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大表姐的控制,楊龍趕忙就從地上掙扎起來,而後就見他眼睛左右亂瞟,尋找着逃走的機會。
“還特麼想跑呢?老子這麼大一幫人,要是連你都看不住,都不如撞死算了!”
楚恆見狀嘴角揚起一抹嗤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人拽到伏爾加車邊,隨即拉開後車門將裡面被樊火生看着的秦現拽了出來,而後又極其粗魯的抓着楊龍的頭髮,把他的腦袋往秦現面前湊了湊。
“認識嗎?”
“……”
楊龍卻死死閉上了嘴,擺出不配合的架勢。
“呵,這是耳朵聾了?”
楚恆也不惱火,輕輕一推將楊龍推到小馬跟前,揮了下手吩咐道:“給他治治耳朵。”
“得嘞!”
小馬一聲獰笑,當即就帶着幾個如狼似虎的惡漢把楊龍圍了起來,一頓拳腳相加。
最開始他還挺硬氣,愣是一聲不吭,可當身上的拳腳越來越重後,楊龍終於忍不住,口中發出一聲聲痛叫。
“哎呦!”
“啊!”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識,我認識他!”
很快,楊龍就鬆口了。
“真特娘是賤皮子!”
楚恆聞言走上前,低着頭居高臨下的望着蹲在地上的楊龍,漠然問道:“秦家老爺子被你埋哪了?”
“西山,埋西山了,就在山腳下一片樹林子裡。”楊龍連忙道。
大表姐這時走過來,皺眉問道:“你家在大興,爲什麼要把人埋到西山去?”
楊龍垂着頭,眼神閃爍了下,道:“我帶老爺子回來的路上,他說想看看西山,沒想到纔到地方人就沒了,我就給埋那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大表姐又問。
楊龍臉色表情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下,才道:“就……就是正說着話呢,突然就斷氣兒了。”
“呵呵!”
楚恆聽後冷冷一笑,便讓小馬把秦現帶去卡車上,他則跟大表姐帶着楊龍回到伏爾加上,隨即一行人又再次出發,向着西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顛顛簸簸,足足花了小倆鐘頭,他們才抵達西山。
而後又在楊龍的指引下,開車來到埋着秦家老爺子的那片林子外。
林子非常大,延綿不絕的從山腳一直蔓延到上山。
時值寒冬,四九城前前後後下了幾場大雪,林子裡可謂是白茫茫一片,積雪甚至都快要摸過小腿兒。
楚恆站在林子邊上,瞅了瞅裡面的情況,一把抓過站在一旁的楊龍:“墳在哪呢?”
手上還帶着銬子的楊龍用下巴點了點前面的一條小路,道:“從這塊往裡走。”
“前頭帶路!”
楚恆對小馬示意了下。
他立即與一名漢子上前,一左一右的押着楊龍走入那條林間小路。
隨即楚恆、秦京茹等人也緊跟了上去,剩下的漢子們則扛着棺材跟工具走在最後。
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積雪在林子裡走了二十多分鐘後,走在前頭的楊龍突然帶着他們離開了小路,走向茂密的林子深處。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後,路上枯敗的雜草、荊棘以及一些大小樹木越發的多了,路也越來越難走,楚恆便發覺有些不對勁兒了,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正常埋人,哪用得着走這麼遠?
除非……
“楚哥,我覺得這傢伙有問題啊。”
樊火生這時走上前來,低聲在楚恆身邊說道:“你看這路,越來越難走,埋個人至於跑這種地方?趕緊他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似的。”
“還真別說!”邊上的大表姐聽後也反映了過來,皺眉道:“難道這傢伙真有鬼?” “等到地方再說。”楚恆冷冷看了眼前頭楊龍,轉頭望向身後扛棺材、拿工具的漢子們,問道:“哥幾個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用不着,楚爺,挺得住!”
漢子們滿臉輕鬆的衝他笑了笑。
“那成,要是走不動了就說一聲。”楚恆放下心來,繼續趕路。
如此過了五六分鐘,楊龍終於領着他們在一個小雪堆前停下。
“這個就是了,老爺子就埋在這。”
“爸!”
一路上都沒怎麼吭聲的秦京茹聞言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幾步上前撲倒在墳前,悲聲痛哭起來。
大表姐連忙上前安慰。
隨即秦現也紅着眼眶上前,跟秦京茹一塊跪在了墳前。
“這時候裝起孝子來了!”
楚恆衝他冷哼一聲,轉頭對身後的一衆漢子吩咐道:“開始吧,兄弟們。”
“唉!”
衆人立即忙活起來,有的拿着工具上前,有的則去棺材裡取出準備好的貢品跟紙錢等物。
“好了,京茹,起來吧,先把老爺子接回去。”
楚恆也走上前來,把秦京茹攙扶到一旁。
隨即一衆漢子上前撒了一圈紙錢,又擺上貢品後,一名漢子拿着幾根線香遞給秦京茹:“秦姐,給老爺子上柱香,再念叨唸叨。”
秦京茹吸了吸鼻子,抽泣着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墳前,將手中的線香插在地上,悲泣道:“爸,閨女接您回家了!”
言罷,她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回家了,爸。”秦現也緊跟着跪下上了柱香,磕了幾個頭,一臉慚愧之色。
“動手吧!”
而後一位漢子對其他人招呼了一聲,便帶着幾個人拿着工具上前挖墳。
冬季掘土是個很費力的事情,因爲土都被凍得倍兒瓷實,跟石塊似的,哪怕這哥幾個都是膀大腰圓,一身力氣,可就算掄圓了胳膊這一鎬頭下去也只是能刨下一小塊土。
楚恆等人在一旁看着吭哧吭哧刨土的幾個漢子,越看疑心越重。
他們這幫人帶着工具挖着都這麼費勁,楊龍一個人顯然不可能是靠着兩手挖的坑,而且也不現實,必然也是帶着工具的。
而他之前又說了,秦老爺子是到西山的時候斷氣兒的,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人還沒死,你特麼帶着工具幹什麼?
還是說丫能掐會算,知道到地方就能死?
於是乎,他們幾人對秦老爺子的死因也越發的起疑了。
而隨着墳包漸漸被挖開,另一邊還被小馬押着的楊龍的臉色也越來越慌張。
如此過了一會兒,墳包終於被徹底挖開。
“看見老爺子了!都小心點!”
就見一名漢子突然喊了一聲,其他人紛紛停下動作,從墳前退開,幾個拿鐵鍬的傢伙上前,小心翼翼的去清理着屍體身上的泥土。
楚恆等人也立即走上前去。
這時才能從坑裡見到一片衣角,不過很快泥土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們也終於見到了秦老爺子。
寒冬臘月的,屍體也沒怎麼太變樣,不是很嚇人,只是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很詭異,雙目暴睜,嘴巴張得大大的,滿面怒容。
“爸!”
終於見到父親遺體,強撐了許久的秦京茹身子頓時一軟癱倒在地。
可這時楚恆等人卻沒心思去安慰她了,當老爺子的遺體擡出來的一剎那,楚恆、大表姐、樊火生三人就第一時間快步上前去檢查。
“後腦有傷口!枕骨塌陷,明顯是受到了鈍器擊打!”
很快樊火生就有了發現,楚恆跟大表姐倆人聽後臉色瞬間變得森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