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看着豬兒蟲這衰樣,對王從軍說道:“爲了豬兒蟲的幸福生活,我哥倆今天下把子力氣?”
王從軍爲難道:“哎呀,這個鳥抓起來可費力氣了,這得折騰一下午呢。”
李君閣暗暗好笑,心想王從軍太壞了,這鳥傻不拉幾的最容易上當,是相當好抓的,李家溝隨便一個小孩子都能抓到,不過嘴巴上卻配合着王從軍說道:“是啊,這還得下竹鼠套子呢,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朱朝安是久混社會的人了,見狀立馬拱手說道:“哥哥,兩位好哥哥,今天你們給兄弟把這事辦了,沒說的,夾川縣隨便哪個地方,你們說,我請。”
李君閣和王從軍哈哈大笑,李君閣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
李君閣返回篾匠叔屋後,那裡放着一堆用來維修屋頂的瓦片,李君閣選了七八片形狀規整的,又跑篾匠叔廚房裡舀了兩勺冷飯出來,回到了竹叢邊。
這時王從軍已經在竹叢裡平出了幾個地方,李君閣將瓦片放在地上,沿着瓦片邊緣劃出一個長方形,挖出一個淺坑。
將瓦片扣在淺坑中,查看瓦片周圍,深度剛剛跟瓦片頂部平齊,周圍都嚴絲合縫,開合順暢,再取開瓦片,在淺坑中間又挖出一個小上一圈的小坑。
將砍刀丟給王從軍,讓他去挖下一個坑,李君閣折下三根小竹管,將瓦片扣在方坑上,擡起一端,先插上一根竹棍,然後將第二根竹棍打橫放在第一根竹棍的頂端上。
第三根竹棍豎着放在第二根的棍身上,這個就是精細活了,稍不留神中間那根竹棍就會發生滾動,瓦片就會扣下來。
慢慢調整重心,李君閣終於將竹棍架好,三根竹棍就像一個“十”字,將瓦片頂了起來。
輕輕抽出手來,李君閣往坑中和坑邊灑上點飯粒,又去安裝下一個陷阱。
李君閣跟王從軍一個挖一個安,不到半個小時,七八個瓦片陷阱就安置好了。
兩人起身拍拍手,李君閣說道:“完事了,繼續上山。”
朱朝安覺得這陷阱粗糙得不科學,遲疑道:“兩位哥哥,這就完事了?”
李君閣笑道:“先這麼着,待會再來看看效果。”
四人繼續朝山上走,來到一片大楠竹林裡面。
楠竹生得很高大,林下空間很多,地上鋪滿了掉着的竹葉,間或有一叢低矮的灌木雜夾其中。
地上偶爾會發現一個土洞,出口光滑,那就是竹鼠洞了。
不過這樣的洞裡是沒有竹鼠的,它們已經離開了。
走到另一個洞口,這個洞口被新鮮的泥土掩蓋着,撥開旁邊的竹葉,有幾顆黑黑的糞便,這說明這個洞裡的竹鼠還在。
沿着洞找了一下,李君閣發現了鼠道,就好像竹林地上的一條小路。
在離洞口幾米遠的鼠道上,李君閣開始安裝套子。
彎下一根竹竿,將套子的繩子一頭繫牢在竹竿上,在地上安裝了一個機關,其實就是一個卡子,一根擋棍,幾根踩棍,都是是由竹棍構成的,跟野雞套子差不多。
當竹鼠踏上踩棍時,會觸發卡子,這時竹竿會彈起來,套子抽緊,將竹鼠套住。
竹鼠的牙齒跟爪子非常厲害,所以套子前段必須用鋼絲,這跟野雞套子不太一樣。
幾個人在竹林裡轉了一圈,下了十來個套子。
李君閣說道:“好了,套子下完了,明天你們能不能吃到竹鼠肉,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樑慧麗問道:“這竹鼠還有其它的抓法嗎?”
李君閣說道:“還有好些種法子,最簡單粗暴的就是鋤頭挖,不過那種方法有點累人,要挖掉一方的土才能逮到。而且竹鼠還會在裡面橫着挖出路,所以有時候人挖着挖着洞子就找不到了。另外還可以煙燻,灌水,不過這樣會傷害到小竹鼠,有點得不償失了。”
樑慧麗又問道:“這個東西能養殖嗎?如果鄉上有人養這個的話,是不是也可以致富啊?這玩意城裡好貴喲,比兔子貴多了。我在蜀都看到要賣一百多一斤呢。”
李君閣心中一動,說道:“咦,你這個想法不錯,等哪天弄到小竹鼠可以試試,野生的成年鼠膽太小,估計不好養。再說一百多是正月時候的價格吧,那時的竹鼠最肥,紅燒冬筍那是一絕啊。現在的竹鼠估計五六十就差不多了。”
四人走下山來,路過剛纔放瓦片陷阱的地方,李君閣說道:“走,看看去。”
來到竹叢邊,李君閣跟王從軍查看瓦片,發現好些瓦片已經扣上了。
樑慧麗跟朱朝安兩人跟在後面,看李君閣跟王從軍挨個敲擊扣上的瓦片。
有的瓦片底下有動靜。
樑慧麗跟朱朝安高興地喊起來:“抓到了!抓到了!”
