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賜婚,娥皇女英

別看雲深在京城中呆沒多久,卻依舊憑藉着那令人驚豔的容貌和高貴的身份,成爲了京城貴女們趨之若鶩的對象。若不是天子下旨雲深的親事由他做主,只怕上門說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加上雲深一直住在宮內,他那些追求者,膽子也沒大到敢在宮內製造偶遇。

洪黎作爲禮部尚書侄子,他洪家本身雖然沒有像他和雲夕誇耀的那麼厲害,卻也是不錯的人家。他當時也是隨着叔叔和父親進宮赴宴的,也對雲深的出場印象深刻,怎麼可能認不出他來。

他看着雲深的眼神是滿滿的震驚……

等等,杜雲夕定親了的對象,居然會是國公府世子云深?

這消息若是傳到京城的話,還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浪濤呢。那些貴族少女,在名聲上比不過杜雲夕也就算了,連心上人都被搶走。

洪黎心中太過混亂,各種思緒飄飛,一時之間卻忘了最關鍵的那點。那就是他洪家居然試圖挖雲深的牆角,他剛剛還慫恿雲夕踹了雲深,和他定親。

只是雲夕可沒忘記這一點,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洪黎,笑容比枝頭上的花朵還要嬌豔動人,“這便是我的未婚夫,你可以和他好好談談。”

被雲深冰冷的目光一掃,洪黎打了個冷戰,瞬間清醒了過來,回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他簡直要欲哭無淚了起來,恨不得拔腿就跑。

他一開始那種風流倜儻的風采不復存在,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那個,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開玩笑而已。”

“真的,只是開玩笑。”他再三強調,生怕雲深拔劍就往他身上桶過去。這種事他在京城不是沒幹過。京城曾經有個紈絝說雲深比樓裡的姑娘的還好看,被雲深聽到後,當場教他做人。按照太醫的說法,若是那劍再偏過一寸,就算大羅神仙也難救。有皇帝護着,加上又是那人嘴賤在先,家長不但不敢找他麻煩,還得奉上賠禮。

雲夕簡直想說一句“慫包”,有本事就一直硬下去啊!

她眼波流轉,目光落在雲深身後的內侍官和護衛……哦,甚至還有兩個嬤嬤呢。這隊伍浩浩蕩蕩的,難怪雲深這次回來似乎晚了點,感情是因爲多帶了人吧。

雲深的手上還拿着明黃的聖旨。

他收回自己殺人般的眼神,說道:“杜雲夕接旨。”

杜家微微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因爲有了上回接旨的經驗,這一回擺香案什麼的,都做得十分輕車熟路。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雲夕跪下接旨。

“……今特冊封杜雲夕爲縣主,封號明。”

因爲媳婦沒有成功越級成爲郡主,雲深十分不滿,索性幫雲夕要了一個封號。明縣主……明這個字眼在封號中可是相當的好。普通的縣主甚至連封號都未必有呢,何況是這樣的。

原本楚息元想要昭做封號,後來想想實在有些拉仇恨,明字就夠好了,於是才改成了明。

雲夕還好,因爲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神色依舊淡然無波,只是眼中涌現着淡淡的喜意。但杜周氏和雲瑤就不一樣了,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雖然剛剛洪黎也是一直喊雲夕爲杜縣主,可是她們只當洪黎是記錯了,沒有想到雲夕還真被冊封爲縣主了。

朵朵也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着雲夕。她身旁的李於氏也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雲夕接過這道旨意後,正要站起來。

雲深咳嗽了一聲,意味深長道:“還有一道聖旨。”

雲夕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繼續跪着做傾聽狀。

洪黎也是精神一震,他可謂是在第一現場,等回到京城後,手中掌握一堆獨家八卦的他可是有發揮之地了。從這點來看,這洪黎也是粗神經的人。都這時候了,還沒想到雲深可能會到來的報復。

