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蓄看着兩架飛機同時墜毀,打開飛機門差點跳出去,還好展顏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回來。
“你給我坐好。”展顏怒吼,如果她慢一點這傻丫頭就跳下去了。
真搞不明白,爲了一個不疼不愛她的爹地,就至於從這飛機上跳下去?!
展顏不明白的事情還多着呢,就因爲費列落得對她不疼不愛,所以末蓄才更渴望父愛,那種渴望就跟米愛對父愛的渴望一樣,嘴上總說不理解或者恨,但是心裡還是很期待的。
這就是血緣關係,這種親情關係和心裡的衝動,是展顏這種從小沒體會過親情的人完全無法理解的。
然而,展顏不知道的是,讓末蓄如此激動的失去理智的不止費列落得,還有冥絕。
看着一臉如死灰臉的末蓄,展顏覺得事情不對,“末蓄,你怎麼了?”
末蓄眼神空洞的回頭看着她,“展顏姐姐,剛纔一起掉下去的那個人是冥絕嗎?”
展顏點頭,沒錯,手下人彙報的是冥絕,而且看戰鬥機的機型也是冥絕。
“黑手黨的冥絕?”末蓄又問。
展顏再次點頭,這世界上叫冥絕又有如此能耐的人只有黑手黨的冥絕了。
“你……認識冥絕?”展顏似乎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看着依然空洞的末蓄。
末蓄點點頭,眼中的神色很複雜,有恨有茫然。
“他是帥叔叔。”
一直以來,只有末蓄知道冥絕的真名,唯一知道冥絕真名的米也如今跑到挪威追冥滅去了,末蓄也從沒跟冥絕叫過真名,一直都是帥叔叔帥叔叔的叫,久而久之,米愛和展顏也忽略了名字這一點,像她們那種人,名字只是個代號,叫什麼都無所謂。
可是……誰又能想到,冥絕會是末蓄的帥叔叔,誰又能想到,冥絕是黑手黨的冥絕,誰又能想到,冥絕會來攻打煉獄堂,誰又能想到,冥絕會跟費列落得玉石俱焚,搞的個魚死網破,最後一起墜機。
看冥絕以往對末蓄的那股勁頭,誰都能看出他的真心,可是他現在的行爲,真的很男讓人理解。
展顏想安慰末蓄,但是張了幾次嘴都沒找到合適的話。
一直沉默到展顏把飛機降落在德國的熱帶雨林裡。飛機剛着陸,末蓄就衝了出去。
展顏這邊給米愛打電話彙報情況,剛一回頭,末蓄就不見了。
末蓄的腦子亂哄哄的,滿腦子都是跟冥絕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有她對冥絕發脾氣的,有冥絕笑嘻嘻哄她開心的,有她和冥絕打打鬧鬧的。
這些往事經過,不是想忘就能忘了,也不是她能隨便忽視的,因爲它們都那麼真實的存在於她的大腦裡,怎麼能忘?
