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養了幾日的傷,精神倒也好了許多。不過程康平倒也不時時的往她跟前湊,只是不時的看一下她。清秋有許多的話都是跟牡丹說,說程康平小的時候如何如何,也說了許多張氏的事。牡丹聽後都會在夜晚的時候說給程康平聽。不過牡丹一直都沒問程康平的爹是誰,而她也明顯的感覺到她根本不想說那事。
而程康平從牡丹聽到清秋說的話着實的鬆了口氣,他腦中對母親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他很想知道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現在從清秋的話中知道,他的母親是個好女人。雖然,她選擇了錯誤的路,但她從來沒有做過虧心的事,不然她身邊的丫鬟爲什麼都忠心與她。
程康平握着牡丹的手:“牡丹,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母親爲什麼懷着我還要家到程家。可我現在明白了,雖然經歷了許多的苦難我並不怪她。”如果那些苦難是爲了遇到牡丹的話,是值得的。
聽着男人低沉的嗓音,牡丹心裡非常的安定:“相公,婆婆是個爲別人着想的女子。”想來她當時發現自己懷孕,怕讓張家蒙羞,纔會走了這麼一條路。雖然,這條路和她想的出現了偏差,而且又以不光明的手段矇蔽了程勝,但不能否認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她雖然利用程勝,但卻用另一種方式想要彌補他。不過,程勝卻……牡丹眼晴微擡:“你將程勝的事跟表哥說了嗎?”
“已經說了,不過當年的事我沒提。只是說看見他殺了母親身邊的丫鬟,想來以表哥的才智,程勝難逃一劫。”事情既然已經交給了表哥,他自然也不想多管。程康平握住牡丹的手,問道:“牡丹,若是我不尋我生父的話,你可願意一輩子隨我在一起。”程家是商家,不能走科舉的道路。走不了科舉,他雖能給牡丹榮華,卻不能讓她一世榮耀。
程康平的話,讓牡丹淡淡的笑一記,便說道:“相公,你可知死過一次的人最在乎的是什麼嗎?”說地完也不等程康平回答,便繼續道:“親人,家人,和相伴到老的人。人活一世,光環固然重要,但和我說的那三種人比起來,微不足道。”前世她也算一世富貴了,但她卻恨不得用那潑天的財富換家人的平安和原諒。輕嘆了一口氣,牡丹擡頭看向程康平,眼神誠然:“相公,無論你是何種身份,金牡丹都是你的妻子。只一樣請你永遠記得,你若是愛上別的女子,我必然不會委屈求全。”算起來,前世周富貴對她也算很好,但更多的時候是她忍着,到後來她是連忍的心思都沒有了。對周富貴她可以忍,但對程康平,她連忍都不會忍。她想,若真有那麼一天,她定會將事情做得決絕。
原來,這便是妻子的擔心嗎?是啊,自古以來世人皆覺得男子納妾是天經地意的,卻不曾想妻子是何種心情。牡丹也是女子,當然有這樣的擔心。程康平將牡丹整個擁進懷裡:“不會,我的一生中,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雖然程康平語調平淡也沒有指天發誓,但牡丹就是莫名的心安了。她想,這個男人不會騙她,雖然冒險但她願意再賭一次。賭,她這一輩子沒有選錯人,沒有愛錯人。
屋裡靜默了一會兒後,牡丹又笑道:“聽說這些日子表哥有麻煩了。”說來也好說,大伯孃是沒看清楚自己女兒長相還是覺得表哥眼瞎,非要讓女兒時不時的和表哥巧遇,而且還差點被霸王硬上弓了。想起表哥那小身板,哪裡經得起她堂姐的壓啊。
聽牡丹說起這個,程康平也淡淡的笑了起來:“表哥從小就受女子歡迎,這回可倒黴了,不過估計也快要有動作了。只是……”這金元鳳畢竟是牡丹的堂姐,表哥就是擔心處理她的時候累着牡丹的名聲,這才一直好言相勸不然哪會忍到現在。
“你跟表哥說,收拾人的時候不用顧忌我們家,那斷親書又不是寫着玩的。”大伯孃一家是要受點教訓才行,而且大伯孃傷她母親一事,她還沒找她算賬呢。
“快了,科考以後知縣和金元寶定是逃脫不了。不過牡丹,你需得告訴岳父岳母一聲,讓二弟別去差加這一屆的科考。”表哥已經跟他通過氣,考題已經被泄漏了出來。皇上在朝演堂中已經對此事有些察覺,其實考題泄漏已經有好些年了,想來這些年考中的狀元和進士之中並沒有特別出色的人,皇上纔會這麼着急上火。所以纔會想出明着貶人,實則是表哥和他一同來的巡撫查清此事,給不安份的人一些下馬威。沒想皇上年輕的時候沒有這份心性,年紀大了倒想肅清朝堂了。想來,是怕他自己在史書之中太過平庸了。
