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Mission騎士其三

第716章 Mission⑦·騎士其三

前言:

看來痛苦原本就是歡樂的姐妹,我們高興得過早,就會樂極生悲。

[Part①·牛羚騎士]

“二號魂器出現了。”

臨時指揮部裡傳來令人精神振奮的消息。

齊寂:“它的具體形態呢?靈能災害初步評估和元質分析結果呢?白蛇女士接得住這個新敵人嗎?”

鼴鼠妹緊張的捧起編譯表格,下巴夾住斥候兵團五組的三顆收信鈴,分辨鈴聲信息的同時,對照譯文表單的羅馬音一個個寫在平板電腦上。

“它的靈災指數與一號魂器霜火巨人相近,靈災核心區域都保持在三到四倍的六分儀標準。”

“它應該是純粹的獄界生物,從形態來看,是一位全身包覆鐵鎳核板條甲,騎着角馬屬牛羚生物的重甲騎兵。”

“坐騎與白尾角馬類似,畜牲頭上有四根大角,角刺朝外傾斜,尺寸超過七十釐米。”

“斥候兵團可以確定,二號魂器沒有飛行能力,有一部分涉水行動的能力,這牛羚騎士從堤壩口下水道系統進入淺灘,在海平面上飛馳奔跑——與白蛇女士和英靈夏莉·奈特周旋起來。”

“總指揮的最後一個問題,白蛇女士能不能接住他”

“最新的戰報來了。”

花城灣碼頭附近的司耀鋪子,從城東街頭到華康沙灘接近四公里的道路,這裡已經變成一片滿目瘡痍的廢墟。

魂器爸爸是霜火巨人的子嗣,阿雪的靈能冰雹對他造成不了多少傷害。

杜蘭依靠着[時間線]和英靈附體的幫助,與夏莉女士並肩作戰,一直保持着皮克精鱗翅加身的飛行狀態,她要在霜凍寒流中不斷調整飛行姿態,去躲避雨雪裡足球大小的致命冰雹。

夏莉老師則是把重心放到進攻面,一次又一次運用[黑夜帷幕]的靈能神力,試圖打開一號魂器的死門。

魂器爸爸在地面跟着杜蘭跑了一路,再怎樣他也學不會飛行,面對夏莉·奈特的靈能轟擊,時不時從靈能武裝魔力爐裡迸發出來的閃亮火花,這匍匐在地的巨人也只能單方面捱打。

神仙鬥法的場面放到東馬港的司耀官兵眼裡,他們也絕不敢踏出府邸一步,時不時從灣區街頭迸發出來的射線和火光,天上砸冰雹,地上跑巨人——這哪裡是凡人能參與的戰鬥呢?

“我啃不開這塊硬骨頭,小妹。”夏莉女士的紫藍色靈體漂浮在杜蘭身側:“你的精神狀態還好嗎?”

杜蘭一邊操持着[黑夜帷幕]的靈體武裝,這些破碎靈體所變化出來的鱗翅需要使用者強大的意志來控制,另一邊白蛇緊緊咬住了她的脖頸,要把近地雲層落下來的冰雹路線都看清楚,她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像狂風暴雨中飄搖的柳絮。

“還早着呢!”杜蘭隨口應了一句,從法袍找到裡衣口袋,把摻雜了VIP元質的巧克力當做MP藥水嗑,只要精神稍有倦怠,她就立刻吃糖續命。

雖然沒辦法復現這些VIP的神通,可是授血怪物的體質能夠直接將人肉轉化成實時戰鬥力。肉食主義者可以吃什麼補什麼——鍊金基材裡有VIP的血肉,那麼這些附帶魂威超能的巧克力糖果,也能變成純粹的靈能補劑來使用。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有一發閃亮火花精準的轟碎了魂器爸爸的白銅手杖,轟擊那顆耀眼的雞血芙蓉石。

塵晶化爲高能射流,打在這暴戾勇猛的紅石上,這顆多棱多面晶體馬上變成能量的折射裝置,從中迸發出三十二束鮮紅的光線,它幾乎在一瞬間把魂器爸爸切成了肉塊!

“這是它的死門嗎?!”杜蘭光顧着看天空,扭頭瞥見這一幕,爲夏莉老師的絕技叫好:“您的法術神乎其技!”

“不”夏莉臉色凝重:“恐怕還不夠。”

杜蘭:“還不夠!?”