可……冥絕明明對她那麼好,如今爲什麼要來攻打煉獄堂!好,即便他攻打了煉獄堂,那麼爲什麼要奮不顧身的殺了她爹地。
攻打煉獄堂可以原諒,可是殺了她爹地,她要怎麼原諒他?她要怎麼向堂裡的兄弟們交代?雖然她平時不問堂裡的事,但是她不小了,她明白該負的責任是什麼。
米愛在接到展顏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帶着一批殺手出了煉獄堂總部,留下一批殺手留守煉獄堂大本營,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末蓄,她也沒想到,末蓄居然招惹上了黑手黨的冥絕。
冥絕那人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如果真的發起狂來,就末蓄那兩三下的三腳貓功夫,根本不是冥絕的對手。
米愛到了德國的熱帶雨林後,分了一批殺手給展顏,她和展顏兵分兩路分別搜索末蓄和費列落得。
米愛潛伏在德國熱帶雨林的同時,銀陌也帶着黑神的面具空降到了德國熱帶雨林上空,他處理好黑手黨內部部署以及防禦措施後,見冥絕還在煉獄堂的地盤對峙着,就過來支援他了,沒想到剛到德國境內就收到冥絕墜機的消息。
現在銀陌的飛機正盤旋在熱帶雨林的上空,由於密林太密集,根本無法從高空眺望下面的情況,而且據報道煉獄堂的鬼魅和暗魅已經回了煉獄堂,用專業角度估計,現在的米愛和展顏也一定在這片熱帶雨林裡。
這種時候搶的就是先機,他怕米愛和展顏先找到冥絕,所以當下馬不停蹄的就把飛機降落,帶着人迅速的潛伏到了這篇熱帶雨林。
如今這片熱帶雨林要面臨的是一場另類的腥風血雨。銀陌、米愛、展顏各帶一方人馬匍匐前行,朝着最有可能的中心地帶靠了過去。
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在遇到危機時,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中心點。
另一邊的末蓄就沒有這三人那麼有經驗,會精明的選擇沒有危險的地帶走,末蓄現在的大腦是空靈的,她的腦袋裡只有她爹地和費列落得,以及對冥絕的恨。
她現在這麼執着的尋找,不是在尋找她爹地,而是在尋找冥絕,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如今這麼執着的尋找冥絕是爲了什麼,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已成的事實又不能改變,難道她要問冥絕爲什麼攻打煉獄堂?爲什麼要殺她爹地?
問了又有什麼用,她們的關係已經對立,已經是敵人了,永遠都不可能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了。
哈!想到着末蓄才意識到,以前說什麼討厭他,不想理他,原來都是她自己說說罷了,每次冥絕找她,她都沒拒絕不是嗎?甚至有時候冥絕忙起來不找她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冥絕在幹什麼,爲什麼不來找她。
原來不知不覺間,跟那個男人的相處已經成了習慣了。
末蓄漫無目的的找,她甚至覺得自己走不出這片熱帶雨林,她也聽米愛姐姐和展顏姐姐說過各國熱帶雨林的兇險,可是她現在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也許……就這麼被野獸吃了也挺好的,那樣就不用面對那麼多不能接受的事實。
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末蓄還沒找到冥絕,卻遇到黑手黨的人。
末蓄跟冥絕的關係只有幾個高層領導人知道,他們這些小蝦兵蟹將根本不知道末蓄是冥絕的摯愛,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小姑娘剛纔坐的是煉獄堂暗魅的戰鬥機。
既然是煉獄堂的人那就是敵人了。
末蓄見是黑手黨的人,渾身就跟炸了毛的小獸一樣,這些都是滅了他們煉獄堂的人,同樣是敵人,末蓄掏出腰間冥絕特別給她打造的升級版史密斯威森,瞄準對面的幾個黑手黨人。
跟這幾名黑手黨的人比實力,末蓄根本不足爲懼,末蓄自己也知道她不是對手,哎,還沒報仇就要喪命於此了,現在她才知道,跟米愛姐姐和展演姐姐多學本事有多重要。
不然也不會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幾個男人說的是意大利語,末蓄只能簡單的聽懂幾句,大概意思就是說:別磨蹭,直接殺了了事。
末蓄高傲的牽起嘴角,執着的舉着槍,她心裡想着,就算死,她也要打死幾個人陪葬,這樣也不給她兩個姐姐丟人,也不給煉獄堂丟人。
從小的耳讀目染導致,末蓄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姑娘,面對死亡,她也有種破釜沉中的勇敢。
幾個男人的槍口一致對着末蓄,末蓄的槍口對着幾個男人其中的一個,畢竟她勢單力孤,到最後她只能單薄的對抗一個人。
幾乎是同時,雙方準備一起開槍,末蓄不躲不避,她知道她今天想活着離開很難,所以也不掙扎,笑着迎接即將要出膛的子彈。
就在末蓄的食指扣上扳機時,聽到一聲大喝,“住手!”