“……茲聞楚州鳳凰縣明縣主杜雲夕,才貌雙全,蕙質蘭心,溫柔敦善,朕聞之甚悅。今雲國公世子云深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明縣主待宇閨中,與雲世子堪稱天造地設一對,爲成佳人之美,特特許配於雲世子,擇良辰完婚。”

雲深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儘管雲夕早就同雲深定親,但是在收到這旨意的時候,心中依舊不由自主泛起了喜悅的情緒。有了聖上賜婚,其他人大概也不敢在這上頭做什麼文章,不然那就是對聖上的舉動不滿。

她收下這第二份旨意,然後站了起來。

雲深笑了笑,說道:“這是太后宮裡的兩個嬤嬤,一個是李嬤嬤,一個是張嬤嬤。”

這嬤嬤還是他特地請回來的,就是當心將來雲夕入京城後,被一些人在教養上挑刺。現在的話,只怕他們不敢,太后宮裡的嬤嬤,誰敢挑剔他們教養出來的姑娘,那不是在挑剔太后嗎。

宮裡其實還有其他更好的嬤嬤,只是卻在別的嬪妃宮內,就算楚息元賜給雲夕,雲深也不放心,誰知道會不會是什麼探子。

至少這兩位嬤嬤,他可以確定並非別人安插過來的釘子。

雲夕自然知道雲深的好意,對待兩位嬤嬤也是很恭敬。

李嬤嬤和張嬤嬤見她儀態萬千,容貌出塵,心中已經滿意了幾分。她們這把年紀在宮裡最多也就是再當差五年,也到了給自己找養老的時候。

給未來的國公夫人當教養嬤嬤也是不錯的選擇。而且雲世子還許諾她們,到時候會幫她們尋找合適的後代收作子女。她們所求的也不過是老有所依,死了後有人燒香罷了。

洪黎看着這一切,心中一凜。這雲世子對杜縣主還真是癡心一片啊,不僅親自去請了賜婚聖旨,還要了這兩位嬤嬤。太后宮裡的嬤嬤一直都十分搶手,沒有人脈和地位,根本搶不到。

雲深倒好,一次直接搶了兩個過來。

雲深頒發完旨意後,可沒忘記秋後算賬。他看着洪黎,眉頭皺起,“這位無名氏……”他還真不知道洪黎的名字。

洪黎脖子後的汗毛豎起,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連忙說道:“之前只是開玩笑而已……在下小家小戶,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不值得雲世子記掛。”

雲深語氣玩味,“姑娘家的名節,也只是玩笑嗎?”

雲瑤還真不怕他,加上有姐姐和未來姐夫撐腰,她毫不客氣地拆穿,“你剛剛還說你們洪家可是京城中的一流人家呢,怎麼現在就成爲小家小戶了?”

洪黎嘴角一抽,這死丫頭記性那麼好做什麼?

他僵硬着笑容,說道:“誤會啊誤會,真的只是誤會。我想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然後飛快地逃了出來。

雲深眯了眯眼,終究沒說什麼。

他身後的內侍也是笑眯眯地恭喜雲夕,恭喜杜家。說起來也巧,這內侍正好是上回來同文晏回一起來的那位。兩回的頒旨都有他在,這不得不承認也是一種緣分。

杜家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邀請他留下來吃晚飯。

內侍上回就吃過杜家的飯菜,對於這比起皇宮美食有過之無不及的飯菜印象深刻,自然是笑着答應了下來。

杜周氏滿是歡喜地交代廚房晚上多做幾個好菜。雲夕也打算到時候親自下廚一回,做幾道拿手菜。

杜周氏連忙叫人將杜一福從蘑菇房中喊回來,回來路上順道再買一隻烤鴨。

侄女被封了縣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加上她和雲深還被當今天子賜婚了。今後看城裡那些人還怎麼說閒話。說閒話最多的便是那胡家和沈家。這兩家因爲當初雲夕毫不留情的揭穿導致名聲掃地。當時雲深還是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這兩家人自然不憚惡意揣測兩家定親的原因。

只是雲夕在鳳凰縣的風評極好,不少老百姓都受過她的恩惠,自然不願聽她們說話,每當這兩家人出門,更是直接丟爛菜臭雞蛋。

兩家的宅子也日日被人潑糞,儘管捨不得之前花的銀錢,但是胡家和沈家還是不得不從鳳凰縣搬走了。

杜周氏欣喜到後面,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剛的聖旨中,好像說雲深是什麼國公世子?因爲雲夕的緣故,杜周氏對於所謂的爵位也瞭解了一下。整個大周的國公爺也就是六個啊!

