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早就知道鳳傾城心心念念要離開這裡,重新報復。d7cfd3c4b8f3
鳳傾城以前作爲北魏循親王寵愛的侍妾,北魏的隱門基本都是落在她的手中。她帶着手下歸附雲深以後,看起來對雲深兢兢業業,但事實上並沒有將全部的勢力所交出來。不然她也不至於能夠在南陵的時候,能夠成功截下好些消息,幫助當時對雲夕恨得牙癢癢的元靈犀算計雲夕。
只要她一路不交出所有勢力,那些隱藏在隱門中的釘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咬雲深他們一口。而且雲夕更是清楚,鳳傾城的勢力,可不僅僅只是原本北魏那一塊的隱門,最初被雲深給收復的隱門中,還藏着幾隻老鼠呢。
雲夕和雲深會縱容鳳傾城,便是想看到她爲了逃出去而動用手中所有的勢力,那些跳出明面上的,都將被他們兩人一一殲滅,讓隱門能夠徹底被他們掌控在手中。
事實上,以鳳傾城對雲深的執着,如果雲深願意納了她,並且表示出對她的喜愛,她大概會心甘情願地將一切都交出。無論是雲夕還是雲深,都不會選擇這麼做,就算只是虛以爲蛇都覺得噁心。
而他們兩人也的確是成功了。在鳳傾城的逃離過程中,果真有不少人漏了痕跡,墨煙這幾日正帶着手下清理門戶。
雲夕將其中的內情同立秋說了一下,聲音有些愧疚,“原本這些事情該告訴你的,只是怕大家心中有了準備以後,反而漏了痕跡,讓鳳傾城他們察出端倪,這樣反而不好。”
立秋回過神,對於自己被瞞着這事卻沒有太多的生氣,反而覺得思索當然。畢竟這關係到清除所有釘子,必須得做到萬無一失纔是。她心中也鬆了口氣,原來不是因爲她們太沒用,而是姑娘他們刻意放水了。
她說道:“只是鳳傾城那手腳,如何能夠好起來呢?”
雲夕輕輕淺淺一笑,“她身邊那名叫晴天的丫鬟,送了一瓶千鶴膏給她,將她的手腳經脈連起來。只是因爲傷口時間太久,就算連接斷了的經脈,她日後最多也就是能夠勉強走路而已,連端托盤都勉強。”
這下子便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了。
立秋聞絃歌而知雅意,只怕那晴天丫鬟,便是姑娘這邊安插過去的人了。
雲夕神色淡淡的,平靜的話語之中卻蘊含着一股的殺氣,“隱門,不需要第二道聲音。”
鳳傾城想借着手中的勢力生事那是不可能的。至於她和雲深,兩人夫妻一體,自然是同一道聲音。
“說起來,鳳傾城的手下也太沒用了點。我都給了那麼多次機會,他們直到現在才成功送走鳳傾城。”那些對她忠心耿耿的手下,基本都是被鳳傾城的美貌所惑,心甘情願爲她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從這點來看,雲夕覺得鳳傾城也是臉皮夠厚的,用身體籠絡人以後,還覺得自己功高勞苦,犧牲不小,甚至想要用這樣骯髒的身體嫁給雲深,她完全不明白鳳傾城這是什麼奇葩的腦路。
立秋聽了這些,心中明白,等鳳傾城最後這一點作用榨乾了以後,那麼她就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鳳傾城作爲雲深的表妹,若是她安安分分的話,雲深也不至於會對她下這樣的狠手。誰讓她心比天高,一直不忿雲夕成爲雲夫人,想要替代了雲夕的身份,對當時懷孕的雲夕出手算計,這才惹來了雲深的雷霆之怒。
雲夕看着她認真思考的樣子,輕輕笑了笑,說道:“好了,還嚐嚐這梅花糕吧,味道不壞。”
立秋坐了下來,拿了一塊放嘴裡,口中滿滿的是梅花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搭配雲霧茶,別有一番的風味。她忙了一個早上,也的確是肚子餓了。吃了好幾塊以後,這才感到了半飽。
一個時辰以後,墨煙回來了,儘管他換過了染血的衣服,身上卻還是隱隱傳來了一股的血腥味和壓抑不住的殺氣,顯然先前經過了好幾場的戰鬥。
墨煙同雲夕彙報:“鳳傾城在城外已經被擊殺,就地安葬。”他手中的劍直接戳穿了鳳傾城的心臟,即使是大羅神仙過來,也難以拯救。他是等確定了鳳傾城徹底沒了氣息後才離開的。
墨煙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留後患,因此雲夕對他十分放心。
雲夕點點頭,“那就好。其他的餘孽呢?”
