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銘華倒是很快意會沈殊的意思。
“有眼睛的。你爸爸的眼睛是那種細長的丹鳳眼，很漂亮的。說來，他是我們三兄弟里長相最出衆的。你找不到他的眼睛，是臉太腫，跟發麪饅頭似的，把眼睛擠沒了……”
沈殊垂着眼睛，“……噢。”了一聲。
“沈殊，這是你爸爸。”焦銘華從唐裝袖子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沈殊。
沈殊手指抖了下，沒接住……
照片飄飄揚揚地掉在地上，還是該死的反面朝上！
沈殊等了幾秒，竟沒人幫她。
談十年竟然……選擇袖手旁觀？
好吧，這個時刻，她得靠自己。
沈殊舔了舔嘴皮子，彎腰撿起照片，“我……我可以帶回去嗎？”
“當然，給你作紀念吧。”焦銘華笑道，“我衝了好多張。”
“謝謝……二叔。”
沈殊側眸看了眼這位依然清俊帥氣的男人，腦海裡浮現日記裡的那個名字：“銘華”……她媽媽的前情人。
“二叔，623是他的生日嗎？”
焦銘華喃喃自語，“623……不是。”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臉上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623這天……是個盛大的日子。這天起，你媽媽不再姓藺，搖身一變，成爲焦家的養女。”
沈殊呆了下，也笑了。
她想，自己好蠢，可不是麼？媽媽的日記也是這麼記錄的呢！
那623這個數字是代表媽媽失去從前的身份，失去追求幸福資格嗎？
“不過……”
焦銘華嘆息一聲，“對你媽媽來說，623是跟你爸爸認識的日子吧？畢竟，在那之前，他們沒有見過。當然，這都是我猜的啦！”他懷念了一輩子的初戀情人啊，對他的感情卻終結於623這一天，因爲他大哥的出現。
沈殊彎了彎脣，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二叔……我媽媽留下了一個日記本……我……我想看，但又怕冒犯了媽媽。”
不知爲何，沈殊覺得焦銘華比焦銘清給她的感覺要好。她想，大約是因爲對方是曾令她媽媽心動過的男人吧。
焦銘華愣了愣，笑嘆，“小丫頭好可愛。沒關係的吧。香香留了下來，你又知道密碼，看看也無妨。”
焦銘清拍拍二哥的肩膀，“公司裡還有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這裡交給你……”頓了頓，“和沈殊了。”
“行啊。”
焦銘清擡腳走後，焦銘華笑眯眯地看着沈殊，倒是把沈殊看得發囧……本就渾身不舒服，犯難受的她，越發如坐鍼氈。
不過，始終態度溫和的焦銘清饒是讓沈殊難免思緒發散。
她想，要是裡面那人也天天笑眯眯，多半也不會得病吧。所謂，哀思傷神。
這麼一琢磨，沈殊又沒出息地同情這位生物學上的父親了。
“這裡交給我，你們吃過午飯，再過來替我。過了探視時間，都守在這裡，也沒用。”
焦銘華還是好脾氣地笑，“丫頭被嚇得不輕，這臉白煞煞的，回去歇一會兒！”
談十年也實在擔心沈殊，當下便道，“那，二叔，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