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突然得寵的消息,一下子便在宮裡散了開來。
幾乎就是一夜之間,賢妃母子在宮中的地位,便出奇地高貴了起來。
宮人們見風使舵的本事,最是驚人。
一下子,各類的用度,都是挑着最上等的,如流水一般,都涌進了五皇子和賢妃的宮殿。
就連劉貴妃,也不得不暗自咬牙,沒辦法,誰讓皇上竟然還親自下旨,讓人送來了賞賜?不僅如此,皇上甚至還命趙院使,每日給五殿下請兩次的平安脈,照着這個架勢,這是要擡舉五殿下了。
五皇子李行的突然受寵,除了迎來了大批宮人們的諂媚外,更是引得了劉貴妃和宋淑妃的不滿。
一個是靖王的母妃,一個是三皇子的母妃,眼看着一直不起眼兒的李行受寵,那不嫉妒纔怪了。
“娘娘,這五皇子一直不聲不響的,這一次,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劉貴妃眼皮連擡也不擡,只是專心地低頭調着她的香料,好一會兒,才問道:“五皇子中毒的事情查地如何了?”
“回娘娘,司禮監那邊兒扣押了幾個人,不過,再沒有旁的消息傳出來。五皇子的奶孃自盡了,至於嶽總管那裡問出了什麼,怕是隻有皇上和皇后才知道了。”
劉貴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那有些輕細的一字眉,此刻看上去,倒是少了一分呆板,反倒是有了一些嚴肅。
“五皇子的飲食起居,一直以來都是由那位奶孃打理的。如今她自盡了,怕是許多線索也都斷了。不過,咱們的人今兒一早送來消息,說是被扣押的幾個人裡頭,有一個是大前年宋淑妃掌權時,送入五殿下的宮裡的。”
劉貴妃一直很嚴肅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點點的笑意。
“這麼說來,是宋淑妃動手的可能性較高了?”
“回娘娘,只怕如此。許是因爲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現在人還只是關着,聽着從裡面出來的人說,都是用了刑的。”
劉貴妃冷笑一聲,“那司禮監是什麼地方?能活着出來就是奇蹟了。嶽傾這次沒有直接鎖定了什麼人爲懷疑對象,只怕也是有些忌憚的。”
“娘娘,可要派人去長生殿走一遭?”
劉貴妃伸手製止,“不必。嶽總管跟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若是有對咱們不利的,自然是會早早地派人來告知。既然沒有動靜,那便是說明了此事與我們沒有干係。就算是旁人構陷,他也有法子幫我們化解了。若是與他走動地太勤了,只怕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萬一再有人在皇上跟前嚼舌頭,對我們可就不利了。”
“是,娘娘。”
“找人盯着五皇子和賢妃那裡。記住,只是盯着,其它的什麼也不要做。再派人給宮外送個消息,就說本宮最近的身子總是有些疲累,請孃家幫忙尋幾味藥材。”
“是,娘娘。”心腹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這是有意要召劉家人進宮說話,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安排了。
後宮之中,人們對於這位五皇子那很是客氣恭敬。
可是對於朝臣們來說,這位五皇子仍然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
第一,這位五殿下年紀小,一直不曾上朝,且根基又較淺,幾乎是等於沒有,所以在外頭的重臣們看來,他於皇位是沒有什麼緣分的。
第二,皇上之所以讓人去慰問,還賞了不少的東西,也不過就是看在他中毒的份兒上,到底是親兒子,哪能不聞不問?
第三嘛,在那些官員的眼中,五殿下迄今爲止,文無好的清名,武沒有什麼真正的本事,就他這樣兒的,僅僅是靠着一張太過肖父的臉,就能成爲太子?
這樣的理由,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而且,當今聖上雖然是專寵蘇後,可是並不昏饋,行事一直是果決狠辣,怎麼可能會看上了這麼一個不中用的皇子?
