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Mission王后其二

前言:

她撞見狼,驚惶失措的逃上樹,在蔓藤枝葉間遇到蛇,又慌不擇路跳下河,最終被水裡潛藏多時的鱷魚吞進肚子。

[Part①·有大開大]

當阿雪離開東馬港的那一刻,雨雪天氣稍有好轉,就來到了哭將軍的回合。

昭烈與昭儀兩位宗族庶出的難兄難弟本來移動能力就不如嫡出的大公子(飛得太快,被靈雲小隊打成瑞士乾酪),在歌莉婭教長那裡拿到的仙丹品級也遠不如族長(報仇心切,被狼劍術一刀兩斷),甚至比不上大公子的侍妾(逃得太慢,被哭將軍砍盡殺絕)。

兩人先是被族長支去保護歌莉婭大牧首,後來又聽了阿雪大人的命令,要回來接着追殺哭將軍,在集市西北側到東南這條大街來來去去走了兩輪——光刷微信步數了,是一點活都沒幹,來來去去浪費了二十四分鐘,這些時間變成了生與死的距離。

龍騎兵三組和二組的斥候們在指揮部的調度下變成了一支護寶奇兵,從花城灣亂戰環境的險峻地帶找到黑蛇,並且把黑蛇的魂威造物當做“寶貝”,要送到哭將軍手上——其實酒神教堂的衣帽間裡也有幾顆巧克力,但是靈雲小隊負責搜索物資裝備,拿回貝洛伯格的過程中,豪哥完全無視了這些糖。

二十四分鐘之後,斥候小組的六個弟兄跑斷了腿,長途奔襲竭盡全力跑過四千多米,找到藏在茶樓的哭將軍,把三顆巧克力糖果交到這青金半狼手上。

幾乎在下一秒,昭烈和昭儀剛剛踏入二組斥候觀察員的射界。

“只要吃掉它。”步流星單用一隻手同時夾住三顆造型各異的巧克力,“我就能恢復一部分精神?”

二組斥候領袖見到敵人來了,立刻變得緊張激動,從攜行具的胸掛護板裡掏出一頁毒物和藥物的詳盡說明。

“等一下,哭將軍,我這裡還有一套弗拉薇婭女士口頭告知,由我轉錄的改性蛋白與蛋白酶的毒理藥理說明書,每次的服藥劑量,還有需要注意的過敏反應,以及它們會帶來怎樣的靈能潮汐,怎樣的魂威特質等等.”

樓下傳來槍聲,二組與三組的先鋒早早進攻佈置,已經動手了。

流星不假思索,三顆球形糖果同時丟進嘴裡,瞬間這智人的腮幫子就變成了圓滾滾的松鼠模樣,只一口咬下去,刺激的酒心氣味使他滿臉通紅渾身冒火,玫瑰輝石迸發出洶涌烈焰。

他箭步往窗外奔跑跳躍,身體凌空時就撞見陰雨天氣最後一點稀薄的飛雪,再也沒有奪命冰雹來擋路。

還沒等哭將軍落地,這身手矯健的強壯智人背脊拱起,雪白的毛髮從皮膚各處瘋狂生長,顱腦變形發出咔咔怪響,又一次回到了半狼狀態。

墜地過程中他看見一樓靠巷牆側的斥候先鋒被一個草鴞靈體逮住脖頸要往巷子裡帶,這兵員垂死掙扎着,身上的防刺服救了他一命,同時也服用了立領夾頁裡的萬靈藥來求生,但是撐不了多久。

敏銳的狼眼迅速鎖定了這個目標,他落地以後再也不見保守懦弱的[集羣架勢],而是一手負劍三爪匍匐刨地狂奔——幾乎毫無保留,把最明顯的頭顱弱點暴露在敵人面前。

實在太快,太快太快了。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昭烈還沒反應過來,聽耳側傳來咚咚噠噠的敲鼓聲,是巨狼飛速奔跑時厚重腳掌踩踏街道石磚發出的震動。

