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九心正有些低落,未料不遠處一道清越嗓音傳來。 ///
“醒了?”
聞聲,南宮九豁然擡頭,便瞧見不遠處帶了面具的黑衣男子靜立於海棠樹下,若一副悠遠而寧靜的水墨畫,將她心絃撥的一陣陣輕顫。
一時間愣在原地。
“既睡醒了,那便喝些水……”男子若未見到她眼的訝然,伸手將盛滿了水的竹筒遞到她面前,銀白色面具掩去他所有情緒。
南宮九回過神時,只瞧見他握了竹筒的手修長而漂亮,和她曾經熟知的某皇子很像。
有些愣然的接過他手的竹筒,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微微低下頭,垂眸斂去眼無措。
在她以爲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他來了……
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卻莫名覺得有些溫存。
她近來似乎越來越容易被打動,常常會莫名覺得動容。
“多謝……”吶吶吐出兩個字,她將竹筒捧到脣邊,又坐回一旁的海棠樹下。
很難得,她想這樣坐坐,什麼都不做。
一陣聲響起,男子亦着她身旁的一棵海棠樹坐下。
南宮九心下有些驚訝,轉頭看向他。
“大俠不用趕路嗎?”
他沒有看她,視線落在正前方,一雙黑眸於夜色蒙一輕霧,像是在看着滿樹海棠,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天色已晚,稍作休憩也無妨。”這人聲音有種冷寂味道,似也不大愛說長句,每每她覺得他的聲音與某皇子有些相似時,又會覺得是分明不同的兩個人。
她一定是太想臨淵了!
不若然,明明一個是慵懶邪魅真無賴,一個是清洌無雙徹骨寒,她卻爲何總也將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聯繫到一起?
心雖有些懊惱,但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在身邊陪着,不管是誰,都何其的難得。
抿了抿脣,南宮九未有再開口發問。
氣氛一時有些靜默,只餘滿目海棠於夜色緩緩飄落,二人靜倚樹下,竟也難得安逸寧靜……
提及寧靜安逸,便不得不說起六王府的正北方。
夜高風黑,出了城門的官道之,載了神秘少年的馬車一路疾馳,身後則緊緊跟着六名蒙面黑衣人。
良久,車伕似是發現情況不對,猛的將馬車催得更快。
路過一片山林時,馬頭竟是一轉,帶着馬車直接沿着一條四尺見寬的土路衝進了叢林之。
其三名黑衣人見狀,頓時再不隱匿,當即拔了腰間佩劍,迅速追了去。
待此三名黑衣人有了動作,跟在後面的三名黑衣人亦同時有了動作,俱都拔劍跟了去。
馬車仍舊在飛馳,卻因着路不算平顛簸搖晃速度慢了不少,只馬車之,卻是分毫響動都沒有,也不知究竟有沒有人。
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路,自那少年了車起,便未再有人出來過。
跟在前方的三名黑衣人,終是有一人徹底失去耐心,猛的加快速度,手長劍竟是直朝着馬車刺去。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得此狀,亦是提了速度,俱都持劍趨。
頭一個黑衣人一劍刺在馬車車身之,劍抽出時,便聽得一身巨響,整個馬車車身頓時化作碎片,分崩離析。
木屑飛濺之,裹得密不透風的面具少年依舊端坐車,一雙黑眸暗沉如水,似也對周遭一切並不意外,依舊沉聲催促前方車伕繼續趕車。
少年開口時,嗓音低沉黯啞,帶着些肅殺的味道,但和着馬兒的嘶鳴和啼聲,也未見得能聽出些什麼。
前方三名黑衣人見狀,頓時雙目俱都一亮,在此同時持劍朝車少年刺去。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原本跟在後方的三名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追了來,竟也一併出劍。
然,這三人的劍,卻並非是刺向神秘少年,而是反將刺向少年的長劍一併攔了下來。
一時之間,交錯混戰,誰也沒有出聲。
儘管先前刺殺少年的三名黑衣人目的出一致,但身法衣着卻不盡相同,明顯是出自三方勢力。而後來持劍阻擋的三人亦是一般,身法迥異不說,偶而遇到一起,竟還要過幾招。
大家各爲其主,作爲一名暗衛,只需完成主人交代的人物,其餘一概不管。
這邊六人戰作一團,那便載了少年的馬車卻並未停止,反朝着一旁的山路朝着山疾馳而去。
六名黑衣人見狀,俱都大驚,全數欲要追馬車,卻又礙於手有架要打一時抽不開身。
於是乎,沿着山路而的樹林之,原本混戰一團的黑衣人且打且朝着馬車靠近。
然,山路平緩,馬車速度本佔了優勢,再加之後面六人且戰且行,一時之間也難分勝負,眼見着距離竟是越拉越遠,最後乾脆不見了蹤影。
“不打了!先將人找到再說!”六人之,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竟是引得大家同時都住了手。
幾人對視一番,竟是同時起身,沿着山路直驅而。
待六人追馬車行蹤之際,馬車已然爬山巔,緊貼着不遠之處的山崖前行。
這一帶山路雖緩,卻也是出了名的緩長,此刻幾人一番打打行行,距離山崖之下竟也有數十丈深。
在此時,六名黑衣人,其一人眸色一沉,竟是直接脫了手長劍,朝着不遠處的馬兒刺去。
劍入馬背,馬兒吃痛,頓時狂性大發,將車拉得更快。
車輪幾番壓着山崖邊緣險險而過,引得碎石紛紛墜落。
車伕極力馴馬,未料反引得馬兒對抗,倏然之間,馬兒嘶鳴一聲,前蹄猛的揚,一股力道帶得身後馬車一歪,竟是連帶着車的神秘少年與車伕一併直直朝着崖下摔去。
馬車墜落山崖,力道不小,帶得馬兒亦一同墜落。
見得這一幕,六名黑衣人,其三名頓時瞳仁一縮,急急朝着斷崖邊掠去,看那樣子,倒是想將那少年搶入手救山崖。
然,剩餘的三名黑衣人見狀,竟是齊齊前阻攔。
一時之間,六人再度戰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