所以,後宮之中,幾位主子將那個五皇子視爲了眼中釘,可是在宮外,卻並沒有人將這個當回事兒的。
畢竟,五皇子的出身,太低了。
再說梅煥昭這裡,因爲寵愛那個叫浣孃的小妾,對於她的家人,也都還算是不錯。
每個月給這邊兒送來的月銀也不少,還時不時地將一些個首飾玉器賞給了這個浣娘,她在這京城的日子,自然是越來越好過了。
浣娘也是個知道分寸的,這會兒梅煥昭也不過就是圖她個新鮮,因爲跟着他的時日還不長,所以不曾厭倦。
可她也知道自己是以色侍人,若是哪天這位二公子對她厭煩了,她真是連哭的地兒都沒有。
這思來想去,想要保住這榮華地位,自然還是得憑了子嗣才成的。
哪怕是生個女兒,也好過現在這般只有她一張臉來討好他。
浣娘想的倒是有道理,也很正常。
可問題是,她跟了梅煥昭之初,擔心自己太快有孕,反倒是容易讓他將自己拋在一旁,所以一直都是有用着避子湯的。
如今她自認爲自己在梅煥昭心中的地位穩固了一些,這纔敢想着孩子的事兒了。
浣娘將自己的想法與母親一說,這夫人一聽也覺得有理。
若是能爲二公子生下個一男半女的,將來就算是不及現在富貴,至少也是吃穿不愁。
若是進了府擡做姨娘,好歹身邊兒也有個倚仗,不至於太過勢單力薄了。
“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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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浣娘呀,就依你所想吧。這避子湯先停了,另外呀,娘再去鄉下給你尋幾個偏方,聽說有的特別靈驗,一旦服了,鐵定是就能懷上男胎的。”
“就依孃的,梅二公子在府上也是有了子女的人,雖說子嗣上並不差我這兒這一個,可若是能一舉得男,也是我們母子的造化。也不求將來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是能在京城立足,也算是不枉我們一家人辛苦一場了。”
浣孃的娘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精光呀!
眼前似乎是就出現了浣娘生下男胎,再被風風光光的迎進府的景象。
將來這孩子再憑着浣孃的寵愛,在梅二公子那裡得了寵,說不定將來的家業,都得是她的外孫子的。
這外孫子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竟然就打起了梅家產業的主意了。
還真是小門小戶,不知所謂!
這邊兒浣娘母女倆想的熱鬧,似乎就看到了未來她們一起受人尊崇的景象,二人是笑得合不攏嘴。
而另一頭,浣孃的哥哥大寶,也的確是在這鋪子上面用了心思,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將鋪子的盈利給提上去了兩成。
藉着梅煥昭過來找浣孃親熱的功夫,大寶早早地候在了門房,一看他來了,立馬就將帳薄奉上,這是想着邀功了。
當然,也可以證明他的妹妹沒有看錯人,這鋪子交到自己的手上,可是沒有用錯了人。
梅煥昭哪裡有閒心思管這個?
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將帳冊甩到了大寶的手上。
“好好幹!以後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二公子,多謝二公子了。”
梅煥昭平日裡哪裡會看這些東西?
所以只是聽着大寶簡單地說了幾句,便對他比較放心了。
對於一間鋪子能提多少的盈利上來,他並不關心,不就一間鋪子嗎?能多賺多少銀子?
那大頭兒,自然還是得指着底下人的孝敬。
所以,這茬兒在大寶和浣孃的眼裡頭是個事兒,可是在人家梅煥昭這裡,壓根兒就是不值一提的。
大寶一看這梅二公子對這茬根本就不重視,當下又多了個心眼兒,笑得十分諂媚地將人送過了二門。
一轉眼,已是到了七月,這會兒晌午的日頭雖然是毒的厲害,可是一早一晚,多少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一點兒鬆懈的。不再似六月時,那般的暑氣逼人。
皇上帶着蘇後離宮避暑,已有月餘,整個兒後宮的事兒就都交給了德妃來打理。
明面兒上是交給她,實際上,真正掌權的,卻是嶽傾!
李傾月看着底下人送來的這些卷宗,時不時地還冷笑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案子。
“啓稟主子,聽說今兒白天宋淑妃帶人鬧到了德妃那裡,說是派過去的冰實在太少,根本就不足用的。”
李傾月輕輕地擡了一下眼皮,眼神中透着幾分的鄙夷,“那德妃是如何說的?”