再看看雲夕和雲瑤,一看這兩人半點吃驚都沒有,就可以知道她們兩個早就知情了。

她張了張口,突然失去了語言功能。

雲夕看到大娘嘴裡都能塞一顆雞蛋了,噗嗤一笑,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大娘,無論雲深身份如何,他都是我們認識好幾年的雲深。”

杜周氏反應過來,眼神複雜。國公府……這種門第肯定是非不少。比起這尊貴的身份,她更寧願雲深只是一個普通人。

雲深見了她的神情,不由有些慶幸自己是在身份暴露之前就定親了,不然杜周氏還真未必願意將侄女嫁給他。不過雲深並不生氣,他知道杜周氏也是因爲將雲夕當女兒疼愛才會有這些煩憂。

時間終究會證明一切,證明他纔是雲夕的良人。

等杜一福回來後,由他招待客人。雲夕、杜周氏和唐嫂子都鑽入廚房中,開始準備晚餐。雲瑤也溜了進來,按照杜周氏的說法,不求雲瑤能練出多好的廚藝,但至少得要有幾個拿手菜。

火腿痠筍湯、鴿子蛋、酒釀清蒸鴨子、捶蝦、雲深頗爲喜歡的蟹釀橙、炒蟹粉、雞鬆、封肉、刀魚……雲夕看了看菜單,發現素菜有點少,湯只有一種終究有些不足。於是又添了一道油鹽炒枸杞芽、地三鮮和炒猴頭菇,至於湯,則選了茶樹菇野雞湯。

這樣的的確夠豐盛了。

杜周氏看了看,神色滿意,“乾脆到時候的宴席上,也就按照這菜單擬好了。”

無論是被封縣主,還是賜婚,都是一大的喜事,當然得多擺幾桌的酒席。杜周氏心中不免也存在着爲侄女揚眉吐氣的想法,有什麼法子比擺酒席更好昭告天下的呢。

雲夕笑了笑,說道:“好啊,等明天我和雲瑤開始寫帖子。”

也不是什麼人都會被他們邀請上門的。

雲瑤則在旁邊挽起袖子負責洗菜。

幾個人在廚房中分工合作,井然有序。在一個時辰內,就將所有的菜餚做好,一一擺上桌。這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自然是能夠讓賓主盡歡。

張嬤嬤和李嬤嬤臉上的笑意也真誠了幾分。至少在杜家,吃食上卻是不輸給皇宮的。

杜周氏知道以後侄女和女兒的教養得交給她們,對待兩個嬤嬤很是恭敬。兩位嬤嬤都隨雲夕一起住在西廂房中,一人一個房間。雲夕打算等天氣轉冷的時候,就給她們一人鋪上一層羽絨被。

她先前就讓莊子上做了不少羽絨被,自己截留了十件,打算家裡用。

等吃過晚餐後,碗筷自有下人去收拾。

雲深順勢留了下來,住在杜家的客房中,彷彿沒看到小舅舅孟良鄙視的眼神——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小舅舅。他其實也想和雲深一樣,一直住在杜家啊。至少三餐都可以品嚐到杜家的美味。

