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去,所有人都出去,你們在門口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尋韶容看着士兵們,一臉的焦急與嚴肅。
“是,尋軍營,就靠您了!”
幾個守在主帳的士兵離開後,尋韶容手腳麻利的從醫療系統調出要用的工具,開始檢查越南昭的身體。
“我現在要檢查是否有內傷。”尋韶容的雙手輕輕按壓越南昭的頭顱、心臟、肺部……
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放下心來,看來是沒有嚴重的內傷。
器官內也沒有出血的情況。
她拿出剪刀剪開越南昭身上的衣服,她感到越南昭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睜開了眼睛。
她仔細一看,看到衣服和血肉黏在了一起,脫衣服的時候扯到了傷口。
“還是先打麻醉吧。”
她本來想給越南昭進行全身麻醉,但是他說過軍人不怕疼,他也想保持清醒。
她拿出針管給越南昭注射了一針劑量不多的嗎啡,希望能幫助他緩解一些疼痛。
越南昭微微睜開了眼睛,尋韶容輕聲安撫道,“王爺,你先睡一會兒,交給我,放心。”
衣物都去掉之後,尋韶容看清了面前的這具軀體,健碩的身軀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隨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她來不及多想,開始用碘伏清理傷口,將沙石和髒物取出,隨後開始小心地上藥縫針……
他可不能死啊,小淵就這麼個爹。
哎,這孩子太可憐了。
處理完全部的傷口後,尋韶容看着原本就遍佈傷疤的身體上面又多了幾個傷疤,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越南昭平時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是如今這樣躺着,竟然是這般安靜乖巧。
這得是經歷了多少次拼死的搏殺,才把自己弄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爲了保護越國的子民免受戰亂之苦,他的將士們拼死保衛着越國的邊境。
縫完針之後,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越南昭漸漸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尋韶容往越南昭的身上蓋上了一條毯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痠軟的手和僵硬的肩膀脊椎,剛剛一動不動集中精力太久了。
她坐在木牀邊緩了一會兒之後,走出了帳篷,看到守在外面面色凝重一臉憂慮的士兵們,“放心吧,沒事了,你們在門口好好守着,不要讓人進去打擾王爺。”
“是,軍醫。”
“準備一套乾淨的衣物,我休息一會兒,一會兒過來檢查,然後幫王爺穿上衣物。”尋韶容吩咐道。
“不要讓人動王爺,不然他身上的線可能會崩開。”
“是,我們記住了。”
鑑於之前她的表現,士兵們對她也是比先前恭敬了幾分。
尋韶容回到自己的帳篷洗了洗手,脫下溼了一身汗溼的衣服,換上一身乾淨清爽的衣裳,靠在榻上休息。
“軍醫,我進來啦?”外面是雀江的聲音。
“進來!”尋韶容衝着帳子門口喊道。
“軍醫,您吃點兒東西吧。”雀江端進來一碗白米飯和一碟鹹菜。
“行,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兒餓了。”尋韶容聞着飯香,頓時感到肚子裡面空空的。
她接過飯碗,一邊吃飯一邊問雀江:“王爺那裡誰守着呢?”
“主子在那,呃,楊副將他們在守着。”
“他孃的,都怪我這傷沒好利索。昨晚刺客又是偷襲,來的突然,我們沒來得及去保護王爺。”
“害王爺受了那麼重的傷。”雀江皺着濃眉,一臉的愧疚。
“現在,整個軍營的兵力都圍繞在王爺身邊,除非此刻把我們都殺光了,不然沒人能傷害王爺。”
“那就好,有你們這樣護着王爺,他也應該很欣慰。”
尋韶容吃了一口鹹菜,這鹹菜鹹的差點兒沒把她送走。
看她齜牙咧嘴難受的模樣,雀江連忙將水壺地給她。
“他孃的,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廚房的管事,這鹽巴肯定又放多了!”
尋韶容笑了笑。
雀江隨即露出了憂傷的神情,“王爺可不能有事啊!”
“王爺,雖然平時對我們很嚴厲,但是不訓練的時候十分關心我們。”
“也常常讓我們給家裡寫信。”
“還總是給我們發除了軍餉意外的東西,生怕我們吃苦,日子過的不好。”
“我聽說,王爺打了你二十大板,你不記仇?”尋韶容問他。
“記仇?二十大板?害,你不說我早就忘了,違反了軍紀,二十大板該打!”
“聽楊副將說,以前上戰場的時候,王爺排兵佈陣可神了!”雀江繼續說着。
“而且,什麼艱難險阻的地方,都是他帶着一隊人馬衝鋒陷陣,從不讓他的將領們涉險。”
“但是面對敵人確是陰狠毒辣,從不手下留情。”
“你沒和王爺一起上過戰場?”尋韶容好奇地問道,她以爲他們是出生入死的戰友。
“沒有,我來到軍營的時候,王爺的腿已經廢了。”雀江的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看得出來,你很崇拜王爺啊。”尋韶容笑了笑,將吃乾淨的碗放在桌子上。
“那是,咱王爺可不是嬌生慣養的皇子,是那打天下的大將軍!”雀江咧着嘴大聲笑着。
“走吧,我們去看看王爺。”尋韶容擦了擦嘴,和雀江往主帳走去。
繞過兩個帳篷,身後傳來喊聲。
“雀團練,楊副將找您!”一個士兵小跑着來找雀江。
“主子找我?”
“行,尋軍醫,我就不去了,有您在,王爺肯定能好,那幫新兵蛋子準是又捅出了什麼幺蛾子,我去看看!”
尋韶容點點頭,自己往主帳走去。
到了主帳,越南昭還在沉睡中。
尋韶容坐在他的木牀旁邊,看着這個越國曾經最強悍的男人。
曾經叱吒風雲,領敵軍聞風喪膽的他,一次次的把命交到了閻王爺的手裡。
正皺眉嘆息着,耳邊傳來不滿的哼聲。
“本王還沒死呢,你這幅苦瓜相給誰看?”越南昭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