呼聲喊的急,末蓄來不及想,手槍的子彈已經出膛,黑手黨的人聽到熟悉的聲音,有幾個人收住了手槍,可是站在最前頭的男人的手槍還是扣下了扳機。
末蓄的手槍剛扣上,就看見一個黑影朝着她撲了過來。砰砰兩聲槍響,子彈已經發射,末蓄感覺到撲到她身上的人身子上下起伏了兩下,她一慌,馬上把壓在她身上的人翻過去,低頭一看……
冥絕,居然是冥絕,從那麼高的空中墜落,他居然沒死!
看到他沒死,她的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可是看見他爲她又奮不顧身的擋子彈,她又有種心酸不已的感覺。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男人,可以爲了她擋子彈,但是爲什麼殺她爹地的時候不考慮考慮她呢?!
黑手黨那名男人的子彈和末蓄髮射出去的子彈同時打在撲過來的末蓄身上,如果不是冥絕撲過來的速度夠快,以子彈的方位來判斷,那枚子彈一定會打中末蓄,冥絕當下身中子彈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還好,還好他速度夠快,不然這子彈就打中末蓄了。
前一刻冥絕還暗自慶幸,下一秒末蓄就擡起一腳騰的把冥絕踹開,不顧冥絕是不是受傷,末蓄擡起冥絕特別爲她打造的升級版史密斯威森手槍對準冥絕,冥絕身後的特工馬上齊齊把槍口對準末蓄。
“放下!”其中一名特工命令道。
末蓄不管對着她的槍口,倔強的舉着槍對着冥絕,冥絕耳朵裡傳來子彈上膛的上膛的聲音,忍着痛舉起手,沉聲喝道,“退下。”
特工們以爲自己聽錯了,沒動。
“退下!”冥絕幾乎是低吼。
“老大!”特工們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躺在地上,身受兩子彈,此刻正流血的冥絕。
“退下!”冥絕咬字清晰的再一次命令道。
老大都這麼說了,幾名特工只有收槍退下。
“末蓄~”冥絕慢慢坐起來,一隻手捂着流血比較厲害的槍傷處。
“閉嘴!你還有臉叫我?!”末蓄冷喝,末蓄一直都是個開朗活潑的姑娘,就算她平時不高興、生氣的時候,頂多也就是撅着嘴不理人,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冷漠過。
冥絕沉默,他不知道末蓄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是此刻末蓄這幅冷冰冰拒他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她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他不知道的是,末蓄不僅知道什麼了,而且還親眼看着他把她爹地的飛機擊落。
“我爹地都死了,你怎麼沒死?!”末蓄大吼質問,眼淚瞬間決堤。
她還沒來得及得到爹地的愛,爹地就死了,她還沒來得及問爹地到底愛不愛她,爹地就死了,她還來不及得到爹地的認可,爹地就死了。都怪這個男人,都怪他。
“末蓄,我也有我的苦衷。”冥絕語氣低沉,原來末蓄真的知道了。
不過,他不後悔。
“苦衷?你的苦衷是什麼?別跟我說什麼苦衷,我只知道我爹地沒了,我爹地被你殺死了。”末蓄失控的大吼。
對於末蓄的指控,冥絕沉默,確實是他把費列落得的飛機擊落的,但是他要怎麼解釋,難道要說是費列落得先挑釁了黑手黨的威嚴,如果不攻打煉獄堂,黑手黨會被道上人恥笑?還是說他是聽費列落得用末蓄威脅他,他怒火中燒動了氣?
