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二人剛達成約定,南宮九正欲將玉墜收入袖中,便聽得門外轟鳴的雨聲中傳來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緊跟着,是冰塊男沉穩渾厚的嗓音。
“閣下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說到最後,冰塊兒男的語氣中竟是帶了少見的欣賞和敬重味道。
不必說了,勝負已出!
就如同南宮九所料,臨淵贏了。
“過獎!”臨淵很有風度的回了兩個字,南宮九便聽得一陣腳步聲再度朝着房門口靠近。
“你不是說要幫我嗎?現在怎麼辦?”心知是臨淵朝此處走來,南宮九不由有些慌了,方纔他明顯是對桌子底下起了疑心,再藏進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可這房間裡實在空曠,根本就沒有藏身之處。
南宮九正急得焦頭爛額,擡頭卻見紅衣美男仍舊一臉鎮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一雙桃花眼,深深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猶豫什麼。
“喂!你發什麼呆!還不快想辦法!”這個時候,其實南宮九也並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到旁人手中,可此時此刻,除了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幫到她。
見南宮九急不可耐,離陌清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視線稍稍朝門口掃了一眼,他硃紅的脣畔輕輕抿了抿,方纔十分鄭重的吐出三個字來。
“跟我來!”
南宮九跟在離陌清身後走到內室,這才發現他的這間房竟是分爲內外兩間的,裡面牀榻衣櫃什麼的一應俱全,竟比她之前在樓上訂的翠微居還要大。
紅衣美人繞過擺在牀前的屏風,走到牀頭輕扭了牀邊盛有夜明珠的蓮花燈盞,便聽得一聲悶響,那衣櫃竟是自行翻轉了個面,緊跟着一條密道出現在她眼前。
“你先進去!”紅衣美人沉聲開口,目光又朝着房門口看了看。
“動作快些,進去之後,乖乖呆着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南宮九聞言回過神來,依言翻過牀榻進了密道。
“別忘了將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她是醫者,對這種事情比較上心,此刻不過一聲叮囑,卻見紅衣美男正站在牀前看着她翻過的地方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本想再出言提醒一聲,未料一陣敲門聲傳來。紅衣美男大約是被敲門聲驚醒,也不知有沒有將她的話聽入耳中,只順手扭了手邊的蓮花燈盞,便見得她面前的石門再度緩緩合上。
石門一經合上,外界一切俱都被阻隔,南宮九這才發現,這密道之中,竟然也是隔着四五米便綴了一盞夜明燈,而她此刻一眼望去,這密道一直延伸向後,沒有盡頭,卻是不知究竟通往哪裡。
儘管心中好奇,但南宮九卻並沒有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
有句話說,好奇心害死貓。看紅衣美人的樣子,即便不是什麼濫殺無辜的主,卻也不是個善茬,所以依保險起見,她還是聽美人的話,乖乖呆着別動的好。
想着暫時不會被臨淵找到,南宮九微微鬆了口氣。然而,一放鬆下來,她渾身上下就開始痠痛起來,連帶着氣血,也跟着翻騰起來。
看來紅衣美人剛纔那一掌,用得力氣不小。
“嘁!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揉了揉肩膀,南宮九低聲埋怨,旋即于丹田處凝了股治癒力,在體內運轉起來。
近來小霸王情況有所好轉,對她來說好處不少,就好比此刻。受了傷,她不必再單憑着血肉之軀硬抗,偶爾可以騰出一些治癒力自己用。
不過,給自己治傷有個壞處,那便是治癒力的消耗比給旁人治病時要多上好幾倍。
是以,一般情況下,她並不敢隨意動用治癒力,即便動用,也很快就會停下。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大多數醫者,可醫天下人,卻唯獨不能自醫。
如今她身懷治癒力,卻還是跳不出這個圈子。
治癒力一經體內流轉數圈之後,南宮九總算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訕訕收回治癒力,她視線慢慢落在手中紅色的玉墜之上。
出門之前,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今天江如畫誤打誤撞給把玉墜系給她在了身上,竟會在關鍵時刻幫她這麼大的一個忙。
想到這裡,南宮九脣際微微揚起。可電光火石見,她腦海中不由又掠過一副畫面。
畫面之中,臨淵站在擁擠人羣中,一張俊臉若皎星暉月般耀眼,一雙黑眸卻若孩子一般茫然無助,焦急而狼狽的尋找。
他必然十分生氣吧!好容易讓她現了身,卻被她放了鴿子。
心中正有些愧疚,石門卻在此時轟然一聲開了。
紅衣美人此刻逆光站在她面前,而他身後,則站了一名身穿暗紅色勁裝的英俊少年。
此少年生得十分標緻,濃眉大眼,脣紅齒白,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很是找人喜歡,但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他此刻瞧着她的眼神很是不屑,再加之他通身的冷冽之氣,南宮九覺得,此人很有可能就是紅衣美人身邊的冰塊男。
“行風,扶這位姑娘出來!”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紅衣美男很快證實了她的猜測。
冰塊娃娃臉聽到紅衣美人的吩咐,明顯有幾分不情願,卻礙於是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得不勉強稱是。
南宮九向來善解人意,再者她也沒有特意招人煩的愛好,當即擺了擺手,朝着紅衣美男粲然一笑。
“不用了!我自己能出來!”話畢,她直接付諸行動手腳並用的從面前的大牀上爬了過去。
不過,就在她手腳並用爬上牀的那一刻起,她明顯看到冰塊娃娃臉的面色變了一變,他似乎是伸了伸手,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看了一眼紅衣美男後什麼都沒有說。
坦白說,南宮九一向觀察入微,冰塊娃娃臉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心中着實很忐忑。
再看看紅衣美男,由始至終也是半聲也沒吭,這讓她很是迷茫。
剛纔她翻進來的時候,他好像也有些不太對頭。
她不過是爬了下牀,莫不是犯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忌諱。
可就算是犯了忌諱,也總該讓她知道是什麼吧!
南宮九疑惑不已,卻見冰塊娃娃臉終是坐不住了。
“大膽,竟敢橫穿我家主人的牀榻!”冷喝一聲,冰塊娃娃臉作勢抽了手中長劍就要往南宮九身上招呼。
在離國,除了帝后之外,旁人若干橫穿龍牀,一律按死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