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叔的媳婦是山上懸天寨上討下來的,穿着苗族家居服飾,出來給四人上茶。
茶是山中野茶自家炒的,四人喝了,齊讚一聲:“好茶!”
大家坐下,獵戶叔對李君閣笑着說道:“皮娃回來了啊,這下你獵戶叔跑山有伴了啊。”
李君閣也笑了,說道:“那敢情好啊,改天逮上藥師叔,我們三個老搭檔再跑回山唄!”
獵戶叔鄙夷道:“他啊,上個月我家黑虎被野豬拱死後,他都不敢上山了,老慫貨!”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獵戶叔,跑山的事情先不說,我先給你介紹兩位高層領導。他們想過問一下我們村野豬隊的事情。”
說完將三人給獵戶叔做了介紹。
樑慧麗給了李君閣兩個好看的白眼球,說道:“獵戶叔你別聽二皮瞎鬧,我是蜀都市下來掛職的,現在是盤鰲鄉副鄉長,這不是玉米大收了嗎,盤鰲鄉幾個村子都在大打穀場曬玉米呢,要是把野豬吸引到村子裡來就危險了。”
說完瞟了一眼李君閣道:“二皮前幾天收苞谷的時候,就遇到野豬了,好在他比野豬厲害,今天中午我們就吃的野豬肉。”
獵戶叔對李君閣說道:“村子裡都把你傳神了,說得你好像山神附體似的。”
李君閣得意地說道:“那是,你是沒看見,跟你說當時我大展神威……”
話還沒說完,獵戶叔鄙夷地道:“你家那塊地我可去看了,看痕跡也就是兩百來斤的帶崽母豬而已,你居然近到三尺才發現,這是其一。接下來你沒有沉着勁慢慢後退,還把它激怒了,這是其二。然後你腳底下還絆蒜了,沒少被苞谷茬子戳屁股吧?這是其三。”
接下來又道:“屁股都在地上犁出溝來了,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得瑟,要不是最後一刀還算利索,我都不好意思說你跟我跑過山。你呀,還得多跟你四爺爺取取經!”
李君閣氣得直摳腦門芯子,說道:“獵戶叔,不帶這麼糟蹋人的啊!那野豬我好歹徒手幹翻的啊!對了,我還逮了幾隻野豬娃子呢!”
獵戶叔哈哈大笑,說道:“好吧,領導面前我給你留幾分面子。”轉頭又對樑慧麗說道:“這事其實很簡單,一般就是幾個壯勞力在山邊排班守夜,晚上有什麼動靜就放一銃,啥野物都嚇跑了。不過今年野物有點大膽,可能守夜開始時間要提前點。”
然後又說道:“這個各村都有自家的套路,你問問村裡主事的老人們就清楚了。不過我們村要特殊一點,往年都是我把家裡狗放出去就完事。可惜今年進山黑虎爲了護着我被拱死了。”
說完嘆了口氣,有了幾分傷感,接着道:“我們村裡得重新找幾個娃子組織下,不過問題也不大。”
李君閣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獵戶叔,聽說你又去懸天寨搞狗娃子去了,怎麼樣?弄到沒?”
獵戶叔打了個口哨,柴房裡鑽出來七八個小腦袋,在白虎的肚子下面拱來拱去,一副求關注求保護的萌樣。
樑慧麗看到小狗都快要被萌化了,想去抱過來玩就不敢,直扯李君閣的衣角。
李君閣跑到柴房,跟白虎打個招呼,然後將八隻小狗都裝到一個籮筐裡。
白虎跟李君閣跑過山,大家都熟悉,也就隨他去。
李君閣將一窩子小狗全帶回來,樑慧麗三人一人抱着一個玩耍。
李君閣看着這窩小狗,問道:“這還是嬸子寨子裡的下司種吧?”
