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
丞相府,羋沼匆匆的來到父親的書房,當瞧見父親在書房內看着竹簡,於是上前輯禮。
“父親,那白衍已經快到馮府接親!”
羋沼開口會報道。
話音落下後,羋沼眉宇間滿是陰鬱,擡起頭看向父親。
“父親,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白氏與馮氏聯姻?讓白馮兩氏族結盟在一起。”
羋沼不解的問道,在他眼裡,父親若想要回楚國,爭奪地位,就必須做出一些重大的事情,讓楚國士族滿意,讓楚國百姓信服。
否則就算有項氏的幫助,而得不到他人的擁戴,回楚也無濟於事。
白起昔日在楚國焚燒夷陵,燒燬楚國曆代楚王陵寢,如此舉動,不亞辱國,楚之百姓無一不記恨在心。
故而在眼下的局勢,唯有除掉白氏,是最能令人信服的選擇。
想到這裡。
話音落下後,就看到正堂內跪在地上的張黶、張說父子二人,一臉失落,眼神之中滿是迷茫。
項纏說道。
羋啓也拱手回禮。
不能知道事情原委,如今張氏有仇沒地方報,只能把一肚子血海深仇往心裡咽。
白映雪率先開口說道。
羋沼聽到父親的話,有些不解,隨後問道:“白衍?”
羋沼不甘心的想說什麼,不過話沒說出來便被羋啓打斷。
羋啓也不知道!
張黶也知道很難很難。
隨後連忙起身,繞過木桌,來到正堂之中。
此行是來接親,除去白衍之外,身爲白氏之女的白君竹與白映雪二人,要陪同在馮卉左右,故而也一同前來。
“好!”
羋啓正準備說話,然而話音未落,書房門便傳來輕敲聲。
那是日後長姐的良人,自己怎麼能看着看着,有其他不該有的念頭。
畢竟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馮氏,不管是身爲郡守的馮老,還是經歷沙場的馮將軍,甚至是其他馮氏族人,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
對此。
不遠處全都是一早上便觀望的百姓,以及方纔更過來的人羣。
“白衍羽翼已滿,加之身上任命,眼下去阻礙,落不着好,反而會激怒白氏與馮氏,更甚者會暴露吾等。”
畢竟羋啓是秦國丞相,參與秦國大事,知曉很多很多其他人都無法觸及的事情。
父子二人清楚,當初屈氏已經幫他們從項氏哪裡打聽到,似乎秦國也在左手調查,那麼右丞相羋啓,很可能知曉一些內幕。
楚國故人!
羋啓輕聲喝道,隨後起身放下竹簡,帶着羋沼朝着書房外走去。
新鄭有一股勢力,曾經在姚賈抵達新鄭時,在極短的時間內,不僅謀殺韓陵、嫁禍給張氏,更是連姚賈這個秦使的身份都被利用。
“是,父親!”
白映雪話語比起一開始多了一些,很多話都是由白映雪詢問,而白衍有時候回答不上來的時候,都是由白君竹小聲的替白衍回答、補充。
別說羋沼一臉疑問,就是羋啓都微微皺起眉頭。
羋啓問道。
“今日那白氏與馮氏的婚親,說起來,倒是讓老夫想起,你叔父幼女,尚未嫁人!”
想什麼呢。
書房內。
“項纏,拜見秦相!”
張黶心中,突然浮現一個念頭!
馮氏府邸。
看着身旁的馮府,此刻在白平眼裡,若非白衍在,他還真的有些怯場。
“提親?”
張黶說道。
想到這裡。
正堂內。
腦海裡回想昔日在咸陽宮殿的書房內,姚賈曾經與衆人以及嬴政說過。
項楫與項伯互相對視一眼。
羋啓自然清楚,張氏的的確確,在新鄭是被陷害。
羋啓身旁的羋沼點點頭,隨後看了一眼父親,把白氏與馮氏聯姻的事情,緩緩說出來。
項楫這時候看向羋啓,開口說道。
張黶與張說聽到羋沼的話,對於那白衍,父子二人當初在新鄭張府,都曾經見過一面。
羋啓看着長子的模樣,滿是欣慰的點點頭。
安靜的正堂內,在項楫與項伯的安慰下,張黶父子二人緩緩起身,臉色雖是疲憊,卻依舊感激的看向羋啓,緩緩輯禮。
或許在父子二人眼裡,最有希望的,便是秦國右丞相羋啓這裡。
羋啓搖頭說道。
羋啓的目光看着最前面的項楫、項纏,對於這兩個項燕最小的兒子,羋啓自然不陌生,拱手回禮後,目光轉向另一邊。
“可是.”