他想,無論是那種解釋,如今對於末蓄來說,都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在末蓄聽來,也一定是藉口。
沉默了半晌,冥絕艱難的開口,“對你我是真心的。”無論組織與組織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他對末蓄一直都是真心的。
“真心?你的真心未免太不值錢了,我只問你,你知道我是煉獄堂的人嗎?”末蓄問。
對於冥絕,她是知道的,因爲烽火門的門主是她表哥,而且她表哥是被黑手黨的冥絕所殺,這是道上早就傳開的事,所以她知道冥絕是黑手黨的人,但是……她從來沒認真考慮過冥絕知道不知道她的身份,因爲她覺得冥絕不會欺騙她,不會傷害她,她甚至沒懷疑過冥絕,從來都沒想過冥絕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冥絕點頭,確實知道。
“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對吧!”末蓄的口氣是肯定的。
“沒有!”冥絕一口否認。
“沒有?那你明知道我是煉獄堂堂主的女人,你居然來轟炸我們煉獄堂,這就算了,你居然還殺了我爹地,我要怎麼原諒你,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原諒你,你告訴我啊~”
末蓄大吼,誰來告訴她答案,只要有人告訴她,她就接受。
“末蓄,你冷靜點,這是組織跟組織之間的明爭暗鬥,這不是你能理解的。”末蓄不顧身上的槍傷,掙扎着起身抓住末蓄的肩膀。
末蓄被冥絕一觸碰就如觸電一般躲開,然後用黑乎乎的槍口指着冥絕,“我不能理解?所以你把我當傻子?!”現在全堂的人都會以爲她是導火索,都會以爲是她招惹了冥絕,纔會給堂裡帶來滅頂之災。
那些個狗屁理由,誰會信,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要不是你爹地挑釁我們黑手黨,我們黑手黨也不會這麼大動肝火,你爹地總想吃了我們黑手黨,這都是誰的錯,是黑手黨的錯嗎?!”冥絕也怒了,這丫頭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把所以的罪名都扣在他一個人的頭上,這不公平。
“所以呢?所以你認爲你殺了我爹地你有理了是吧?!”末蓄得理不饒人的對着冥絕步步緊逼,沒有人知道這丫頭還有這麼瘋癲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已經不是個人感情了,這關係到組織與組織之間的仇恨,你明白嗎?!”冥絕試圖跟末蓄說清楚這期間的關係。
可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你還想跟她說什麼,何況還有殺父之仇!
“對,組織和組織之間的仇恨,所以,我們現在是敵人。”末蓄說的鏗鏘有力。
冥絕氣的幾乎要昏厥,這丫頭怎麼說都說不明白。
但是也能理解,畢竟一個她在心裡愛着的男人殺了他的父親,而且還是她親眼所見。如今出了這事,他們的背後都是不同的組織,他們以後的路註定要對立。
遠處的特工盯着末蓄和冥絕的一舉一動,手中的槍一直舉着,雖然老大吩咐他們退下,但是隻要末蓄開槍,他們一定會在末蓄之前開槍。只是……他們觀察了良久,只見末蓄用槍指着老大,卻不見末蓄開槍,幾次末蓄的手都搭在扳機上,可是手指卻遲遲沒有扣下。
“末蓄,你承認吧,你是愛我的,你不捨得殺我。”冥絕也看見末蓄幾次扣下扳機的衝動,但是她終究還是捨不得吧。
末蓄大哭,眼淚如破堤的洪泉,“對,我是捨不得,我就是懦弱,我就是沒能耐,可是我不會再愛你,你沒資格,我也沒資格,冥絕,以後我們一刀兩斷,下次再見,我一定會殺了你。”
因爲下次再見,他們就是敵人的身份,他們代表的會是兩個組織的領導人。
愛需要緣分,當你付出真心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緣分多麼虛無縹緲。愛也不是虛僞,愛與被愛都是罪,既然沒有未來,那就不要開始,從哪開始從哪結束,也未嘗不可。
如果末蓄一早能預料今天的心碎,當初她絕對不會選擇靠近,在乎的人卻是傷你最深的人,這對從來沒經歷過感情的末蓄而言,很殘忍。
末蓄雖然小,但是她不笨,這件事之後,米愛姐姐和展顏姐姐一定會扶持她上位,到時候她代表的就是整個煉獄堂了,煉獄堂的領導人和黑手黨的領導人苟且的話,她一定會被堂里人唾棄。
冥絕有冥絕的責任,她有何嘗沒有自己的責任?!