“回主子,德妃說今年宮裡冰窖的冰庫存本就不多,再過些日子皇上和娘娘回宮,怕是正午的時候,還是要用的。所以,不敢給各宮分的太多了。”
蘇後懼熱,這是宮裡人人皆知之事。
以往每年夏日,這清華宮的冰都是管夠了用的。
其它宮裡早就熱得只能用井水來解暑時,清華宮裡的冰卻是在那罈子裡,十分乖巧地待着。
按說如今蘇後不再居於清華宮了,與皇上合住在承乾宮,今年冰的用度,當是少些纔對,怎麼反倒是擔心着不夠用了?
李傾月的眼角一招,距她不足一尺的罈子裡,那冰正冒着白煙,融化的速度,雖不太快,卻也是能看到了從尖兒上流過的水滴,沿着那冰身,慢慢地滑進了罈子裡。
“可是今年長生殿的用度長了?”
“回主子,長生殿的用度未長,仍然是以往的慣例,不過因爲榮華公主住在玄清宮,所以玄清宮今年的用度,是以往的一倍不止。”
李傾月猛然想起,往年,她都是應該住在庵堂的。
“算了,這等小事由着她們去鬧吧。皇上帶着皇后去避暑,最多再有半個月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又趕上了中秋佳節,又要做準備了。”
“主子,依屬下看,這中秋節的宮宴,只怕仍然是由德妃來打理了。”
“嗯,只怕,這也是她最後一次來打理宮中事務了。”
紅葉一愣,聽主子這意思,是說那個德妃手上的權利,握不長久了。
“德妃選擇了與劉貴妃結盟,梅家和宋淑妃都瞧着她有些不順眼了。等着瞧吧,熱鬧的事,還在後頭呢。”
再說那個梅煥昭,對內也不再瞞着,他的夫人還是知道了他養外室的事兒。
不過,到底是出身名門,太過分的事兒,也鬧不出來,只能是哭哭啼啼地鬧到了梅夫人跟前,只是一心想着讓梅煥昭將人給帶回來。
梅夫人看着自己這個滿意得不得了的兒媳,想想自己兒子這事兒辦的也確實是不地道。
府上這麼多的如花美眷,難道還不能滿足他?
竟然還想着在外偷食吃!
梅夫人先是安慰了兒媳婦一番,然後再差人將梅煥昭給叫到了她這裡,好一頓訓斥。
末了,給了他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之內不能將人帶回府來的話,那麼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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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將來那個賤人生養的孩子,他們梅家也定然是不認的。
梅煥昭一看母親是動了真怒了,也不敢硬扛着,回頭就去了浣娘那裡,將事情簡單地交待了一番,讓她次日進府給主母請安。
浣娘原本是不肯的。
就她這樣的出身,進了梅家,只怕是一點兒地位也沒有的。
若是自己現在懷上了身子,進了府,或許還能有那麼一點點的地位,可是她現在還不曾有喜,自然就不願意先入府了。
浣娘想的雖然好,可是梅煥昭的性子,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這個男人,雖然是寵着她,順着她,可是一旦牽扯到了梅家,那麼什麼寵愛在他這裡都不好使了。
浣娘也沒敢違揹他的意思,次日一早,便乘了馬車,帶着幾個下人到了梅府。
因爲是前晌,一般來說,這個時辰,梅煥昭都在衙門裡頭辦差呢。
再則,浣娘不過是一介女眷,直接就被人引進了後院兒,領到了梅少夫人那裡。
在梅夫人看來,這樣的一個身分,還是沒有資格在她的跟前說話的,所以,只是讓人將她送到了二房的院子,由兒媳婦來發落。
梅家如今也就只是梅煥昭一人成親了,大公子一直在外遊歷,無心婚事,而三公子梅煥良正逢梅家家運不濟,所以,也不急着在這會兒談婚事了。
“回少夫人,那個女人過來給您請安了,說是要給您敬茶,奴婢悄悄地打量了兩眼,果然是個狐媚子呢。”
梅少夫人的眼神乍寒,可是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面上卻又不得不再試着堆起了笑。
“也罷,既然是相公喜歡的,我這個做妻子的,也不好管事地太嚴了。”
“少夫人賢惠。”
“也不必給我見禮了,什麼茶不茶的,一個小小的通房,哪裡就有這樣的資格了?先打發下去歇着吧。”
“是,少夫人。”
衆人明白,這個浣娘在少夫人這裡不得臉,只怕,十天半個月之內,是見不着梅煥昭了。
“記住,先讓她將府上的規矩都學好了,再來服侍二公子。咱們梅家也是高門大戶,不是那等的尋常人家。什麼時候規矩學好了,什麼時候再帶來見我。”
“是,少夫人,奴婢這就去辦。”
其實,衆人也聽明白了少夫人的意思,那就是得將人給看牢了,絕對不能讓她私底下與二公子見面。
事實上,這也是浣娘一直以來不肯進梅府的一個重要原因。
進了這高門深宅,一切都得聽主母的。
若是主母一個不高興,就能隨意地斥責打罵。
現在用學規矩這個最好使不過的理由,直接就能讓她長時間不得見二公子。
男人好色,可是同時,男人亦是薄情。
時日長了,只怕這位二公子能不能記得身邊有這麼一個人都說不定,更何談什麼寵愛了?
