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都是好鬥的回鶻勇士,聞言頓時躍躍欲試,都想和陳慶較量一番,他們紛紛答應,願意接題。
陳慶微微一笑,隨手拾起一根長矛,奔跑兩步,猛地往遠處奮力一擲,只見長矛飛出八十步,精準地插在宋軍的旗杆上。
衆人一片驚呼,連曹長春也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這不光要神力過人,而且要有極高騎射箭術,自己就辦不到。
“各位,這就是我出的題,若和我一樣,我就認輸。”
雖然這一矛實在有點驚人,但衆人哪裡服氣,紛紛拿起長矛草地上奮力猛擲,一連投了十幾支長矛,最遠一員大將才投出六十餘步,更不要提正好刺中碗口粗的旗杆。
衆人心服口服,紛紛舉起大碗一飲而盡,陳慶也舉起一碗酒,陪着他們咕嘟咕嘟喝個底朝天。
曹長春啪啪鼓掌,起身讚道:“賢弟真不愧是西軍第一猛將, 太讓我開眼了, 這幫粗人都輸了,按照我們的規矩不光喝酒那麼簡單,還是要拿出彩頭的。”
他對十幾名大將喝道:“把自己身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然後都給退下去!”
衆人滿臉羞慚, 各自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陳慶面前。。
陳慶歉然道:“太不好意思了, 回頭我送各位每人一把戰刀,是我軍中最優秀的工匠打造, 鋒利無比。”
衆人大喜, 紛紛抱拳走了。
這時,曹長春一招手, 把舞女中最漂亮的一人招上前,對陳慶笑道:“這是我的愛妾, 就作爲彩頭送給賢弟了。”
陳慶嚇一跳, 連忙擺手, “別的東西都可以收,唯獨女人不行, 請兄弟體諒!”
“倒也是, 你們漢人宗法倫理太強, 那就讓她伺候你一夜,讓兄弟嚐嚐她的妙處。”
陳慶還是搖頭, 苦笑道:“大哥別爲難我了。”
曹長春哈哈一笑,“是你自己不要的, 可不是我不盡兄長之誼!”
“兄長的好意,我心情了!”
曹長春拍拍他肩膀,“我們繼續喝酒!“
..........
陳慶喝得酩酊大醉,被親兵擡回大帳。
半夜裡, 他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具細膩溫軟的肉體, 摟着自己脖子,他卻睜不開眼, 只當自己做了一個春夢。
次日醒來,陳慶便知道壞事了,昨晚不是春夢,是真的, 雖然女子已經不見了, 但陳慶知道她真實存在過,各種痕跡都還在。
陳慶穿上衣服,走出大帳,怒斥兩名親兵道:“昨晚那個女人你們爲什麼讓她進帳?”
兩名當值親兵面面相覷, 一人委屈道:“是都統帶着她回來的,還牽着她的手進帳,我們不答應,都統還發怒了。”
陳慶驀地瞪大眼睛,自己的酒品有這麼糟糕嗎?喝醉酒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
兩名親兵點點頭。
“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
“暫時就沒有了,大家都喝多了,就我們二人當值守夜。”
“每人賞你們十兩銀子,這個封口錢,昨晚女人之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訴夫人,知道了嗎?”
“卑職明白!”
“你們去休息吧!換其他人來。”
兩名親兵走了,陳慶倒在毛毯上,回憶昨晚那個春夢,還真讓他有點迷醉。
“哎!嚐到了女人滋味後,確實難守慾望之關了。”
.........
陳慶雖然還想見見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但他再沒有機會,曹長春壓根就不再提此事,兩人隨即進行了開誠佈公的談判,很快達成協議。
雙方同意聯手對付西夏軍的反撲,陳慶讓出甘州以及涼州的草原部分,他只要涼州城和周圍的三千頃農田,作爲回報,曹長春承諾在一年之內奪取沙州敦煌城交給陳慶。
另外大斗拔谷作爲雙方的共同通道,歸雙方共有。
曹長春承諾,他會以最低的價格向陳慶出售戰馬和牛羊。
同時雙方約定,甘州城內的百萬斤銅錠和十二萬斤精鐵歸屬宋軍,但作爲補償,陳慶將支援五十萬斤普通生鐵給黃頭回鶻。
........
陳慶命令先將十二萬斤精鐵送去涼州,而銅錠則分批運走。
三天後,曹長春的主力軍隊到來,陳慶讓出張掖城,向涼州出發。
曹長春一直把陳慶送出二十里外,陳慶抱拳道:“大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止步吧!”
曹長春沉吟一下道:“我知道宋朝皇帝不是那麼好相處,假如有一天,兄弟日子難過,千萬記得告訴我,我們甘州回鶻的大門永遠爲兄弟敞開。”
陳慶心中感動,點點頭,“我若走投無路,一定會來投奔大哥!”
“兄弟保重!”
“保重!”
陳慶抱拳行一禮,調轉馬頭向遠處軍隊奔去。
走出十幾裡,陳慶回頭,只見遠處依稀還能看見幾個黑點。
.........
涼州已經被西夏佔領了百年,涼州城原本叫做姑藏縣,因南面的姑藏山而得名,現在已經不叫這個名字,就叫涼州城。
此時宋軍已經佔領了涼州城,城內秩序井然,一隊隊宋軍正在大街上巡邏,和甘州一樣,涼州城內到處是西夏的影子,店鋪、居民,至少三成人口都是西夏人。
陳慶率軍抵達涼州城時,牛皋軍隊佔領涼州城已經十天了。
北城門外,牛皋和高定在城門處迎接陳慶的到來。
“涼州城情況如何?”陳慶笑問道。
“有些事情需要都統親自定奪!”
陳慶點點頭,“進城再說吧!”
他又對高定道:“煩請高將軍安排軍隊入軍營休息。”
“卑職遵令!”
高定前去安排軍隊了,陳慶這纔在百名騎兵護衛下走進了涼州城。
涼州城和張掖城完全不同,張掖城充滿了異域風情,而涼州城還是明顯有中原的建築風格,但也摻雜着不少西夏和當地胡人的建築。
“涼州一共有幾座縣?”陳慶問道。
“目前就只有涼州城,以前的幾座縣都廢了。”
“那人口呢?”
陳慶又笑問道:“城內有多少人口?”
“約八萬人口,一萬三千戶,其中漢人和西夏人各佔三成,其他都是當年胡人,羌人、粟特人、回鶻人等等,這裡面西夏人佔據頂端,漢人屬於被壓迫被剝削,其他幾個胡族也是被壓迫,卑職現在就是難以處理西夏人,希望都統能夠定個規則。”
陳慶點點頭,“其實我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握一個原則,那就是寬嚴相濟,分步解決。”
“卑職也是這樣考慮的,卑職考慮首先出通報,准許西夏人自行回西夏,如果不願離去,那就必須接受宋軍的嚴格管理,首先上繳全部兵器,不服從軍隊管理則強制遣返。”
陳慶微微笑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把所有党項人的青壯男子全部遣返回去,老弱婦孺可以留下。“
“就怕他們以爲我們要殺人,激起全城混亂。”
“所有第一步就要把所有兵器沒收,然後再實施第二步,如果不遣返回去也可以那就讓他們去收麥,總之就不能呆在城內,如果不願意和家人分開,那就請他們離開涼州城。”
“卑職明白了,卑職今天就開始挨家挨戶收繳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