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火生的話音兒剛落,楚恆與大表姐倆人就立即湊上前去,查看了下秦老爺子的後腦情況,見確實塌陷了一大塊,而且還有着黑紅色的血跡,很明顯的致命傷!
與此同時,林子中衆人也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臉色驟變的楊龍。
“嗚嗚嗚嗚……”
恰巧,這時一陣寒風吹來,捲起地上飄向空中,那一道道風聲彷彿魂靈哭訴,在咒罵。
“楊龍!我特麼跟你拼了!!!”
緊接着,就見秦京茹紅着眼眶張牙舞爪的撲向楊龍。
她就是腦子再怎麼不好使,也很明白枕骨塌陷的意思是什麼。
她的父親。
是被人砸死的!
此刻,沒有人去阻攔秦京茹,就任由着她衝到楊龍面前,揮舞着拳頭一下一下打在對方的身上。
可她終究是個女人,再加上今天幾乎水米未進,根本就沒什麼立即,拳頭顯得有些綿軟無力,打在楊龍的身上有些不疼不癢的。
楚恆見狀,隨手從腳下的地面的撿起一根枯樹枝,兩根拇指那麼粗,表面很粗糙,有着好幾次枝丫斷裂的茬口從枝幹上突出那麼一小節。
“用這個。”
他上前將樹枝塞進了秦京茹手上。
“啊!”
秦京茹接過樹枝,劈頭蓋臉的就往楊龍身上掄,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另一邊,秦現怔怔的跪在地上,看着被秦京茹記下就打的滿臉血呼呼的楊龍,心情萬分複雜,既有憤怒,也有悔恨。
誠然,他是早已接受了父親的死亡的,但他所接受的是病死,卻不是被人害死!
雖然都是死,性質卻不一樣。
“秦現!”
這時,秦京茹又轉頭看向大哥,如一頭髮瘋的母獅子似的,揮舞着還沾着血跡的棍子向他衝了過來。
“我打死你個畜生,爲了點錢,你連咱爹都殺!”
“不是,我沒有,跟我沒關係!”
秦現慌忙起身想要跑開,卻被身邊一位壯漢一腳給踹了回去,踉蹌着摔倒在地,等他在想起身的時候,秦京茹手裡的棍子已經落在了他的頭上!
“咚!”
一聲悶響。
見沒法躲避,秦現急忙抱住腦袋,蜷縮起身體,儘量的保護着自己,任由秦京茹手裡的棍子落在身上。
如此過了一會,見秦現腦袋上滲出了不少血,大表姐這才上前拉住都快要脫力了的秦京茹,勸道:“行了,京茹,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秦京茹這才丟掉手裡的棍子,撲在段鳳春懷裡嚎啕大哭。
“他就是個畜生,畜生啊!”
“攔着幹什麼,要我看這孫子不如直接打死算了。”
楚恆冷着臉來到秦現身旁,咬牙切齒的又往他身上踢了幾腳,才轉頭來到臉上傷痕遍佈的楊龍面前,掄起胳膊就是一個耳刮子:“就特麼爲了二十塊錢,你丫竟然特麼殺人?窮瘋了吧?”
“我沒殺,不是我殺的!”楊龍梗着脖子喊道:“他是自己摔死的,跟我沒關係!”
楚恆一聽都氣樂了,當即薅着他的頭髮將其拽到屍體前:“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跟老子在這狡辯?是不是以爲不承認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說着,他一腳把人踹進邊上的土炕,衝其他人吼道:“給我埋了!” “得嘞!”
“動手,哥幾個!”
一衆漢子沒有絲毫遲疑,當即獰笑着走過來,有的用鍬,有得用手,將邊上剛挖出來的凍土往楊龍身上丟去。
楊龍慌忙往出爬,卻被人一鐵鍬拍在了腦門上,當即又眼冒金星的跌了回去。
不多時,土炕裡的凍土就已經過半,楊龍給埋的就剩個腦袋留在外頭,卻依舊咬牙不鬆口。
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鬆口就是死,還不如賭楚恆不敢真活埋了他。
而楚恆卻自始至終都抱着膀子站在一邊冷冷的看着,沒有一丁點讓他們停下的意思。
樊火生見這架勢不像是在嚇唬人,臉色頓時一變。
媽的都什麼人啊!
當着我面埋人,這不害我呢嘛!
他趕緊跑上前制止。
“快停下,快停下!”
讓漢子們停下手後,他又跑到楚恆面前,勸道:“哥,千萬別衝動,不至於這樣,交給我,您交給我就成,我保證讓他服服帖帖的交代,而且您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楚恆其實也沒真想把人活埋,就是在嚇唬楊龍而已,早就等着樊火生來制止呢,這時見他過來,瞥了對方一眼後,做出勉爲其難的樣子,揮揮手借坡下驢:“那就給你個面子。”
樊火生聞言鬆了口氣,隨即又連忙道:“哥,我剛纔看了,秦老爺子腦袋上的傷應該是被石頭砸的,而且屍體也沒拖拽的痕跡,作案現場應該就在這,楊龍也不能把作案工具帶走,所以他砸死秦老爺子的石頭估計就在附近,您讓兄弟們受受累,找一找。”
“成。”
楚恆掃了眼其他人,喊道:“大夥都聽見了吧?都在附近找找,看有沒有帶血的石頭五得,那是殺人證據!”
“好嘞!”
一幫人立即四下散開去找作案工具,秦京茹也紅着眼珠跪在地上不停地扒着積雪。
很快,小馬就在不遠處的一顆楊樹下摳出一塊足有半個人腦袋大,沾染着不少血跡石頭舉了起來:“楚爺,找到了!”
他連忙抱着石頭跑過來,送到楚恆面前:“是不是這個?”
“我看看。”
樊火生趕忙上前翻看了下,點點頭笑道:“沒錯了,就是它了,形狀與傷口很吻合,這回證據確鑿,我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還埋在坑裡的楊龍見到石頭後,臉色瞬間變爲慘白。
隨即楚恆等人就趕緊張羅着把秦老爺子的屍身送進棺材,然後又摳出坑裡的楊龍,一行人開始返程往回走。
半路上。
楚恆找到扶着棺材痛哭的秦京茹,跟她商量道:“京茹,等會兒你坐卡車跟小馬他們一塊回劉莊,張羅着補辦個喪事,我先去把楊龍送派出所去,然後再過去,成不?”
“成。”秦京茹悶悶的點了點頭。
“還有。”楚恆瞅了眼一旁的秦現,問道:“你媽跟你哥他們你什麼打算?就這麼算了,還是……”
秦現聞言心中不由一慌,緊張的看向妹妹。
“不能算了!”秦京茹這回也真的是氣壞了,恨恨的咬着銀牙,道:“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一個都不能放過!”
“你不能這樣啊,京茹!”秦現慌忙上前來,拉着她胳膊道:“哥知道錯了,你繞我一回,繞我一回!我可是你親哥啊!”
“親哥?”秦京茹悽然的望着他:“你一個連親爹都能殺的人,我可不敢當你妹妹!我也沒你這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