冥絕跌坐在血泊中,虛弱的雙眸看着那決絕離去的背影,這丫頭果然有血氣、果然夠狠,說走就走。
末蓄走後,遠處觀察他們的特工把冥絕擡起來,另一方,展顏朝着末蓄離開的方向匍匐前進,米愛和銀陌朝着冥絕的方向匍匐前進。
展顏在途中遇到末蓄時,末蓄滿身是血,展顏的第一想法以爲是末蓄受傷了,可是檢查一番後發現不是她身上的血,問她什麼話她都不答,展顏只有帶着末蓄先離開。
另一邊的米愛和銀陌幾乎是同一時間找到冥絕,銀陌看見米愛的第一眼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因爲他已經想到了。
可米愛見到黑神的時候也是非常震驚,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黑神……她的老仇人。
米愛掃了一眼昏迷的冥絕,毫不猶豫的一槍朝着冥絕開過去,這槍不爲費列落得,爲的是因爲冥絕而死的兄弟們。
只是……這一槍沒打中,被冥絕身邊的特工帶着躲開了。
銀陌冷酷的掃了一眼保護冥絕的特工們,“馬上帶回總部。”
特工們領命準備帶人走,米愛一見想走,哪那麼容易,“你們不用管我,攔住他。”
米愛身後的殺手領命朝着逃走的特工們衝過去,偌大的一片熱帶雨林,只剩下黑神和鬼魅兩個人靜靜的對峙。
黑手黨的教父和世界第一殺手的對峙,大有一種巔峰對決的感覺。
“黑神?!沒想到我們會再次見面。”米愛露出殺伐的氣息,這一刻的米愛不是以往在銀陌面前那個會玩兒會鬧會裝無賴的米愛,如今的她是站在世界頂端的鬼魅,跟黑神有新仇加舊恨的鬼魅。
“我也沒想到。”銀陌心裡苦澀,但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卻讓人覺得冷酷無比。
一方面銀陌很高興能遇到米愛,可他高興的同時又舉得苦澀,他最不希望跟米愛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如今這形式,他更不能告訴她銀陌和黑神是一個人,那隻會讓事情變的更糟糕,他不用問也知道冥絕和末蓄是什麼狀況,他如果選擇現在煉獄堂遇難時跟米愛坦白,那就是他永遠失去米愛的時候了。
爲今之計也就只有再次隱瞞了。
“廢話少說,既然遇上了,就把新仇舊恨清算清算。”米愛大膽的把身上的槍卸了,赤手空拳等着銀陌出招。
銀陌頭疼,這女人傻是吧,面對敵人居然把槍都扔了,可見這是有多恨黑神這個人。
其實米愛扔了槍只是想跟銀陌好好打一場,槍誰不會用,一個槍子過去人就斃命了,但是她在黑神手下吃過兩次虧,這事她一直記着,也一直想着日後要找黑神認真鬥一次,既然現在遇上了,那麼就鬥吧,鬥死鬥傷她認了。
銀陌頂着黑神冰冷無表情的臉也把身上的槍支卸了,同樣赤手空拳擺好招式,高傲冷酷的說,“就怕你沒那個能耐。”
銀陌對米愛的身手很瞭解,夠彪悍、夠果決、夠快、夠狠、夠準,但是那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何況現在米愛的身體大病初癒,真要鬥起來,身子未必有以前的素質好。
話說回來,他銀陌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爲了一個女人畏首畏尾,糾結萬分。
要搏擊,有個好底子很重要。
鬼魅人如其名,身子如鬼魅、出手快很準,兩個人赤手空拳斗的是真功夫,不過銀陌這邊覺得隱忍的夠憋屈,邊打嘴上還不閒着。
銀陌一直胳膊截住米愛砍下來的手刀,眼睛色迷迷的掃了一下米愛那緊身衣下映襯的凹凸有致完美無雙的身體,“姑娘這身材可是常年如一日啊。”
明知道他動的是嘴上功夫,但是米愛很明顯的在黑神的嚴重看到一絲**,於是,米愛姑娘扭曲了,對上這雙充滿**的眼睛,讓米愛不自覺的想起她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就是給了這個無恥的男人。
女人的第一次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米愛突然一個機靈,靠,怎麼想歪了,她這正拼命呢,所以說這男人就是個妖孽。
米愛手一擡,銀陌突然伸手,兩指併攏敲在她幾處筋骨上,米愛頓時覺得胳膊有些無力,想用力都是不出來,米愛怒,她這是被這男人點穴了?媽的,什麼妖術,居然還會點穴?!