雲夕和雲深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可是他們還是選擇追隨鳳傾城,那麼雲夕自然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他們又不是聖母,還會對想要害自己的人心存仁慈。
“已全部誅殺。”
簡單的一句話,卻可以從中嗅到了戰鬥的激烈。雲夕道:“你這段時間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墨煙拿了她的命令後,微微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他這幾天來幾乎都沒闔眼,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更別說他今天的戰鬥也的確是險象環生,對方在不甘心之下還使出了毒,若不是墨煙身上佩戴着雲夕之前贈送給他的青鸞木玉佩,還真有可能會栽在他們身上。雖然不至於會死,但是也會吃不少的苦頭。
……
鳳傾城的事情就猶如風鏡湖,在掀起一點漣漪後又很快了無痕跡。儘管鳳傾城容貌傾城,但因爲不曾出現在人前的緣故,不曾引發人們的注意力,自然也不會有人關注她的死。
在將鳳傾城連同那些勢力連根拔起以後,隱門現在終於成爲了鐵板一塊,被徹底收攏在手中。
十一月十五,大楚第一屆的蹴鞠比賽正式開始。儘管外面鵝毛大雪,但這似乎一點都減少不了大家的熱情。
走到路上,雲夕都能夠聽到大家在討論着哪隻隊伍會獲勝,明明到現在爲止,一場比賽都還沒比,一個個卻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以前的蹴鞠比賽,就是那些權貴子弟私下逗個趣,今年參加的老百姓卻不少,佔據了三分之二的隊伍,有了參與感,也莫怪他們一個個如此的興致勃勃。
雲夕看着這股熱鬧的勁頭,覺得繼續下去的話,還真有可能會弄成了一個全民運動。
這也讓原本因爲雪災而沉悶下來的京城多了不少的活力,充滿了歡聲笑語。這也是因爲楚息元大力推廣的原因之一,他提前告訴大家雪災的到來,是爲了讓大家做好萬全準備,而不是讓大家死氣沉沉的。
雖說千金之體不立圍牆,不過楚息元爲了讓這活動成功地舉辦下去,在十五號這天,還親自過來參加開幕禮。
多了楚息元這個天子,警戒護衛都得提高好幾個檔次,門票更不是想買就能買的。雲夕的身份都只拿到了其中的三張,雲深要做護衛工作,她便將三張門票用在她、朵朵和雲瑤身上。不過雲府內還有一個馮冬香,雲夕也不願太過厚此薄彼,向陸翊染要了一張門票過來,四個人順順利利地進去了。開幕禮的門票一共有五千張,兩千張基本都被權貴所獲,至於剩餘的三千丈,楚息元下令送給了老百姓呢,一部分是參賽隊伍的家眷,另一部分則是一些或因孝順,或因勤快而出名的老百姓。這一舉措也算是做到了與民同樂,讓老百姓分外感念他的恩德。
至於雲霞,她對這個不感興趣,一顆心撲在她的店鋪上,發誓要當女強人。杜周氏原本還打算給大女兒找個好的,看她沒這個意思,而且也的確擔心後面的人不能真心對兩個孩子,也就丟開手了,讓雲霞順其自然。
雲霞也的頗有經商的天賦,先前被雲夕提前透露了永樂館的事情後,就直接在永樂館附近盤下了好幾間的店鋪,這段時間都在裝修,打算第二間分店開在這裡。要知道永樂館的座位若是坐滿了的話,那至少也能夠容納五千人,這麼多人的吃食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的餅。