只可惜他臉皮不夠厚。

孟良走的時候一邊嘆氣一邊鄙視雲深的厚臉皮。

雲深直接當做沒看到,和雲夕施施然來到書房中。

雲夕十分上道地給他泡茶,雲深喝了幾口茶,潤潤喉嚨後,纔將京城中的事情慢慢向她說來。

雲夕在聽聞自己差點當了郡主後,心中也沒有太多的惋惜。路要一步一步來。

雲深笑了笑,“我聽你說過,用銅做活字更好一些。我便順便申請幫你弄了幾套回來。”

雲夕眼睛一亮,這可是爲她省下一筆錢了。其實錢她倒是不看在眼中,重點是,活字需要的銅,她很難搞到手。銅作爲錢幣鑄造的原料,都是被朝廷控制在手中的。除非她把一大堆的銅錢給融了。

不虧是雲深,就是清楚她的想法。她都沒告訴他呢,這可真是太上道了。

她眨了眨眼,靠近雲深,飛快地在他脣上啄了一下,當做所謂的獎勵。

雲深瞳孔在這一瞬間,轉爲幽深。在雲夕即將後退,拉回原來距離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蓋的速度,直接按住了雲夕的後腦勺。只是因爲力道太大的緣故,雲夕的牙齒直接碰到了他的嘴脣,直接砸出了血。

雲深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原本他設想是他慢慢加深這個吻的,現在卻只能手捂着自己流血的嘴脣。

雲夕直接笑了,雖然剛撞上去的時候,她牙齒有點疼,但現在怎麼看,還是雲深比較慘啊,看這鮮血淋漓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遭了什麼樣的暗算呢。

她無奈地搖頭,拿出手絹,輕輕地擦拭着傷口。

“讓你想佔我便宜,這下遭報應了吧。”

雲深幽幽地說了一句,“你也佔我便宜了,我只是想找回場子而已。”他就算吃豆腐,也一副自己吃豆腐有理的樣子。

雲夕被氣笑了,直接道:“那好,我下回會記得別佔你便宜。”

雲深拉住她的手,說道:“其實,我不介意你多佔一些便宜的。”

雲夕覺得,她的臉皮果然沒有云深厚啊,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最初那個溫和有禮的孟珩,似乎距離她很遠很遠了。

無論是孟珩還是雲深,都是他。

……

在聖旨來的第二天,雲夕和雲瑤兩人默默給相熟的好友下帖子。至於杜周氏,則是已經放出風聲告訴大家兩件大喜事。杜家的下人這個月的月錢更是漲了兩倍。

全家上上下下都是喜氣洋洋的。

鳳凰縣的人再次被震動了一回,不僅是因爲雲夕的升遷,還因爲雲深的身份。

在以前雲夕和雲深定親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雲深是小白臉,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結果現在雲深的身份來了一個驚天大逆轉,居然是國公爺世子。

大家又轉而說雲夕有眼光,杜家會挑女婿。楚州所有的未婚男子身份綁在一起,也比不過一個雲深啊。

那些所謂的皇商之子、五品官員,在雲深這高大上的身份面前都弱爆了。更何況,雲深不僅是位高權重,他還長得好啊,好得菜市場最摳門的大娘見了他都會多送一把蔥。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對雲夕羨慕嫉妒恨呢。她封縣主就夠好運了,還能得聖上賜婚。怎麼這天底下的好事都落在她頭上了。這還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雲夕的那些朋友,倒是十分爲她感到開心。自己的手帕交有出息,於她們來說,也是好事啊。

不過大家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孟珩很久都沒出現了啊。作爲杜家的鄰居,加上容貌問題,孟珩在鳳凰縣還是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只是今日八卦消息都被雲深給佔領……現在纔有人回想起,雲深就住在孟家啊,而孟珩也挺久沒出現了。

不由都猜測了起來,只是有的人去問孟良,孟良也只是笑而不語,沒有解惑的意思。

雲夕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她繼續放出消息,雲深就是孟珩。只不過之前爲了隱姓埋名,這才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

於是鳳凰縣的人繼續炸了!

