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米蘭神色驚愕,眼神迷茫,容天連忙上前,扶住了米蘭的肩膀,“甜甜,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也是萬不得已纔將你送人的。”
米蘭擡頭看着容天,突然笑了,“天叔叔,這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這是真的!”
米蘭抱着頭,拼命地搖着,“我不認識你,我對你一點記憶都沒有!我不叫容甜,我就是米蘭!”
“好,你叫米蘭,沒關係,無論你叫什麼名字,你始終是我的女兒……”
容天試着向米蘭靠近,但是米蘭一直後退,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那麼……我進入天億集團,是你一手安排好的?”
米蘭想起了米媽之前說的,說什麼朱經理是她的遠房親戚之類的,這又是一場騙局。
容天沉默了一會,“蘭蘭,我之前看你在米家生活得很好,不想貿然打擾你……後來在日本看到了你,又聽說了你去日本打工的事情,所以,我就安排朱一羣去處理這件事情了,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我,所以我沒有敢公然與你相認。”
米蘭搖着頭,痛苦地抱着頭傻笑起來,“不是,你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來對付厲柏霆是不是?難怪那個翡麗灣的別墅最後還是會落到我頭上,難怪你對我這麼好,就是爲了把厲柏霆這頭猛獸給誘捕進來。如果不是因爲厲柏霆,你永遠也不會認我是不是?”
“甜甜,你冷靜一下!”容天試圖去安撫米蘭。
米蘭突然後退了幾步,受傷地看着容天,“我不是你的甜甜,不是,我只是米家那個又窮又傻的丫頭……”
說完,竟是匆匆地奪門逃了出去!
真的好難過,心裡好亂,爲什麼大家都喜歡說謊,都要來騙她,她真的就這麼傻,這麼好騙嗎?
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父親,爲什麼他一個人在香港享受着豪門的安逸生活,而讓她一個人在S城裡那貧困的小家庭裡掙扎……
小時候,她有一次得了急病,米媽爲了籌錢給她治病,曾經跪在醫院裡的乞討。米爸爲了還高利貸,手指頭也被人砍了一截,而這一切……容天完全可以阻止的,他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站在遠處冷情地看着。
直到現在,他遇到了一個強勁的敵人,他對付不了了,纔會將她抓在手裡,纔會與她相認,這真的太可笑了……如果不是厲柏霆的出現,他也許永遠都不會認她。
米氏夫婦雖然只是她的養父母,但是對她細心呵護,關懷倍至,這份血濃於水的恩情,她永遠也不會抹煞。
而容天雖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在她艱難困苦的時候,他卻在享受富人的奢侈生活,對她不理不問,現在發現她有利用價值了,這纔想起來找她……如此冷情的父親,她怎麼能夠認得了他……
街上人潮兇涌,她一個人孤單地在街頭徘徊着。這一刻,她很茫然,她以前的認知都被顛覆了,她到底是誰?還有誰會真的在乎她?她很難過,那種迷茫的憂傷讓她覺得很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成了她孤單的一個人。
“嘿,美女,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午後,她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樹,神色迷茫,聽到有聲音響起,她仰起頭,看到霍思琦正對着她笑。
“坐吧,你不嫌髒就好!”米蘭微微動容,往左邊挪了挪。
“蘭兒,哥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霍思琦坐在了她的身邊,直接身體後仰,雙手枕在了腦後。
“你是來給容天說好話的嗎?”米蘭怏怏道。
“怎麼連天叔也不叫了呢?之前還天叔天叔的叫個不停,現在知道是你爸了,這倒好,直接叫上容天了。”霍思琦笑道。
米蘭伸手在草地上揪了一朵黃色的蒲公英花,拿在手裡玩,“你知道嗎?我媽爲了讓我好過,刻意騙我說我妹妹纔是收養,而我是她親生的。她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從小到大,她都是把最好的給我們,吃魚的時候,她把魚眼留給我,她只吃魚骨頭,我小時候有一次得了重病,我記得我都快要死了,是她衣不解帶地守在身邊照顧我……而容天,他就像局外人一樣,什麼也沒有做過,你讓我心裡怎麼能夠一下子接受他。更讓我難過的是,他現在認我,只是想利用我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有苦衷的!”霍思琦說道。
“他有苦衷,他有苦衷是他的事情,我不喜歡他利用我!”
“好吧,既然你覺得他有錯,那他就有錯吧!現在,你先跟我回去!回去好好說!”霍思琦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我不會回去了!你現在告訴他,如果他不肯放厲柏霆出來,我是永遠不會原諒她的。”米蘭也非常固執。
“好,好,你別急,我這就打電話給他。”
霍思琦拿起手機,拔通了容天的電話,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一輛轎車停在了草坪外面,容天的身影走了出來。
“蘭蘭,你聽爸爸解釋好嗎?爸爸的確是有不對的地方,爸爸以後會補償你的!”容天試圖想勸米蘭回去,他很擔心米蘭就此不再認他了。
“我不需要你補償什麼!只要你放了我男朋友!我還當你是我的天叔!如果你不肯放了他,那我們之間從此再無一點關係。”米蘭刻意強調了厲柏霆是她的男朋友。
“蘭蘭,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發瘋嗎?香港這麼多好男人,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
“或許在你看來,他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對於我來說,他遠遠比你重要的得多,在我被人販子拐到日本,差點賣去拍片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我爸爸被高利貸追殺到家裡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我被人綁架,差點死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而他,卻是那一直守在我身邊,照顧我,愛我的男人。而你卻將他抓了起來,還口口聲聲地說什麼值得不值得,那麼,容天,你又有什麼值得我相認的呢?”米蘭激動地說着,聲音顫抖,眼淚也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