等其他酒館客棧反應過來的時候,雲霞都已經用便宜的價格買了店鋪,並且裝修好了,並且趁着開幕禮的東風開業。雲夕當時同樣在附近買下了好幾家的店鋪,雲瑤、朵朵、杜周氏也各自買了一間。這時候再將店鋪租出去,也算是有個長久的收益。
雲夕手頭的營生好幾個,倒看不上這點錢,只不過是多留一條路,保不齊她日後也要在這附近開店呢。
永樂館的舞臺是特地設計過的,具有聚音的效果,加上楚息元作爲天子,從小也是習過武的,只是武功天賦平平,不過用內力將聲音放大還是沒問題的。
他一身龍袍,站在臺上,即使他態度親和,依舊自有一股屬於帝王的威儀。親和與威勢並存,讓人覺得這便是皇帝該有的樣子。
楚息元的話說的不算多,或許是顧慮到下面有不少不識字的老百姓,他並沒有使用那些華美的辭藻,而是儘量用淺顯的語言。大約發表了一刻鐘的演講,冰上蹴鞠正式開始。
這永樂館經過改裝以後,一共有三個蹴鞠場,兩邊比賽可以同時進行,這也大大地減少了所有隊伍比賽完的時間。一場比賽持續下來是半個時辰。
等到決賽的時候,時間則會適當延長。
雲瑤湊在雲夕耳邊說道:“今天咱們可以看兩場比賽呢,一場是紀爲止的,一場是鄧長明的。”鄧長明早在兩個月前便已經收集好了物資,返回京城,雲夕沒怎麼關注他,所以都不知道原來他也跑來參賽了。雲瑤的比賽則是在明天早上,她看上去半點壓力都沒有,每日沒心沒肺的。
事實上,第一場便是紀爲止的比賽。紀爲止那隊伍裡的人,基本都是同他關係不錯的朋友,一個個身着藍衣,意氣奮發。能被選出來當做開幕禮後的第一場比賽,兩個隊伍的組成都是京城中的權貴子弟,非富即貴。或許是因爲這個原因,雲夕發現觀衆裡也有不少適齡的女眷。
雲夕似笑非笑地看了雲瑤一眼,“你倒是清楚。”
雲瑤說道:“鄧長明的票是他自己送過來的,我覺得肯定是因爲他那比賽賣不出去,沒觀衆的話就擡丟臉了,所以才送了好幾張過來。”
雲夕嘴角抽了抽,這樣的理由鬼才會相信呢。按照她打聽的消息,初賽這幾天,每一場比賽的門票因爲價格便宜,所以都一售而空。她想想這兩天閒着也是閒着,點點頭:“那我們到時候也一起看一看吧,也算是支持舊友。”
雖然她和鄧長明沒有什麼交情,但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蹴鞠場旁設了不少的位置,男女觀衆分開,也免得有些人渾水摸魚。
兩個隊伍,紀爲止所在的隊伍,名字也是起的很囂張,叫天一隊,顧名思義是天下第一的意思,只是論逼格的話,還是差了獨孤求敗一籌。當時陸翊染以這名字上報上去的時候,不少隊伍看了後,簡直要嘔血了。
相比較而言,他的對手隊名就比較中規中矩了,叫飛虎隊,據說是因爲隊長生肖是老虎,最愛老虎。
兩個隊在相互行禮致意以後,等裁判吹響哨子,比賽正式開始。
雲夕坐在旁邊,都可以感受到冰面上傳來的鋪面寒意。比起平日所見的蹴鞠,因爲在冰面上的緣故,速度更快,動作更驚險,增加了不少的看點。
雲夕等人還好,看到再驚險的畫面也神色不動,身旁的一些大家小姐也無法完美保持平時的淑女姿態,看到激動的地方,忍不住脫口而出驚呼聲。
紀爲止這一隊的高手不少,紀爲止本身水平也不錯,因此還是有驚無險地拿下了這一場比賽。
等比賽結束以後,雲瑤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神色懊惱,“糟糕,忘記開場前下注紀爲止了。”
雲夕不由失笑,“咱們可以等下一場再壓他們。”
“好!這次肯定不會忘了。明天姐姐也別忘了壓我們一把,我們肯定不會輸的。”雲瑤可謂是自信滿滿。
