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釹悲傷的扭過頭,雖然她沒有把正臉露給張老爺和徐福看,但是她抽動的身體還是表現出,這個女人正在哭。
是啊,誰又願意把自己剛剛出生的女兒,就這樣貢獻出去呢,徐福可是說呢他可是要在自己的女兒身體裡下法術啊。
徐福眯着眼看着正哭泣的輕釹,他的注意力可不在這個女人身上,而是她抱着的這個小女孩,這可是收集了很多陰氣的產物啊。
朱允文不知道的是,其實朱元璋很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夥常年在福建附近徘徊的術士,只不過朱元璋以爲徐福身後是一個大集體。
當時有一個錦衣衛外出辦事,正好知道了當地時常失蹤女孩子後,經過調查,發現了一絲端倪,然後回京城稟告了朱元璋。
朱元璋得到這個消息後,很果斷的讓錦衣衛對外進行了搜查,徐福在猖狂,也不敢跟國家機器對抗,所以他當即選擇了隱藏下來。
而徐福的那些手下,也分佈到各地繼續爲他尋找條件適合的女孩,徐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到了張家鎮,他一眼就瞄準了張家鎮的大戶人家,張老爺的家族。
也並不是因爲這張老爺有什麼過人之處,而是張家居住的地方很詭異,它是修建在亂葬崗之上的,也就是說,張家的陰氣十分充足。
多陰少陽,張家一直延續着陰盛陽衰的情況,不過這也不足以改變張家女人的生育情況,徐福來到這裡,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於是徐福在附近設下陣法,將整個張家鎮的陰氣都往張家這裡引,陰氣太多,張家的女人都受到這個影響,這也是爲何張老爺至今爲止都沒有兒子的原因。
而愚昧無知的張老爺還以爲是張家傳到他這一代,都是因爲他自己的問題,也就是這時,徐福出現了,他將自己的法術展現給了張老爺,以博取他的信任。
之後,徐福繼續彙集着陰氣,有了這個陣法,張家已經出了四個女孩子了,而這第五個,就是張欣,也就是十三,她是整個法陣陰氣的集合體。
這樣完美的載體可以更好的承受住徐福的能力,徐福相信,她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人造至陰之體,徐福下着套,一直等待着這一天。
輕釹又哭泣了很久,最後,她轉過身,將輕釹放在牀上,然後就這樣跪在牀上朝着徐福磕了一個頭,“徐術士,還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徐福點點頭,他笑眯眯的說,“張夫人,你就儘管放心吧,我徐福受恩於張家,所以一定會盡全力保全張家小姐的安全的。”
徐福說的鄭重至極,以至於張老爺和張夫人都相信了徐福,張夫人起身虛弱的來到了張老爺身邊,張老爺略微心疼的扶着張夫人,他嘆道,“苦了你的。”
“能讓老爺有一個兒子,我願意。”雖是這麼說,張夫人還是很傷心的轉過了頭,而十三,依舊在那裡哭泣着,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她會面臨什麼。
徐福來到張老爺身邊說,“張老爺,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這法術可以說是逆天而爲,我需要將自己的陽氣強行注入到小姐的身體內,然後改變張家的運勢。”
“這樣的話,張老爺下一個孩子就必是兒子了,但是作爲反饋,我必須時常將小姐帶到身邊,如果她離開了我,就會身體虛弱而亡,而我周遊天下。”
“這張家鎮不過是我歇腳的一個地方罷了,所以張老爺,張家少爺誕生之日,就是我帶着小姐離開的日子了啊,張老爺,你要想好。”
徐福這一段話其實就是在瞎掰,他要做的不過是以十三爲引子,把這個陣法給關閉,然後將十三變爲至陰之體,之後用陣法彙集陽氣就夠了。
也就是說,就算事成之後十三不跟着徐福走,也是一點事都不會有的,不過徐福都這樣說了,張老爺和張夫人還是很自然的選擇了相信。
在張老爺心中,徐福早就是神仙下凡了,術士他聽說過很多,但那些都是些江湖術士,換句話就是騙人的,但是在徐福身上,張老爺是看到了實打實的東西。
張老爺抿了抿嘴,最後他嘆了口氣抱拳道,“徐術士,你就儘管去吧,事成之後,帶着小女去就行,如果張家下一個孩子真的是男童,我願意答應徐術士任何事情。”
“其他事情就不必了,我幫助張老爺,也不過是張老爺幫助了我罷了。”說罷,徐福來到了十三的面前,此時的十三躺在牀上哇哇的哭着。
奇怪的是,十三看到徐福,竟然神奇的不哭鬧了,她呆呆的看着徐福,徐福閉上眼睛,他將手指放到嘴邊,然後輕輕的將手指咬破。
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指流了出來,徐福將手指放在了十三的額頭上,然後在十三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很奇怪的印記。
十三感覺額頭溫熱,她眯着眼,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不知爲何,張老爺看到這一刻,竟然起了一絲害怕的心思,徐福竟然在用他的血做陣法。
徐福這也是爲了以後吸收這個人造至陰之體能量的時候,能夠不跟他排斥,畢竟徐福說到底還是個男人,而且還沒有龍脈的護佑。
十三額頭上的印子已經畫完了,徐福嘴中唸唸有詞,沒過多久,十三額頭上的印記紅光大作,這些紅光中,沖天的陰氣席捲而來。
徐福趕緊用能力將這些陰氣彙集起來,不讓它們逃竄,而屋內,因爲這些詭異的東西,可以說是紅光滿屋,沒過多久,紅光越來越淡了。
而紅光過後,便是非常溫暖的金光,徐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笑着對張老爺說,“張老爺,成功了,我已經完成了法術,現在就等張家的下一個孩子誕生吧。”
十一個月後。
張老爺和徐福等在門外,今天是張家另外一個夫人臨產的日子,張老爺很焦急,他很期待,如果生下來的是男童就好了,不過他又害怕結果跟前幾次是一樣的。
徐福倒是一臉的無所謂,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也難怪,徐福知道這個陣法的其中奧妙,所以他敢確信,這個孩子生下來會是男孩。
這麼久了,徐福早就沒有了任何人該擁有的情感,與柳欣不同,徐福沒有貴人相助,他在秦皇死後,將那一百名女子的陰氣全部吸收了,完成了長生。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徐福早就不能滿足吸收陰氣了,他開始吸食血液,並且還有往後發展的情況,可以說,徐福經過這一千八百年,早就不能說是人了。
就在兩人各有心事的時候,產房的門被推開了,產婆走出來笑眯眯的說,“恭喜老爺,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啊!恭喜老爺!”
