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的忌諱

鑑於臨淵的煽風點火,南宮九不得不放棄去江如畫小苑的念頭,奉命跟着這兄妹二人在府中亂轉。

臨淵今天是真的很好說話,臨疏影不過軟語求了他幾句,他便答應陪着她在府中選景。與此同時,在沒有徵求她任何意見的情況下,他還順便替她應下了一件差事——給臨疏影畫像!

然,幾人將整個六王府轉了個遍,臨疏影卻愣是沒能尋得一處稱心的景色,不由得苦着一張臉朝臨淵控訴。

“六哥,你也真是的,好好的杏樹,非要教人挖了換成梨樹,在我看來,這二者之間也沒什麼太大的詫異,也不知你在折騰個什麼勁兒?害得我連一處好風景也找不到!”

就如同臨疏影所言,臨淵的一時興起,讓整個六王府殘樹橫陳,着實是一片狼藉,她找不到稱心的風景也是很正常的。

見此,南宮九心中忍不住竊喜,心想着找不到風景,那作畫之事便可打住,未料臨疏影卻是話鋒一轉,一臉興奮道:“莫不如,六哥今日放宮大哥一天假,讓他陪我到外面轉轉!若尋到好的景緻,再畫也不遲!”

一聽臨疏影的話,南宮九當即懵了,正要找個理由推辭,未料臨淵突然在她前面開口。

“左右爲兄今日也沒什麼事情,正想出去散散心,便與你們一道去!”說罷,他還象徵性的咳了兩聲,向外人昭示着其實自己是個病人。

南宮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從最開始,她先是爲了避開臨淵準備去江如畫的小苑蹲坑,繼而在大門口遇到了臨疏影,而遇到臨疏影之後,不知怎麼兜兜轉轉就變成了眼下這種局面。

不止一次的,她覺得老天爺像是故意在和她開玩笑。她越是不想惹麻煩,越是不想遇到臨淵,麻煩就越是往她身上纏,而臨淵,也總能陰差陽錯的遇到一起。

臨淵發了話,南宮九自知再想推辭是不大可能的,只得硬着頭皮跟在兩人身後出了王府。

好在臨淵與臨疏影有穿便服的習慣,出了府也未造成很大轟動,不過鑑於二人出衆的容貌,再加上她這麼個半吊子‘翩翩公子’,一路上回頭率十分的高。

“看,這是誰家的公子小姐,長得可真俊!”

“特別是那名青衣公子,怕是比之臨西第一美男六王爺也絲毫不遜色的!”

“胡說什麼,你見過六王爺臨淵長什麼樣子嗎?”

……

此起彼伏的聲音,聽得南宮九有些無語,偷偷瞟了身旁的臨淵一眼,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如此近距離的聽到這些議論自己,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不過,很顯然的是,臨淵的承受能力比她預想之中的要強橫許多。

即便是萬衆矚目,處在輿論中央,這人依舊能夠面不改色的行走其中,彷彿這些人所言所想,與自己沒有絲毫的干係一般。

心中驚歎於臨淵的定力之強,南宮九正欲悄悄收回視線,未料臨淵的視線卻突然落在她身上。

“宮神醫這般看着本王,是何意思?”臨淵長相俊美南宮九再清楚不過,只不過,對於他這種像是全身都長了眼睛,朝着她挑眉耍橫的行爲,南宮九難免愣了一愣。

“在下不過是好奇,王爺身處輿論中心,會是什麼反應罷了!”想了想,南宮九乾脆按照心中所想回應。因爲,以臨淵的性子,她若與他爭辯,他必定有辦法反駁;她若隨意尋個藉口,必能被他抓住破綻,如此,倒不如直接說實話,隨他如何應對。

由於話語之中提及臨淵身份,南宮九刻意將聲音放得極小。

“哦?不知宮神醫以爲,本王會有何反應?”三人並行人羣之中,臨淵倏然將脣湊到她臉側低聲耳語,語氣中滿是調侃味道。

“六哥,你就不要再欺負宮大哥了,放眼整個臨西城,誰人不知你喜好男色,宮大哥是我的,你可不許與我搶!”臨淵話音剛落,一旁臨疏影卻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擠到她與臨淵中間,大約是礙於話中涉及臨淵的特殊癖好,臨疏影表情雖然跳脫,但聲調卻壓得極低。

南宮九雖知臨疏影性子直率,卻未料她思想如此開放,不止在私下對她多次表白,就連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話也這般大膽,乍聽之下,不免頭腦一片空白。

不行,她的儘早將她不是男子的事情告訴她,不然,任由誤會這麼加深下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嗯,在這之前,爲兄本是沒有半點這樣的想法的,不夠剛纔多虧了你提醒,原來,爲兄是喜歡男子的!”不得不說的是,臨淵是真的很壞,即便對自己的妹妹,也是半真半假的半開玩笑,弄得臨疏影一張小臉兒青一陣,白一陣。

“六哥!”嬌喝一聲,小丫頭再顧不上許多,當街用力跺了跺腳。

“你若再這個樣子,我就寫信告訴錦年姐姐!”

看這兄妹二人爭論,南宮九很有些無奈。然而,她卻清楚的看到,當臨疏影提及‘錦年姐姐’四個字時,臨淵的眸色分明動了一動,繼而,連臉上笑容也滯了一下,緊跟着,他真個人渾身的氣勢也跟着緊繃起來。

像是夏日裡的暴風雨即將來臨,天地間風雲變色,悶熱壓抑,偏又遲遲沒有爆發。

這是南宮九第一次見到臨淵爲一個人變色,更準確的說,是爲一個女人。雖然在之前,他逼迫自己尋找‘師妹’時,情緒也曾有所動容,卻遠不及眼下這樣強烈。

話說完,臨疏影大約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俏皮了吐了吐舌頭,緊跟着再不敢繼續放肆。

南宮九也察覺到臨淵情緒不對,垂眸走在臨疏影一旁,再未多看臨淵一眼。

一個人,只有心中的忌諱被人翻出時纔會有這樣的反應。

而很顯然,臨淵的這個忌諱關乎於一個女子,提之即變色,觸之即怒。

偏偏,這怒又無處發泄,只能悶在心裡,發酵腐爛,化作執念,成爲業障,不容任何人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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