雲夕也覺得她們這隊伍沒多大問題,裡面好幾個武功都不弱,雖然不能使用輕功,但是身體素質擺在那邊,本身就是一項的優勢。
她站起來,說道:“我看鄧長明的比賽是在下午,我們不如先出去好了。”人太多,她呆着也不舒服。
雲瑤點點頭,“好啊。”
雲夕出去的時候,還看到了跑來給自己的弟弟加油的紀子晴,兩邊人還打了個招呼。紀子晴同樣招了自己族裡的女孩組了一個隊伍,原本她也想將雲瑤和朵朵拉進去的,只可惜慢了陸翊染一步。
出門以後,雲夕直接去大姐雲霞開的店鋪外站了一會兒,之所以沒進去是因爲裡面客人太多了,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的。
雲瑤低聲說道:“呀,我再不努力的話,等明年賺錢都沒有大姐姐多呢。”
雲夕斜了她一眼,“你也就是每天花一個時辰,寫寫而已,然後就坐在家裡收錢。”日子過得不要太悠哉喲。
雲瑤不服氣道:“我每天還得看兩個時辰的書呢。”
因爲雲霞店裡人太多的緣故,她們直接返回公主府用午膳,估量着時間差不多了,纔去永樂館中看比賽。
永樂館人聲鼎沸,雲夕他們這一回沒忘記在比賽前先去壓鄧長明的隊伍。鄧長明的隊伍名叫獨二無一。不少人都在笑成,這隻隊伍是打算拿第二了,好好的第一不拼,非要爭第二,一點志氣都沒有。
雲瑤對鄧長明卻頗爲了解,直接對雲夕說道“我看鄧長明驕傲着呢,獨二無一,意思就是他們第二,就沒有第一了。”
雲夕覺得鄧長明估計也是這個意思。說起來,鄧長明這個隊伍中,除了他自己是百味齋的主人,其他人一點名聲都不顯,不過他們的對手卻名聲不小,隊長是京城的前鋒參領之子聶一龍,以一腳出衆的蹴鞠聞名,他那隊伍也有不少的蹴鞠好手,隊伍名字叫神龍。
導致雲夕等人壓鄧長明的時候,那眉目清秀的夥計多嘴提醒她們一句,“真的不壓聶一龍嗎?我看今天大家都是壓他呢。”
雲瑤看了看賠率,忍不住笑了,“他的賠率還真是慘不忍睹啊。”都一比五了,可見大家是多麼不看好他們。
“我記得最高只能壓多少來着?”朵朵努力回想,她平時不怎麼關注這些事情。
“兩千兩。”雲夕回答。她原本摺子上是建議一千兩來着,不過楚息元還是定了兩千兩銀子。
她想了想,覺得鄧長明那樣一隻狐狸肯定不會隨便吃虧的,“我壓鄧長明,兩千兩好了。”
雲瑤補充,“嗯,我也是。”這也算是賺錢的一個路子。
朵朵緊跟後面,“嗯,兩千兩。”她倒不是因爲錢多,純粹只是信任雲夕罷了。跟着雲夕姐姐有肉吃,這是許多人的共識。
馮冬香也跟着過來看比賽了,只是她一個月月錢也就是五兩銀子,積攢的銀子不多,最後一咬牙,壓了五十兩銀子。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鉅款了。雲夕在心中決定,若是她看走眼,鄧長明真的輸了的話,那她到時候就另外將五十兩給馮冬香好了。人家小姑娘攢點銀子實在不容易。
那活計用看神經病的眼神見着他們,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壓一大筆錢在鄧長明身上。若是他知道雲夕的身份,只怕就要掏出自己積攢的銀子壓鄧長明瞭。
壓好了以後,幾人返回蹴鞠場,等待着時間的開始。
她們身旁基本都是衝着那聶一龍而來的閨閣少女,一個個壓低嗓音,輕聲討論着即將上場的人。她們自認爲自己說話聲夠小了,不過卻還是鑽到了雲夕的耳中。
“聽說聶公子還沒定親呢,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小妮子。”
“嘻嘻,我們的王大小姐不也還沒定親呢,保不齊就便宜了你。”
“呀,我撕了你的嘴。”