以前那些諷刺孟珩娶不到媳婦的人,感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啪得紅腫了起來。那麼完美的一張臉,先前居然僞裝成醜樣,權貴子弟的想法他們小市民果然不明白呢。

捶胸頓足的女子也有不少。她們當初怎麼就沒透過僞裝發現本質呢!現在就算是想要攀上去也來不及了,只是徒惹笑話罷了。

還在紙店裡幫忙的郭珍兒也恍然大悟。難怪……她先前還在疑惑,雲夕明明和孟珩兩情相悅,怎麼一轉眼就和雲深定親了。原來兩人是同一個人啊。

她也不至於因爲雲深的世子身上而想要攀附上去。現在紙店一個月開張不用三天,就賣光光。她的工作很輕鬆,閒着就去莊子上幫忙。對於現在平靜悠閒的日子,郭珍兒十分滿意,也十分感激帶給她這一切的雲夕,更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夢。

至於她所聽到的那些酸言酸語,她只覺得好笑。在雲深還是孟珩的時候,那些女子對他百般挑剔,覺得孟珩配不上他們。如今反而嫉妒起了雲夕,後悔自己沒早點下手。

她們也不想想,她們就算下手了。雲深也看不上她們的。

……

王倩彤和康雅兒則笑着和雲夕說她們在外面聽到的一些話。

雲夕神色淡然,“酸死她們最好。我就喜歡她們看我不順眼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她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無論是雲深,還是孟珩,都是她的人。

王倩彤和康雅兒不由失笑。但是這樣的雲夕又讓她們心中感到愉快。

儘管雲夕的身份變了,可是她在對待她們這些老朋友上,態度卻依舊不變。沒有因此而變得高高在上起來。

兩人心中都有些感慨:初見時,雲夕的身份配不上她們,現在卻反過來了。她們還在原地踏步,面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卻已經一往無前地走到了她們追不上的地方。

康雅兒心中模模糊糊想道:或許有的人生來就是要讓人仰望的,能夠這樣看着她的背影,努力讓自己成爲更靠近她的人,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王倩彤和康雅兒沒等到宴席那天就過來,自然是爲了順便提醒雲夕一把,“雲夕還是得多注意一下呢。這世道不知廉恥的人還是有不少的。我就聽說了,隔壁縣的葉家,就想着將女兒送給雲深當小妾呢。”

他們不敢攪和賜婚,就將注意打到小妾這邊。

雲夕對於這種事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她臉色平靜地點頭,“我知道了。”

王倩彤見她一點都不生氣,有些疑惑,“你怎麼都不生氣?”她知道的時候,都要氣炸了,覺得葉家可真是癡心妄想。

康雅兒補充道:“聽說那葉家的姑娘生得很是美貌。他父親從小就培養她,一心讓女兒憑藉容貌想嫁給達官貴族。她那姐姐,便是嫁給了知府當小妾。”

雲夕知道她們兩個是擔心自己,所以纔會特地提醒她,她心裡微微一暖,“謝謝,不過我相信雲深。”

平靜的話語中卻蘊含着對他的自信。

王倩彤看在眼中,不覺有些羨慕。雖然大家都說她那未婚夫很好,可是她卻還是對自己的未來茫然惶恐了起來。若是女子能夠一輩子不嫁人,如同在閨閣時期那般快快活活一輩子,該多好啊。

等送走了兩個好友,雲夕直接前去問杜周氏,“大娘,咱們家應該沒有邀請南崖縣的葉家吧?就是家裡的長女嫁給知府當小妾的那個。”葉家做的是絹花首飾一類的生意,因爲背靠知府的緣故,聲音還算不錯。

杜周氏搖搖頭,說道:“他們家倒是遞了帖子,想上門拜訪咱們家,只是我拒絕了。”

杜周氏神情嚴肅,“像這種自甘墮落,將好好的姑娘送給人當妾的人家,一看就是家風不正,咱們杜家自然不屑和他們來往。”

