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清做事謹慎,他沒有將亂匪全部趕盡殺絕,而是抓了數十名俘虜去江陵城,這是爲了防止有人污衊他們殺民請功。
江陵知府張舜聽說西軍支援騎兵到來,還剿滅了龍山土匪劉貴,簡直讓他欣喜若狂,親自出城迎接西軍到來。
“原來是楊將軍,太好了!”
張舜沒想到來得居然是楊元清,當初楊元清在江陵駐紮過幾個月,張舜則是江陵通判,他還擔心來得是一個不好打交道的將領,沒想到是楊元清,讓張舜喜出望外。
楊元清抱拳笑道:“張知府,我們好久沒見了!”
“楊將軍到來,荊湖無憂了,快快請進城!”
“稍等一等!”
楊元清一揮手,“帶上來!”
宋軍士兵押上來七八十名土匪,反綁着雙手跪滿一地,個個垂頭喪氣。
“這是劉貴的匪衆,他們昨晚肆虐方城鎮,被我們斬殺五百餘人,這八十人留下來聽候張知府處置。”
張舜咬牙切齒道:“劉貴手下無惡不作,至少有上千無辜百姓死在他們手上,不用審問了,請將軍直接替我處斬!”
楊元清立刻喝令道:“拖下去斬了,人頭示衆!”
數十人嚇得魂飛魄散,磕頭搗地求饒,“將軍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數百名宋軍士兵如狼似虎一般把他們拖了下去,只片刻,八十名匪衆全部斬首,四周數千百姓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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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衙內,楊元清向張舜介紹了陳慶的剿匪支援安排。
“宣撫使這次支援荊湖南路分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強力剿匪,出兵一萬一千人,我是五千騎兵,還有六千水軍很快會從長江過來,第二步是剿匪與春耕並舉,會有種子和耕牛送來,然後宋軍一邊剿匪,一邊保護春耕;第三步就是賑濟,實際上賑濟一直都會有,保證夏收前不出現饑荒,讓百姓至少有口飯吃,當然,賑濟主要由官府施行。”
張舜着實感動,他嘆口氣道:“陳宣撫使的仁義我們心如明鏡,這份恩德荊南官員和百姓都會銘記於心,現在各州各縣都沒有糧食了,饑民遍野,很多老人兒童都瀕臨死亡,太慘了,如果可以,最好先在各州賑濟,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饑荒爲何這麼嚴重?”楊元清也有些震驚到了。
“還不是劉光世造的孽,他把各州縣官倉所有的糧食都運走了,一顆米都沒有留下,結果他一投降,這些糧食全部成了朝廷軍隊的戰利品,都統統運走了,加上盜匪橫行,家家戶戶都糧食都搶光,只能靠四處挖野菜度日,可天天吃野菜也不是辦法啊!眼看開春一天天臨近,種子耕牛什麼都沒有,官員們愁死了。”
“荊湖南路的土匪情況如何?”楊元清又問道。
“荊湖南路的土匪基本上都是遊兵散勇,十幾人二十人一夥,但因爲百姓團結,遊兵散勇佔不到便宜,現在也開始向集羣化發展了,已經有五個比較大的匪衆,將軍昨天的剿滅的劉貴就是其中之一,目前還有四支,江陵府一支,嶽州一支,潭州一支,常德府一支,都是佔山爲王,不好圍剿。”
“現在遊兵散勇還有很多嗎?”
“還有很多,簡直多如牛毛。”
楊元清點點頭,“我們宣撫使就是考慮到土匪比較零散,才命我率五千斥候騎兵來荊南剿匪,五千斥候將分成五十個小隊在各地剿匪,爭取用半年的時間肅清匪患。”
“可還有四股大匪患怎麼辦?”
楊元清笑了起來,“府君忘記了嗎?我們還有六千士兵沒有到呢!”
