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娃娃臉的這一劍,又快又準,看樣子是一點兒也沒留情面,準備直接將她地處決。 ///
南宮九不會武功,眼下想躲,身體卻無法對神經的支配做出反應,唯有眼睜睜看着冰塊娃娃臉手的長劍往自己身招呼。
‘我的媽呀!’心暗咒,南宮九隻想罵娘。眼見着長劍距離自己不過半尺,南宮九心下絕望,索性閉了眼睛不再看。不過,她等了半晌,卻並沒有等到意料之的疼痛,反等來冰塊兒娃娃臉一聲驚呼。
“主!”伴隨着這一聲驚呼,再有的則是長劍落地的聲音。
南宮九並不知曉,有了前兩次的以命相挾,她本是怕疼閉眼睛聽天由命的行爲舉動,落在離陌清眼,卻變成了不懼生死,勇氣可嘉的高尚情操。
聽聞長劍落地,南宮九當下知道情況有變,隨即慢慢打開指縫,卻一眼瞧見紅衣美男站在離她不過寸許的地方,紅脣緊抿,墨眉微蹙,一雙桃花兒眼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像是有些迷惑。
而站在一旁的冰塊娃娃臉,則一臉驚惶的看着紅衣美男的手,腳邊則躺着他自己的配劍,劍鋒帶了鮮紅血跡,卻不知是誰的。
順着冰塊兒娃娃臉的視線,南宮九的目光慢慢落在了紅衣美男的右手之,緊跟着倒抽一口涼氣。視線所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橫亙在他的掌心,鮮血不斷自傷口汩汩涌出,可眼前的人卻除了微微皺眉外再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想是因爲疼痛的緣故,額頭沁出大顆大顆的汗滴,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
南宮九縱是再蠢,也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她回過神來,神色當即一正,瞪了冰塊娃娃臉一眼。
“還愣着做什麼,快扶他坐下,他的傷口必須馬止血!”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這人明明未有傷及大動脈,傷處的出血量竟常人要大很多,不過片刻,便已在地匯聚成一小攤。
照這個速度下去,若再不止血,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休克。
冰塊兒娃娃臉顯然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反應過來,卻是臉色微微一白。
“沒有用的,主自小體質便異於常人,一旦流血,平常藥物根本難以止住!可琉璃草前幾日的時候用完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話至此,他神情有些頹敗。
“是我太魯莽了……”
南宮九最見不得旁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當即火從心起,一手將紅衣美男扶至一旁的牀邊坐下,一手扯了手邊牀幔纏在他的手。
“站在這裡怨天尤人有用嗎?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我是大夫,你去備些棉布條和清水來,另外再找兩根蠟燭,備一些烈酒來!”
一聽南宮九是大夫,冰塊娃娃臉眼睛稍稍亮了一亮,抿了抿脣,轉身出了房間。
冰塊兒娃娃臉離開之後,南宮九轉過身將視線落在牀的紅衣美人身。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再說半句話,只是緊抿着脣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誠然,南宮九的猜測並沒有錯,離陌清此刻確實在想一個問題。
而且,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很有挑戰性的問題。剛纔的那一劍,其實他大可以坐視不管,反正結果如何,玉墜終會回到他手,可不知何故,他竟那般鬼使神差替她擋了下來。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甚至生出一種衝動,想要揭下眼前之人的面具,看看這張面具之下的臉,是否如他那晚所見的是同一張,還是說,根本是另外的樣子。
他想看看,眼前的女子到底生得哪般模樣,竟有如此從容赴死的魄力和勇氣。
順着心意,離陌清的視線慢慢落在南宮九身,卻見她正取了牀榻內的被褥墊在他身後。
“感覺如何?若是覺得累便睡一會兒,待會兒我給你縫合傷口的話,可能會有些疼!”但凡遇到病人,南宮九便會恢復醫生的本性,話變得多不說,態度也會緩和許多。
再者,眼前的人乃是爲了救自己才受的傷,她對他的那一點兒成見,也基本都沒了。
對於手的傷口,離陌清原也未有太大感覺。早些年,他未即位,在宮不得寵時,所受的苦難,眼下不過小巫見大巫。
今日若非是琉璃草用完了,這傷原也算不得什麼。
可眼下,被她這樣悉心照料,瞧着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他竟是當真覺得有些暈眩。
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似乎打從母妃過世後,便再沒有哪個女子這樣靠近過自己吧?
縱是他的帝后,也不過封在宮做擺設罷了!
見紅衣美人只是發呆並不說話,南宮九隻以爲他是疼得難受,慌忙從懷取了個瓷瓶,倒了顆丹藥出來。
“你先將這個吃了,緩解一下疼痛,我且用金針爲你封住幾處穴位,也免去這血沒個時候的流!”
南宮九素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她只想儘可能的以自己的力量緩解對方的痛苦,也未注意到,自己的態度,有那麼一點點的太過周到。
冰塊兒娃娃臉的動作很快,南宮九不過剛用金針緩住了血的流勢,她要的東西他便一一爲她備齊了。
縫合的過程十分順利,儘管沒有麻藥,但鑑於南宮九的手法嫺熟,美人的忍耐力也很驚人,基本是一氣呵成。
傷口縫了,但血卻並沒有立刻止住。琉璃草是個稀罕物,據她所知是生長在峭壁之,且滄瀾大陸只有臨西邊界的朧月峰纔有,據說尋一棵出來,也是要費些周折的。
眼下這個狀況,唯有她開些凝血的藥出來先頂,等明日琉璃草到了再說。
“我先開幅藥你先服着,今晚這手便不要再胡亂動了,我明日再抽時間過來!”
冰塊娃娃臉雖行事衝動,但到底還算忠心,一聽南宮九要開藥,筆和紙立馬遞了過來。
接了紙筆,因着前世開處方的慣性使然,她頭也不擡。
“姓名!”
對面的紅衣美男愣了一愣,默了半晌,方纔張了張嘴。
“離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