白銅手杖上的紅石跟着塵晶射流一起產生了殉爆——

——爆炸引發的氣浪一瞬間清空了沿海街道和部分淺灘區域的流雪,把半空中即將落下的冰雹也一起震碎了,這讓風中搖曳穩定身體的杜蘭有了兩三秒的喘息時間。

換做元質豐沛體魄強壯的化身蝶來,也未必能接住這炙熱的塵晶火焰和超壓氣浪,但是弗雷特的魂器還沒有完全死去!

這霜火巨人的體質強得可怕,頭髮燒得乾乾淨淨,身體叫塵晶射流切成好幾瓣,肉塊互相黏連着,衣料也在爆炸中撕碎吹飛,結果因爲巨人子嗣超強的生命力和火焰抗性,由劍刃防護保住了造血臟器,硬生生把四散開裂的肌理長了回來。

“總是差一口氣!總是差那麼一點!”夏莉老師的腦門上冒出青筋,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它的手杖不是魂器的憑依物,那只是一個裝飾品,必須同時摧毀它胸口的十六顆輝石——必須在一瞬間造成至少三十七公分的創面,如果是貫穿傷就更好。閃亮火花是做不到的。”

夏莉·奈特的絕活最多能創造一束拳頭粗細的塵晶射流,它能夠貫穿魂器爸爸的心,但是沒辦法同時摧毀這麼多輝石目標——閃亮火花結束的那一刻,這些輝石憑依物又會跟着巨人的元質一起慢慢長回來。

從堤壩口趕入戰場的牛羚騎士給她們帶來了新的麻煩。

魂器爸爸對半空中隨心飛舞的杜蘭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可是這全副武裝的角馬騎兵施展水上行走,策馬奔馳於洶涌浪潮之中時——

——突然!冷箭從海浪中破風而來!

杜蘭渾身打了個寒顫,幾乎是[時間線]化身小白蛇,咬着她的脖子掰歪了她的腦袋。

箭頭附帶着強烈的靈子靈素,這股磁暴氣團掀開杜蘭的臉皮,掀開珍奇法袍的衣領和肩頭布料,狠狠啃開杜蘭女士的皮肉,帶着一部分顴骨肉碎飛去遠方。

鑽心的疼痛使杜蘭咬牙佝身,再回頭細看那牛羚騎士的動向,已經完全躲進浪潮之中,乘着角馬跑出兩百多米,到了深水區。

“那是另一個魂器.”夏莉看出其中蹊蹺:“相傳伍德·普拉克在西大陸諸國遊歷,用生鐵造弓箭來測試學生的力量——弗雷特·凱撒是他的養子,這把弓就是第二件魂器。”

“夏莉老師!你的靈體武裝擋不住這箭頭.”杜蘭策動鱗翅,往城區低飛。

“當然了!那可是伍德·普拉克的聖者遺物,香巴拉西大陸的人們把它當做豐饒神選的神器,這老登成爲傲狠明德的智庫幕僚之前,也是開弓射箭武藝高強的戰士——我這種無依無靠的靈體怎麼可能擋得住?”

杜蘭焦急問道:“要怎麼辦?!”

“往城區飛!我們貼着地走!龍騎兵的小傢伙們會想辦法的!”夏莉·奈特呵斥道:“要撐到伍德·普拉克趕來支援!他自己的遺物,要他自己來解決!”

[Part②·狩獵季節]

此時此刻,弗拉薇婭一動也不能動。

比起天空自由翱翔的白蛇,在這場鬥法之中,黑蛇幾乎幫不上任何忙——

幾乎在交戰開始的一瞬間,她就回到了熟悉的崗位,回到了戰時後勤補給線上,回到了遠征時期治安戰鬥的一線。

在花城灣街道南北兩條主路,還有接近三百多戶居民,有一傢俬塾書院,有一家大學洋館,十六間大大小小的食鋪茶樓。

還有力氣逃走的平民百姓,大部分在龍騎兵斥候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條生路,提前清出一片乾淨的作戰環境。靈雲小隊可以在花城灣集市伏擊光之翼,也要依靠這種環境——否則這些鄉紳士族隨便抓來平民問幾句話,或是捏在手中當人質,伏擊的條件就變得複雜起來。