銀陌大喜,估計他這一點,米愛能老實一會兒,於是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大大方方的吃起米愛的豆腐。
米愛雖然沒有打鬥的力氣,但是反抗的力氣還是有的,反抗了幾下後,米愛發現,這雙跟銀陌有着如出一轍的眸子居然閃過一絲不悅,似乎在責備她不該反抗,米愛頓時爆衝了,孃的,你吃老孃豆腐,你還不樂意了。
“放手,老孃是有夫之婦,小心我告你調戲良家婦女!”米愛在最關鍵的時刻捍衛自己的已婚身份,她從小受的是封建教育,有了老公就不該跟別的男人**,以前跟黑神發生過關係,那是還沒跟銀陌結婚的時候,而且是被強迫的。
銀陌一聽米愛這麼說,心裡更高興了,頓時在心裡大呼,老婆你真上道,手無縛雞之力了,還知道維護你老公我的面子。如果他現在能把真實身份告訴她多好,造化弄人啊。
米愛覺得一隻手爬上她的腰肢,氣的牙咬的咯吱咯吱響,銀陌那冷酷中透着明豔的眼眸突然睜的老大,好不天真無邪的問,“咦?這偌大的熱帶雨林哪來的老鼠啊?!”說完刻意頂着米愛緊咬的櫻脣。
明明面容是冷酷無情的,可是雙眸中卻透着一股慾火,真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米愛被銀陌禁錮在懷裡,任由他調戲着,比起米愛一幅狼狽相透着妖嬈,銀陌卻是一副帝王相透着妖孽。
米愛更恨了,爲什麼每次碰到黑手黨的黑神,她就沒有招架的餘地,就像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她明明是個吃人的獵豹嘛。
銀陌脣角微勾,露出一股跟他冷酷的臉完全不符的神色,看上去簡直顛倒衆生。
這股妖孽的笑容勾的米愛心彷彿漏了一拍,不過……她迅速恢復了理智,因爲她感覺到自己麻了的手臂有了力氣,她突然闊臂、蹬腿,手肘後頂,頂在銀陌的小腹上,因爲措不及防,銀陌被米愛打的腳步不穩退後了幾步。
米愛猶如剛剛甦醒的獅子,“老孃今天廢了你,讓你斷子絕孫。”讓你佔老孃便宜。
銀陌苦笑,斷子絕孫,這姑娘爆粗口也不注意點,把自己也罵進去了,他斷子絕孫了,她也別想好了,這輩子性福就沒了。
米愛再一次衝到銀陌面前,一隻手成鷹爪形,差點扣上銀陌咽喉的時候,銀陌的頭微微避開脫離危險,然後一隻手迅速扣住米愛的膝蓋軟骨,看這架勢和下手的力度是衝着要擰斷她腿骨去的,米愛大驚,一記手刀批下來攔住銀陌的手,身子一挺閃了出去。
笑話,這腿要是真被他扭到,不殘也斷。
兩人互不相讓,一來二去互毆了好幾拳,米愛比銀陌要更狠上一些,銀陌大多出的都是虛招,看上去狠,但是除了幾拳幾腳外,都沒下死手。米愛就不同了,處處下死手,處處下殺招。
銀陌的背脊又捱了一拳,米愛換來的只是一腳而已,這一腳根本毫無殺傷力。
米愛怒了,“你他媽看不起老孃是不是。”
靠!銀陌囧了,怎麼捱打不還手還不行了。真要老子動手是不是,好,反正你米愛夠威武,那就用真本事鬥一鬥吧。
到時候可別說他不男人。當然了,動起手來,米愛也不見得多女人。
銀陌突然五指張開,身子快如閃電般欺上米愛的身邊,用米愛剛剛的手法掐住了她的咽喉,手指用力,擰住像上提。
米愛被銀陌的快很準震懾住,此刻不得不伸長脖子呼吸,即使這樣呼吸仍然困難。靠!她就這麼突然敗了?!
