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黑衣男子

火兒早在馬匹飛馳之際一躍跳至南宮九懷中,小傢伙烏溜溜的大眼睛瞥了一眼身後的黑衣男子,終是抿了抿嘴。

“主人,方纔給你施的隱身咒耗去了我體內太多力量,眼下,我先睡一覺養養精神,你求你身後的黑衣人送你到城外西南方的海棠林,林中有一間小竹樓,你到那裡等我!”以腹語丟出一句話,小傢伙根本沒給南宮九說話的機會,便嗖的一下從南宮九懷中不見了。

“誒!你……”南宮只來得及於心中發出一聲驚呼,剩下的話便因着火兒的消失戛然而止,不禁有些懊惱。

這小傢伙也真是的,將自己帶出王府走了一半便掉鏈子,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可一時之間,她也確實拿它沒有辦法。

輕嘆一聲,南宮九隻得依火兒所言,看看能不能求身後的這個黑衣人送自己過去!畢竟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走夜路,確實有那麼一滴滴的害怕。

回過頭,南宮九悄悄於馬上打量了一下身後的人。

月光之下,黑衣人身形俊逸,氣質冷冽,一枚銀白色面具蓋在臉上更顯神秘氣息。南宮九目光悄悄在他微微露出的下巴上瞄了一眼,心中不由發出一個感嘆。

這人皮膚真白!

既然剛纔肯出手幫她教訓流氓,想來應是個助人爲樂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吧!眼下馬兒確實是在往西南方跑,莫不是,這人要去的地方,與自己順路?

想到這裡,南宮九心中頓時大喜,當即扭着頭朝身後的人粲然一笑。

“剛纔多謝大俠出手相助,小女子不勝感激!”嬌俏可人的一句話,配上她如同花兒一般的笑容,當即弄得身後的黑衣人身體一僵。

黑衣人沒理南宮九,只朝她微微頷了頷首,身上冷冽氣質一如既往,凍得南宮九微微打了個寒顫。

暗暗咬了咬牙,她當即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醞釀了一下。

“恩公,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南宮九自覺裝柔弱裝得很不要臉,卻仍是強咬着牙沒讓自己破功。

身後的黑衣大俠還是沒有離她,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隱隱察覺到他身體似乎歪了一下,倒有些像是險些墜馬的情形。

應該是她的錯覺吧!方纔他持劍揍流氓的時候劍使得那樣厲害,上馬得時候動作也很迅捷,想來馬術應該十分精良。

南宮九心中想着,此時迎面卻吹來一陣細風,清幽的淡笑和着涼風涌入她鼻端,讓她稍稍愣了一下。

這個味道,她好像在哪裡聞過?

微微粗了蹙眉,南宮九定神想了半晌,但每每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她卻又突然摸不到頭緒。

正有些懊惱,視線卻不經撞入一雙墨染的雙眸。那黑眸中墨意太濃,竟是比這夜色還要暗沉幾分,當即弄得南宮九心中咯噔一聲,砰砰狂跳起來。

“何事?”一顆心正狂跳,未料頭頂卻突然冒出涼涼的兩個字。那低沉黯啞冷意十足的嗓音,弄得南宮九當即如同被一盆冰水迎頭澆下,當下心也不亂跳了。

微微一愣,她總算找回了被一併冰凍的心緒。

“小女子馬術不精,奈何有急事在身,可否求大俠委身送小女子一程?”她厚着臉皮開口,着實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點兒過分。

人家已經幫了她一回,她卻要恬不知恥的求着他再幫一回。

心中正有些過意不去,未料頭頂再度飄出涼颼颼的兩個字。

“何處?”

有了先前的經驗,南宮九眼下倒沒有再像剛纔那樣出現異樣,當即將火兒的話再腦海中搜羅了一遍。

“西南方的一片海棠林中!”

她話音剛落,身後人當即猛甩馬鞭,馬速突然變得極快,南宮九一時之間毫無準備,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欲往身後人懷中縮去。

然,剛縮到一半兒,她忽然察覺自己此舉貌似有點兒不合適。

纔剛剛認識的兩個人,她動不動就往人懷裡鑽,恐怕會被誤認爲不是正經姑娘。

矜持有時候真是個好東西,能激發人的潛力。就好比南宮九,此刻竟是克服了恐懼,硬生生穩了身形,雙手緊緊抓在身前的繮繩之上。

一剎那間,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臉。

那張臉俊逸無雙,時常帶着抹無賴的笑,它的主人總也只穿一襲玄青,也像身後的這人一樣,坐在她身後手把手的教過她騎馬。

那個時候,她時常會坐不穩,動不動就摔進他懷中!可那人只是朝她淡淡一笑,用溫熱的手將她扶正,緊跟着強勢將她圈在懷中。

奇怪!她怎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臨淵?

正微微有些出神,腰間卻在此時多了一人溫熱的手掌,她微微一愣,那手掌卻只是將她身子正了正,便又立即放開了。

“坐穩……”仍是隻有兩個字,可莫名其妙的,南宮九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她和臨淵之間已經有那麼多可以用來回憶的事情了嗎?

她才離開六王府這麼一小會兒便開始想他了嗎?

夜幕沉沉,駿馬飛馳,天際月光映得腳下的路如同白鍛一般,南宮九卻沒來由覺得有些疲倦。

不記得是何時睡着的,只等她再醒來時,卻是倚在一棵盛放的海棠樹下,身上搭了件墨色的衣袍,袍子上鋪了些緋色的海棠花瓣,海棠花瓣,則映着寂寥月色,散發着熒熒微光。

月兒還掛在半空,看樣子離天亮還有些遠,她大約是沒有睡多長時間。

有些茫然的從地上爬起來,南宮九視線將四周掃了個遍。

除了棵棵怒放的海棠樹,和那匹就拴在不遠處的馬,她周圍半個人影都沒有。

花瓣飄搖,她將視線收回到手中的衣袍之上,一顆心突然就有些空空落落。

那個人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垂眸,她看了看懷中的衣袍,心中有種難言的滋味。

這寂寥夜色,繁華若夢,可她一時之間卻有些不大分得清楚。

究竟是夜色寂寥,還是她的心讓這夜色寂寥。

從前在青竹峰一個人過了那樣久也很好,然而,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突然之間有些害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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