眼下只能看,有沒有機會,讓秦相施以援手,幫忙調查。
看着絕望的張黶、張說父子二人,羋啓想了想,把自己知曉的事情,全部告知二人。
如今在楚國,楚王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差,太醫斷言,性命最多不過三五月。
昌平君羋啓聽到長子的話,無奈的嘆息一句,繼續看着竹簡。
“應該快好了!等一會!”
正堂內。
白衍把手中的竹簡,交給白平。
而一旁的白君竹,都差點忍不住。
片刻後。
“等會按照習俗,子原,你便上前把禮數交給馮劫將軍。”
“張黶、張說,拜見秦相!”
正堂之中,伴隨着幾人入座,客套一番後,等侍女上好酒菜好肉。
“多謝相國!”
幸好有白衍在,白衍亦是將爵,也是代表白氏之人。
白平這時候也走下馬車,來到白君竹、白映雪身旁。
“沼兒,記住,若是沒有十全的把握,就絕不可輕易對白衍下手!萬事皆以隱忍爲重,復仇不愁沒有良機。”
羋啓說道。
他僅僅只有一個白氏子弟的身份,還真擔心會被人輕視。
如今在韓地,所有韓地的舊士族,都認爲是他們張氏殺的韓陵,張氏逃回楚國後,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謀劃。
上面的禮數下人已經全部覈對過一遍,沒有問題,等會只需要交給馮劫即可。
“此行吾等前來秦國,便是想謀求機會而成大事。”
好不容易等來到馮氏府邸。
羋啓聽到項伯的話,立刻回過神,微微擡手回禮道。
而在參與的人裡面,唯一能確定參與的人,便是隻有親口陷害張良的韓陵正妻,那個韓地盡聞其美名的女子。
張黶突然想到,昔日他們在新鄭,對於那第一次見面的白衍,可是禮待有佳。
思索間,頃刻間羋啓腦海裡,便浮現一個字:項!
項纏看了周圍一眼後,確認沒有外人,便給羋啓介紹起來。
與之一起的,還有張說。
因爲白君竹熟讀古籍書簡,對於其他地方的歷史人文,都知曉很多,故而雖然話語少,但白衍也不懂的時候,她就會小聲解答。
在新鄭,張姓之人有很多,但能讓項氏稱爲張氏,並且還說是被陷害,離開新鄭去楚國的,那邊只剩下五世相韓的張氏,張開地之後。
羋啓點點頭。
看着馮府大門上,同樣掛滿紅布、以及一些喜慶的裝飾,白衍便轉身看向身後,發現白巖乘坐的馬車早已經離開,顯然是去祭祀。
但別無他法!
“不必!”
在項楫、項伯兄弟二人的注視下,羋啓緩緩搖頭。
白衍等白君竹、白映雪走出馬車後,也走出馬車之中。
白映雪突然俏臉微紅,移開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青白綢衣。
這個謀求機會成大事的真實意思,是來秦國尋求機會刺殺嬴政,而大事便是刺殺嬴政成功後,羋啓便返回楚國,到時候由項氏支持,參與楚王之選。
項楫看向羋啓,拱手說道。
那少年再優秀,也是長姐的男人!
如此,怎能眼睜睜的看着白氏與馮氏聯姻!
“眼下別無他法!”
就在羋啓疑惑之時。
羋啓看着張黶、張說父子二人畢恭畢敬輯禮的模樣,知曉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於是邀請幾人去正堂。
白衍看着白平緊張的模樣,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說是楚國故人!”
因爲與白衍一同坐在馬車內的,還有白氏姐妹二人。
白衍坐在馬車之內,伴隨着馬車的搖晃,坐着的身體卻緊靠馬車的小窗旁。
項纏,字伯,很多人也叫項纏叫做項伯,項燕最小的兒子,也是項氏之中,最爲受寵之人。
不過看着眼前的馮府,看着馮府大門前的那些僕人,正當白衍準備進入馮氏府邸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騷亂。
這時候。
張黶說完,額頭磕地。
希望羋啓能施以援手,還他們張氏一個公道。
羋啓囑咐一句。
這時候,羋啓說完,終於放下竹簡,目光看向自己的長子,語氣語重心長。
那個勢力一直沒有被調查出來。
於是白衍便讓隨同前來的僕人,把後面幾輛馬車上的東西,全都搬進馮府。
許久後。
院子內。
一般人聽到都會以爲項楫多半是來秦國投奔羋啓,希望羋啓能利用職務之便,給他們一個機會施展自身抱負,在秦國官場之中大展拳腳,謀劃事業。
“項楫,拜見秦相!”
