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五日之約,嬴政開出的條件
“將軍,楚人在糧粟裡面,找到很多故意被侵溼的糧粟,若不是將士發現得早,糧粟至少有超過一半,都是壞的!”
管壽一臉憤慨的來到白衍面前,對着白衍稟報道。
想到那楚人,管壽真的氣不打一處來,在一袋袋糧粟裡面,都藏有一部分浸泡過的糧粟,這樣重量雖然會增加不少,但也很難讓人起疑,畢竟並非全部都是溼的糧粟,每一袋重量本就不一樣。
“無妨!”
白衍聽到管壽的話,並沒有擔心。
“讓將士們先別吃那些糧粟!”
白衍叮囑管壽,隨後起身,帶着牤離開城頭。
夜色下。
在一個個巨大的糧倉內,秦軍將士手持火把,看着白衍來到糧倉之中,徐師見到白衍,也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很早的時候,白衍便從小舅父那裡,得知楚國士族,圈養死士之餘,皆有供奉百越巫師。
所以對於楚國的東西,特別是項燕給的東西,白衍都會萬分小心。
“將軍,全都有……”
徐師對着白衍說道,那些浸溼的糧粟,除去故意毀壞糧粟外,也是藉着這個方法,讓毒水能夠一直殘留在糧粟內,這樣的話,只要時間夠久,即使煮前清洗,也會有殘留的在粟米之內。
這種方法極其隱蔽,也是短時間內,最好下毒的方法,被人發現基本都只以爲是楚軍想要毀糧,不想讓秦軍吃到這些糧草,故而方纔如此。
誰都不會想到,若是秦軍將士急忙拿這些糧食去晾曬,日後吃下這些糧粟,將士們輕則不適,重則患病。
“帶人出去!”
白衍沒有着急回答徐師,而是轉過頭,讓牤帶着將士們去庫房外面等候。
見到將士們都離開後,白衍這才轉過頭看向徐師。
“這種毒可有解藥?”
白衍看向徐師。
徐師點點頭,不過眉頭卻是有些緊鎖,隨後看向白衍。
“將軍,若是想要解這些毒,所需草藥,需要不少時日去準備,並且徐師擔心,若有疏漏,會導致更多的將士中毒。徐師想請將軍,讓徐師出城,親自去尋草藥,唯有如此,方有備無患!”
徐師對着白衍說道,這些毒雖然隱晦,但並非什麼劇毒,想要找到解藥的藥草也不難,不過就擔心城內不足,最好還是出城再備一些。
“誰說我要解這些毒?”
白衍看着徐師居然想要出城尋找解藥,忍不住笑起來。
秦軍是需要糧草,毫不誇張的說,城內的糧草,已經不夠白衍供將士們吃幾日,後方的秦國大軍,可能更少。
但眼下。
既然知道這些糧粟有毒,那白衍便不會拿給將士們吃。
“將軍……”
徐師有些懵,直到白衍給徐師一個眼神,看了看這些糧粟,做出一個下毒的動作。
瞬間,徐師便反應過來,白衍是要在這些毒上,再添加一些毒藥。
“只要楚軍下的毒有解藥,我便放心了!”
白衍對着徐師笑道,話裡繞有深意。
在白衍那笑意的目光中,徐師也忍不住笑起來,隨後想到什麼,微微低下頭。
糧倉外。
白衍帶着徐師走出糧倉之時,牤與一衆將士,穿着衣甲,佩着秦劍,手持火把,正在等着白衍出來。
“將軍,下雪了!!!”
牤上前,對着白衍說道。
作爲保護白衍左右的牤,自然清楚,白衍很早之前,便一直期盼着等待一場大雪,眼下看着火把旁,密集飄落的雪花,牤不由得露出笑容。
聽着牤的話,白衍自然也看到夜色下,天空真的已經飄落雪花,十分密集。
“命人守住糧草,沒有命令,不得打開!”
白衍對着牤吩咐道。
牤點點頭。
“你先回府邸!我要去大營一趟!”
白衍對着徐師說道,隨後讓親信保護徐師回去,吩咐徐師之後,白衍便轉過身,帶着牤,朝着城內大營的方向趕去。
城內大營中,在一棟棟房屋內,數十名秦軍將士們分在一個人屋內,厚實的乾草隨處可見。
而一堆木材燃燒着的火,便是秦軍士卒唯一取暖的地方。
“讓我烤一烤火!”
“這天越來越冷了!外邊都已經下雪,也不知道楚軍要攻打到什麼時候!”
