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你收屍。”越南昭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越南昭看了一眼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秦表超。
“他什麼時候醒?”
“等我們處理好一切,想讓他醒的時候再給他藥。”
處理好一切?
她還想做什麼?
“他,不會失血過多而死吧?”越南昭猶豫了一下,看着秦表超那被鮮血染紅的褲子。
“畢竟是朝廷重臣,要死也得是父皇下旨處死。”
“不會的,我下手有分寸。”
“放心吧。”
越南昭看着尋韶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開口說道。
“我先帶你回府,府上的人都很擔心你的安全。”
“等一下,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還有一件事情。”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秦表超的事情得搞得個水落石出才行。
“赤南候府,有一個枯井,裡面可能會有很有屍骨,我們要找到那個枯井。”
所有隻進不出的孤女屍骨,應該就在這個井下面。
偌大個王府,也就秦表超這種命中帶煞的,敢住在這充滿了孤魂,血腥味十足的赤南候府。
越南昭疑惑地張了張嘴,枯井?
尋韶容注意到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此刻正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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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侍女竟然沒有趁亂逃跑。
也是,外面全是打鬥的士兵,一個不小心就被亂刀砍死了,她們也逃不到哪裡去。
她走到兩個侍女面前,將她們扶起來。
“別怕,赤南侯,這次定是逃不掉了。”
“以後,你們不必再跟着他造孽了。”
“如果你們肯說出你們知道的,不用跟着主子同罪,我可以替你們向王爺求情,饒你們不死。”
在越國,主子有罪,奴才們就是罪奴,要陪着主子去死。
尋韶容諄諄善誘,勸她們幫尋韶容找到秦表超喪盡天良的證據。
兩個侍女沉默了半晌,其中一個侍女開口說道,“王妃儘管問。”
這侍女正是之前不肯不敢吐露事情的侍女。
她的聲音很低,聽得出來她的害怕與恨意,還有一吐爲快的決心。
“有一口枯井,在哪?”
“你應當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枯井。”
“那口枯井,就在奴婢帶您如廁的旁邊。”
那麼近,她竟然沒看到?!
可能是當時太緊張了。
“那枯井用雜草掩蓋住了,外人是看不出來的。”侍女補充了一句。
怪不得。
“王爺,需要派一些膽子大的人去井底下看看,將屍骨挖出來。”
越南昭點了點頭,總算是有秦表超的罪證了。
就算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些人是被秦表超害死的,秦貴至少也會被判一個治下不嚴的罪名。
安頓完鎮北軍的郜寧也過來了,他聽到幾人的談話,肩膀縮了縮。
這大晚上的,陰風陣陣,還要去挖屍骨,王妃的膽子真是大!
“王爺,人已經都讓雀團練帶回去了。”
越南昭點了點頭。
“還有,王爺,你看這個巫女雕像。”
越南昭和郜寧順着尋韶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刑具房的暗處竟然還供奉着一個表情猙獰,面部可怖的怪巫女雕像……
“王爺,那是巫術?!”
在越國,越帝最痛恨巫術,曾經後宮嬪妃爭寵,一個宮女用巫術害死了他的愛妃。
這件事情若是讓越帝知道了,秦表超跑不了!
越南昭也盯着那雕像看了一會兒,“這都是證物,要好好保管。”
“這一樁樁一件件,理清事情,稟報給父皇,秦表超這次肯定逃不掉了。”
“郜寧,你在這裡守着,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這些認證和物證都要保管好,等到越帝傳召的時候還帶着他們上朝堂。
“直到禁軍來了,等禁軍來了,這些就可以交給禁軍處理了。”
“是,王爺放心。”
“屬下會看好這些證據的。”
交代完事情,尋韶容推着輪椅和越南昭離開了刑具房。
……
半柱香後,被關在刑具房的秦表超已經醒來,他先是迷茫地睜開了眼睛,隨後感到身下傳來的劇痛。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的命根子!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對他的命根子下此毒手?!
他渾身顫抖,雙目猩紅,手大力地攥成了拳頭,手指關節發白。
殷王妃呢?他環顧四周沒有見到殷王妃,反倒是看到了周圍圍着一羣人。
那些人穿着讓他感到陌生的衣服。
這不是他府上的人!