沒有力氣逃走的弱者,就要留在這個人間地獄裡,苦苦等待着,祈禱着神仙們早點離開。

——這也是弗拉薇婭不能動彈的原因。

她早在四分鐘之前就來到博洋看護所,想疏散這裡的平民。

這棟建築已經很老了,是花城灣集市諸多民衆用來安置老年人的娛樂場所,爺爺奶奶們可以在這裡打牌喝茶,偶爾在二層茶室午休,聚在一樓大堂聽戲。

早間戲班收到沙灘的戰情,班長帶着幾個當家武生跑得最快,其他有家人幫靠的老年人,也被家人們接去城西避難。

留下的幾個帶着兒孫,無依無靠的殘疾老人呢?他們出不去這棟樓,被冰雹困死在這溫暖的棺材裡,和幾個旁氏小孫,沒爹疼沒娘愛的“隱形孤兒”們聚在一團。

弗拉薇婭就在一樓大堂蹲着,腦袋上頂起巨大的藻井天花————剛纔從海濱街道傳來的塵晶爆炸引發了一場微小的地震,使這老屋的吊頂塌陷,差點砸中這些老人。

弗拉薇婭喊出[童話王國],和羽蛇靈體一起撐住了藻井木架,撐開一條生路。

她只能一動也不動的,講不出什麼話,希望大堂幾個老人家可以快快帶着孫兒們爬走。

小孩子嚇得只會哭了,爬得最快的老奶奶摟着孫子,右腿不太靈便,矮身匍匐爬得氣喘吁吁,見着弗拉薇婭咬牙切齒的狼狽模樣,只能報以微笑。

“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姑娘,你可有夫家?”

“我這.”

弗拉薇婭低聲應道:“求求了,老太太,趕緊走呀!不相親!我不缺對象”

眼看幾個老人家都爬出去了,弗拉薇婭準備放下藻井脫身,還有一號鬍子白得發光的爺爺拍着大腿,懊惱的吼叫着。

“孫兒!我孫兒呢?!我孫兒呢!”

似乎是老年癡呆發作,光顧着逃命,把寶貝孫子忘在茶室裡。

弗拉薇婭不敢動彈,吊頂先塌下來,這老樓的骨架也要跟着垮塌,如果安放不當,整棟樓應該就在這一刻灰飛煙滅,要是被埋在裡邊,以東馬港消防司耀鋪子那幫官兵的效率來說,等到救援來了,那就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任憑老頭兒如何喊,他的小孫子就是不應。

弗拉薇婭也不敢鬆手,只能空耗精神,靈體也越來越虛弱。

“老逼登!你確定自己有個孫子?不是發阿茲海默症了?!”

黑蛇的邪念要弗拉薇婭狠狠罵幾句,把這癡呆老頭罵清醒了。

“有的!他有個孫兒!應該躲在閣樓裡,沒有和我們一起下來。”早早脫身的老太還在拍打自家孫子的背脊,要安撫小寶貝的情緒:“是嚇壞了吧?應該是嚇壞了,不敢動了。”

“天哪!”弗拉薇婭翻了個白眼。

可是老天沒有迴應她——

——迴應她的是龍騎兵團斥候七組的三個兵哥哥。

從屋外洶涌猛烈的冰雹裡鑽進來兩個年輕漢子,一人越過廚房裡屋,往大堂走了幾步,看見毀損的天花吊頂就愣了那麼一下,似乎被嚇住。

二樓鑽窗而入的兵哥也是驚魂未定的表情,被外部惡劣天氣嚇得臉色蒼白,似乎與死神擦肩而過,剛剛躲過致命的雨雪,踩上搖搖晃晃的室內地板時,心裡也沒底,低聲唸了一句:“不會塌了吧?有點嚇人哦”

七組的領袖從屋頂一個破洞往下探頭,觀察清楚室內環境慢慢倒掛至梁木,身手靈活迅速下地——他們本不是來救援弗拉薇婭和平民的,這不是他們的職責。疏散工作應該在開戰之前就完成了。

這些小騎士們收到臨時指揮部的命令,來接應伍德·普拉克,在VIP的行進路線周遭製造進攻條件,要在城區試圖找出魂器一號的死門,徹底擊敗魂器二號。

弗拉薇婭:“幫幫忙!龍騎兵!”