獵戶叔看着小狗說道:“是的,就是這窩子狗娃子不太精神,我猜有點感冒了,都不怎麼開食,能保住幾個還不好說。”
下司犬產於貴州省麻江縣東南部,因中心產區在下司鎮,故歷史習慣稱爲下司犬。產區居民以苗族爲主,居住於深山峻嶺之間。
過去黔州地區林深茂密,山高路險,野生動物較多,自古以來苗族同胞均有打獵和養狗看家守院的習俗。
經過長期選育,形成了這麼一個犬種。
下司犬毛色光亮、潔白如玉,頭部粗大,額寬平,鼻鏡寬大,口方平齊,胸部深圓,腹小腰平直,尾巴尖細向上豎起,俗稱“鼠尾”。
該犬四肢發達,足底厚實,腳趾彎鉤適中,趾間疏展,毛色雪白,毛質粗硬,有長短兩層毛,俗稱“蔗杆毛”。眼皮、鼻及舌爲粉紅色,鄉民概稱爲“鼻紅、毛白、虎頭、蛇腰、鼠尾、撐子腳”。
舌腹面有1-3個小黑點,稱爲“脈”。耳薄直立,眼有神,臉和嘴上有硬毛直立,猶如針狀,奔跑速度快,耐力和爆發力極強,天生就有很強的捕獵能力,使人望而生畏。
雄性成犬高度在45到55cm之間,重量在20到30公斤左右。雌犬高度在45到50釐米之間,重量在20到25公斤的樣子。
該犬靈活機智、狩獵全面、對主人溫順忠誠,對外來入侵者毫不讓步,非常通人性,可觀察主人的意圖行事。
下司犬最爲特別的是其鼻子較大,佔據了上嘴脣前端約三分之二的面積,因此嗅覺極其靈敏,具有良好的警用開發潛力。而且下司犬之間團結性好,知道與主人配合,對外人或獵物兇猛,被譽爲狩獵犬中的全能大師。
調教得好的下司犬,在山裡連黑熊都敢懟。
不過這純血的下司犬現在所剩不多了,基本上只在深山裡的苗家寨子裡還有純正的狗種。
李君閣說道:“是有點不太精神,要不我帶回去養幾天?我家野豬娃子開始也是不開食,後來用山泉水調飼料糊糊吃得挺好的。”
其實李君閣是想到了空間靈泉,家裡的雞跟野豬娃子喝了空間靈泉的水都健康得不要不要的,母雞們好像還展開了生蛋比賽,靈泉裡的魚也似乎比池塘裡更有活性。因此感覺靈泉對動物的改善很有幫助。
獵戶說道:“用飼料啊,那行,你先試試吧,如果都能活下來,我給你分一半。”
李君閣高興極了,說道:“哎喲要獵戶叔你開這口可不容易,那我可就多謝了。”
好獵狗都是自家打小調教的,現在純種下司犬現在可太難找了,外頭還把它吹捧爲世界三大名獵犬之一,因此價格也不菲,獵戶叔這也算是一份沉重的禮物了。
樑慧麗好像又有了新發現,把小狗抱起來,跟李君閣擺了個對臉,說道:“你看,小狗們好像在笑。”
下司犬嘴大加上鼻子寬短,閉着嘴巴時嘴線拉到臉的兩側,還真是一副天生的笑模樣,要是眼睛再一眯上,或者紅舌頭伸點出來,那真是萌得一塌糊塗。
不過李君閣對這些不感冒,明明是優良獵犬,你長得那麼萌是什麼意思。
對樑慧麗說道:“你可不能小看它,如果在村子裡其他人家見到千萬別去摸,一定要主人管着才能過去。這狗兇着呢,偷兒進屋不留下一根手指頭別想離開。”
樑慧麗不信,說道:“這麼好看的小狗狗,哪有你說的這麼兇。”
獵戶叔說道:“皮娃說的是真的,這狗就是我們的攆山狗,進山兔子野雞都跑不掉的,見到野豬一隻狗都敢上。我們遇到那野豬被人傷過,見着我們就衝過來,黑虎就是爲了護我被野豬拱死了,不過那野豬也沒能好過,腸子都拉出來了,現在還在冰櫃裡凍着呢。”
大家又聊了一會,李君閣跟獵戶叔約好改天大家聚幾個壯勞力開個小會,分配下守夜的事情,就帶着小狗們告辭離開了,走之前還借了好些鋼絲套子,準備去篾匠叔家後山安套子逮竹鼠。
來到篾匠叔家裡,篾匠叔還是做在院子裡,一邊編竹器一邊看着堂屋裡播放的電視。李君閣找他借了一把砍刀,然後將裝小狗的竹筐放他身邊讓他照看着,四人向後山走去。
剛進後山,小土路的竹叢邊飛來一羣羽色鮮豔的小鳥,大小如同麻雀,嘴巴紅紅的,眼睛周圍有一圈畫眉那樣的白圈,頭頂黃綠色,眼睛下方到後頸是綠色,嘴巴下方是黃色,向下延展到胸部時逐漸變成橙紅色。腹部淡白,兩肋淺黃灰色,兩個翅膀長出飛羽的地方有兩個硃紅色的翼斑,飛羽呈黑色,外緣有半圈金線,尾巴分叉,呈灰黑色,煞是漂亮。
樑慧麗又驚又喜,說道:“哎呀好漂亮的小鳥啊!二皮這是啥鳥啊?”
李君閣都不用細看,這玩意兒小時候玩得可多了,說道:“這個叫紅嘴玉,有個裝逼的學名叫相思鳥。”
朱朝安問道:“這鳥是不是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死了老婆它就不再娶了啊?”
王從軍笑道:“哪有那麼邪性!這鳥都是一羣一羣的,小時候我跟二皮沒少禍害,跟麻雀一樣褪了毛往爐子裡一塞,烤的酥脆後拿出來灑點鹽,嚼着可香了。”
樑慧麗跟朱朝安齊齊翻白眼,這真是有點焚琴煮鶴的意思了。
朱朝安突然眼珠一轉,說道:“二皮,你能不能給我抓一對啊?這玩意兒要給小美弄上一對,然後把名字告訴她,再編一個故事,那是不是能討她開心?”
王從軍說道:“豬兒蟲啊,我看你以後也是一個耙耳朵。”
朱朝安悲憤地說道:“我這不是爲了吃肉嗎!我把哄她高興了,說不定就能撈着一碗雜醬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