“管他呢,楚軍來多少,我們便殺多少!城內又不缺糧!殺到楚軍不敢攻城爲止!”
幾個聲音響起,而更多的秦軍士卒,還是默不作聲的烤着火,安靜的看着火堆,誰都不想說話,白日的廝殺,勞累不說,這天還一日比一日冷,基本每個人都會在夜裡被冷醒,不得不過來烤火,暖了身子後,方纔繼續去睡。
所有秦軍士卒都清楚,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城破,他們都要死在楚軍手裡,唯有殺光楚軍,他們方纔能活,眼下,唯一讓他們慶幸的是,他們跟着的,是名將白衍,他們都體會到,跟着白衍,他們不僅攻城立功,就是楚軍精銳攻城、夜襲,也都會被白衍,帶領着他們一次次殺退。
他們誰都不知道明日,面對楚軍的進攻,他們能不能還有命活下來,此時,唯有這安靜的夜色,沒有嘯殺聲的地方,才屬於他們,能讓他們思念家中妻兒,思念父母,一起來到這裡的好友、親戚。
“出來,快!所有人都出來!”
突然房門打開,一股冷冽的寒風瞬間吹進屋子,這讓所有秦卒紛紛打了一個寒顫,就是火堆都被寒風吹得不再那麼旺盛,左右搖擺。
“又有什麼事?外邊下雪天,出去幹嗎?”
一個老卒不解的問道,將士們都已經卸甲,這時候也輪不到他們執勤啊!這下雪天的,爲何又要出去?
所有秦卒也紛紛看向那名打開門的將領,所有人都感覺到冷,然而面對那名將領,將士們再多怨言,也不敢說出來,軍法,可不是鬧着玩的。
“將軍來了,快!”
秦軍將領說道。
“哪個將軍?”
一名年輕瘦弱的秦卒,滿是好奇,畢竟城內的將軍可不少,誰大半夜的喊他們出去?
“白衍將軍!”
秦軍將領催促道。
所有秦軍將士聞言,全都一愣,隨後紛紛起身,再也沒有一句話,心中更沒有一絲不滿,一絲抱怨。
對於白衍將軍,別看他們是魏人,但自從跟着白衍將軍之後,他們都已經把自己視作白衍將軍的士卒,打心底認同白衍。
這不僅僅是因爲白衍給他們立功,讓他們獲爵受賞,也絕不僅僅是白衍領兵厲害,讓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更多的,還是來自他們內心深處對白衍的欽佩、愛戴。
那麼多日過去,不管是去城樓站崗,亦或者去城樓巡視的士卒,誰不知道,身爲整個大軍的主將白衍,並沒有在府邸內,大魚大肉,並沒有在府邸內,美酒美人環繞,更沒有錦衣玉食,夜色生香。
而是與他們一樣,在這大冷天下,同守遂陽城,同睡乾草墊,甚至楚軍夜襲,第一個迎戰楚軍的人,並非是他們,而是還睡在城樓內的將軍白衍。
他們不過一介耕民,在跟着白衍之前,都是普普通通的魏人,而白衍呢?雖然都已經知道,白衍並非白氏子弟,但所有人都清楚,白衍的來歷絕對不一般,更何況如今的白衍,可是秦王嬴政的寵臣,爲秦國立下赫赫戰功。
本該愜意享受,甚至有危險,完全可以獨自離去的白衍,卻與他們一樣,甚至睡在比他們城內還要危險的地方,城內所有秦軍將士,哪怕曾有對秦國不喜之人,也不打算效忠秦國之人,也都逐漸安靜下來,慢慢的與他們一樣,效力於白衍。
有些人私下裡甚至打趣的說,誰誰誰不是說,來混日子的嗎?若是秦軍戰敗,就投靠楚國,怎麼突然變了?不是不喜歡秦國嗎?
而臉皮薄的將士都會訕笑着,說不出話,而臉皮厚的人,總會強硬的反駁一句,的確是不喜歡秦人,但他白衍雖然不是魏人,但也不是秦人啊!效力在身爲齊人的白衍麾下,不算效力秦國!
秦軍大營內。
所有空地,所有木屋前,全都不斷走出秦國士卒,所有人全都摟着自己的身子,在黑夜下,淋着雪花,看着遠處在衆多秦軍將士手持火照亮下,騎着戰馬的白衍。
雖然冷,但將士們都還是按照白衍的吩咐,走出身後舒適的木屋,來到這冰冷刺骨的寒風下,耐心聽着,白衍有什麼命令。
“將軍!將士們都已經出來了!”