梅少夫人從一開始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才非要將人給擡進府來。
就浣娘那樣的出身,進了府,還不是得處處受她的管制?
想要爲妾?
梅少夫人可是絕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至少現在不成!
而梅煥昭得知了她的決定,一時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纔是院子裡的主母,這等女人間的事兒,他還是不要摻雜過多爲好。
梅少夫人又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句句話裡頭都不離規矩二字,也是在暗示這個浣孃的出身太低,他們梅家的妾室,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爲了籠住梅煥昭的心,梅少夫人竟然主動提及,說是要做主給他再擡一房妾室,說的京城一個五品官兒家的女兒,這身分,可是比浣娘強太多了。
果然,梅煥昭一聽說了妻子的話,這心裡頭既覺得妻子賢惠,又因着浣娘一事對她心生愧疚,不知不覺間,那個浣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便開始慢慢地下滑了。
對於二房的這等家宅之事,梅煥良也聽聞了一二。
到底是兄嫂間的事,他也不好過問,只是暗示了梅煥昭幾次,家和萬事興。
皇上和皇后不在宮中,這後宮的女人們不僅沒有消停,反倒是鬥得更加地厲害了。
賢妃在宮裡的地位那是水漲船高,不爲別的,就是因爲這次皇上去別宮避暑,除了靖王之外,就只帶了五皇子李行,而安王李奇,則是以長子的身分,留下來臨朝聽政。
表面上看,是皇上器重靖王,由他隨行,可是實際上,這安王聽政,卻似乎是更接近了權利的中心。
而在李傾月看來,皇上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地試探安王,同時,也是想要將他架在了火上烤。
現在的安王,已是大不如前,這樣有些窘迫的身分,是不是還能在朝堂上掌控全局,那就要仔細地看看了。
唯有三皇子李慶,皇上既不曾命其伴駕,也不曾命其入朝參與國事。
最着急的,自然就是宋淑妃了。
事實上,宋淑妃也知道皇上不待見她,連帶着也不待見她的兒女。
可是走到了這一步,總是要出手爭一爭的。
身爲皇子,就算是你不爭,人家也未必就肯放過你。
皇上離宮兩個月,宮裡頭斗的最厲害的,便是德妃和賢妃了。
宋淑妃以身體不適爲由,極少出宮走動,而劉貴妃則是因爲之前中毒一事,身子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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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時好時壞,也極少露面。
倒是德妃掌中協理六宮之權,而賢妃的兒子又突然受寵,這兩人倒是針尖兒對麥茫了。
“啓稟主子,剛剛接到了何公公派人送來的消息,聖駕已經啓程,估計後天便能到上京了。”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各宮各院,都準備好迎接皇上回宮。再派人去德妃宮裡說一聲,讓她早做準備。”
“是,主子。”
李傾月的脣角微微一翹,笑得竟有幾分的陰險,“皇上總算是回宮了。我倒是要看看,這一次,你們還能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來?”