真是牛屎一般的爛事。
他閉上眼睛回憶,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
他只記得他撲向殷王妃,然後就暈了過去。
“呦,赤南侯醒了?”郜寧讓松原帶着曹管家找了府上的大夫給秦表超瞧病。
秦表超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
“你是越南昭的小跟班?”他不屑一顧地瞥了郜寧一眼。
郜寧沒有理他,而是神情嚴肅而又警惕地看管着周圍。
門後傳來腳步聲,松原帶着管家和大夫走了進來。
“大夫,快給瞧瞧吧。”
郜寧擔心秦表超還沒有被陛下提審,就暈死過去。那到時候,殷王府可就有口說不清了。
大夫顫顫巍巍地靠近秦表超,仔細地瞧着,隨即咂舌,惋惜地說道:“哎呀,這怕是不能恢復了。”
秦表超當即大怒,他呲牙咧嘴,雙目猩紅,“你給老子好好看!我堂堂赤南侯不能沒後啊!”
以往和他同牀共枕的女子都被他殺了扔進了井裡,所以至今他都沒有子嗣。
真是狂人自有天收!
“這,這都碎成這副模樣了,老夫也是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大夫一臉的爲難,額頭上全是汗,兩手一攤,露出一臉難爲情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奶奶的!”秦表超忍着身下的劇痛,揮舞着拳頭。
狂怒之下,他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
“他奶奶的,老子要告御狀!”
“那得看赤南候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郜寧冷笑道。
什麼東西!
就該撕了他的嘴!
郜寧連忙拉開那慈眉善目的大夫。
“給他用一些止血藥,別讓他死了。”
“是,大人。”
秦表超一直罵罵咧咧地不配合,大夫沒辦法,只能用一些止血的迷藥。
秦表超慢慢安靜下來,隨後暈了過去。
……
越南昭帶着尋韶容坐上了回殷王府的馬車。
尋韶容還沉浸在與秦表超周旋的過程當中。
“沒看出來啊,王妃不僅膽大妄爲,還心狠手辣。”越南昭看着尋韶容,一臉的耐人尋味。
尋韶容愣了愣,他是指什麼?
啊,是說秦表超的命根子吧。
她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若是哪日本王得罪了王妃,是不是也要慘遭王妃的毒手啊?!”越南昭眯着眼睛問她。
“王爺這是哪兒的話,你我本是夫妻,夫婦一體,夫婦一體,哈哈。”
尋韶容打着哈哈,她生怕越南昭生氣要她狗命。
二人一時無話,馬車走在寂靜的街道上,發出清脆的車軲轆壓過地面的聲音。
“秦表超,沒有對你怎麼樣吧?”越南昭猶豫着問出了這句話。
“本王……”
“放心吧!他沒把我怎麼樣,多虧你來的及時。”沒等越南昭繼續說話,尋韶容搶先說出了口。
在古代,清白就是女人的命。
很快,馬車便到了殷王府。
“王爺王妃回來了!”殷王府門前的侍衛高聲喊着。
“別喊!”尋韶容下了馬車,連忙上前,若不是男女有別,她都想上去捂住那人的嘴。
“小淵和小穆都睡了,你這麼一喊,不是把他們喊醒了?!”尋韶容嗔怒地看了那侍衛一眼。
雖然殷王府很大,但是夜裡十分的寂靜。
侍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連忙噤聲。
門口幾人正忙碌着,忽而,尋韶容感覺有人在拽她的裙子。
低頭一看,看到一隻像蓮藕段一樣的小胳膊和小胖手,對上一雙大大的閃閃發光的眼睛。
尋小穆?她兒子怎麼還沒睡?
“孃親!”
“孃親你怎麼纔回來啊?小穆好想孃親啊!”
“孃親去花樓吃酒都不帶上小穆,哼,小穆生氣了!”尋小穆說着撅了撅嘴。
尋韶容沒想到她兒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越南昭也嗔怒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看看你,把我兒子都教壞了!
“快回去睡覺。”
“沒有孃親的睡前故事,小穆睡不着!”尋小穆抱住了尋韶容的腿。
“孃親身上髒,快,讓翠環姐姐給你講。”
她有些話還要和越南昭說,這會兒還不能去哄着尋小穆睡。
“母妃,你可有受傷?”越少淵注意到尋韶容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也是灰頭土臉,有些擔憂地問道。
小淵也沒睡?
這兩兄弟倆真的是步伐一致。
“母妃沒事。”尋韶容溫柔地摸了摸越少淵的頭。
已經很晚了,翠環,帶兩位世子回去休息。”
“是,王妃。”
翠環領着兩個世子回寢殿休息。
彩鳶去打水給尋韶容準備洗臉的水,洗澡的水和要換的乾淨衣服。
越南昭把尋韶容送回了府,就準備走,被尋韶容一把抓住。
“王爺,赤南侯府的事情我要同你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