她對於自家的風評還是相當重視的,這幾日,宮裡來的那些嬤嬤也教了她不少人情往來和規矩的事情。杜周氏可不想丟了侄女的臉,不僅自己學的十分認真,還拉着全家一起聽課。

雲夕覺得多學點規矩總沒有壞處。不得不承認,宮裡的嬤嬤就是有一手,才調教幾天,杜周氏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若往外面一站,誰會相信她以前只是目不識丁的農婦。

李於氏也拉着孫女朵朵認真學。她心中也有了小小的盼頭:雲夕待朵朵很好,有云夕這個縣主表姐,日後朵朵說不定也能尋一份四角俱全的親事。她不求孫女未來夫家多富貴,能夠待朵朵好,衣食無憂就可以了。

她用頗爲感慨的語氣對雲深道:“我那哥哥收養你孃的時候,哪裡想到青然的女兒也會有這麼出息的一天。只可惜你娘和你外公命薄,沒福氣看到。”

雲夕呆了呆,她娘是被收養的!?她完全不知道啊。她繼承了原身的記憶,所以對於於秀才有點印象。於秀才十分疼愛於青然這個女兒,賣了不少的字畫,給她湊了一套的銀首飾,讓她體體面面出嫁。他還爲了杜一鳴這個女婿,將自己的書和筆墨都贈送給他,認真輔導他念書。

杜一鳴當時能那麼早考上秀才,一方面是他的確是讀書料子,另一方面也離開不了於秀才這個老丈人的幫助。

回想起那對她外孫女也十分疼愛的外公,雲夕不覺有些唏噓。說起來,於秀才也是個好人啊,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卻養的和親生一樣。

她問道:“我娘知道這件事嗎?”

李於氏搖搖頭,“我那哥哥哪裡會讓人知道這件事。他當時只說妻子在自己的老家生了孩子,結果難產死了。”

也是因爲兩個當事人都去世多年了,李於氏纔會告訴雲夕這件陳年舊事,不然估計會把這個秘密帶到地底下,“不過你娘應該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當時裹着她的那襁褓,一看就是好料子,那襁褓我後來帶走了。啊,我翻出來給你看看,我記得因爲料子很好的緣故,我一直都留着呢。”

李於氏一時起了談興,立刻回屋子翻找了起來。

一刻鐘後才找出那襁褓,雲夕摸了摸,襁褓是大紅底繡着鯉魚的錦緞,最裡面還繡着青然兩個字。想來她那外公,就是因爲看到這名字,所以纔給她娘取名叫於青然吧。

李於氏嘆了口氣,“你娘可真是個好姑娘啊,從小就溫柔懂事,我們都把她疼到心底去了,也不曾告訴她這件事。”

“你娘從小就好看,這點你像她。不過你也會長,盡挑着你和你孃的優點長了。”

她絮絮叨叨說着,雲夕也認真聽着,眼前彷彿勾勒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身着碧色衣裙的女子對着她溫柔淺笑,然後身影漸漸暗淡了去。

