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縫隙,窗外微風拂過,爲靜悄悄的風景,增添一些聲色,爲寒冷的冬季,帶走那一絲孤寂。
是藥三分毒,是毒三分藥!
這句話是白衍服毒之後,自己心中調侃自己的話,本意是放鬆,況且當初徐師同樣也說過,毒亦可是藥。
不過這服毒之後的痛苦,卻遠比白衍想象之中的難受許多。
身體的不適,以及咳嗽的劇痛,都是實實在在的。
或許也就是這般,安靜的躺在房間內,看着窗縫隙外的景色,白衍纔會閒下來,有時間想家。
每當獨自一個人默默承擔難受之時,總會不免思念遠遠的老家,如遊子思親那般,總會想起自己掛念的親人。
“君子,人來了!”
懷這時候來到房間,對着白衍輯禮道。
話音落下後,白衍便準備起身,兩名侍女也連忙上前攙扶。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
房門外進來三名男子,其中爲首的吳高,本來興高采烈的模樣,然而一進到房間,就看到被侍女攙扶的白衍。
這一瞬間,原本心中有千言萬語的吳高,便一句話說不出來,紅着眼眶看着那個年紀輕輕的人影。
“子~霄!”
吳高不顧身後的兩名好友,連忙快步上前。
白衍這時候也看到吳高,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一絲笑意。
“吳兄!”
白衍一句話,讓吳高眼神之中閃爍着淚水,顧不得輯禮,連忙上前,從兩名侍女手中接過白衍的手。
在這依舊要靠着忠、信、義、禮而遊走天下的世道中,尤其吳高還是有身份的士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昔日白衍對吳高以及其長姐有過救命之恩,以及後面志向相同,一起幫助公子嘉的經歷,外加上最後白衍種種舉動。
可以說吳高對白衍的感激,絕不僅僅是一句發自肺腑能形容的。
特別是眼下,看着白衍面色慘白的模樣,吳高雙眼泛紅,恨不得難受的是自己。
“這兩位,咳咳咳~是?”
白衍沒有着急與吳高閒談,而是看向與吳高一同前來的兩名男子。
這時候吳高也擡起手,拿着繡袍擦了擦眼角,給白衍介紹。
“子霄,這二人乃是我多年故友,這位是鄭留,洛陽鄭公之長孫!”
吳高看向鄭留,輕聲說道。
而這時候鄭留早已經做好準備,伴隨着吳高的介紹,連忙擡手輯禮。
“鄭留久聞徐君子大名,今日拖吳兄之福,有幸一見。”
鄭留對着白衍輯禮道。
白衍也沒有讓吳高再攙扶自己,而是雙手對着鄭留回禮。
“久聞鄭公大名,不曾想,子霄今日有幸得見鄭公之後,當是子霄有幸!”
白衍十分客氣的說道。
鄭留見狀,與白衍互相輯禮,十分客氣。
君子之交。
最重要的,便是互相之間的禮數。
吳高見到白衍與鄭留輯禮完畢後,方纔給白衍介紹另外一個人。
“子霄,這位是屍堰,魏國魏相之後,其才智在魏國,可謂是家喻戶曉。”
吳高說道。
屍堰聽到吳高的話,臉上露出一抹謙虛的笑容,對着白衍輯禮。
“屍堰久聞徐君子,今日一見,屍堰有幸!”
屍堰拱手說道。
白衍自然也再次對着屍堰輯禮,不過尚未開口說話,便臉色難堪起來,雖然眉頭微皺,連連咳嗽起來。
見狀。
吳高滿是關心的攙扶白衍。
一直輯禮的屍堰,也沒有怪罪白衍,因爲屍堰早就聽說過,當初在邯鄲,徐子霄便是因爲私下裡幫助公子嘉,在離開公子嘉的府邸後,被人埋伏,並且還在利刃上抹毒。
看着眼下這徐君子的模樣,顯然是毒性尚未全部去除。
“屍君子見諒,白衍久聞屍相之孫,於幼年時在大梁橋頭,一詞讓三老讚不絕口,今日得一見,當真是器宇軒昂。”
白衍給吳高一個無礙的眼神,緩過勁後便對着屍堰輯禮道。
屍堰方纔拱手再次行禮,聽到白衍的話,突然眼神一亮。
“徐君子是如何知曉此事?”
屍堰滿是驚訝的問道,臉上滿是喜色。
誰都喜歡聽到別人吹捧自己,更別說眼下這第一次見面的徐君子,居然能說出自己幼年時期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與其他事情相比,這件事情知曉的人,不僅不多,而且還少之又少,就連鄭留與吳高都不知道。
面前的徐子霄,是如何知曉這件事情的?
“嗯?”
見到屍堰的模樣,不管是吳高還是鄭留,都有一些懵圈。
什麼情況。
屍堰小時候在大梁橋頭說過什麼話,讓三位老者讚不絕口。
自己怎麼沒聽說過,也沒見屍堰提過。
子霄是怎麼知道的。
房間內。
白衍看着屍堰那一臉驚訝、意外、懵圈、驚喜的目光下,微微搖頭。
“此事,乃是恩師告知子霄,恩師當初對屍君子可是驚歎不已。”
白衍說道。
“嗯?恩師?”
白衍不說還好,一說之後,屍堰更是好奇起來,恩師?
徐子霄的恩師是誰?又爲何知道這件事。
“恩師?”
“子霄,可否說出汝恩師名諱?”
吳高與鄭留也互相對視一眼,鄭留更是想了想,覺得心癢癢,便擅自請問一句,不過方纔說完,鄭留便連忙補充。
“若是不便,亦可不言!”
鄭留說道,生怕自己的請求會讓徐子霄爲難。
畢竟都是第一次見面,這樣冒昧打探別人的消息,也實屬不該,若非實在心癢難忍,鄭留都不會詢問。
“恩師已故!”
白衍猶豫一番後,對着鄭留搖搖頭,示意這件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衍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思念、傷感,隨後看向屍堰。
在三人好奇的注視下。
白衍緩緩輯禮。
“子霄師從瑾公!”
白衍輕聲說道。
房間內。
響起白衍輕飄飄的一句話,然而就是伴隨着這一句話,頃刻間,別說吳高一臉懵,就是鄭留與屍堰,都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子霄。
瑾公???
瑾.瑾公!!!!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隨着腦海裡浮現方纔白衍說出那個人的名諱。
其他人不知曉,但身爲名門望族的三人,從小在長輩嘴中,唯一知曉叫做瑾公的人,便是隻有齊國大夫,田瑾!
齊大夫田瑾是徐子霄的恩師!!!
此刻。
想到這裡,鄭留、屍堰、吳高三人,不僅手臂冒起雞皮疙瘩,那看向白衍的眼神,也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