次日,李傾月正在內侍省查看帳冊,便聽得德妃傳召幾位管事,說是要問一下有關中秋節的相關事宜。
之前德妃可是從未主理過這樣大的盛宴的。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皇上可是要提前一日,大宴羣臣,但凡是二品以上的大員,都會攜家眷進宮赴宴的。
德妃從來不曾經手此類的事情,想要好好地徵詢一下內侍省的意見,自然也是無可厚非。
“好好地辦差。德妃那裡怎麼交待,你們就怎麼辦事,不得有絲毫的差池,可聽明白了?”
“是,總管。”
“嗯,這就成。另外,皇后娘娘喜歡聽曲兒,記得,是曲兒,不是戲。到時候,你們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幾個唱小曲兒的,專門來給娘娘唱。只要是娘娘高興了,那皇上自然也就高興了。主子們一高興,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日子才能好過,明白嗎?”
“是,多謝嶽總管提點。”
整齊劃一的聲音,還真是讓人覺得是被人給捧着了。
“啓稟主子,中秋節,三公主那裡?”
李傾月微愣,是呀,這眼瞅着就到了中秋節了,那個李敏被關了這麼長時間,顧白也將人給折騰的不輕了,差不多就算了。到底也是皇室公主,總不能讓她就直接這樣翹辯子吧?
“行了,等明日皇上回來,本座再去問問何公公的意思。”
“啓稟嶽總管,何公公剛剛差人送來了緊急消息,說是之前您送給娘娘的那隻八哥兒沒了,娘娘很是傷心,何公公的意思,是請您趕緊地想個辦法再弄一隻來。”
李傾月一怔,這是不是也太現成兒了?
她立馬從哪兒變一隻出來?
還得是會背詩的!
皇上一回宮,這宮裡頭的氣氛立馬就不一樣了。
縱然皇上一般是不踏足後宮的,可是對於後宮的這些女人們來說,還是有着極其微妙的變化。
中秋佳節就快到了,籌備宮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宮宴的事情,就交由德妃去安排。嶽傾,你只要到時候負責跟在皇后身邊就是了。”
“是,皇上。”
“至於榮華那裡,身子不便,也不必出席了。這樣,你去玄清宮問問她的意思,若是身體條件允許,她想來便來,不想來便罷了。”
這待遇聽起來還是蠻特殊的。
李傾月自然是不想出席這樣的宴會了,不過,跟在蘇後的身邊?
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后還能出什麼岔子?
“皇上,三公主那裡?”
皇上擰了擰眉,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不能真的就這樣一直關着?也的確是有些太過了,中秋佳節這樣重要的宴會,如果不參加,只怕她在京中的名聲可就是要真的毀了。
“傳朕旨意,允她出來吧。讓宋淑妃這陣子好好教教她規矩,若是再出任何的岔子,朕饒不了她。”
“是,皇上。”
李傾月去傳旨,宋淑妃一聽說女兒終於有機會被放出來了,這心裡頭自然是高興。
宋淑妃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教導李敏,讓她明白活在這宮裡頭的不易,更得讓她清楚,若是她兄長的地位不穩,她這個公主,怕是還不及尋常人家的小姐日子好過。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軟禁,李敏也想清楚了。
總是被人虐待,缺吃少穿倒沒有,可是禁不住那些嘲諷聲和謾罵聲。
甚至還有膽大的宮人,在晚上趁着她看不清楚,在屋子裡拿針扎她!
李敏長這麼大,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一回,也算是長了教訓,一出來,便先是抱着宋淑妃痛哭了一回,然後纔將自己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一一詳陳,直聽得宋淑妃也是跟着落淚。
中秋佳節臨近,各府第上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各類的走關係、串親戚的,也都跟着忙碌了起來。
護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府邸,自然也要跟着操持起來。
除了自家的中秋宴,還有各府的來往禮節等等,總之就是各種的操心。
宋子夜似乎是對那位齊玲兒很上心,還特意暗示了母親,是不是應該給湘州齊家也送些節禮過去。
梁氏聽罷,先怔了一下,隨後便是一陣大喜!
“我的夜兒果然是長大了,好!好!母親早就準備好了,這兩日就動身。你可是還有什麼特別要交待的?”
