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月自那晚之後,便沒有將宋嬌放在眼裡。
顧白是什麼人,她很清楚。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只怕顧白也不會容許自己去將就一個這樣的女人。
李傾月一時沒有辦法揭開那個小盒子和那封家書的秘密,也便暫時擱置了起來。
“啓稟主子,南宮信已經回到了鳳城,南宮宗明也順利地從牢中出來了。”
李傾月勾脣一笑,“很好,我倒是很好奇,接下來,我的這位二舅舅,還能再使出什麼招數來。”
“主子,容屬下多一句嘴,近年來皇上一直獨寵於清華宮的那位主子,您看?”
李傾月微微斂了眉目中的風華,對於那個女人,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七年前,她被光慶帝接入宮中,沒有人知道她的具體來歷,甚至是連這個女人的名諱,都無人知曉。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後來成爲了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只怕自己也是不會知道的。
此女名爲蘇月,出自朔州的蘇家。
蘇月一進宮,便直接被封爲了貴妃,僅次於皇后在宮中的地位。
不過,這只是表象!
事實上,蘇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可是遠遠的高於皇后。
不知何故,這位蘇貴妃並不愛出門,似乎是喜歡清靜。
皇上也極爲寵她,甚至下旨,任何人不得蘇貴妃的許可,皆不可踏足清華宮,這其中,也包括皇后。
皇后仍然是六宮之主,仍然是手執鳳印。只是,她的管轄範圍,卻並不包括清華宮。
蘇貴妃無需出宮向皇后請安,任何時候,任何場景,她都是無需對任何人行禮的。
這是得了皇上的特許,聽聞,蘇貴妃就連見到他,都不必行禮。
由此,可看出這位蘇貴妃對皇上的重要性。
當然,李傾月曾不止一次地試過要去暗查清華宮,可是她每次,都不可能真的進入清華宮的核心之地。
幾次之後,李傾月心中便大概有了數,清華宮內,除了正常的侍衛外,至少還布有上百名的暗衛。
饒是她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躲得過這麼多暗衛的眼睛。
幾番試探無果之後,李傾月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朔州的蘇家。
奇怪的是,幾年暗查下來,卻並沒有什麼任何的收穫。
對於蘇月的保護,顯然,在蘇家,已經是形成了一層銅牆鐵壁。
這個結果,在李傾月看來,顯然是不正常的。
蘇家出了一個蘇貴妃,這是何等的光耀門楣之事?可是蘇家人行事一直較爲低調,而且,蘇家人在私底下,也是極少會有人提及這位蘇貴妃。
這樣的狀況,實在是不能不讓人起疑。
“主子,這個蘇貴妃入宮七年,始終是榮寵不衰,起初,皇上還有所顧忌,至少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皇后那裡留宿,可是近幾年,皇上連表面上的功夫也不願意做了。獨寵蘇貴妃,這是不是有點兒?”
“昏君的行爲?”
李傾月冷哼一聲,“他可不糊塗,他再寵蘇貴妃,在朝政上,卻是從來不肯大意的。”
紅葉的眼神一暗,低下頭,“主子說的是。”
“現在,我們的重點,似乎是應該放在護國公府了。”李傾月說的有些隨意,不過一旁的紅葉,則是眼神一亮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這一天,行了,去重新整理一下護國公府的消息,然後送到長生殿。”
“是,主子。”
紅葉在宮裡的身分,是長生殿的主管宮女,也是正五品的尊等宮女。按蒼溟國制,只有皇上的女人身邊才應該配備這樣的宮女,以此,來彰顯出主子身分的不同。
可是現在,李傾月,也就是嶽傾,身爲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卻可以有一名尊等宮女伺候,可見皇上對其的看重。
“啓稟嶽總管,皇上急召您去一趟御書房。”
李傾月一挑眉,這個時辰,不應該是皇上與諸位大臣議事的時間麼?難不成,皇上這是又被幾個不知所謂的言官給頂撞了?
出了長生殿,又轉了兩個彎,走了一條較窄的宮道。
李傾月知道,每次皇上急詔,他們都是抄近路。
“怎麼回事?你們沒長眼睛嗎?沒看到這是婉妃娘娘的步攆?”
聽到了一名宮人的叫囂,李傾月的眉毛彎了彎,自己正想着發難宋華青呢,想不到,他的女兒倒是送上門來了。
一旁的阿布會意,上前一步,“放肆!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在宮中私自乘坐妃子的步攆?你可知這是犯了何罪?”
絕口不提衝撞了嶽大總管,只說是有違規矩。
步攆上的人,正是宋嬌。
宋婉雖然進宮的次數不少,可是對於傳說中的那位嶽大總管,卻是沒有見過幾次。
一來,嶽傾並非是近身伺候哪位主子的,他只是掌管司禮監,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外頭辦差。
再者,就算是嶽傾在宮裡頭,也不會隨意地到各宮裡去轉悠,宋嬌不認識他,倒也正常。
宋嬌不認識嶽傾,可是這領頭兒的宮人認識呀!
一看竟然是衝撞了嶽大總管,心裡頭這個怕呀,立馬就跪了下來,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參見嶽總管,這是宋小姐,是婉妃娘娘的侄女,今日進宮給婉妃請安,主子心疼宋小姐,這才命宮中的步攆相迎。”
步攆上的宋嬌一愣,她就是嶽傾?
這麼一想,便絲毫不知顧忌地,擡眸打量起了對面的人,眸光中有驚豔,有嫉妒,當然,還有一絲的不屑和鄙夷!
她的這種眼神,李傾月見的多了。
原本也沒有什麼,她這些年來的蟄伏,這種情形,自然是遇到了不少。
可是如今出現在了宋嬌的眼裡頭,她就有些不高興了。
更何況,這人似乎是還在打着顧白的主意!
眼神微微一眯,身子一歪,低頭輕撫了一下小手指上長長的指甲,什麼也沒說,阿布便明白了。
只聽啪啪幾聲,宋嬌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面頰生疼,似乎是還有着一種發熱腫脹的感覺。
再伸手摸到了脣角上的血,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被人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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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