隨後羋啓沒有與項楫、項伯解釋什麼,而是給轉頭看向張氏父子二人。
項伯與長兄項楫,也不瞞着羋啓,把楚國如今的情況、局勢,清楚詳細的說出來。
不曾想。
而張說見到父親的舉動,也連忙跟着一起,父子二人便在正堂內,對着羋啓行稽首之禮。
“回秦相,確實如此,此前張氏慘遭賊人陷害,張氏迫不得已離開新鄭。”
故而父子二人才會千里迢迢,跟着項氏兄弟,一同前來秦國,來到咸陽這裡拜訪秦相。
一路上都只是簡簡單單的交流,多少談一些趙國的風土人情。
想到這裡,一股絕望浮現在張黶、張說父子二人心中。
白平點點頭,臉頰上滿是緊張。
以前怎麼沒發現。
張黶開口說道。
回想很久之前,項氏曾無意中詢問韓陵一事,是否是秦國在背後下手,如今看着這張氏父子,羋啓心裡哪裡還不明白,當初項氏應當便是爲張氏而詢問。
“既然白衍深得嬴政的信任與器重,吾等何不助其一臂之力?若.”
聞言。
“此事吾也知曉不多!也尚未聽到潁川哪裡,有調查到消息。”
百姓不知道這件事,但項氏以及其他氏族,都清清楚楚。
這個謀求機會成大事,與在其他人聽到的意思,完全不一樣。
羋沼聽到父親的教誨,認真的思索一番,隨後畢恭畢敬的拱手應道。
“走吧!進去吧!”
羋啓眼下最擔心的便是長子一但對那白衍動用手段,不能除掉白衍,反而會引火燒身,被其反噬。
“如何?”
僕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這二位是張氏之人,昔日在新鄭被陷害,便去到楚國!”
故人!
說道這裡。
白映雪收回視線,看向一旁模樣動人的長姐,看着長姐一身青白綢衣的模樣,兩隻小眼睛浮現一抹自責、愧疚。
白衍轉頭吩咐黑布衣打扮的將士,全都注意警惕四周那些人羣。
說到最後,羋啓很確定的告知二人,韓陵之死,與秦國沒有關係,絕不是出自姚賈之手,是另有其人。
但她也從未見過,迎親之時,是由一個比婚郎更年輕的少年主持。
“我張氏名聲受辱,一想起父親、兄長,在黃泉之下不得瞑目,今日張黶懇求秦相能施以援手,張氏日後,定會感恩秦相大德!”
看着同樣身着綢衣,並且掛墜配飾的張黶、張說,羋啓怎麼感覺對於張黶,似乎很熟悉。
羋啓不動聲色的看着眼前二人,若是沒有記錯,昔日張氏之所以離開新鄭,傳言中,的確是張氏之子張良,謀害韓大將軍韓陵。
“吾等在咸陽,聽聞那白氏準備與馮氏聯姻!”
他當真是個一個優秀的才
“呸~!”
聽着那些喧鬧之聲。
張黶、張說見到羋啓的的目光看過來,心神一稟,連忙坐直身體,在木桌後對着羋啓拱手。
相府的院子內,羋啓與羋沼,父子二人很快就見到來着,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來着足足有四人之多。
“快請進府!”
“原來是張相之後,啓差點失禮!”
這時候,身邊突然傳來聲音,白映雪方纔回過神,隨後便看到白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旁。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此刻白映雪看着遠處的白衍,兩個小眼睛滿是好奇,婚親之時,她不是第一次參與。
羋啓說道這裡,拿起竹簡繼續看起來:“你今日去白氏隨禮後,便向白氏提親。”
唯有羋啓父子與項楫、項伯兄弟二人清楚。
“二位可是爲韓陵一事而來?”
四人依次來到羋啓面前,拱手輯禮。
“走!”
但秦軍攻破新鄭之後,又傳言那暴氏自焚而死。
故而如今楚國之中全都是拉攏官員,搶奪權力的公子,以及熊猶、負芻這兩位王弟。
心裡也在這時候暗暗發誓,日後定不會再胡思亂想。
“將軍!”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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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聲音白衍很熟悉。
白衍轉頭看去,隨後就看到溪滿臉恐慌,一臉急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