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事情又多起來了,豬場改造是重點,朱朝安還在山上不下來,李君閣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先找大伯從村裡湊人。
好在吳老師說了,豬場的泥牆不用推倒重新砌磚,冬暖夏涼正好養竹鼠,也適合他們住泥洞裡的習性,將頂上的草除掉,補上豁口就行。
之後再頂上搭鋼管架子,拉透明的有機大弧度板子做頂棚,將牆體節約的錢拿來投到頂棚上,不用塑料薄膜充數,一次到位,頂十年沒問題,順便解決採光問題。
竹鼠怕光,到時候上邊還要掛簾子。
豬圈也得改造,石槽拉到外邊蘭場去,也不浪費,到時候底下打個孔就直接當蘭盆了。
預製板地面清洗乾淨,豬圈先不拆,只將做門的板子去了,裡面放上籠子就能養竹鼠。
留出十個圈鋪上塑料布,就是青儲飼料的倉庫了。
竹鼠不需要大量飲水,水分主要來自青飼料,所以糞便也乾燥,每天清掃乾淨就行。
這跟養豬不一樣,所以下面的化糞池也用不着了。
乾脆將化糞池清理出來,用水泥重新打一遍底,引入清水水草先養起來,等明年還可以當做種魚的育苗池用。
這些事情村裡人就能幹得利索,反正大伯退休了,於是李君閣便將他請來做指導,在村子裡招了些願意上工的,這個活就交給他們了。
頂棚的事少不得要麻煩胡永剛,安裝的事等朱朝安下山也差不多了。
一切還是李家溝當前的風格:湊合。
然後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壘山塘。
十口大魚池,蘭場,茶場,豬場,育苗池,水質來源必須有保證。
山塘的選址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首選是要有充足的水源,而且四季流量需要穩定,不然夏天一場強盜水下來,那就哭瞎了。
山塘底部還要不滲不漏,不然辛辛苦苦修一個出來白天裝太陽晚上裝月亮,那還是照樣得哭瞎。
然後周邊還要有可取的石料,總不能弄個泥壩壩了事?
然後還要方便引水,方便巡視維護,總之要考量的事情多着呢。
之後才說得到挖渠的事情上去。
好在李家溝有專業人士,都不用麻煩他人,身兼漢苗兩家之長的跑山匠獵戶叔就是首選。
回來這麼久了,還真沒有陪獵戶叔聊過幾回,白大他們本事長那麼快,估計中間獵戶叔沒少操心,早該去見見了。
來到獵戶叔家裡,卻見獵戶叔正在通銃管。
李君閣赧然道:“獵戶叔,嘿嘿,好久不見!”
獵戶叔反而笑了:“不聲不響把我家阿音拐跑了,現在還知道不好意思了?是來找阿音的吧?”
李君閣趕緊擺手:“不是不是真不是,一百個誠心實意來找你的。這個事情沒您老辦不了!”
獵戶叔說道:“那就趕緊說,你小子給自己找了一堆事情,狗跟隼都沒時間練了吧?”
李君閣說道:“可不是嘛!農家樂,遊艇,釣位,合着辛苦這麼久,都是給別人玩的。”
獵戶叔哈哈大笑:“活該,我看你這幾天又在忙豬場,聽說還要包地種菜?”
李君閣說道:“何止!還要跟大堂哥一起清塘,還要發賣蟲茶,還要收甜象草,還有蘭場茶林,還要買種鼠,所以這麼久沒有來看望你老人家,你肯定不會生氣的是吧?”
獵戶叔忍俊不禁,說道:“看你說得這麼造孽,我也只好饒了你這遭了,你來找我到底有啥事?”
李君閣說道:“看山塘啊!這麼些產業起來,都要用水,得在山上找處好水源才行!”
獵戶叔尋思了一下說道:“你說得還真是,山裡的好水源我倒是知道幾處,正好劉榮那老小子找我求藥,蔡藥師那邊準備得差不多了,那我們明天就跑一趟山把藥材湊齊吧,順便給你選定山塘。”
李君閣大喜道:“那可太好了,說起這個腳底板就發癢啊,我們去幾天?”
獵戶叔說道:“你小子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玩吧?還幾天,第一天上山第二天下山!”
李君閣不開心:“那有啥意思啊?在山裡多呆幾天唄!”
獵戶叔說道:“少來!你剛剛還說事情多,再說山塘本來就不能修太遠,一天能來回最好,以後維護巡視也方便。”
“呃,那好吧,明天老時間老地方?”
“嗯,回去準備吧!”