看着梁氏有些促狹他的樣子,宋子夜的臉色發紅,有些窘迫道:“母親又拿我來打趣。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最近軍務不太繁忙,或許可以代我們宋家親自走一遭的。”
梁氏聽了是又驚又喜,這個兒子,以前是一直不開竅,對於說親之事,一直都十分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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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排斥,這次不僅僅是自己願意了,而且處事上還這般地主動。
梁氏與國公爺商量了一番之後,便應了。
直接就讓宋子夜帶着禮物去湘州齊氏拜訪了。
李安旭的人手在湘州也算是都安頓好了,與齊玄墨倒也算是趣味相投,兩人在湘州,倒在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眼看中秋佳近馬上就要到了,李傾月沒想到,李安旭竟然又來了上京。
“你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若是真的被人認出來,你就不怕再受一次牢獄之災?”
李安旭眯眼笑了,伸手就摸了摸李傾月的頭,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大人看自己寵愛的孩子一般,總覺得眼前的姑娘是個小人人兒。
李傾月不悅地將他的手給拔拉下來,“跟你說正事兒呢。”
“我聽說你之前中毒了?真的假的?”
看着他並不着急的樣子,李傾月倒是樂了,“你明知道我沒事兒,還這樣問?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李安旭揚揚眉,這纔多長時間不見,這個妹妹的嘴巴更厲害了。
“你跟國師的關係很好?”
“嗯,還好。”
“你屬意於他?”
李傾月頓時一噎,這話是不是也問得太直白了些?
“哥哥,我現在大仇未報,這種事情,不提也罷。”
李安旭看她的眼神裡,是果斷的拒絕,心知或許她的心真的沒亂,這樣就好。
女子的心腸太軟,一旦動了情,許多事情,都將超乎常人的意料。
這也是爲何,他一直都不願意讓李傾月介入到復仇這件事中來的主要原因。
女人的不穩定性,實在是太高了。
特別是陷入了情愛之中的女人,她的智商,幾乎就爲零了。
而在李傾月的心中,她現在已經肯定顧白對她是有情意的。
只是,在血海深仇面前,他給的這份愛情,對她來說,太過渺小了。
哪怕是讓她選擇一世的孤獨,父母之仇,她也必然要報!
這一點,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那也便由着你吧。這些都是我手下的一些勢力,其中一小部分是在京城的手下,你若是覺得用得上,就隨意調動。”
說着,李安旭不僅給了她一些資料,還隨手就扔過去了一塊兒令牌。
“將這個保管好,萬一需要他們幫忙,只要出示這道令牌就成了。”
李傾月將東西接過,正反兩面都看過之後,笑道:“原來哥哥手底下有如此強悍的存在,難怪皇上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找你。”
“行了,我知道你這些年也沒閒着。這樣,你負責京城這邊兒的情況,我去負責聯絡我父親之前的那些舊部,看看是不是還能有希望再增添我們的力量。”
李安旭說着,臉上不免有些遺憾,“眼前的這些,雖說是有看起來實力不弱,可是比起千軍萬馬來,還是差得遠了。”
李傾月點點頭,有關兵力這一塊兒,也正是讓她非常頭疼的。
好在現在莫離已經進了軍營,雖說現在梅家的人還沒有查探到他就是當年慘案的遺孤,可是依着梅家的力量,假以時日,想要找到他,並非是不可能的。
“哥哥,聯繫舊部的事情,只怕還要謹慎,皇上執政十年,物是人非,還有多少人是忠心於原主的,誰又能確定呢?”
李安旭聽罷,沉默了。
他明白李傾月的擔憂,也明白她話裡頭透出來的那幾分淒涼。
舊主不再,新主許以種種好處,誰又還能保證,他們當年的那一顆赤誠忠心,仍然還是爲了先主所跳動呢?
更何況,他李安旭多年不曾與那些舊部謀面,又憑什麼來說服人家,支持他們的大業?
