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心有所憂

出了房門,下了小二樓,南宮九正欲開足馬力直奔四皇子府,未料腰間突然一緊,緊跟着她整個人已被帶入半空之中。 (閱讀最新章節首發.co)

“我送你……”陸大哥低沉黯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南宮九隻覺心跳驀然就露了一拍。

環在腰間的手掌溫熱而有力,這讓南宮九驀地就紅了臉。

被陸大哥這樣攬着在半空中飛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南宮九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神盪漾。

正害着臊,卻見一旁‘陸大哥’突然伸了另一隻手出來,掌心朝下,緊握成拳,看得南宮九微微一愣。

“昨晚便沒有吃飯,早上再不吃,身體不想要了麼?”話說着,‘陸大哥’將手翻轉過來,緊跟着打開手掌,便見得一枚已經去殼的水煮蛋攤放在掌心之中,還微微冒着熱氣。

水煮蛋瑩白水潤,看起來頗有彈性,十分誘人。可南宮九此刻,卻彷彿是被那水煮蛋上的熱氣氤氳,弄得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除了爺爺以外,似乎再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吃!”臨淵是真的很有一套,總在無孔不入的情況之下緊緊抓住任何一個機會。

與她共處,令她深陷沉迷。

南宮九有些說不出話來,沉默着接過‘陸大哥’手中的水煮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東西,她此刻卻吃得尤爲的仔細珍視,看得出來很受震動。

臨淵將南宮九的神情盡收眼底,一雙黑眸之中掠過一抹憂慮,卻終於還是沒有再多言。

此下,笨丫頭或許會爲了‘陸大哥’的體貼感到幸福動容。然而,等到有一天,她知曉他其實並不是‘陸大哥’的時候,這些幸福和動容可還會存在?

這是一個未知數,他無法不去想。

一路上,南宮九因着被觸動心絃有些說不出話;臨淵因着心有所憂不想說話,氣氛很沉默,很快便到了凌王府附近。

因着先帝凌修剛剛過世不久的緣故,凌蕭的封王酒宴並沒有十分的鋪張,便是連雲貴妃佟氏過世時掛的白練也未有撤去,看起來有些清寂感覺,與昨日在宮中的情形很有些不同。

然而,儘管如此,來客依舊很多,穿着也大都十分講究,縱是色澤亮眼,樣式看起來也都比較穩沉。

說起來,也並非是凌昊天不孝順或是什麼。而是作爲一國之君,排場總還是有的,不夠,相較於從前的宮宴而言,昨日的已算是十分從簡。

南宮九到的時間並不算早,卻也不算極晚。

然而,她纔剛踏入府門,一旁便迎上來一名丫頭,匆匆將南宮九拽離了人羣,朝着凌蕭的院落走去。

“姑娘,主子身子有些不大爽快,已經等你好久了!”

小丫頭的話,讓南宮九身形頓時一僵,當即加快了腳下步伐。

“什麼情況?”

“奴婢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一早主子起牀,精神便不大好,後來似是喝了杯茶提神,便不好了!”

“胡鬧!誰許他一早起來空腹喝茶的,不知道這樣有傷身體麼?”空腹飲茶會稀釋胃液,還會引起‘茶醉’,會引得人心慌、頭暈、頭痛、乏力、站立不穩等,此乃大忌。

“姑娘息怒,奴婢們不知!”作爲一名大夫,南宮九該有威嚴的時候還是有的,當即不過一聲低喝,便嚇得一旁的小丫頭臉色發白。

“也罷!你去備一碗水來,要快!”話說着,凌蕭的院子已在不遠處。

“是!奴婢這就去!”下丫頭聞言當即換了路線去備水,南宮九則深深吸了口氣,迅速朝凌蕭的房間走去。

茶醉其實並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情,但凌蕭身體底子一向不好,心脈較虛,怕的就是此症。她近來在小廚房費了不少心思纔將他身子骨調養得好些了,這個時候,還是莫要再出差錯的好!

心中想着,南宮九已經到了凌蕭門口。

幾乎未有遲疑,南宮九直接推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正半躺在牀上的凌蕭。

他的狀況比她想象中要好些,至少沒有出現暈厥亦或是特別兇險的症狀,只臉色十分白,脣色也微微泛着青色,閉目靠在牀頭,墨眉輕蹙,看起來十分難受。

疾步走至牀邊,南宮九幾乎是未有猶豫的,取了針匣出來,迅速朝着凌蕭的幾處穴位行了金針。

南宮九取針匣時,凌蕭正閉着雙目,並未瞧見,而待他睜開雙眼時,南宮九卻已是將針匣收了起來。

“別動,很快就好!”

昨晚丫頭給南宮九的是一襲月白色曳地長裙,今日南宮九匆忙之下換上,倒也未有來得及照鏡子,直接出了門。

此時此刻,凌蕭出張開雙眼,眼前還有些混沌,便瞧得面前一道白影晃動,姿態卻是與記憶中的某人重合,不由得微微一怔,當即自牀上站了起來。

南宮九剛收好針匣,正欲探一探凌蕭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未料手腕卻突然被他攥住。

“是你……”凌蕭沉聲開口,目光之中並無焦距,卻帶着驚喜,弄得南宮九微微一愣,下意識掙扎了一下,總算令凌蕭眼前清明起來。

待看清楚面前的人,凌蕭身形微微頓了一下,繼而下意識鬆了手,眸中掠過一抹狼狽。

“抱歉,我剛剛看錯了人……”

南宮九大約有些明白他的話,只低頭輕輕揉了揉手腕,低聲吐出三個字來。

“沒關係……”

話說完,她緊跟着在牀邊尋了個椅子坐下,方又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脈門。

“以後早起莫要在空腹飲茶了,對身體不好!還有,我交代廚房備的藥膳,要按時吃,有利於你身上的傷恢復!另外,像昨天在宴會上那樣急的飲酒,也不要再有了!”

南宮九未有擡頭,只是有些機械性的將脣畔啓啓合合,心中卻是有些自嘲。

按理來說,這些生於天家貴族的人心應該又冷又硬纔是,怎麼她遇到的這些卻頻頻因爲一點點恩惠對她耿耿於懷。

當初臨淵是這樣,眼下凌蕭也是這樣……

而偏偏,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是她最不想有所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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