李君閣笑起來說道:“別高興得太早,說不定是老鼠也不一定呢。”
樑慧麗正想跟着去敲瓦片呢,聽到這個嚇得跳了起來。惱怒地喊到:“死二皮!你就知道嚇唬人!”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豬兒蟲你趕緊的,去找篾匠叔拿個籠子,記着跟他說是裝紅嘴玉的,別拿成畫眉籠子了。”
朱朝安屁顛屁顛的去了,不一會就拿了一個小方籠子過來。
李君閣將瓦片掀開一個縫,一個紅色的小嘴就從縫裡伸了出來,李君閣伸手一撈,一隻小鳥就被抓到了手裡。
看了一眼小鳥的嘴巴,李君閣說道:“這隻還是幼鳥呢。”說完一張手,放小鳥歡快地飛走了。
朱朝安在旁邊直跺腳,喊到:“哎哎,你咋把鳥放了啊?”
李君閣道:“這鳥嘴巴還不夠紅,說明還沒成年,你拿回去也養不活,還不如放了。”
又淘了三個小陷阱,淘出來兩個公的一個母的,李君閣選了一對,將剩下的那個也放了。
王從軍也將剩下的幾個瓦片掀開,將裡面的鳥放掉。
朱朝安接過鳥籠,看着裡面的毛色豔麗的小鳥,開心得見眉不見眼。
李君閣問道:“你給篾匠叔籠子錢了嗎?”
朱朝安一跺腳,說道:“哎喲,我光顧着高興,把這個給忘記了。”
李君閣說道:“那沒事,現在去給錢篾匠叔肯定也不會收的,明天來收套子的時候帶一瓶你給我的一五七三就就成了。”
朱朝安說道:“那酒可一千一瓶呢。”
李君閣笑道:“那你就偷着樂吧,昨天幫篾匠叔賣了一個小竹筒子,人家給兩千都不帶還價的。”
三人表示不信,李君閣也就沒多說。
下山將砍刀還給篾匠叔,告訴他明天再來看他,取回小狗,四人有說有笑往回走。
一路上胖子眼睛都離不開籠子裡的那對相思鳥,走路都絆了好幾回。
回家路上,李君閣去大伯家地裡選了幾個還算嫩氣的玉米,準備拿回家給三人做苞谷粑粑。
路上朱朝安問李君閣:“這鳥該怎麼養啊?”
李君閣說道:“這個簡單,你看這裡一個鳥食罐一個水罐,你待會從我家裡拿點小雞開口飼料,裡面營養物質都調配好了的,就用那個喂,偶爾再喂點小米菜葉子啥的就可以了。”
路過村口的稻田,見兩個十來歲的半大皮娃在稻田出水口的地方摸魚,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妹崽在田埂上拿着個竹簍子蹲着。
李君閣就喊到:“小松!小柏!作業做完了?帶着小秋在這裡淘!”
兩個半大皮娃是堂兄弟,一個叫王曉鬆,一個叫王曉柏,七八歲那個叫李芸秋,見着李君閣就跑了過來,嘴裡不停喊着:“二皮叔二皮叔。”
王曉鬆說道:“二皮叔我們都做完作業了,沒事幹跑來抓泥鰍玩。”
三個孩子父母都在外面打工,都是爺爺奶奶帶着,也算是留守兒童了,村裡這樣的家庭也不少,三人家住得近,所以喜歡在一起玩。
李芸秋看到朱朝安手裡的籠子,問道:“叔叔你抓紅嘴玉幹啥?是要拿回家烤着吃嗎?”
朱朝安一腦門子黑線,翻着白眼說道:“這是叔叔拿回家討好媳婦養着玩的。”
李芸秋說道:“那你媳婦會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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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朝安大奇,問道:“小妹妹你怎麼這麼說啊?”
李芸秋說道:“紅嘴玉最傻了,我一天都可以捉好多的,你拿去送媳婦真的好嗎?”
朱朝安轉頭看着李君閣跟王從軍,突然反應過來,怒聲喊道:“你兩個騙子!還告訴我這鳥很難抓,要折騰一下午!這七八歲的小娃娃都能抓到!是了,你們安那幾個瓦片總共半小時都不到!這樣就騙我一頓飯!”
王從軍哈哈大笑說道:“豬兒蟲你說話可要講良心,我們兩點鐘安瓦片,四點過纔給你抓到這兩隻鳥,可不是折騰一下午嗎?”
朱朝安指着王從軍的鼻子喊到:“你們兩個騙子,就是欺負我什麼都不懂。”
樑慧麗在一邊笑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李君閣看了看李芸秋懷裡的竹簍,裡面只有十幾根小指粗細的泥鰍,說道:“這麼小的逮它們幹啥?山上荒了的梯田裡的指定肥,幹嘛不去那裡抓?”
王曉柏說道:“爺爺說山下最近有野豬,叫我們不要到處跑。”
李君閣馬上改口說道:“嗯,你爺爺說得對,你們真乖,老人的話要聽。作爲你們聽話的獎勵,我決定,把你們抓的泥鰍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