一切,都太過冒險了。
“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的。”
“哥哥與齊玄墨交好,本是好事,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該瞞則瞞的好。此人聰明狡詐,萬一我們再被他算計,可就得不償失了。”
“妹妹放心,哥哥心中有數。”
真正能讓他們完全放下心防的,也只有彼此。
對李安旭來說,他的下屬再忠誠,也不可能會贏得他百分之百的信任,而齊玄墨這個一見如故的好友,再真誠,也不可能會讓他卸下心防。
同樣的,對於李傾月來說,顧白待她再好,再親,也不可能真正地將她心底的那抹恐懼驅散。
樑夫人帶着樑素冰和幾位庶女一道進宮,原本她是不想着帶這幾位庶女的,可是想到了之前老爺的叮囑,還是又帶上了。
不爲別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成爲了那案板上人人爭取的魚肉,讓人待價而沽。
所以,樑夫人思索再三,還是將幾位庶女都帶上,如此,或許可以起到分散那些人注意力的效果。
畢竟,都是樑家的女兒。
樑素眉自從上次被樑鈺警告過之後,行事更爲小心低調,她沒想到,自己掩藏得如此周密,竟然還會被這個嫡兄所識破了。
她可以不再算計樑素冰,可問題是,她必須得爲自己尋一個滿意的出路。
這一次的宮宴,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她要讓更多的高門夫人和公子們認識她,知道樑家還有她這麼一位女兒待字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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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
而樑素眉的這一點小心思,倒是與樑夫人不謀而合了。
所以,今日的宮宴,樑夫人可是讓人備了上等的衣裳和首飾,將幾個庶女,都打扮得光鮮亮麗,風頭,甚至是蓋過了樑素冰的。
起先樑素冰是有些不太高興的。
在府中那幾個庶女的地位,一天天地高了起來,這讓她感覺到了不安,更讓她感覺到了一種羞辱感!
連幾個小小的庶女,也敢在府上高談闊論了?
不過,樑鈺與她談了幾次之後,她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的確是有高傲的資本,也有她囂張清高的條件。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那個時機!
如果她不想成爲別人手上掌控樑家的棋子,那就只能學會低調和隱忍。
這兩點,都是之前樑夫人,從來不曾教導過她的。
比直樑素冰來,齊婉葉的日子似乎是更爲難過。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被許給了靖王爲妃!
雖然靖王的相貌氣質,都與安王無異,可是在她的心裡,早已認定了安王爲自己將來的夫婿,哪裡想到,自己竟然被指給了靖王爲妃?
而這一點,在齊東行等人看來,這是他們齊家的一個機會!
依着齊家的身分、地位,能嫁給靖王爲正妃,那可等於是皇上在變相地擡舉齊家呢。
再則,如今宮中的事務都由德妃來打理,將來若是齊婉葉嫁給了靖王,他們齊家豈不是就徹底地從湘州齊氏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至於安王那邊?
齊東行也不是沒有顧慮。
可問題是,這道賜婚的旨意是皇上下的,他身爲臣子,自然是毫無辦法的。
齊東行一時也不敢得罪梅家,所以親自到了梅府一趟,將他的苦衷說了。
聲稱自己對於這樁婚事,事先是真的一點兒也不知情,誰知道竟然就會突然有了這麼一道旨意?
當然,有會說的,自然也有會聽的。
梅文成只是淡然笑笑,並沒有什麼惱怒的表現,同時,也沒有非得要求齊東行再爲他效力,只是道了一聲恭喜。
種種的跡象都被整理到了一起,李傾月很快就看明白了一點。
中秋宮宴上,必然是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發生,要麼就是梅家有所動作,要麼,就是那位一直掌管着後宮事務的德妃,會有所行動了。
若是德妃出手,那麼,她要算計的對象,十有八九,就會是樑素冰了。
鎖定了這些,李傾月低聲吩咐了幾句。
宮宴開始之後,就連親手操持這一切的德妃也沒有發現到,大半兒的宮人,都換成了司禮監的太監,就算是一些宮女,也多是出自嶽傾手底下的。
因爲之前皇上有旨意,李傾月畢竟緊緊地跟着皇后,一步也不能錯。
而今天晚上,註定又是會不平靜的,所以,李傾月幾乎是將手底下有些手段的人,都給調了出來。
阿五,便專門負責盯着樑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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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存稿。被我給整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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