正說着,有衙役跑來,在堂下彙報,“啓稟府君,一支船隊從西來,下來很多士兵,說是川陝西軍。”
楊元清大喜,沒想到巴蜀的西軍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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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上,兩百艘三千石大船開始緩緩靠岸,六千軍隊在岸上集結,他們便是從巴蜀過來的六千西軍,主將叫做王丹,是一名正將指揮使,他原本就是楊元清的部將,楊元清轉文職後,他調歸鄭平管轄。
也也是鄭平的精明之處,他收到陳慶的飛鷹傳信,告訴他楊元清已率五千騎兵南下江陵,楊元清爲荊南剿匪首領。
鄭平便立刻換了將領,改派楊元清的舊將王丹率領六千人東去。
楊元清和張舜趕到碼頭,王丹上前單膝跪下行一軍禮,“卑職王丹蔘見楊統領!”
楊元清喜出望外,鄭平居然派王丹統軍前來,這就是顧及自己的面子啊!
“原來是王將軍,快快請起!”
王丹起身又道:“啓稟將軍,這次卑職率領六千軍前來剿匪,除此以外,還有十萬石糧食,鄭將軍說,這是宣撫使的安排,十萬石糧食先用來賑災,糧種會後續運來。”
楊元清點點頭問道:“是稻穀還是大米?”
“回稟統領,只有一萬石大米,其他都是稻穀。”
楊元清回頭對張舜道:“開始搭棚子吧!先從江陵城開始賑粥,然後我們會把糧食送到各地方官府手中。”
張舜大喜,“我現在就安排搭賑粥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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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六千軍隊的到來,西軍開始在荊湖南路進行繳費,楊元清將五千斥候騎兵分成一百支小隊,五十人爲一隊,奔赴各地剿匪,與此同時,船隊也開始將賑濟糧食送往各州,楊元清和王丹率五千軍隊來到了監利縣,這裡盤踞着荊湖南路最大的一支土匪約兩千人組成。
一萬大軍奔赴各地,拉開了荊湖南路全面剿匪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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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朝廷特使折彥質抵達京兆,受到了陳慶的熱烈歡迎,特使一行三十餘人住進了貴賓驛館。
折彥質也極爲關心西夏滅亡的情況,折家七代人一百多年都出任府州知府,替大宋鎮守邊疆,府州就是今天的榆林府谷縣,北宋的邊疆。
也是因爲金兵入侵,折家才被迫南下,折彥質做夢都想返回府州,哪怕讓他放棄朝廷官職也在所不惜。
大堂上,兩人分賓主落座,折彥質沉吟一下問陳慶道:“宣撫使可有攻打河東的計劃?”
陳慶笑了笑道:“初步預計是明年,但明年什麼時候,還沒有完全定下來。”
“如果要攻打河東,我建議明年宜早不宜遲?”
陳慶一怔,“折公何出此言?”
“我是以私人身份告訴你,明年朝廷要和金兵議和停戰,一旦朝廷和金兵在淮河一線停戰,金國必然會大舉增兵河東,再想奪取河東,難度就大了。”
陳慶微微一笑,“其實難度大並不一定是壞事,很多時候付出越大,收穫也就越多。”
折彥質大爲慚愧,點點頭,“還是宣撫使看得透徹,看得長遠。”
折彥質沉思良久道:“如果明年我來京兆養老,不知宣撫使是否歡迎?”
“折公在朝中出事了嗎?”
折彥質輕輕嘆息一聲,“這些年起起伏伏都和朝廷抗金策略有關,朝廷抗金,我就會被啓用,朝廷綏靖妥協,我就會貶黜,現在朝廷財政出現危機,明年妥協議和可能性極大,我已經有下臺的心理準備。”
“等金國撕毀協議的時候,折公又會東山再起了。”
折彥質搖搖頭,“我累了,已經不想再折騰了。”
陳慶沉默片刻,很誠懇地對摺彥質道:“如果折公願意來京兆,是我陳慶莫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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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抱歉,手太痛,碼字吃力,只寫了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