在一衆討論聶一龍的聲音中,另一道聲音便格外的突出了。
“小姐,你希望聶公子贏還是鄧公子贏?”一個狀似是丫鬟的人說道。
“聶公子是何許人也,鄧公子就算攀附上了端長公主,可是商賈之家,哪裡能同聶公子相提並論。我剛剛已經壓了聶公子一百兩銀子,我對他有信心。”
“可是,我看夫人似乎想將小姐說親給鄧公子呢。”
雲夕聽了這話,頓時對這對主僕產生了好奇,不由順着聲音望了過去。說話的主僕兩正好在她們前面五尺左右的地方。身着綠衣的是丫鬟,身着淡黃色裙子的則是小姐,從服飾打扮可以明顯區分開來。
那小姐瓊鼻櫻脣,杏臉桃腮,的確是個美人兒,眉眼之間似乎籠着若有似無的愁緒。
“我雖然同聶公子兩情相悅,偏偏家世配不上聶公子。”她的聲音多了哀怨。
“小姐若是嫁給聶公子的話,那就只能爲妾了,還不如當鄧公子的正妻呢。鄧公子背後有端長公主,保不齊將來就出息了。”
“我寧願嫁給聶公子爲妾,也不願嫁到商賈之家。聶公子同我保證了,或許我名分上會吃虧,但是他心中承認的妻子只有我的,只要我能成功生下一兒半女,到時候他一定擡我做貴妾的。”
雲夕聽了這些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很想說,醒醒吧,這位姑娘。她真以爲鄧長明會看得上她嗎?只怕是她孃的一廂情願,這姑娘就真以爲鄧長明喜歡她了。
她祝福這位和那聶一龍長長久久地兩情相悅下去。不過到時候可以拿來臊一臊鄧長明,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樣“仰慕”人了。
雲夕身旁的雲瑤也同樣聽得到這些內容,她臉上倒是有些憤憤不平。
“哼,真是想得倒美,真以爲自己是天仙不成?我看鄧長明的眼光纔不會那麼不好……”說到後面,她也有些遲疑了。那位小姐的確是許多公子哥會喜歡的樣子,樣子柔弱,容貌秀美,會拿崇拜的眼神看人。但喜歡歸喜歡,真娶回去當正妻那就不一定了。別聽那聶一龍再喜歡她,也是當妾室的嗎?
雲瑤轉過頭看着雲夕,“姐,鄧長明真喜歡這種類型嗎?”
她雖然和鄧長明認識,但也不至於連他喜歡什麼類型的都知道。
雲夕心中腹誹:不,他喜歡的是你這一型的。
她意味深長道:“誰知道呢。”
雲瑤倒是很講義氣,“那我到時候得去提醒他一下,省得他被人幾句話給哄了,到時候頭頂綠油油的。”想到這結局,雲瑤都感覺鄧長明可憐,他本來就頗爲命運多舛了。
雲夕點點頭,“嗯,等比賽完後,你可以提醒他。”
這時候,兩隻隊伍都已經上場,邊上的裁判之一則是爲大家介紹了起來。
雲夕前面又傳來了那對主僕的聲音。
“咦?沒想到這鄧公子長相十分俊美儒雅,一點都不比聶公子差。”
“在我心中,聶公子纔是最好的,他就算再好,我也不會看上他的。”那位不知姓名的小姐依舊錶達着自己對聶一龍的深情,只是語氣這回的語氣卻多了幾分的猶豫。
“呀,小姐,你看,鄧公子看過來了。他肯定是知道您在這邊的!其實我還是覺得鄧公子比較好,嫁過去不愁吃穿,而且還是正室呢。”那位丫鬟似乎更喜歡鄧長明的樣子,一直不遺餘力地給說好話。
場上的鄧長明往雲夕這個方向望了過來,不,準確來說,應該是雲瑤這個方向,只是那對主僕正好在雲瑤前面,便十分自作多情地以爲鄧長明是爲了看她。那位小姐看着鄧長明俊美的面容,心中也涌現出幾分的惆悵:只可惜她一個人無法同時嫁兩個人,只能辜負對方這一番厚愛了,誰讓上天將她生得太過天生麗質了點。
幸虧雲夕並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只怕中午吃過的飯都要被噁心地吐出來了。
