宗四長老的身份,不足以阻止你入輪迴崖,唯有這重親情,才能阻止。”
林蘇和孫真同時一驚。
向西來身子緩緩前傾:“老夫知道蘇兒剛纔針對輪迴崖的一番說辭,其實都是藉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世間有一句老話曰:一語成讖?”
“一語成讖?”林蘇心頭大跳:“輪迴崖上真有問題?”
向西來道:“二十年前,老夫的確面對東峰子弟說過一句話:輪迴崖,東峰不入又如何?這句話,人不同,理解亦是不同……”
一般人看來,這是向西來面對另一派系的打壓,無計可施,以此言來表明立場,激勵東峰子弟。
在聖子看來,這是送給他的一個藉口。
然而,這話中還含有另一重意思,那就是向西來,真的在禁止東峰子弟入輪迴崖。
爲何?
只因今日的輪迴崖,已經不是往日的輪迴崖。
任何人上輪迴崖,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他們控制。
東峰嫡系,不入輪迴崖。
孫真破劫歸來,本意是上輪迴崖入聖,但向西來阻止了她,說辭很合理,單以入聖而論,無需進入輪迴崖。
但真實的情況是:他不允許女兒遭對方毒手。
這就是輪迴崖,撲朔迷離,各方解讀不一。
林蘇緩緩擡頭:“岳父大人,輪迴崖上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