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不止一次看到過街頭的對峙,這他倒不是很擔心,他只是希望自己這一方不要敗了,否則自己推着輪椅在山路上逃跑可就痛苦了。
盜墓賊聚在一起,開始用當地的方言和黑衣人交涉,半支菸的功夫,商人有些不耐煩的看手錶。
黎簇有些犯困,他偷偷點上汪小媛給他的煙,抽了兩口。再次把臉湊到車窗看外面的時候,已經開打了。
這些黑衣人的速度太快,在最前面的商人直接伸手,一把制住了對方的領頭的領口,對方的匕首朝他下腹捅了過來,商人腰部一扭,轉身躲了過去,同時就藉着這個動作一個反手過肩摔,把他摔翻在地。
只用了單手,同時他另一隻手就順勢滑下自己的皮帶,當鞭子一樣甩出去,把衝過來的另一個人迎面打翻在地。
皮帶頭顯然非常重,這個人翻出去之後直接摔倒沒有動靜了。商人扯回皮帶,讓過第三個人,忽然一矮身劈了第四個人的後膝蓋,因爲第三人擋住了第四個人的視線,所以對方壓根沒看到商人的動作,就被一下劈得單膝跪倒。
商人轉身起來,皮帶兜手一個弧線從那人的腦後甩出,繞過腦袋打在那人的正臉上。瞬間皮帶扯回,再次推走刺匕首過來的第五個人的手,近身一下貼到第五個人的胸口,兩肋反轉向上重擊對方的鎖骨。
對方被他直接擊飛起來,退後幾步疼得彎下身子,商人上去就再次雙手肘擊他的太陽穴。對方直接趴到在地,沒了動靜。
還剩兩個人,包括之前的第三個看着這電光火石一樣的動作,都沒反應過來,都愣在了當場。
其他黑衣人都一動不動,看着商人在5秒的時間裡掃過一片,然後開始藉着燈光去穿皮帶。
黎簇也看得呆了,他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武術,這些動作都非常的簡單,但是極其有效,比起另外一邊的虛張聲勢,這邊的每一擊都是強力的打擊,意圖是讓對方立即失去戰鬥力。
這是冷靜的觀察然後針對對方的動作做出的反應。
商人從燈光中走出來,皮帶已經穿好了,他指了指沒被打的兩個人,兩個人退後了幾步,開始往山下跑去,但是去路被小夥子和另一個人黑衣人攔住了。
商人從地上拽起對方的領頭推到車頭,繼續開始用長沙話和他交涉。
這一次雙方的氣氛好了很多,商人不停的說,對方的領頭不停的點頭,最後兩個人都開始笑起來,又勾在一起,商人拍了拍領頭的肩膀,領頭摸着領口剛剛被拽傷的部分,就灰不溜秋的繼續往水塘裡趟去。
黑衣人的首領看了看錶,拉開車門,把黎簇嘴巴里的煙扯掉,然後伸出手。黎簇只好把整包煙都交給他,黑衣人把煙全部扭掉甩到一邊的草叢裡,“下次看到就切一隻手指。”
黎簇吸了口涼氣,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他乾笑了幾聲,就說道:“你們剛纔是在討價還價?”
“算是吧。”
說話間,那個農民樣的小夥子就從車後箱把一些工具拿了下來,拋給商人,幾個人來到拖上來的甕棺邊上,用手鋸子開始鋸兩個甕之間縫隙處的粘合物。
很快粘合物被鋸開,他們把上面的甕啓開,手電往裡面照去,照出的是大量腐爛成絲線一樣的棉絮。
黎簇在車裡就看不清楚了,他非常好奇,就想下車,一邊一個黑衣人把他背起來,靠過去。
小夥子也不怕髒,帶上手套把那些棉絮揉起一團,拋到一邊的草叢裡,黎簇覺得這就像什麼蟲子的繭一樣,一層一層剝掉,就露出了裡面的屍體。
屍體已經完全腐爛,成爲一堆骨屑,唯一完整的是額骨,被全部揀了出來,骨頭下面是圍着圈兒擺放的陪葬品。
果然如他們所料,這簡單的葬法卻有着豐厚的陪葬品,首先他們取出的是一隻黃金的手鐲。
手鐲非常薄,用料比較省,但是黃金這種材料的出現,已經相當的誇張了,說明這是個大戶了。
而大戶都用棺木,不會用甕,所以這東西應該是賊贓沒錯。繼續第二個撈出來的是一隻漆木的盒子,保持得非常好,黃銅的鎖釦,開啓后里面是各種顏色的珠子,有貓眼,有老碧璽,有翡翠,有珍珠。
這是用來串珠串的,翻過漆盒子,能看到有洋行的印戳,看不出具體的字了,只能猜測。
“是清晚期或者民國時期的,看花紋和東西的質感都像。手鐲和珠盒都是女人用的東西。”商人說道:“珠子的價值和手鐲是一個檔次的,很可能來自於同一個古墓,不知道是不是來自我們要找的那一個。”
他們之前的推論,這個甕棺中的屍體也是一個盜墓賊。這些陪葬品都可能是來自於他們盜墓的賊髒。黎簇聽到就問:“對啊,如果這個人是盜墓賊,那他一生可能會盜過很多次墓,你們怎麼知道,這些陪葬品就是來自你們想要找到的那個墓穴呢?你們這麼大動干戈,不覺得是在賭博嗎?”
“這些人不可能是職業盜墓賊,盜墓只要成爲習慣,兩年內生活肯定會有改善,這些人死後還是甕葬,說明他們死的時候生活狀態沒有改變,他們的盜墓應該是一次性的偶然行爲。這些線索都是一路順下來的,比如說,這麼多的陪葬品,說明他們對於盜墓這件事情本身仍舊恐懼,所以大部分的賊贓都不敢出售,一直捂到自己死的時候放進自己的古墓。”
“你們是胡扯吧。”黎簇道:“雖然說得通,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絕對啊。也有可能是這個人本身就長壽,這些東西是他當強盜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