磅礴劍壓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燦爛虹光,靈體武裝應召而來,只在遭遇戰的第一回合,哭將軍選了個背身位,逮住昭儀的後腦勺,劍盾合一捅穿這畜牲的後心——眼睛卻在觀察那巷口逐漸越飛越遠的草鴞,希望能直接殺死本體,擊破靈體去救助同伴。

昭儀先叫貝洛伯格捅得胸口發熱,自下而上的偷襲捅刺使他丁暖心也暖,變成巨狼衝鋒撩挑劍勢的一根烤肉串,整個人都懸在半空。

哭將軍起手抖弄劍鋒,刃口上這條爛肉就跟着飄起,離開劍刃還沒落地時,被恐怖的劍速三連斬切砍成了肉塊!

“好輕.”流星還沉溺在貝洛伯格奇怪的手感之中不能自拔——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敵人的神態,沒有注意到昭烈的反應。

在旁人眼中,狼犬從二樓跳下快步疾跑刺殺昭儀,把授血怪物四分五裂,只用了短短五秒鐘.

昭烈的瞳孔巨震,幾乎被這駭人靈壓嚇得不能動彈,被青金半狼的狠厲劍擊震懾,腦子裡還在作無用思考。

他出了幾劍?

四劍還是五劍?就一瞬間的事情.

昭儀還有救嗎?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一下子變成十多塊爛肉,拼回去還能活麼?

“貝洛伯格!不是這傢伙!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流星猛地回過頭,拖拽夥伴的草鴞靈體還沒消失,還是好好的——看來他殺錯了人。

對昭烈來說,只這殺氣騰騰的眼神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他本能呼喚靈體助陣,還在鉗制龍騎兵斥候的草鴞化身突然消散,要回到本體身邊護法助陣。

流星兩手合在一處,鎖定身側距離不過七尺半的目標,貝洛伯格附加靈體武裝再次化爲斬龍巨劍的形體,迸發出洶涌的焰形氣浪。

哭將軍喝道:“你已經死到臨頭!”

昭烈拼死抵抗,要先發制人。

“[Sing For Me·爲我唱]!牧首大人!庇佑我!”

草鴞靈體霎時炸了毛,抖弄羽翅飛射出鋒利的靈能利刃,對普通人來說,這彈速超過每秒兩百二十米的亞音速投射物就是無堅不摧的奪命飛劍。

面對如此兇悍的攻勢,半狼卻不避不退,起劍撩打去空處,騰挪飛躍的那一刻,恐怖的眼力和反射神經使焰形劍光像是一塊抹布——把這綿密如雨的投射攻擊盡數消化在一劍之中。

昭烈氣力難以爲繼,就看見原本應該被體重束縛的巨狼,居然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似乎是受到羽刃投射的衝擊,掂着茶樓外院牆壘,周身漂浮着莫名其妙的肥皂泡——要飛過來了。

想逃跑的時候已經晚了!昭烈再次呼喚靈體,話還沒說出口——

——貝洛伯格撲打出滾燙的熱浪,那靈巧的巨狼帶着奪命鋒刃,在巧克力糖果賦予的靈能加持下如虎添翼。

劍刃直中面門,似乎因爲衝擊力不夠,卡在昭烈的頭顱裡!

不過沒有關係!

咔的一聲!——

流星拔劍再砍!

叫劍刃帶動上肢失了平衡,昭烈身子往前傾,他的大腦受創,無法反應。

半狼沒有完全站定,似乎還不太適應這失重的肉身和“重劍”——大劍斬進昭烈的脖子,又一次卡在半路。

不過沒有關係!

蹬上昭烈的胸脊,拔劍再砍!

第三劍好似叩首的兇猛劈殺終於將這怪物一刀兩斷,赤紅的血液從開裂的屍首中往外瘋狂的噴灑出去,接觸到貝洛伯格的烈火就變成腥臭的黑煙。

“我來驗屍!”二組的觀察員喊道:“去支援普拉克先生!司耀鋪子那邊需要你!”