只這一聲呼喚,斥候組的小領袖往茶室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半句廢話,好似走鋼絲一樣,連續跳過兩處欄杆衝進閣樓,把躲在衣櫃裡的一個八九歲男孩抓出來,從閣樓丟到二樓,再由二樓的弟兄丟到一樓。

最終一樓弟兄把這孩子送出門外,也只是延誤了十二秒的戰機。

“BS(黑蛇的簡稱:Black Snake)!從這裡撤出去!還有半分鐘不到,這個戰術點馬上要倒塌。”龍騎兵小組的領袖厲聲喝道,情緒緊張且語氣嚴苛,容不得半點差錯:“帶着平民趕緊走.”

弗拉薇婭把沉重的藻井樓板卸下,整棟房屋都跟着往街道一側傾斜了,她連忙退到屋外。

留守在屋內的三位斥候沒有急着走,幾乎是冒着生命危險佔據了高點,時刻觀察着街道上的敵情。

一樓廚房傳來爆炸聲,那是龍騎兵團標配的防禦手雷炸斷了樑柱基底,可以使這岌岌可危的建築變成兵團的武器。

屋外傳來蜂鳥一樣高頻振翅的雜音,那是杜蘭低空飛掠時留下的嘯響。

同一時間,這三層老樓向着街道傾覆倒塌,超過十來噸的基礎建材變成巨人子嗣難以承受的重壓。

龍騎兵團的三位斥候在垮塌變形的梁木之間來回跳躍,找到高點鑽出廢墟,依然持續不斷的搖鈴,作元質分析和敵人的傷情判斷,在煙塵飛灰中探出魂器爸爸的腦袋,緊接着巨人破土而出——他們就像鳥兒一樣,被這驚人的聲勢給嚇走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弗拉薇婭早早帶着平民橫穿兩條窄巷,擡起頭便能看見戰士們飛檐走壁的身影。至少有六組斥候兵員在街頭巷尾竭盡全力用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對付這神話單位。

走到一個四岔路口,弗拉薇婭便看見電線塔樓上正在修剪導線,默默佈置攻擊的斥候兵員,他捏着求生刀和鉗子,用嘴咬住槍械握把,隨時準備換手作應急射擊。

突如其來的妖冶紫光幾乎閃瞎了弗拉薇婭的眼睛。

那是來自牛羚騎士的強弓利箭,這四岔路口有一側向海岸去,地勢逐漸走低,視野十分開闊,自然成了牛羚騎士的狙擊目標。

這支箭頭打穿了小戰士的肚子,打出一個圓滾滾的深坑,打斷了脊柱——

——他沒有喊一句疼,兩腿失了神經中樞的指揮,原本緊緊夾住電線塔的鋼樑,眼看要往馬路跌去。

“不!——”弗拉薇婭驚聲尖叫着,但是幫不上一點忙。

小戰士沒掉下來,反倒是握住鉗子,右臂掛在塔樓樑架上,割開四條粗大的電纜,緊接着冷靜換手,徹底鉗斷電線。

他做完這些事以後似乎失了一部分力氣,下半身陷入癱瘓狀態也使身體失去平衡,從兵團領口的徽章來看,這是一位獲得紫荊花獎章的歷戰老兵,卻只有二十歲出頭。

從領章的夾層裡咬破萬靈藥塑包,他花花綠綠的腸子在風中凌亂的飄蕩了一回,就受到再生之力的牽引,慢慢回到他的肚子裡去。

於此同時,跟着杜蘭窮追不捨的魂器爸爸剛剛衝出路口,叫這四根電纜打中,渾身冒出火花來,僵在原地不能動彈了。

沒等牛羚騎士射出第二箭,戰士好似靈巧的猿猴飛速滑下塔樓,招呼五組兩位斥候一起轉移陣地,新的鈴聲已經來了,新的命令需要執行。

弗拉薇婭看呆了——

——但是現實容不得她發呆。

剛剛跑出去二十來米的斥候組長原地調頭,似乎是往指揮部發出的信息有了迴應,黑蛇的位置也實時報了回去。

“指揮部說,帶上她一起。”斥候組長話音剛落。

弗拉薇婭叫兩個兵哥哥橫着扛起,在冰雹雨雪中找到一處乾貨市場的小路。

衝出路口時,伍德·普拉克已經遵照齊寂的指令等候多時。

“情況不容樂觀呀,我的不孝子究竟在老家翻出來多少奇怪的玩意”

“各個組別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亡。”斥候組長應道:“痛苦原本是歡樂的姐妹,我們高興得過早,就會樂極生悲。接下來的斬首程序要交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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