……

杜家的宴席是定在九月底的時候。

在那之前,州府那邊舉辦的蘭花節也結束了。雲夕隨手選去的這盆參展蘭花,最後還奪得了頭名。只是這蘭花姐不比牡丹節那麼盛大,就算拿到頭名,也就是一千兩的獎勵。

按照送蘭花過去的袁龍的說法,當時還有不少人想花五千兩買下這蘭花,只是被他拒絕了。

雲夕笑了笑,她現在不缺錢,這花自然想要自己留着,至少培育出幾株後再賣。

需要錢的話,她完全可以明年賣牡丹啊。她這邊牡丹底價都是萬兩起跳的。

她將蘭花重新擺回花房之中。

在九月底之前,雲瑤的那些書也開始印刷了起來。印好的書籍,雲夕全都放在紙店那邊買,她專門製作了一個書架,架子上便放的就是雲瑤的小說。

每一本定價一百文錢,比起市面上的小說還要便宜一些。不過雲夕因爲使用活字印刷,加上紙張還是他們自己產出的,所以成本本來就不高。每賣出一本,雲瑤都能賺上六十文錢呢。

雲夕還特地爲妹妹給開了一個小小的後門,在書上架的當天,特地上了一百刀的連史紙和水紋紙。並且表示每購買十本的小說,就能額外買一刀的紙,最多隻能到三刀。

不少爲了多買紙的,乾脆一口氣買了三十本的小說。

也有人詢問,這小說到底是誰寫的,讓店家要如此支持。雲瑤寫這小說的時候,用的是筆名練霓裳。那是因爲雲夕曾經同她說過白髮魔女的故事,雲瑤愛極了這個敢愛敢恨的玉羅剎,這纔將筆名取爲她的名字。

要知道紙店一直走着高冷路線,每個月就那麼點固定的分量,賣完了就沒。偏偏卻爲了一篇小說而破例,大家自然十分好奇這其中的緣由。

郭珍兒也只是笑着說道:“這個啊,因爲是我們印刷坊出的一本書,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特殊待遇。而且也就這兩個月有這活動罷了。”

大家這才明白。

反正雲夕對外借口就是這樣,信不信隨他們。

因爲這一招捆綁法子,不少爲了多買水紋紙和簾紋紙的人家,果真買了好多本的小說回去。買得起水紋紙的人,自然不會覺得一本小說一百文多貴。

這些人,有的買回去後,直接放書架堆灰塵,也有的隨手看了起來,其中不乏會喜歡這個故事並向朋友介紹的人。

雲瑤的第一部作品,就這樣慢慢地擴展開來。

雲夕沒忘記州府的分店也搞這套促銷手段。州府因爲有錢人多的緣故,買小說的人更多。

對於雲瑤來說,賣得多少她其實不是太關心,只要有人看她就滿足了。

……

與此同時,九月二十八號,被杜家邀請的人都陸陸續續上門了。

燕翎、毛依雲、康雅兒這些她的好友,都早早就過來了。女兒盟的成員雲夕也全都邀請了過來,加上她們的家長。這麼一計算,杜家最少也得擺上三十桌的酒席。因爲被兩位宮裡嬤嬤調教過,加上還有兩個嬤嬤的幫忙,杜周氏和李於氏在接待絡繹不絕的客人時纔不至於手忙腳亂的,反倒顯出了幾分的氣度,讓她們刮目相看。

當那些女眷知曉兩個嬤嬤都是太后宮裡出來的,更是不自覺肅然起敬了起來。她們十分清楚,這些嬤嬤雖然出宮了,但是宮裡的人脈還在,倘若她們回宮說幾句自家的好話……

大家對待杜家態度更是親熱了幾分。

前院和後院分開擺。雲夕也難得將她花房中的一些花擺出來,也算是增添幾分雅緻的氣氛。她那些花草,都被她養得極好。一些不該在這季節開花的花,在她異能的使用下,也開出了燦爛的花朵,讓人不由嘖嘖稱奇,驚歎雲夕在養花養草上果真很有一手。

燕翎還帶來了她那叫做藍辛的護衛,還信誓旦旦對她說:“你不知道,藍辛的武功可好了。”

雲夕忍不住打趣,“比溫某人還好嗎?”

她也是看燕翎似乎走出原本那點小陰影,這纔敢用這件事打趣。燕翎一向心胸寬廣,開得起玩笑,也不會因爲這種事兒生氣。

燕翎瞪了她一眼,只可惜這眼神一點殺氣都沒有,反而像是在嬌嗔一樣,她冷哼了一聲,“藍辛的功夫可好了,比他好一百倍,一萬倍。”

雲夕噗嗤一笑,“那可是你賺到了呢。”

她不自覺轉頭看向了站在屋外做保護者的藍辛,不知爲何,總覺得對方站立的身姿有些眼熟。她努力回想了一會兒,也沒抓住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熟悉感,只能放棄了。