張老爺一喜,產婆身後,另外一名產婆抱着一個嬰兒走了出來,她來到張老爺面前將嬰兒抱給了張老爺,“恭喜張老爺,賀喜張老爺!”
張老爺眼睛有點溼潤,那麼久了,張家終於有男童了,太好了,對,這一切都是徐術士的功勞,張老爺趕緊將嬰兒交給了產婆。
然後一躬身,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他恭敬的說,“徐術士,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張家還沒有男童呢。”
“張老爺不必客氣。”徐福擺了擺手說,“徐福也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罷了,張老爺,有句話叫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現在我幫助了張家,我也應該走了。”
張老爺略微可惜的說,“徐術士這就要走了嗎?”徐福有太多神奇之處,張老爺還希望徐福多幫助一下自己呢,不過他也明白,徐福這樣的人是留不住的。
“恩。”徐福點點頭,“華夏的大好河山我還想多去看看呢,張老爺,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說的嘛,事成之後,我便要帶着小姐走了。”
張老爺對於張欣其實是沒有什麼感情的,因爲她是張家的第五個女孩,所以張老爺根本沒有什麼情感波動,他點了點頭說,“當然記得。”
“徐術士,那你就帶走張欣走吧。”張老爺甚至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徐術士,以後你就要照顧張欣了,實在是很麻煩了。”
徐福搖了搖頭說,“張老爺,沒事的,我相信,這世界上,總有因果原因。”說着,徐福對着張老爺抱了抱拳,轉身來到張欣的小籃子旁。
張老爺在今天夫人臨產前,就把張欣準備好了,徐福冷笑一聲,他抱起張欣,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一點留戀都沒有。
輕釹看着徐福的背影,不知爲何,她彷彿聽到許多人在對她說,不要讓他帶着孩子走,輕釹搖了搖腦袋,徐福已經消失在了街角。
之後的事情就很明瞭了,徐福帶着張欣來到了福州港,然後將她交給了當地的蛇頭,只要讓她陰氣和怨氣一起積累,她就會是很好的養料。
張欣,也就是十三,她的命運,從徐福來到張家鎮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說起來,也真是可悲,她就像是一枚棋子,天生就是被人拿來利用的。
看到這裡,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連剛纔突然出現的小房子也消失了,朱允文等人,又站在了剛纔的草原之上。
十三的眼睛裡已經全是淚水,她無力的跪在地上,原來。。原來結果是這樣的,“我。。我原來有父母。。我原來有父母。”
柳欣嘆了口氣,每個人的命運各不相同,她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幫助十三,或許,不讓她看到這一段記憶纔是最好的把。
從剛纔的回憶裡,朱允文從十三的視角看到了發生的一切,他也知道了,徐福就在福建附近,而且他爲了達到永生的目的,還會犧牲更多的女孩。
所以朱允文一定要找到徐福,然後終結他的陰謀,不過。。眼前的十三,朱允文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現在看來,十三的記憶並不是美好的,或許,將它清除了纔是最好的,但是,這畢竟是十三的回憶,她以前可一直認爲自己是孤兒。
突然知道是有父母的,這該是多麼高興和。。。沮喪的事情啊,特別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她纔去了福州港。
朱允文嘆了口氣,他的心終究還是軟了,朱允文輕聲問道,“你想不想回到張家鎮,去找你的父母?”
朱媚兒和柳欣驚訝的看着朱允文,因爲他這樣問,就是不想要清除掉十三的記憶了,朱媚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十三沒有回答,她認真的看着朱允文說,“這裡。。真的是幻境嗎?爲什麼我看到的這一切,都這麼真實。。這。。這就是我的記憶。”
十三的眼角帶着淚水,這可以看出此時的她是有多麼的傷心。
朱允文沒有回答,他靜靜的看着十三,等待着十三的回答,十三低下頭說,“謝謝。。謝謝你們。”說着,十三跪了下來,然後朝着朱允文磕了一個頭。
“真的。。真的很謝謝你們!”十三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磕了三個頭之後,站起身來說,“請。。請大人爲我消除記憶,好嗎?”
“我知道,大人一定會那個叫做徐福的人的法術。。請大人,幫我消除這段記憶好嗎?就讓我繼續做我。。我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朱允文一愣,他沒想到十三竟然會這樣要求,不過朱允文還是點頭說道,“好。”
十三閉上了眼睛,她確實很不想忘記這段記憶,即使是痛苦的,但那也證明了,她曾這樣真實的存在過,不過。。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忘記這些,然後做自己。
朱允文將手放在十三的額頭上,朱媚兒天書內的法術,朱允文都是會的,他閉上了眼睛,手上開始冒出溫暖的金光。
朱允文心思一動,在禁制咒術裡,有也關於消除記憶的功法,不過比天書內的內容更加霸道,那是強行消除記憶,對身體是有損害的。
朱允文嘗試將天書的柔和和禁制咒術的霸道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