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便是聽到了一陣尖叫聲、怒罵聲,甚至還有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音。
這裡,離皇后所住的鳳舞宮,已是極近了。
原來李傾月想要去御書房,是根本不需要走這邊的,只是礙於前頭的崇文殿正在修葺,無法通過,所以,他纔會繞至後宮。
如此大的動靜,想不引人來,自然是不可能了。
聽說是嶽傾在這裡與宋家的小姐卯上了,皇后的眼皮一跳,心跟着一突突,一面讓人去通知婉妃,一面讓人備了轎,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現場。
嶽傾的身子沒動,仍然坐在了步攆上。
擡步攆的人也沒動,四個人就這麼肩上扛着一個步攆,直到看到了皇后娘娘的鑾駕出現在這裡。
“怎麼回事?”
對於皇后,李傾月其實是不想搭理的。
不過,既然是在後宮,起碼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一擡手,步攆落下,李傾月這才緩緩地從步攆上走了下來。
阿布回道,“啓稟娘娘,皇上急召嶽總管前往御書房。因崇文殿在修葺,所以屬下等只等抄近路走這裡,免得讓皇上等急了。可誰知這位宋小姐的步攆經過,竟然是擋了路,且不肯相讓,而且還出言辱罵嶽總管,是以,屬下才出手教訓。”
宋嬌一聽,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她幾時說了一個難聽字?又哪裡故意擋着路不讓了?
這分明就是顛倒黑白!
“哦?他說的可是真的?”
宋嬌自然是不認同他的說法的,奈何一張嘴,腮幫子疼,牙疼,嘴脣和舌頭都跟着疼。
一旁的幾名宮人,卻是苦了一張臉,哪裡敢招惹嶽大總管?
只能是順着阿布的話說了,當然,末了,他們不忘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這位宋小姐的身上。
誰讓她是婉妃的侄女,也算是半個小主子呢?
皇后的臉色有些難看,在後宮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真以爲她這個皇后是死的?
李傾月則是慢吞吞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衝着皇后彎腰行了一禮,“回娘娘,皇上那兒還等着呢,這裡,我就不奉陪了,您看着處置吧。”
話落,李傾月身子一旋,便再度在步攆內坐穩。
幾乎就是與此同時,步攆竟然是凌空而起,堪堪地越過了皇后等人,當然,也越過了宋嬌的那座步攆,然後飛速地往御書房的方向奔去。
皇后心中怒火滔天,暗罵這個嶽傾越來越放肆,竟然敢讓他的步攆,自己她這個皇后的頭上越過去,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可是皇后的心裡頭再火,也沒有辦法。
嶽傾是皇上的寵臣,她不過是一任不得寵的皇后,多年來,甚至是想要見皇上一面,都得憑藉着盛大的宮宴或者是祭祖之類的時候,方有機會。
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了皇上的恩寵,那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好在她還有着一個有力的孃家,有一個穩穩的後位,還有一個懂事聽話的兒子,不然,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皇后將心中的火氣壓制,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婉妃,心頭冷笑,猶記得當初皇上納妃之時,她對自己冷嘲熱諷,暗示自己年老色衰。現在呢?
她倒是仍然美貌,可惜了,不也一樣是一年到頭,見不了皇上幾次?
“來人,宋嬌有違宮規,自即日起,無本宮傳詔,再不得入宮。你們即刻將其送出去。”
“是,娘娘。”
婉妃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再看看自己的侄女,那一臉腫起來的樣子,頭髮也散了,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啓稟娘娘,不知嬌兒所犯何事?”
皇后冷哼一聲,一擺手,那些人二話不說,架着宋嬌就外頭走。
這一幕,分明就是在故意踩着她婉妃的臉面,給她這個皇后立威呢。
“這幾個可是你宮裡的人?”
婉妃看了一眼,“正是。”
“你們自己說吧。”
幾名宮人將剛剛與皇后說的話,再說了一遍,這廂,婉妃的臉都綠了!
這個宋嬌,好好的,幹嘛去招惹那個嶽傾?
便是她這個婉妃,在宮裡頭也是隻能與嶽傾說好話,一個難聽的字兒都不敢說呢,她倒是好,竟然還敢辱罵上了他,也難怪會被人出手教訓了!
這裡發生的小插曲,待李傾月從御書房裡出來的時候,便有人都一字不落地稟報了。
李傾月微微一笑,這一次,皇后可是藉着她給的這個機會,好好地羞辱了一把婉妃呢。
至於宋嬌,以後再想進宮,就只能是得到皇后的諭旨了。
也就是說,婉妃想要召見宋嬌,就去先去求了皇后。
皇后這一招,不可謂不妙。
既讓婉妃不得不低頭,同時,宋嬌一點兒辯解的機會也沒有。等到將來有機會了,只怕,早就晚了。
最好的時機,既然她錯過了,那麼,以後再有機會,也都是枉然了。
“皇宮這麼大,還是被人給架出去的,估計這會兒,這位宋嬌還沒有回府呢。去,尋個機會,讓宋嬌的樣子暴露到衆目睽睽之下。”
“是,主子。”
李傾月正好想着要對付宋華青呢,這宋嬌自己就送上門來了,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皇上這次急召李傾月過來,的確是因爲朝堂上的一些不中聽的聲音。
最近幾日,竟然有人公然在朝堂上指責皇上專寵蘇貴妃,有礙蒼溟的蒼生社稷等等,皇上這才惱了,直接就將御史給杖斃了,顯然是有些不太符合他這個明君的形象的。所以,纔會需要嶽傾大總管出馬了。
李傾月明白,自己現在就是皇上手裡的一把刀,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皇上所賜予的。
若是他稍有不慎,皇上對她的寵信不再,那麼,這嶽傾,只怕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不過,想要爲皇上出氣,她當然也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