管壽走到白衍的戰馬前,對着白衍拱手說道,說話間也顫抖着,在微弱的火光下,嘴裡也不斷冒出熱騰騰的霧氣。
白衍騎着戰馬,目光看着眼前,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秦軍將士,看不到頭,數萬個秦軍將士的臉都不一樣,在寒風之中,白衍根本無法記清。
做好準備後,白衍收回目光。
“今日白衍的話,所有人,務必要告知所有將士,告知城內每一個站崗、每一個巡視的將士!”
白衍開口說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在密集的雪花下,在安靜的秦軍大營內響起。
“白衍在此,與所有將士許諾,五日!再堅守遂陽城五日!五日後,城門下一箱箱錢財,白衍便會分給所有將士!分完錢財,白衍便會帶着將士們離開遂陽城!”
白衍在身旁所有親信的注視中,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整個秦軍大營的秦軍士卒,聽到白衍的話,全都錯愕起來,滿是意外的看向彼此,隨後臉色有些不可置信一般的露出欣喜。
將軍是說,五日後就能撤軍???
也就是說五日後,他們便能撤退,不需要再留在此處,與楚軍廝殺?
“真的假的?”
“莫不是我聽錯?”
“我方纔還在思念家裡的妻子……”
喧嚷的聲音,四處響起,嘈雜聲中,在微弱的火光下,能看得見,那些秦軍將士臉上的激動。
而正當所有秦軍將士,都滿心歡悅之時,白衍的聲音再次傳來。
“離開遂陽城後,白衍答應爾等,一月內,會讓所有人,帶着這些錢財,回到昔日魏地的故鄉,去給父母妻兒,帶着這些錢財,回去與妻兒相聚,渡過寒冬!”
白衍在黑夜中,高聲說道,在萬衆睽睽之下,對着所有秦軍將士許諾。
而這話一出,頃刻間,讓所有秦軍將士,全部愣在原地,張着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衍。
別說那些秦軍將士了,就是管壽、牤,還有一旁跟着來的惠普,也全都不解的看向白衍,看着白衍那滿是笑意的臉頰。
剎那間。
黑夜之下,所有秦軍全都沸騰起來。
“太好了!!!”
“要可以回家了!!!”“將軍!!將軍!!!”
數不清的秦軍將士,一臉亢奮的大聲喊道,不顧四周的將領。
越來越多的秦軍將士,也紛紛一臉高興,不顧嚴寒與落雪,高舉手臂,對着白衍呼喊!
“將軍!!”
“將軍!!!”
整個秦軍大營,隨着白衍的話不斷傳下去,全軍將士,全都沸騰起來,無數呼喊之聲,響徹黑夜,在大營內一個個人篝火旁,寒冬落雪,似乎在這一刻,讓將士們不再感覺到刺骨,一個個激動的秦軍將士,臉上佈滿笑容,與周圍黑壓壓,數不清的士卒,一起大喊着,看着遠處騎馬的白衍。
幾乎每一個秦軍將士雙眼之中,看着那白衍,是那麼的愛戴,別說士爲知己者死,若是女子,他們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不怪秦軍將士們如此,而是白衍的話,猶如一件大殺器一般,直指人心,直抵將士們內心深處,最薄弱,也是最牽掛的地方,這幾乎讓任何一個將士,都無法淡定。
誰都有牽掛,就算沒有妻兒的人,也有父母,這不由得讓每一個秦軍將士想到,再有五日,便能分那一箱箱錢財,離開這裡,不需要面對楚國大軍,而再有三十日,將軍就會下令,讓他們帶着錢財歸家。
五日久嗎?對比此前日復一日,看不到盡頭的交戰,根本不值一提,三十日久嗎?離開遂陽城後,不需要面對楚國大軍,別說三十日,就是再有三十日,將士們都等得起。
三十日後,那可是帶着錢財歸鄉啊!!!
回去見到故鄉之人,見到父母,不需要在楚地交戰!遠離戰火。
希望,在所有將士心中燃燒,雖不見熊熊大火,但是在這落雪紛飛的黑夜下,卻讓所有將士,都不懼這寒風的徹骨,更不懼那落雪的嚴寒。
楚軍雖多,秦軍敢戰,亦能戰!!!
