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凌的皇宴擺得與臨西有所不同,並沒有設在內殿,而是擺在了殿外,且開宴的時間也比較早,並沒有等到天黑。??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凌蕭帶着南宮九入宴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也無怪凌昊天會親自去尋白夭夭。
然而,讓南宮九怎麼都沒有料到的是,她和凌蕭一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四下原本喧囂的羣臣俱都寂靜下來,緊跟着頗爲安分的回了各自的座位,再然後便有無數的目光時不時從她身上掠過,帶着探究,藏着好奇,再有的,則是鋪天蓋地的驚豔。
這種感覺讓南宮九很奇怪,彷彿凌蕭不是皇子,而是東凌的帝君。
不若然,爲何他一出現,這些朝臣俱都是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模樣,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然而,南宮九這邊爲着那些陸續投來的目光十分不自在,凌蕭卻彷彿跟本沒將這些人當回事,直接拉了南宮九的手朝着右側最靠近主坐空着的一方玉案走去。
凌蕭出手拉她的動作做得太過突然,南宮九一時反應不及,下意識想要掙開,奈何他卻力氣大得驚人,還回頭瞪了她一眼,很顯然在警告她此下最好配合。
無奈之下,南宮九隻得由着他將自己拉到身旁坐下。
“給本皇子斟酒”凌蕭說話的語氣極少這樣冷硬,然而,自他走入這泰和園的一刻起,她便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發生了很大改變。
在四皇子府的溫淡好脾氣盡數沒有了,他又恢復臨西時一副涼薄孤僻的模樣,當然,除了涼薄孤僻以外,他身上還多了些濃濃的清疏感。
接觸的皇子貴族多了,南宮九總結出一個現象。
貌似這些個天家皇嗣,私下裡其實並沒有那麼的難以相處,清冷高貴。可每每只要參加這種公衆活動,這些氣質就會變得特別的明顯,不將自己的真實性情乃是真實想法蓋住誓不罷休。
心中有些感觸,南宮九倒也還算聽話,乖乖執了一旁的酒壺爲凌蕭斟了杯酒。
這下可好,她到真的變成了他的貼身侍女。
眼下是端茶倒水,一會兒等吃的上來了,是不是還要佈菜看眼色行事,若是這傢伙想吃點兒水果,她是不是還得給他剝剝皮去去果核什麼的
想到這裡,南宮九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心裡頓覺有些悲催。
她就知道不能輕易陪着這些個男人蔘加這種活動,無聊至極不說,一準兒沒有好事。
說起來,凌蕭大約是到得最晚的一個,他剛坐下沒多久,賓客玉案所圍的空地上便陸陸續續來了些衣着華麗輕薄的舞婢,緊跟着絲竹響起,這些舞婢便開始扭動輕軟的腰肢,自發的跳起舞來。
由於在臨西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南宮九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再者,前世在電視機上,這樣的場面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所以也沒了什麼新奇勁兒。
當然,她提不起興致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這個場面並非是她自願來的
凌蕭喝酒很快,基本上是一口一杯,南宮九左右閒着也沒什麼事情,便在一旁不停的給他續杯。
手中的大半壺酒見了底,園子外頭終是傳來宮人的通報聲。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后駕到”
通報聲傳來之際,宴席中央圍着的舞婢們俱都十分默契,乖乖自發退了下去。
緊跟着,南宮九覺得自己險些被一片耀眼的明黃刺瞎了眼。
凌昊天穿的是明黃色龍袍,白夭夭也跟着他一起穿了一襲明黃,只不過凌昊天的衣服上繡的是五爪金龍,白夭夭身上繡的是飛天綵鳳。
說起來,這是南宮九第一次看到白夭夭穿除了白色以外的顏色;於此同時,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白夭夭的長髮被盡數挽起,於頭頂插滿了步搖鳳冠。
然而,她盯着白夭夭看了許久,最終也只得出一個結論。
美人就是美人,不管穿什麼都美
原本,鳳袍當屬一國之中最尊貴華麗的衣袍之一,但白夭夭很有本事,即便塗着腮紅脣彩,卻愣是將她身上的鳳冠霞帔穿了股仙氣出來。
當然,除了仙氣以外,白夭夭給人的感覺便是冷豔,真真的除了冷豔便是冷豔。
沒有笑,一雙漆黑美眸之上,墨眉微微上挑,映着她細緻無雙的瓜子臉,當真是豔絕天下。
論外貌,白夭夭絕對駕馭得住着一國之母的尊貴雍容。論氣質,她的冷豔無雙也絕對配得起凌昊天的霸氣從容。
有那麼一刻,南宮九甚至生出一個念頭。
或許白夭夭生來便註定是要和凌昊天相遇的因爲他們這樣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坐在一起的時候,是如此的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甚至於,白夭夭的存在,完全掩蓋了一旁太后的光華,讓南宮九險些沒有注意到一旁濃妝豔抹的宮裝美婦。
凌昊天的母親也就是當下的太后生得其實十分的美豔,也無怪凌修生前會對她寵愛有加。
但南宮九始終覺得,她樣貌生得有些刻薄,顴骨微微有些高,一看便知道不是善茬,不若然當年佟氏也不會遭逢大禍,凌蕭也不至於會在宮外漂泊十數年。
看得出來,太后並不大喜歡白夭夭,是以連帶着一併入席時亦是走得架子十足,更是對於白夭夭上前扶她的動作直接無視。
南宮九不大喜歡這個老太太,是以給凌霄倒完酒時酒壺放得有些重,惹得老太太目光當即就朝她瞥了過來。
太后目光明顯不善,不過,當她視線不經意間瞥見南宮九身旁的凌蕭時,那一抹不善卻是頃刻間就匿了下去。
“前幾日,皇帝還在本宮耳邊嘀咕,說是老四年紀也不小了,卻也未見對哪個女子上心正有些發愁你的終身大事,未料今天老四便帶了個女子過來”話至此,太后話音稍稍一頓。
“瞧瞧這小模樣生的,縱是戴了半張面具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坯子莫不如,今個兒母后便爲你做了主,直接將這下丫頭納爲妾侍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南宮九手中酒壺差點兒沒飛出去。
好你個死老太婆,不就是酒壺放得重了點兒嗎這就開始借題發揮了
凌修剛死了不到半個月,這個時候提及納妾的事情,分明就是想陷凌蕭與不孝,也真是夠有心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