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煙霧繚繞。
易大爺在楚恆等人的注視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臉色滿是糾結,不論閻埠貴跟劉海中怎麼催促,他都是悶不吭聲。
他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在決定賈老太太的生死,哪敢輕易表態?
於是就這麼等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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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易大媽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我說老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趕緊說個話啊。”
“我……”
易大爺張張嘴,把手裡的半截煙用力掐滅,擡頭看向楚恆,沉吟道:“恆子,你說要是保持現狀的話,賈嫂子能不能好?”
“希望不大。”楚恆搖搖頭耐着心思如實說道:“大夫說,她現在已經毒氣上腦,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而且就算醒過來了,基本也是個癡傻,甚至還可能癱瘓,如果真這樣,說實話,就賈家的情況,這都不如死了好受!”
“既然這樣……”易大爺又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道:“那我也同意!”
“您早就該同意了,反正都要死,還不如搏一搏呢。”
早就有些不耐煩的許大茂翻了個白眼,他向來薄涼,對於賈老太太的生死,還真就沒怎麼當回事,要不是楚恆找,他來都不帶來的,有這個功夫操心糟老婆子,都不如找他小情人玩玩去呢!
街坊們一瞧這幾個有威望的都舉手了,不少人都跟着擡起了胳膊,很快贊同的人數就佔了大部分,將近四分之三左右。
“對啊,什麼事啊,這麼急?我這飯還沒做好呢。”
“弄好了!”
“哎。”易大爺嘆了口氣,隨即站起身,從牀底下翻出落了厚厚一層灰的銅鑼後,邁步往出走:“走吧,開會!”
“而這麼大的事,我們幾個也不敢亂做主張,所以就把大傢伙叫了過來,一塊合計合計。”
“賈家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就剩下棒梗他們兄妹幾個,根本做不了主。”
這時,有鄰居笑嘻嘻的開口詢問:“嘿,這麼久沒聽見您敲鑼,冷不丁一聽,還挺不適應呢,易大爺,今兒什麼事啊,還把銅鑼拿出來了?”
鄰居們見狀,紛紛閉了嘴,看向老太太,好奇她要說什麼。
“我看那,不如就賭一把,救過來最好,要是不成,那就是她命不好,也省的給大傢伙添麻煩了。”
何子石忙嚥下嘴裡的窩頭,問道:“怎麼樣?”
何子石一臉疲憊的靠在位置上,一手拿着端着被開水,一手捏着哥窩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的同時,腦子裡還在回想着他那位狗頭軍師給他出的計策。
不多時。
“老太太,您坐着。”
“噹噹噹!”
聾老太太見他們吵個沒完,忍不住站了出來,在楚恆跟傻柱的攙扶下走到易大爺身邊,皺着眉喊道:“都別吵了!”
“聽我的,就讓那個御醫給賈張氏治吧。”老太太是看的最透徹的一個,她掃了眼院裡這些人,笑着說道:“這老話說得好,久病牀前無孝子,她賈張氏鬧不好下半輩子都得躺在牀上讓人伺候着,現在時間短還看不出什麼,可等時間久了,誰還願意去?”
閻埠貴這時笑眯眯站出來,道:“我看不如這樣,大傢伙也別吵了,就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
“就是,快說吧,易大爺,我這竈上還燉着肉呢!”
“我想大家也聽說了,恆子特意去請了御醫來給賈嫂子看病的事……”
緊接着,早就商量好的易大爺跟劉大爺幾人也舉起了手。
隨着一陣熟悉的鑼聲響起,院裡老少們紛紛放下手裡的事情,向着中院趕了過來,尤其是李嬸等幾位知道內情的大姨們,更是急切的不得了。
“好了,都安靜一下。”易大爺面色肅然的擡擡手,讓大家安靜了下來,又看了眼楚恆後,朗聲說道:“今天敲鑼,不爲旁的,就是爲了賈老太太的事。”
傻柱這時從家裡搬出一把椅子跑了過來。
幾人跟着他魚貫來到院裡後,老頭用力敲響了銅鑼。
前中後三個院的住戶就都聚了過來,連腿腳不便的聾老太太都在秦京茹的攙扶下出了門,三個小的則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們後頭。
派出所辦公室裡。
“咚咚咚!”
老頭先把賈老太太的病情大致的講了一下後,又道:“那位御醫的醫治方法有些危險,成了就活,不成就死,而且成功率只有五成!”
……
其他人也忙催促起來,這時候都是剛下班,正做飯的時候。
“哎呦,您怎麼也出來了!”
楚恆見老太太過來了,趕緊小跑過去攙扶。
這時,房門被敲響,一名三十多歲的男性幹警攥着稿紙走了進來。
“老太太說的在理,我也是這麼想的。”
就在大雜院爲賈老太太的事煩神之際,何子石這邊也在忙活着。
小倪倒是沒來,她得在屋裡看孩子,而且這事有她沒她都一樣,來不來無所謂。
說着,他先把自己的手高高舉了起來,老太太則緊隨其後。
“現在,同樣讓御醫瞧病的舉手。”
如此過了一會。
“這麼大事,我能不來嘛。”聾老太太笑着抓住他的胳膊。
等他說完,院子裡瞬間就亂了起來,大家交頭接耳的說着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見,有人贊同,覺得不如搏一把,有人反對,以穩爲主,一時間亂糟糟的好似有千萬只蒼蠅才院中飛騰。
“你?你?還是你?”她用柺棍指了指李嬸她們,撇了嘴道:“到時候連親兒子、親乖女都巴不得她早點死!更別提鄰居了。”
易大爺見狀,心裡嘆了口氣,朗聲道:“好了,既然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那就讓老閻寫個同意書,回頭大夥一塊按個手印。”
男子笑着將稿紙遞給他,上頭赫然是三枚用鋼筆復刻出來的手指印:“這都是秦淮茹的指紋。”
“不能搞錯吧?”何子石不放心的問道。
“錯不了,她月月都去街道辦按手印領票,我對照了之前幾年的手印,都沒問題。”男子拍着胸脯道。
“那成,走吧!”
何子石小心翼翼把稿紙塞進一個文件袋,興奮地站起身,帶着男子除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