夜裡星空不見。
漆黑的夜色下,不僅僅是在城內府邸中的徐師,清楚的聽到漫天迴盪的呼喊,就連遂陽城外,漆黑的夜色下,看守遂陽城的楚國斥候,都隱約聽到什麼,等聽清楚後,一個個斥候在黑夜中互相對望,一臉驚駭。
歡呼聲!!!
在這夜色中,他們距離遂陽城隔離那麼廣的一片平野,都能聽到秦軍士卒的歡呼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國大軍的營地內,帥帳內,看着地圖的項燕,得知外邊的落雪越拉越大,心中不知爲何,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能再拖下去了!下雪,也要儘快攻下遂陽城!”
項燕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已經送信去景騏將軍那裡!如今新的雲梯、臨車,已經準備妥當,所有投石車也都已經送來!攻城不難,況且這兩日,看着遂陽城,秦軍輜重,也快要消耗殆盡!”
昌平君對着項燕說道,不過想到如今外面落雪,昌平君卻忍不住皺起眉頭,也擔心落雪會推延此前商議的計劃。
“糧粟還有多少日纔到?”
項燕轉過頭,看向項梁詢問道。
按照預期,應當已經抵達楚軍大營纔是,爲何遲遲不見大軍糧草?
“父親,孩兒已經命斥候回去詢問!”
項梁拱手稟報道。
………………………………
楚國壽春。
在公子奇的府邸內,一個巨大的炭爐不遠處,在鋪滿羊絨綢緞的坐榻上,公子奇一邊摟着懷裡嬌滴滴的顏美人,享受着美妾給自己喝的酒。
大雪天的,留在府邸內多舒服,多愜意啊!
“大人,府邸外,贏侃求見!”
一名侍女,低着頭,來到房間內,跪在地上給熊奇稟報道。
感受着顏美人婀娜的身姿,熊奇聽到侍女的話,一臉詫異的看向侍女。
“贏侃?”
熊奇皺起眉頭,隨後舒展開來,忍不住笑了笑。
“看來嬴政,當真是重視白衍,居然讓贏侃出使楚國!”
熊奇說完,便讓侍女把贏侃請進來。
片刻後。
在侍女的帶領下,一身楚國官服的贏侃,便來到房間內,熊奇見到贏侃,連忙取出放在顏美人身上的手,起身緩緩對着贏侃拱手打禮。
“贏侃大人,失敬失敬!!”
熊奇一臉笑意的對着贏侃打禮。
別看贏侃是楚國公子,但熊奇從小到大,在楚幽王之前,都沒有做過楚國公子的念頭,更別說類似秦國、齊國、魏國等諸侯國,那些公子從小到大的資源,在氣質方面,短時間,更是難以跟上熊奇的地位。
這也是熊奇一方面,自詡自己日後,乃是強楚之國君,一方面,又好色,能答應白衍很多條件,從小沒有楚國公子的資源、交予,不怎麼在楚國朝堂見過世面,眼光自然也很難跟上。
“贏侃,拜見公子!”
與熊奇相比,作爲秦國宗室的贏侃,則要威儀有威儀,要氣度有氣度,在與熊奇輯禮之後,見到熊奇的請入座手勢,再次打禮後,便一臉從容的來到一旁的客座上,跪坐下來。
“眼下正值秦楚交戰之際,不知今日贏大人爲何千里迢迢,來到我楚國?”
熊奇自然知道贏侃的來意,但客套還是要客套一番,見到贏侃跪坐下來後,熊奇也一臉笑意的轉身,回到臥榻上,看了身旁的顏美人一眼後,回頭看向贏侃。
“此番贏侃前來,便是爲公子解憂!”
贏侃笑着說道。
熊奇也忍不住笑起來。
“爲本公子解憂,贏侃大人莫不是在說笑,本公子有何之憂?”
熊奇一臉荒謬的表情,輕笑着看向贏侃。
“如今秦國與楚國交戰,秦國不敵,昌平君又背叛秦國,致使秦國一敗塗地,然,秦國未曾不勝!那便是公子統領楚軍十萬,兵敗我秦國將軍白衍!敢問公子,可有此事?”
贏侃笑着擡起一邊手,示意熊奇回答這個問題。
熊奇臉色有些陰沉,十分不善的看向贏侃,深深吸口氣。
“贏侃大人莫非是來此,奚落本公子?”
熊奇問道,眼中的怒意,已經有些按耐不住,這也讓一旁的顏美人,露出滿是害怕的模樣,此前對於熊奇,顏美人也有過不從,但後面的遭遇,讓顏美人,再也不敢惹怒熊奇。
“世人皆知之事,何須贏侃來此奚落公子!如今秦國戰敗,項燕大勝,斬我秦軍二十萬,將我秦國將軍白衍,圍困在楚東,此事,世人皆知嘛!”