她這次邀請的姑娘可不少,湊在一起,都能夠打十桌的麻將了。

大家嘰嘰喳喳地說着話,還有人因爲沒見過雲深的緣故,還好奇地問雲夕。

不等雲夕回答,就有幾個見過雲深的人先一步回答了,將雲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引發了一陣陣的驚歎,紛紛表示等下非得去看是否有她們說的那麼好看。

雲夕見話題越來越不像話,連忙隨便扯了別的話題。

不知不覺中,就歪樓到了雲瑤寫的那本小說——明月傳。女主角就叫明月。

讓雲夕驚訝的是,雲瑤這本書在她們當中人氣還挺高的,不少人表示明月斬殺仇敵的樣子實在太帥氣了,敢愛敢恨快意恩仇的她非常的具有魅力。她們甚至猜測“練霓裳”本人絕對也是一個江湖中的俠女,才能夠將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刻畫得栩栩如生。

雲瑤這個作者,坐在她們面前,聽着一羣姑娘誇獎着自己,歡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聊八卦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

快到飯點的時候,雲夕便帶着一羣鶯鶯燕燕去了後院。

大家按照座位,一一坐下。忽的雲夕感覺有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擡頭順着感覺望去,正好看見一個身着杏黃衣裙的少女。模樣純真嬌憨,五官姣好,也算得上是個難得的美人,她跟在一個威儀畢露的婦人身後,婦人身邊還有一個身着粉衣的女子,那女子梳着嫁人後才能梳的髮髻,同這少女面容有三分的相似。

少女看見她看過來,向她露出一個有些討好的笑容,然後做低頭羞澀狀。

雲夕還真沒見過這姑娘,忍不住推了推身旁的依雲和燕翎,壓低聲音詢問這兩位又是什麼人。

燕翎的語氣是遮掩不住的厭惡和不屑,“哦,那位啊,你得小心呢,是葉家的姑娘葉映蘭。我聽說葉家打算將她送給雲深當小妾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配得上!”

燕翎並非那種會歧視人身份的人,她這配得上配不上的說法,更多的指的是對方人品不行。

雲夕眉頭不自覺蹙起,“我家可沒邀請葉家過來。”聲音帶着幾分的冷意。

依雲悄悄說道:“看到她旁邊的人沒有,那是她姐姐,咱們楚州知府任大人的姨娘。這位葉姨娘在後院中據說挺受寵的,今天跟着知府夫人一起過來,便順便帶上了自己的妹妹吧。”

雲夕撇了撇嘴,從鼻子中哼了一口氣。大庭廣衆之下,她也不能直接將葉映蘭趕出去。

她索性當做沒看到,同好友一起坐下。

只是某些人卻猶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生命旺強地蹦躂到雲夕面前,吸引她直接一巴掌拍死。

葉映蘭忽然搬起了一盆她帶來的蘭花,嫋嫋婷婷地朝着雲夕這個方向走來。

她手裡捧着蘭花,自然吸引了大家的注目。而她手中的蘭花,也的確很是不賴。兩朵蘭花並蒂而開,一個是白色,一個是黃色。

她在雲夕面前站住,“見過杜縣主。”

雲夕神色平靜,“葉姑娘有何要事?”

葉映蘭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這盆蘭花,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叫娥皇女英。我聽聞雲世子喜歡蘭花,所以小女便想將這蘭花送給他。”

衆人的神色不由一邊,臉色複雜地看着葉映蘭,不少夫人更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娥皇女英……誰都聽得出葉映蘭的意思,不就是自薦枕蓆嗎?這葉家的閨女,也太過無恥了點吧。

雲夕不悲不喜,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蘭花本是花中君子,高潔典雅,只可惜沒遇到一個好主人。”

話應剛落,那兩朵並蒂的蘭花就在大家面前,慢慢地閉合了,像是在驗證雲夕的話一般。

風一吹,花瓣直接從枝頭上飛落了下來。

燕翎噗嗤一笑,“這蘭花都比人懂得羞愧呢。”

葉映蘭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手一抖,花盆直接掉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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