半夜,李君閣看似躺在牀上,實則在空間裡忙活。
他在種稻子。
沒錯,就是在種稻子,從山下帶回來的烏金血米,都是稻種,李君閣精挑細選了好些出來。將島上的茶樹,五溪仙黃移到周圍,中間勉強開出幾分地來,又從靈泉中取來水源,種上了水稻。
島上的春天對應外面是半夜,每天半夜兩點過種,看新聞聯播的時候收,雖然都是意識在控制,也要費不少功夫。
看着苗寨沒有一塊田荒着,李家溝這邊的梯田卻大半拋廢了,李君閣心裡就隱隱發痛。
但是如果種植的作物經濟價值不高,那種得越多,虧得越多。
思來想去,還是隻有烏金血米合適。
所以今年李君閣主要是育種,準備明年有機會將山上拋荒的梯田也承包了。
除此之外,還要顧及清波白甲等各種魚類,還要挑揀鬥魚。因此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還在忙碌着。
雖然都是意念來控制,但是要管理好這麼大一片空間,也是夠辛苦的。
好在還算有所回報,最早種植的辣椒和萵苣,已經收穫了一些種子,很快就會種到承包的那幾十畝地上去。
稻種天天挑選,也已經存了不少了。
五溪仙黃也發出了一小片,有幾十株了。
鬥魚身上發生了奇特的變化,掛上了火彩,在水中如同一叢叢遊動的火苗,然人一看就挪不開眼睛。
靈泉周邊的桂圓樹也已經開始變成一棵棵小樹苗,李君閣準備待島上的白茶變成老樹後,就移植到豬場旁邊去,騰出位置來將桂圓育成老樹。
要是沒有特殊情況,李君閣現在每天最晚九點半準時上牀,休息到半夜三點,然後在空間裡幹到天亮。
聽着後山的小腳烏骨雞開始喔喔開叫,李君閣起牀收拾東西。
那隻小公雞也算因禍得福,沒有被麻頭幹掉,喝了些空間水,現在長得老精神,每天除了打架就是叫人起牀。
“媽蛋要想人前富貴,都得背後受累,一天到晚說我憊懶,你們睡覺的時候,老子都累成狗了!啥時候養幾根人蔘出來賣,一次發跡!”
說是這麼說,可養殖的林下參壓根賣不了多少錢,要說一個夾川人能在東北大興安嶺裡找到極品老山參,說出來都沒人相信,到時候這來路交代不清楚,只會給自己惹來無盡的禍端。
“戒貪戒貪,有了空間,已經是祖宗的恩賜了,還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來吧。”
收拾好心情,李君閣帶上插子,提了根梭棍,收拾了一個大揹包,領着白大他們一羣下司犬,去村外山下老地方尋篾匠叔跟藥師叔。
結果還沒到地頭三人就在路上碰上了,都是準時準點的守信人。
藥師叔還是白布包頭,中山裝解放鞋,揹着一個細眼揹簍,裡面放着鐮刀藥鋤,看到他就說道:“有時間沒跟皮娃跑山了,你怎麼弄了這麼大一個包袱?”
下司犬看到獵戶叔親熱得不得了,圍着他狂甩着尾巴瞎轉悠。
獵戶叔揹着銃,身上掛着鉛子葫蘆藥牛角,斜跨了一捆長繩,還有好些零碎,皺着眉說道:“這是城裡人跑山的傢伙吧?這麼大一包,那就別想往山下搬東西了。”
李君閣赧然道:“他們可不叫跑山,他們管這個叫戶外越野。這不是去看山塘嘛,沒有準備往山下擡野物啊,所以我就想着大家舒服一點,揹包裡頭有帳篷睡袋,晚上生不了火都能頂一頂。”
獵戶叔差點沒把鼻子氣歪:“生不了火還叫跑山匠?雨再大都有乾地方尋柴!”
李君閣笑道:“該享的福不享,那就是憨包娃子了,二位就瞧好吧,這次進山,您老負責找山塘,藥師叔負責找藥,我的任務就是管後勤,讓兩位吃好喝好睡好!”
三人一邊聊着,一邊往山裡走。
李君閣對藥師叔問道:“藥師叔,你要配什麼藥啊?”
獵戶叔說道:“這不是劉榮求到我這裡來了嘛,都麻煩藥師弄了仨月了,藥師,這趟進山估摸着能配齊了吧?”
藥師叔說道:“嗯,最後三味現在都能採了,這趟弄好,那兩口子再將養一個冬天,開春一陽復始就可以試試懷娃了。”
李君閣說道:“原來劉爺是想老來得子啊,要是這事能成,藥師叔,你就又添一樁功德了啊。”
藥師說道:“上次我就跟他們都號過脈了,兩口子都沒啥大問題,女的是早年間作息不調,落下了腎陰虛虧的毛病,男的是年齡大了,年輕是酗酒好鬥,虧損太大,也是腎虛精少,一個也就罷了,這兩個遇到一起,想要有娃那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