贏侃無所謂的笑起來,一臉反諷的搖搖頭。
見到贏侃反諷,熊奇臉色這纔好些,不過贏侃的話,再次碰到熊奇心中的那根刺。
“那贏侃大人,要如何爲本公子解憂?”
熊奇再傻,也聽出贏侃的言外之意,如今世人皆知項燕大勝,楚人皆懂,是大將軍項燕,連敗李信,圍困白衍,他熊奇,只是衆人口中的笑柄。
贏侃聽到熊奇的詢問,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散去。
“給公子送來功勞!只要公子說服楚王,命令項燕撤兵,我王願意將安陵、陽夏,以及南陽郡的夏陽六城,隨縣的七城,全部送於楚國,並且只要我秦國白衍將軍領兵撤離之後,曲阜一地,彭城一地,我秦國盡數奉還,如此,可否能解公子之憂?”
贏侃輕聲剛說到,一臉自信的看向熊奇,反問道。
而熊奇整個人聽着贏侃的話,早已經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嬴政開出的條件。
即使早有準備,但聽到楚國撤兵的這些條件後,熊奇還是被震驚到了,熊奇都萬般沒有想到,嬴政爲了救白衍,居然捨得如此血本。
這些地方,無疑不是要城重地,如今全部都用來換楚國退兵。
熊奇此時呼吸都紊亂起來。
一想到若是項燕,再次把白衍圍殺在楚國以東,其功之顯赫,楚國莫有能及之人,而若是他能讓父王下來撤兵,那麼換取那麼多城邑的功勞,便全都要歸功於他。
想到這裡,熊奇再也無法淡定。
其實不淡定的又何止熊奇,贏侃何嘗不是如此,在秦國咸陽王宮內,當贏侃與李斯、尉繚等一衆大臣,親眼看到嬴政開出的這個條件後,也傻眼在原地。
誰都不敢相信,嬴政爲救白衍,以及麾下楚國大軍,居然捨得把如此多重城,送給楚國。
那時候別說李斯、尉繚等人懵了,贏侃與馮去疾,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也是那時起,所有人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嬴政爲救白衍,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甚至可以說是不惜代價。
“秦國倒是大方,然而想讓父王撤兵,難如青天啊!”
熊奇雖然心動,卻也清楚,想要讓父王下令撤兵,到底有多難。
“父王乃是項燕將軍,以及景騏將軍等人相助,方纔登上王位,父王對項燕將軍等人,深信不疑,本公子若是開口勸王上撤兵,怕是父王……”
熊奇有些無奈,也有些不甘,更多的是面露思索,不斷想着辦法。
若是換一個將軍立下如此大功,熊奇還能挑撥關係,但是面對大將軍項燕,還有景騏,熊奇根本不敢亂來,這也是此前爲何能答應白衍,想辦法幫白衍,卻不敢說,讓項燕撤兵。
不是不想項燕撤兵,而是熊奇,根本做不到!!!
就如同眼下,熊奇能做的,便是想盡一切辦法,把要送去楚軍的糧草,能拖就拖,能少就少,但是不送去,熊奇是不敢的。
“我王也知公子難處,故而我王也曾囑咐,只要公子能說服其他士族撤兵,我王還會私下,將陶邑、睢陽,私下,贈與公子!”
贏侃看着熊奇一臉無奈的模樣,想了想,對着熊奇說道。
這下連熊奇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擡起頭,一臉震驚的看向贏侃,陶邑,睢陽!!!
嬴政這是鐵了心,要救白衍!
另一邊。
正當公子熊奇,與贏侃在府邸商議之際,壽春城內,突然在壽春糧倉燃起滾滾雄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個持劍男子,在內應的配合下,殺了守卒後,一把火,把所有城內儲備的糧草點燃。
無數濃厚的煙霧,飄在天空,所有街道上的楚國百姓,全都看得到。
待楚軍將領帶領城內守住抵達,面對賊人拼死阻攔,好不容易把賊人全部殺死後,看着滿地男子的屍體,再看着一個個房屋不斷涌出濃濃的煙霧,所有人都慌了。
“快救火!!!”
“快!!”
在楚軍將領的怒喝下,無數楚卒驚慌失措的救火。
而不管是救火的楚卒,還是在楚國王宮中,方纔得知消息的楚國官員,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壽春糧倉被燒,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