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確實該去了。”
簡少東沒有別的表示，她就直接上樓換衣服了。
出門的衣服一直都挺隨意的，也沒花多少時間，略微畫個淡妝就行了。
收拾好出門，沒有開簡少東給她的那輛車，而是選擇了打車。怎麼說都是去看媽媽的，她不想她多想。
到莊曉然家附近，果然見她一個人站在路邊，單薄的身影有點淒涼。
坐上車，她略微瑟縮了下，“外面忒冷。”
“還不是怪你自己，怎麼不加個外套？”唐甜甜看她確實冷得不行，朝前面司機喊了一聲，“師傅，麻煩你開個空調成嗎？”
前面司機沒回話，不過空調倒是開了。
莊曉然臉色不太好，一邊搓着兩隻手，一邊苦笑了一下：“我出門太急了，忘帶鑰匙了。”
“你家那位不是在家嗎？讓他給你開個門不就行了，還一個人在外面凍着。”
“他……在家有事呢。”
莊曉然聲音明顯不對，就算唐甜甜反應不是很快，也還是聽出來了。
“你和你家那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唐甜甜忍不住問了出來。
莊曉然怎麼都是她朋友，今天又忽然找她出來，怎麼都該問一聲。
然而，莊曉然卻似乎並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淡淡道：“先去看你媽媽吧，等下我們到醫院樓下走走。”
“嗯。”唐甜甜看出來了，也沒着急問，默默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之後，剛下車，莊曉然手機響了，她一邊接起，一邊示意唐甜甜自己先去。
唐甜甜看了她一眼，自己走了。
醫院裡一直有護工照看着，又有簡少東這個大後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其他問題。和唐母說了會話，透過窗外看到一個人坐在噴泉邊的莊曉然，心裡一動。
“媽，你先休息，今天是朋友陪我一起來的，我先去找她，下次再來看你啊。”
唐母笑了笑，“男朋友女朋友啊？”
“媽！”唐甜甜跺了跺腳，“不跟你說了！”
然後就離開了病房，去找莊曉然了。
莊曉然一個人發着呆，見到唐甜甜過來，扯出一個笑：“你完事了？”
“嗯。”她走過去，和她並肩往前走，“曉然，現在該告訴我了吧？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也沒怎麼，也就是我快過保質期了吧。”莊曉然頓了頓，神情有點疲憊，咬了咬脣，還是決定把今天的事說出來，“剛你不是問我，爲什麼不叫他幫我開門嗎？”
唐甜甜點點頭。
“因爲他沒空啊！”莊曉然表情僵了下，挽着唐甜甜手臂的手也緊了緊，“昨天，他帶了另一個女人回來，論長相我自認比她強。但那女人很大方，很放得開……那女人說太晚了沒法回去，應是留下來了。然後，昨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房間裡傳出了……”
莊曉然說到這裡忽然說不下去了。
唐甜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這個朋友，她很瞭解。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心裡還是挺脆弱的。別人的事，她想得很開，勸人的時候也總能說的頭頭是道，可輪到自己，她卻會越陷越深。
不過，仔細想想，她也差不多。在簡少東那，她還不是一樣越陷越深了嗎？
“甜甜，我知道我一直都有點癡心妄想，但是我覺得，最起碼，他應該給我一點尊重。”莊曉然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我知道我什麼都算不上，可他既然把那個別墅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地方，讓別的女人住我的別墅，還和她在別墅裡亂搞，我……”
她又說不下去了。
唐甜甜連忙撫了撫她的背，“不用說了，我明白。”
話雖如此，但莊曉然憋了一晚上，朋友本來就不多。現在已經打開了那條神經，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我很羨慕你。”莊曉然盯着唐甜甜，笑了笑，“林家不逼你，程邵臣真心對你，等你媽媽的病好了，不管怎麼選擇，你的生活都會正常起來。可我……我的生活，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你別這麼想。”唐甜甜知道對方只是在發泄，只是想和她說說，但她還是忍不住插嘴了，“他給你了不少的東西，如果真的離開了，對你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你最近有點太繃緊了，也該休息一陣。”
“休息？”莊曉然嘆了口氣，“我還能怎麼休息？我沒有工作，哪天不是休息？我知道是我錯，我不該真的上心，不該奢求這些我原本就得不到的東西。”
“誰都有奢求的權利，只不過，泡沫碎了，是苦是甜，也只能自己受着。”唐甜甜本來平穩的心境，被她這段話一激，也起了變化。
她和莊曉然是一樣的，都是出賣身體取得其他東西。
莊曉然這邊已經出了狀況，那她呢？她和簡少東現在這樣表面化的和平，又能持續多久？
悲哀的是，無論持續多久，該結束的時候，一樣會結束。莊曉然算是理智的，一直都在控制着感情，而她，早已經沒那麼理智了。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對簡少東，早就動心了。
再怎麼不願承認，也已經來不及了。
莊曉然尚且這副模樣，她將來又會怎樣？
“曉然，我忽然有點想喝酒，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不過我不想去酒吧。”
“去我家吧。”
她以前住的地方，一直都沒有處理過，那裡，算得上是她的私人領地。沒有簡少東，沒有林家小少爺，也沒有程邵臣的私人領地。
莊曉然笑：“這幾次我說去接你，你一直都沒讓我去，我還以爲你搬家了呢。”
“沒有，不過，確實有一陣沒回去了。”唐甜甜拉着莊曉然起身，往醫院大門走去。
“那挺好，喝醉了直接睡過去也沒事，在自己家也沒什麼可擔心的。”莊曉然情緒一下子就高了起來，沒有之前那種頹廢了。
唐甜甜沒說什麼，兩個人直接買了兩箱啤酒，不是什麼高級品牌。
喝酒嘛，喝的就是一個氣氛，一個感覺。兩個人心情都不怎麼好，正好湊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