米愛到底是倔強的女王,銀陌吊着她不給她個痛快,她也不知道求饒,眼中滿是剛硬毫無畏懼,銀陌不僅頭疼,這女人就是死鴨子嘴硬,求個繞怎麼了,這性子一點都不可愛。
這性子要麼你真強,到哪都是你最牛逼,要麼就是到哪都吃虧,討不到好處。
女人最基本的撒嬌賣萌,她一樣不會。
米愛大腦裡短暫的閃過一種生死無謂的念頭,但是轉念一想,她可不能死,這世上有太多她留戀的人。
銀陌的冷眸一厲,手指用力,力氣驀地加大,米愛的呼吸前所未有的困難,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剛剛還佔上風的人,現在就這麼被人制住了,而且下手還這麼狠。
靠!沒錯,下手真狠,這男人失心瘋吧,上一秒還無恥的笑着跟她挑起,下一秒就突然變成地獄的閻羅。
米愛不動,任由銀陌掐着咽喉,她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等一個能扳回局面的機會。她是米愛,她受過專業訓練,只要還有最後一口氣就不能放棄希望。
現在的銀陌掐着她的咽喉,只要他的手一轉,他就能輕飄飄的扭斷她蔥白如玉的脖子,銀陌冷酷的看着不屈不撓的米愛,看着她漲紅了臉,脖子上青筋暴起,心裡到底是有些不忍,他明知道這女人倔強,怎麼還跟她一般見識呢!
銀陌的冷眸一閃,五指一鬆,就趁着他鬆手的空檔,米愛如復活的女神一般氣勢洶涌,擡腳就踹在銀陌的肚子上,力度足的彷彿醞釀了許久才爆發一般,硬是把銀陌踹出幾步遠。
錯了,銀陌覺得大錯特錯,對這女人就不能心軟。他現在是黑神,她現在是鬼魅,只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這場戰鬥就用無休止。
而令米愛覺得奇怪的是,銀陌居然在最後關頭鬆手了,她差點以爲她會窒息而死呢!
銀陌不跟米愛打持久戰了,直接拳腳真功夫上,一拳重重的打在米愛的肚子上,疼的米愛倒抽口涼氣,這麼多年來,除了展顏,黑神是第二個能傷到她的人。
頓時,米愛的肚子感覺就像被人攪拌了一番一樣,喉頭有些腥甜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媽的,好狠,她終於見識到這個男人的狠。
這個男人天生冷酷,他的冷酷是從骨子裡散發的冷酷無情,他的冷眸一眯,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兩個人的拳腳再次落在一處,銀陌突然不動了,不是他不想出招,而是不能出招,因爲他的後腰被一個冰涼的硬武器抵着。
根據他長久以來的經驗,這是一把手槍。
“靠!你使詐。”銀陌破口大罵。
“兵不厭詐。”米愛把別在銀陌後腰的手槍翻轉上來,頂着銀陌的腦門。
銀陌並不懼怕米愛手中的沙漠之鷹,雖然這手槍是槍中之極品,但是他很瞭解性能,因爲他自己也有一個,不過剛纔被他扔出去了,這女人明明說赤手空拳的對打,沒想到居然藏着這小心眼,還在身上藏着武器。
米愛笑的就跟成了精的狐狸一般,要多奸詐有多奸詐,奸詐的讓人想揍她一頓,那模樣欠扁極了。
有了手槍在手,米愛神氣了、牛XX的拽的很,不料,銀陌突然手一伸握住了沙漠之鷹的槍身,米愛眼睛一眯,“怎麼?想看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銀陌邪惡的勾起脣角,“那就試試。”
說着,手一轉,咔吧一聲,彈膛從槍裡滑出來,瞬間的功夫,沙漠之鷹成了一把空槍,銀陌用鬼一般的速度把沙漠之鷹掏空了,而且還是在米愛的眼前。
