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低聲應了句,又在原地跪了半晌,方纔擡起頭。
“爺,您的傷”
“我自有分寸”沉聲應了句,臨淵再未於院逗留,提步朝院外走去。
南宮九在牀和火兒鬥了半天嘴,忽聞門外隱隱約約傳來一陣低咳,當即放棄繼續與小傢伙鬧騰,一臉疑惑。
“火兒,你有沒有聽到外面有人在咳嗽”
火兒自是一早便知臨淵在門外,但此時此刻,它卻並沒有如實應答。
“沒有啊一定是你剛醒,聽錯了”故意做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火兒一臉茫然的否決,令人看不出半分心虛。
它跟在南宮九身邊有一段時日了,自是對她的性子有幾分瞭解。南宮九並非是那種萬事要求個究竟的人,火兒吃定了她不會在這件事情太過糾結。
一如她所料,南宮九確實並沒有在這件事情糾結太久,只有些狐疑的皺了皺眉。
“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不成”口唸念有詞,她又豎了耳朵仔仔細細聽了一回,確實是再沒有聽到聲音了。
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她不再有疑火兒所言。
“看來,真的是我聽錯了”
自言自語作罷,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頓時精神一振。
“對了,火兒,臨淵他怎麼樣那到時,他情況看着挺兇險的”
見南宮九問話時眼睛鋥亮,火兒有些心塞。
“死不了”
面對小狐狸莫名其妙的火氣,南宮九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當即也跟着怒了。
“我說你怎麼回事兒,要不是你,我能在這一躺是五天我問問怎麼了人是你傷的,我還要跟着勞神費心,我問問能怎麼了”
見得南宮九發飆,火兒當即也知道自己態度有些不好,聳拉着小腦袋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傢伙難得沒和自己較勁,南宮九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稀,一番自省,又覺得自己剛纔說話語氣太沖。
“行了行了人沒死成,以後做事情有點兒分寸他再如何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真把他打死了,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依我看,你不是良心不安,而是春心萌動,怕我一失手將你的心人給打死了吧”火兒原本還有點兒小愧疚,可緊跟着南宮九一句話卻又將它撩發了。
它突然有點兒惱火,爲着她的自欺欺人。
既然明明喜歡了人家,幹嘛要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害它判斷錯誤,出了那麼一個餿主意讓它看清了那人的神秘之處。
好好的一個候選人,這麼給毀了,還是它親手毀的
火兒不過是隨口發了一通牢騷,卻正南宮九的靶心。
微微愣了一愣,她倒也未感到多麼的羞怯,只突然想起那天的情形。
那個時候,她確實是怕的嘴巴騙火兒說怕吃不了兜着走,可在心裡。她是真的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怕他死了,怕他再也不能站在她面前朝她邪佞壞笑,調侃她,戲虐她,乃是是欺負她。
她有一種很矛盾的情緒,她一直不敢正視,不敢面對自己的心,可那個時候,她確確實實是那樣的。
明明無時無刻不再想着要離他遠遠的,可是,當真的有一天,她要離開他的時候,或者是他要離開她的時候,不管是怎樣的方式,她都覺得一顆心空空落落。
可那個時候,他要死了在她面前停止了心跳,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任何生命特徵。
也是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要瘋了一顆心像是要炸了一樣什麼理智,什麼思想,什麼使命未來,她通通都想不起來了。
那時,她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他死她不能讓她死他若死了那她也絕不獨活
思緒至此,南宮九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打了個寒顫。
“你胡說什麼什麼心人我怎麼可能有像他這樣無賴的心人”
南宮九有一個特點,當她不想承認一件事時,她便會不停的說一些相反的話來暗示自己,彷彿這樣,事情真的可以如同她說的那樣發展。
說白了,是典型的自欺欺人。
火兒看着她這個樣子,心大抵已經有數。
其實照理來說它不應該干涉她的感情,可那天,也說不爲什麼,它那樣干涉了。
心有些過意不去,火兒眼難得掠過一些複雜難懂的情緒,終是擡起頭,一張小狐狸臉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和認真。
“主人,你是不是真的很想離開這裡”
南宮九極少見到火兒這幅樣子,只以爲它在試探自己,當即別開視線,一通狂點頭。
“是的是的我做夢都想離開這裡”
一語成箴,它一早便料到它的笨主人會是這樣的回答。
這是它意料之的回答,可以很大一定程度減少它的負罪感,可它卻並沒有預料的那樣高興。
它其實是有些私心的,害怕她一顆心此係在那人身,不願意再陪它去找七色晶蘭。害怕她愛那個人超過了愛自己,終有一天讓自己身陷險境。
能帶它回家的人只有她一個,它不想讓她爲除此之外的事情涉險。
因爲這樣,只爲了它能回家,它自私的犧牲了她的愛情。
它不記得從前是誰對它說過,若一個女子,能遇到一個對其極盡寵愛而自己又愛着的人,那將是一生的幸事。
她已經遇到了那個人,只是她並不知曉。
而它知曉,它卻選擇了埋葬她的幸事。
“那好,我們近來便可以離開這裡了”喉嚨有些發乾,第一次,在爲南宮九做了一件她看似想做的實情後,火兒沒有耀武揚威在她面前顯擺。
“真的嗎”南宮九眼睛一亮,樣子十分興奮,可火兒卻沒來由覺得愧疚。
它其實再清楚不過,它的笨主人,其實是那種不到離別在即,不到最後一刻,便永遠不會覺悟,不會看清自己真實心意的笨蛋
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怪我
會不會怪我將你唾手可得的幸福斬斷埋沒
會不會怪我爲了回家對你諸多的欺瞞
會不會怪我,這樣,讓你錯過了你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