[Part②·青春無敵]

流星二話不說,往下一個戰點全速狂奔。

雨雪天氣帶來的寒風也影響不了他,似乎是其中一顆巧克力以熔岩椒作爲鍊金基材,擁有抵抗寒冷的效果,剛纔那種失去體重的特效,應該是尤克麗麗·阿努納奇的魂威超能——可以使自身以及部分裝備失去重量,不然他這副半狼肉軀沒有那麼靈活,沒有那麼驚人的劍速。

跑出集市西北側,要往花都路長街走——

——流星卻遲疑了一會。

歌莉婭的靈壓近在咫尺,好像氣息虛弱,是垂死掙扎的狀態。

他還是多看了一眼,朝着城市花園六百米以外的模糊景觀仔細張望,半狼的視力遠不如他的人身,盯了幾秒鐘,就聽見刺耳的槍聲!

“你剛纔說了核彈是麼!臭婊子!”洪帆老爺一腳踩在歌莉婭腦袋上,持槍再次轟斷了酒神的膝蓋:“它在哪兒?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MK28型熱核炸彈,也就是氫彈。”大春已經打開平板電腦,往兵團公共文獻庫裡翻找特等危險品的詞條:“在冷戰時期,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美利堅合衆國一共遺失了十四枚——具備簡易的起爆程序,符合打撈條件,能夠長期運輸養護的,應該是圖勒空軍基地事故中,遺失在北極至今下落不明那一顆。”

觀察員張皓接來領袖的傳喚鈴同步發信。

“也符合阿雪剛纔說的,它有兩百萬噸TNT當量,在喜鵲山脈的遺址裡。”

“它的起爆保險有七道,常規爆炸藥可以重新添加,在墜機事故發生以後,其他三枚核彈在北冰洋形成了一片四點八公里的髒彈污染區。”

“我們需要一位爆破物專家來處理它,它的具體位置應該就在喜鵲山脈其中一座山丘的古陵墓豎井之中,它要足夠寬敞,有至少五百米的垂直降落空間——必須讓核彈頭的減速傘完全張開,並且保持一段時間,這些核彈跟着失火的B-52轟炸機一起墜在冰面,也只有這一道氣壓高度保險沒有觸發了。”

“這他媽怎麼找呀!”洪帆老爺抓狂道,指着身後連綿起伏數十公里的山巒,走遍北麓南麓,完全搜查每一個山頭至少要半年的時間。

“呵呵呵嘻嘻嘻.呵呵呵呵”歌莉婭已經陷入半瘋不癲的狀態。

這短短几天發生的種種劇變使她從高高在上的神靈,變成了災獸混種腳下的蟲豸。

洪帆罵道:“笑你媽呢!把核彈藏哪兒了?!說話!你不是永生者嗎?你不是想活嗎?!”

“要指揮所測算熱核炸彈的毀傷半徑。”大春查清楚MK28的詳實數據時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在地下世界出生的他,不敢相信這是文明世界隨手遺失的武器。

張皓掐着指頭給組長念起槍匠經書:“特級危險品大類,放射物子類,轟炸機航彈,超過一百萬噸TNT當量的,空爆條件下毀傷半徑達五公里,殺傷半徑等於C×爆炸當量^(1/3)。分爲水下爆炸,空中爆炸和地下爆炸三種情況。”

大春問:“喜鵲山脈的地貌呢?”

張皓答道:“這地方潮到發黴,喜鵲山裡的天然地洞巖窟數不勝數,是標準的喀斯特岩溶地貌,地基根底都是石灰華、石灰岩層堆砌起來的鬆散結構,它在龐貝大海的東南半球環流帶上,這是海濱城市,海底有活火山——你也看見了,起源魔法發動時,戰王的幻象來得有多快。”

“也就是說?”洪帆老爺根本就沒受過槍匠的成人教育。

“如果它在山體裡,降落到喜鵲山脈地下儲水資源富集的位置爆炸。它會產生一個很大很大的”張皓頓了一下:“很大的衝擊波,能把地穴地宮裡每一條涵洞隧道全部摧毀,原本還算穩定的地層結構會完全失效,發生山洪泥石流和火山爆發也是有可能的喔。”

“他媽的!”洪帆立刻脫下軍靴,要用沾滿油泥污穢,帶着二十多年沒治好的真菌腳氣去侮辱歌莉婭的臉蛋:“還玩上炮仗了!這小婊子挺彪呀!”