這一系列的動作快到米愛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只知道他說了一句:那就試試。然後彈膛就從槍裡滑出去了。
太快了,簡直就是鬼魅一般的速度,太讓人咋舌了。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實在是讓人膛目結舌,他的實力實在不可估量。
銀陌一腳踢開被他摳出來的彈膛,踢的老遠。然後把沙漠之鷹塞還給米愛。從地上拿起自己的手槍和裝備,睨了一眼米愛,“我想我們之間的比鬥應該到此爲止。”
米愛這才反應過來,雖然輸了,但是她輸的一向有骨氣,她更不是撒潑的人,聳聳肩,“我是輸了,但是不代表我對你服氣。”
“無所謂,我又不想跟你爭什麼。”誰輸誰贏在銀陌眼裡不重要。
“可我想跟你爭,你們黑手黨今天的行爲我們煉獄堂不會就這麼算了,這場搏鬥只是個開始,真正的戰爭在後面呢。”米愛說完闊步離開這片熱帶雨林。
銀陌看着纖細卻不柔弱的背影,搖搖頭,看來日後的戰爭應該也是逃不掉的。
但願,冥絕能挺過去,也但願末蓄那小丫頭能挺過去。
最最重要的是,日後米愛知道他的身份能理解和原諒他的刻意隱瞞。
米愛回到煉獄堂總部的時候,展顏和一衆殺手們都震驚不已,是誰這麼有實力把國際第一殺手揍成這幅熊樣兒,展顏之所以敢留米愛一個人在熱帶雨林,她帶着末蓄回來,是因爲她相信米愛的實力,放眼國際,應該沒有幾個人能傷的了她。
可是現在……
“姑娘,誰把你揍成這幅……慘烈的樣子。”本來展顏要說熊樣兒的,但是在其他人面前,還是給米愛留點面子。
米愛撇了展顏一眼,她心裡想什麼,她會不知道?!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她呢,這麼多年來,只要不動槍彈炸藥,幾乎沒人能近的了她的身,如今卻帶着彩回來的,展顏能不笑纔怪了呢。
“你遇到誰了?”展顏檢查了一下米愛的手槍和裝備,一顆子彈都沒少,那就證明這一身傷是赤手空拳留下的。
“黑神!”米愛冷靜的答。
聽到這樣的答案,展顏不意外,但是堂裡其他的殺手紛紛嘶了一聲,誰不知道黑手黨黑手的身手,那是出了名的詭譎。
本來還覺得米愛受的傷挺嚴重,可如果要說是跟黑神動手傷成這樣的,那還好,也就是小傷罷了。
他們紛紛想,到底是鬼魅,跟黑手黨動手也才受了這麼點小傷,這要是換做他們,恐怕小命就不保了。
米愛瞪了衆人一眼,“都沒事幹了啊。”
喊完,偌大的大堂瞬間安靜了,所以人通通閃人不見了。
“末蓄呢?!”米愛問。
展顏嘆息一聲,“別提了,就跟沒了魂似的,我看着心煩,一掌把她劈暈了,現在正在樓上睡着呢。”
她雖然這麼說,但是她還不是心疼末蓄,看她那樣還不如休息去呢。
米愛點點頭,想了一會兒,“看來我們該準備準備讓末蓄上位了。”
展顏也同意,“我也想過,一定有些人不服末蓄,但是有我們倆撐着問題應該也不大。”
“哼!能用子彈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米愛冷哼。
整個煉獄堂,除了費列落得以外,誰敢說個不字,她和展顏直接讓他去見老堂主。
“冥絕那個混蛋,居然敢騙末蓄。”米愛突然暴漲起來,想起冥絕她就恨的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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