牡丹雖然知道今天的科舉是會出一些事,金元寶也要倒黴,但她倒是不知道這麼嚴重。不過想想也是,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失了孩子在屋裡養身體都能傳些話到她耳朵裡,可見事情比她想的要嚴重。罷了,反正弟弟還小,這一年是等得起的。
後來,牡丹特地回了一躺家裡。雖然金父金母都有些不明白女兒爲什麼會那麼提,但最終還是信了女兒的話。只是金平安有些不開心,他本來想早些考功名的。不過,他還是選擇了聽姐姐的話,一年的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這些日子最快活非金元寶莫屬了,知縣一家爲了他科考讓他仔細的研讀考試的題目。不過一看到題目金元寶就暈了,根本寫不出來。所以便在妻子那裡偏取了不少的錢請人做了一份,只待背熟了便能將答案謄抄到試卷上。這事情都辦完了,金元寶也沒事幹了,每天都從書房偷溜出去吃喝玩樂。有一次被馬大娘給看見了,生怕馬大娘將他告發了。好吃好喝的請了馬大娘一頓,又給了些封口錢這纔算罷了。
可誰知他第二天出去的時候又讓馬大娘給遇着了,聽馬大娘說了之後才知道馬大娘是專程來找他的,回請的吃飯。結果吃飯的時候,便看到桌上還有一個女子,這女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一心想嫁金平順的胡小春。她想着嫁到平常人家做個農婦,可不是熬死自己一點出息都沒有,還不如挑一個好的做妾呢。又被馬大娘一句話給點醒了,金平順他大堂哥可是要考秀才的人了。雖然她害怕縣令家的人,但想着男人納妾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等金元寶考中了秀才,將來又有縣令的幫忙前途一片大好。而且她知道那李青青是個無貌的,必然不如她好看。將來要是金元寶身份在縣令之上了,還不是想幹嗎就幹嗎?這才定了心思,求着馬大娘幫忙。一翻商量之後,這纔出現在了金元寶的面前。
雖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比起李青青來那也是夠好看的了。席間馬大娘說的話也說到了他的痛處,李青青身份確實不錯但着實是長得難看了些,只要是個男人白天看着那張臉都不太想面對。被馬大娘一慫恿便跟胡小春成了好事。胡小春成了他的女人總要養着,但他又不敢找李青青要錢花,實在沒辦法,就找到一個頗爲有錢的費心苗,將科考的題目賣給了他,買了間小宅子用的是胡小春的名,讓胡小春搬着住了進去還給了她不少銀子。
胡小春覺得從出生以來,現在纔是最幸福的時候了。不用做家務,金元寶還專門請了個人來伺候她。她想着,只要她先李青青生下孩子,看李青青拿什麼跟她鬥。所以可着勁學了不少勾引人本事,金元寶還真被她給迷住了,連書都看不進眼裡了。
科考時間一到,金平安那幾日病了錯過了科考。整個花溪村的人同情的有,說風涼話的更有。想着二房一家狠着心跟金大一家斷了親,想發奮圖強,但這運氣也太不好了些。再看看人金元寶一家,都到縣城享清福去了,而且聽人說這次科考金元寶可是信心十足的能拿下秀才呢。
金家一家子也不管別人說什麼,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就是老大媳婦也還是一樣的友愛小叔子,完全沒有芥蒂。經過了許多的事,金母也着實放心了,這老大媳婦是個好的。要真是娶了那胡小春還不知道家裡成什麼樣子,聽說胡小春去給金元寶當外室了,兒子眼光可比她好。
而金大一家想着兒子考秀才的事十拿九穩,一改在李青青面前的態度,金大娘都敢時不時的朝李青青挑刺。而金元寶則記得金牡丹一家落他面子的仇,雖然張書宇是牡丹丈夫的表哥,但金老二一家的事他不一定會管。正準備等考中秀才的消息一出,就找縣令去收拾那一家子,能讓他們不好過一點他也是開心的。
卻不想,還沒等到中秀才的消息呢,他人就已經被抓進牢裡了。跟他一起被抓進牢裡的還有同他一起科考的不少考生,包括費心苗,還包括他買題解的人。一進牢裡,一羣人就開始狗咬狗。最後是這樣的,金元寶花錢請人解題,解題的人察覺了又將題目賣給了別人,又收了解題的錢,賺了一大閉想跑路被抓回來了。金元寶收錢將題賣給了費心苗,費心苗又將題買給了幾個好友,好友又送給了好友。所以事情到最後,只有少數的不知道題目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