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七道密匙(八十七)

風雨雷電、雲來霧去等自然景觀走馬燈似的頻繁出現永無終結。

植物像是慢錄快放的電影般地瘋長和枯黃以至於看起來更像是動物,而那些真正的動物則如同跳蚤一樣地來來去去,所有的生物都在以成千上萬倍於人類的速度生長繁殖遺傳變異。

死亡以不可想像的速度追逐着生命同時又被新的生命追逐,造物主在這片加速了的實驗室裡孜孜不倦地驗證着生命最大限度的可能性……

良久,誰都沒有說話,避難農戶只感到陣陣頭暈。

殺馬特女人描繪的情景讓每個人都不寒而慄。

列車民警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身體彷彿虛脫了一樣。

殺馬特女人忽然看了下時間說:“30分鐘已經到了,我們回基地吧。不過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一定要保密!”

就在殺馬特女人低頭去取通訊儀的時候蘇浩突然跳了起來,他的目光“釘”在了避難農戶的身後。

與此同時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過來。

列車民警馬上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列車民警立刻把殺馬特女人撲倒在地並一同向旁邊滾去,手中也己多出了一把激光槍。

但避難農戶先開火了,就聽到了一聲令人肝膽俱裂的嚎叫,就像是由千萬只野獸一起發出的聲音。

等到列車民警回過頭去的時候卻只看到一片猶自搖擺不定被踐踏得狼狽不堪的玉米林,而列車民警和殺馬特女人剛纔所在的地方留下了幾道深達三尺的爪痕。

避難農戶的眼睛瞪得很大,彷彿要從眼眶裡掉落出來,他的兩條腿都不見了,地上一片血跡斑斑。

蘇浩默默地走過去把耳朵貼在他仍在蠕動的嘴脣上想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許久之後,蘇浩擡起頭來用手合上了避難農戶那雙不肯閉的眼睛。

“他說什麼?”殺馬特女人問蘇浩:“他看到了什麼?”

“他一直在重複着兩個字。”蘇浩低低地說,“進化獸!”

蘇浩和殺馬特女人、列車民警三人回到基地。他們一回到基地就被分別隔離開了。然後便是無休止的情況彙報。

蘇浩和殺馬特女人、列車民警三人的頭上都被接上了各式各樣的儀器設備以幫助他採集他們那段經歷的信息,由此整理出的一切材料都只報送頂級生物專家本人審閱。

當然頂級生物專家並沒有從他們三人嘴裡套出他們之間的那段談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內容,對三人的審查不了了之。

有一天上午十點,蘇浩輕易打暈看守,換上看守的一身戎裝地出現在了殺馬特女人和列車民警的面前。頂級生物專家給了列車長莫大的面子,讓這對戀人一直關在一起。

殺馬特女人一見蘇浩,一骨碌爬起來,隨後她便看到負責看管她和列車民警的幾個守衛全都被打暈,躺在外面房間的地板上。

“快走!”蘇浩一擺頭。

“等等。”列車民警用力掙脫殺馬特女人拉着他一路狂奔的手,“我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跟着蘇浩逃走。會牽連列車長的!”

殺馬特女人也停下腳步,她的臉上因爲奔跑而泛起紅暈。

蘇浩搖搖頭說:“你倆太天真了。頂級生物專家是因爲糧倉莊園而成爲人類英雄的,難道他會讓我們揭露其中的隱情?”

蘇浩雖然身體被囚禁,但是通過突火鏡片,一切情況他都摸透了,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頂級生物專家正在籌劃再建另一個糧食莊園。”

“那…原先那個糧倉莊園怎麼辦?儘管有密碼門暫時把莊園和我們的世界隔開,但如果那種……東西……再進化下去,密碼門遲早會被突破的。現在頂級生物專家去創建的新的莊園,幾個月後豈不又和今天的糧倉莊園一樣!”殺馬特女人焦急地說。

蘇浩含有深意地笑了笑:“如果頂級生物專家還是一個科學家的話,他肯定也會這麼想,可是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政治家了。糧倉莊園是他全部的政治資本,他如果放棄就會馬上一名不文。”

“那他至少應該先把糧倉莊園的時間恢復正常,否則這樣下去的結果太可怕了。”列車民警倒吸一口涼氣。

“唉……控時奧秘是不可逆的!至少現在人類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殺馬特女人無奈地說道。

蘇浩冷冷地說:“還是快走吧,車就在前面。列車長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着呢。”

列車長比上回歡送會上見到他時又彷彿瘦了些,一見面他就握住了蘇浩的手:“謝謝你救我女兒、女婿出來,真謝謝你。”

殺馬特女人飛快地看了列車民警一眼,臉上微微一紅。

蘇浩自然連聲推辭,問道:“下一步打算到哪去?”

列車長一怔,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點起一支菸來。

蘇浩注意到他的手有些發抖。列車長說道:“我以前剛開始跟着頂級生物專家幹活的時候,和現在相比對許多問題的看法都很不一樣,簡單點說,我那時在對待科學的態度上是非常樂觀的,我相信科學能最終解決人類面臨的所有問題。我全心全意支持頂級生物專家的一切決定。”

列車長突然驕傲地笑了笑說:“我在當列車長之前,也是高等學府的生物高材生,那時不是發生戰爭了嘛……”

列車長又正色道:“那時候我也對人類的能力挺自負的,認爲就算科學的發展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的話,也只不過是暫時的。而且隨着科學的進一步發展,這些負面問題都會由科學自身來圓滿解決,可是你看今天,我卻再也無法這麼樂觀了。”

“爲什麼?”蘇浩引導他說下去。

列車長說道:“到現在我仍然認爲所謂科學研究其實就是不斷揭示自然的謎底。”

此時列車長像是一個學者,侃侃而談:“我常常在想,造物主爲何要把它的謎底深深地埋藏起來?核聚變爲何必須要在幾百萬度的高溫下才能發生?微觀粒子爲何必須要在幾十萬至幾千億電子伏特的能量撞擊下才向人類展現其內部結構?反物質爲何要在極其苛刻的條件下才能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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