“要是你敢那麼做!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絕!”歌莉婭一下子就清醒了,等不到洪帆老爺去扒扯她的衣服,讓她臉面丟盡——這髒兮兮的臭腳就已經讓她找回了一部分神智。

這個時候,步流星終於趕到歌莉婭身前。

再次碰面時,膝蓋粉碎跪在兵團成員,面前好像拜神的人,已經變成了酒神本尊。

“別”歌莉婭突然眼神閃爍,不敢去直視這英武非凡的半狼將官,拉扯身上髒兮兮的簾幕,幾乎衣不蔽體,頭上沒有幾根毛,身心受創的狀態下,她難以調度魂威的力量來自保。

“別看我別!”

“命運又一次把我送到你面前了。”步流星舉劍質問:“我時間不多,長話短說吧。”

“我們不會放棄東馬港的平民,廣陵止息的戰士不是強盜土匪,來到這片荒野也只是爲了制止猶大的邪惡計劃——如果這顆核彈爆炸,你我都活不下來。”

“告訴我,它在哪裡?”

歌莉婭反倒開始嘴硬:“憑什麼告訴你?!我就靠這個保命呢!你大哥嘴裡有幾句實話?!不都是問出一個結果,然後把俘虜一槍殺死麼?!”

槍匠的作風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信用可言。只要拿到關鍵信息,落到他手裡的授血怪物沒有什麼好下場,無非是無痛或劇痛的區別。

“我想活。從佔地面積來算,這座城市規模巨大,加上週邊鄉縣起碼有兩百多萬人。”哭將軍擡起劍刃,挑動歌莉婭的下巴,要這滿臉潰爛傷痕的天使看清楚長街的一草一木——貝洛伯格在她臉上燙出新的傷疤,使她疼痛,也使她清醒。

流星說:“他們也想活,生命從孃親肚子裡落下來,往後都是拼命活着。”

歌莉婭詫異驚疑——

——難道這傢伙真的不打算跑?

雖說熱核炸彈的威力驚人,可是現在跑去碼頭登船,退一步就是海闊天空。

誰會在乎東馬港的人們是死是活呢?或許只有傲狠明德的戰士們會做出這種蠢事了。

冷靜下來,歌莉婭,這或許是你翻盤的希望!

這份仁愛和慈悲,就是他們的弱點了。

“我不能告訴你!但是願意帶你去!”歌莉婭低吼着:“如果能把你帶過去!親自爲你指路,至少還能活上一段時間!要是把答案告訴你了,把MK28的位置講給你聽,你們這羣蠢豬還未必找得到呢!”

強烈的求生意志使她絞盡腦汁,千方百計的拖延自己的死亡時間。

步流星內心的想法其實和他大哥一樣,只要歌莉婭願意開口,就留她半小時的性命,與她好好談談未來的事,讓她煥發生命力,抱着生還的希望活下去——這樣也可以保證核彈情報的準確性。

“你總說自己能掌控命運,伊索寓言有這麼一個小故事,說有個殺人兇手,被受害者的親友通緝追拿,逃亡的路上遇見了狼,嚇得爬上樹,結果被樹上的大蟒蛇逼進河裡,千方百計的躲,使勁渾身解數要逃,最後還是躲不過命中註定的死——叫河裡的鱷魚一口吞了。”

洪帆老爺立刻說:“哎!哭將軍您可別埋汰我!我是狗魚,不是那鱷魚!~”

流星沒有應,他仔細觀察着歌莉婭的神態,想要讀出一些眼神變化,用半狼的敏銳嗅覺去分析信息素。

從這滿臉血污中,他往歌莉婭的眼角取來摻血的淚珠,往自己肥厚的舌頭上揉開,嚐了嚐味道。

流星確信這不是假話,想要活下去的恐懼心已經快把她逼瘋。

“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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