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一輛嶄新的勞斯萊斯的小心翼翼的駛入紐約大街北側的那條小破巷子,顛簸的路面與兩側亂堆亂放的雜物讓開車的司機心驚膽戰的,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磕着碰着。
巷子角落裡。
幾個縮在避風處烤火的黑哥們聽見動靜後,立即探頭望了過來,其中一人還將手掌摸向鼓鼓囊囊的腰間,眼眸中閃爍着躍躍欲試的貪婪。
能開得起勞斯萊斯的,一定都是有錢人,如果幹了這一票,他們說不定就能熬過這個冬季了。
“嘎吱!”
就在這時,車子停在藍橡樹報社門前。
“法克!”
“謝特!”
“哎!”
幾個黑哥們一陣唉聲嘆氣,那名小黑哥也失望收起了放在腰間的手,老老實實縮回去繼續烤火。
那間報社的老闆,他們惹不起,之前有幾個夥計就因爲搶了他們員工,被FBI找上頭,當着他們的面將人活活打死了。
“唰!”
勞斯萊斯的車門緩緩打開,一張俊臉都耷拉成驢臉的楚恆從車裡下來,身後還跟着懷裡揣了塊磚頭的岑豪,氣勢洶洶的走向報社大門。
少頃。
二人走進報社內,裡面繁忙一片,職工們步履匆匆,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楚恆左右瞅了瞅,一把抓住剛從他身邊經過的那個給他當過導遊的小哥,問道:“夥計,克里西在不在?”
“啊,楚先生……在的,就在裡面的辦公室裡。”小哥瞧了眼臉色不對的他,連忙伸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
“王八羔子膽子不小啊,這時候還敢呆在這裡!”本想砸了報社的楚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旋即鬆開小哥,大步流星的來到辦公室門前,擡起腿狠狠一腳蹬在老舊的木質房門上。
“咣噹!”
房門應聲而開,就見穿着一身護具,腦袋上還頂着一個冰球頭盔的克里西戰戰兢兢的坐在最裡面的辦公桌後,還有四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緊緊護在他的左右。
這是克里西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他跟楚恆以後還有合作,所以這一頓打是躲不過去的,哪怕是躲過了初一,也還有十五在等着。
面對這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的局面,丫鬼心思一轉,就花錢僱了四個大漢過來,不過目的不是保護他,而是準備先讓楚恆哥倆打一頓他們消消氣,然後等輪到他的時候也能輕一點。
“楚,我們能心平氣和的坐下聊聊嗎?”
瞧着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的楚恆,克里西一臉西翼的問道。
“呵,就憑這幾個爛蒜?”
楚恆瞅瞅那四個魁梧漢子,不屑的笑了笑,隨即向後邁了一步,退出了辦公室,轉身靠在牆壁上,摸出一根菸叼在嘴上。
“嗖!”
都沒用他吩咐,岑豪就貓着腰,豹子一樣衝了進去,緊接着就聽見裡面響起乒乒乓乓的打鬥聲跟洪亮的慘叫聲響起。
一分鐘不到,裡面聲音停歇。
剛抽了幾口煙的楚恆抹身再次出現在門口,瞧着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哀嚎四個壯漢,又瞅瞅拎着塊轉頭站在克里西身邊踅摸着下手位置的岑豪,滿意的笑了笑。
真當老子這御前帶刀侍衛白養的呢?
“楚,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瞅着走進來的楚恆,克里西慌了,趕忙道:“我把這次賺的錢分你一半怎麼樣?”
“分你媽個頭!”
楚恆咆哮着衝上前,抓起屋裡的一張凳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砰砰砰!”
“哎呦,哎呦……”
足足打了十多分鐘,消了氣的楚恆甩着發酸的手腕跟岑豪離開了報社。
辦公室裡,被揍成了豬頭的克里西哼唧着檢查了下身體情況,確認沒什麼大事,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擦了擦鼻血,咧嘴傻笑的起來。
捱了這頓打,他賺了十五萬刀,實在是太值了!
……
華盛頓唐人街的出現,要追溯到1851年。
最開始這裡只有小部分華人居住,後來隨着越來越多的華裔移民在此定居,再加上原本居住在這裡的德裔居民基本都去了郊區,這裡才真真正正的成爲了唐人街。
上午十點多,打完了克里西,也消了氣的楚恆乘車來到了這裡。
看着街道上那一間間掛着漢英雙字的招牌,與那一張張黃色的面孔,聽着耳邊那英文中混雜着串味了的華語的聲音,楚恆倍感親切。
“走走走,先逛一逛去。”
把車停好後,楚恆興致勃勃的帶着司機跟岑豪在街上逛了起來,碰到感興趣的鋪子時,就進去逛一逛,有時還會跟一些還沒成爲香蕉人的老人聊幾句。
一大圈逛下來,聊下來,他也把這不大的唐人街摸清了,知道了誰家飯店做的東西好吃,也知道誰家專坑同胞,同時也找到了整個唐人街唯一一家澡堂。
澡堂的名字是老外看來非常洋氣的老張澡堂,地方不大,客人卻不少,熙來攘往,絡繹不絕。
站在門前聞了聞澡堂裡飄出的潮溼味,楚恆有一種到了家的感覺。
果然啊,對於一個兜裡有倆糟錢的男人來說,宇宙的盡頭就是洗浴中心。
“先吃飯,等會來泡個澡。”
楚恆摸摸有些發空的肚皮,轉頭就帶着岑豪他們去了唐人街裡一家名叫廣豐樓的中餐館。
他早就跟人打聽清楚了,這飯館的老闆叫莫達榮,祖籍齊魯,不過餐館主營的卻是粵菜,最拿手的就是燒鵝,倍兒地道,不僅街坊四鄰,連一些老外都豎大拇哥。
楚恆他們過來時,足有三十多張桌子的大堂裡已經坐滿了一半,大部分都是華人,老外只有兩桌。
在服務員的招呼下,三人找了個空位坐下,先要了只燒鵝,又點了炒牛雜,幹炒牛河,豆豉蒸排骨。
終於吃上一口稱心的了,讓最近一直啃牛排的楚恆跟岑豪哥倆差點把舌頭都吞進去。
倒是那個老外司機好像不怎麼喜歡這些菜,淺嘗了幾口就不吃了。
楚恆也沒管他,跟岑豪風捲殘雲的把桌上的飯菜消滅掉後,就付了款出來了。
接着他問了問司機,要不要跟着一塊去洗個澡,當得知要一幫人泡在一個池子裡洗後,司機立即委婉拒絕,隨後就回車裡等他們去了。
“一點不會享受。”
楚恆沖走開的司機撇撇嘴,顛顛的帶着岑豪奔向不遠處的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