等兩邊隊員介紹過來,比賽正式開始。兩邊一交手,聶一龍直接氣勢洶洶地朝着鄧長明衝了過來,被鄧長明輕巧地避過,自己反倒摔了個大馬哈。
雲夕分明看得清楚,鄧長明這小心眼的分明在避開的時候,衣角絆了一下聶一龍的冰鞋,只是他的動作太隱秘又太快,在場能看出這一點的不超過五個手指。
大家看到聶一龍出醜,對方還是個名聲頗爲顯赫的人,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平民,平時他們哪裡有這個光明正大嘲笑人的機會呀。還有幾個忍不住在那邊懷疑了起來。
“神龍隊?怎麼一開場就變蟲了!我看應該叫飛蟲隊纔是。”
說這話的人那叫一個損啊。
前頭那小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就算大家不知道聶一龍是她心上人,她也覺得有些丟人。
比賽可不會因爲聶一龍摔了而停止,在他爬起的時候,鄧長明已經閃過了圍堵過來的好幾個人,如風馳電掣,接到了隊友送來的蹴鞠,丟向了球門,直接拿了第一分下來。
纔剛開場就丟分,神龍隊的人臉色都黑了。雖然大家口裡都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誰都知道這就是場面話而已,若不是奔着第一來的,那麼辛苦地訓練做什麼。
於是場上的動作就越發激烈了起來,充滿了火藥味。神龍隊的蹴鞠水平是好,奈何這冰面可不是平時的地板那麼服帖,一個不小心就摔了,反而錯失了好幾個機會。
與之相反的,鄧長明這邊每一個隊員雖然名聲不顯,偏偏冰上功夫不錯,那輕巧的勁頭,瀟灑的身影,每一次進球都引發了人們的一道道喝彩。
不少人看着勝利不斷往鄧長明那個方向傾倒,恨不得時光倒流,去壓鄧長明兩千兩。有些輸了的人,更是在心中忍不住淬了聶一龍一口:真是金玉其外了,白白浪費了他們的銀子。
一場比賽下來,比分最後是二十比五,場上的神龍隊簡直要心碎死了。場下壓錯了的人也跟着一同心碎。雲夕等人倒是十分開心,又小賺了一筆。馮冬香尤其的開心,一轉眼她的小金庫就增加了好幾倍。
前頭的那位小娘子更是心碎得都要拼接不起來了。一方面是心疼自己給出的銀子那些銀子可是她好幾年的月錢。另一方面則是發現自己的心上人聶一龍在鄧長明的襯托之下,似乎都黯淡了不少,全然沒有往日在蹴鞠場上神采飛揚的樣子。
她的丫鬟還在那邊說道:“我之前還偷偷壓了鄧公子五兩銀子呢。”一轉手就是二十五兩,足夠這丫鬟送回家讓她家能夠過一個好年了。她心中還琢磨着自己私下偷藏十兩起來。
那小姐抿了抿脣,說道:“就算踢得再好,也就是個商人,他難不成還能夠靠踢這冰上蹴鞠當官做宰不成?”
她這話像是說給丫鬟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雲夕聽了這對話,忍不住搖頭,然後同幾個妹妹一起去取回銀子了。雖然他們幾個壓了不少錢,但因爲壓聶一龍的佔了大部分,所以莊家還是賺了不少的,不過這筆收益有戶部的人監督着,大部分都要拿來賑災。
那些輸了的賭徒想到這一點,就當做自己是做好事了,心情氣平了不少。
雲瑤沒有同鄧長明說話便回去了,她拉着雲夕的手,不忘讓她調查一下那對主僕是誰。
雲夕自然是好好好,一扭頭便吩咐立秋去辦這事了。直接從聶一龍這一邊調查就可以。
等到晚上的時候,立秋總算查清了那位小姐的身份。
“那是太常寺協律郎之女袁菲,聶一龍似乎十分喜歡她,甚至爲了她而吹黃了先前一門談的正好的親事。”太常寺協律郎也就是正八品。雲夕只覺得好笑,先前聽那袁菲的話鋒,還以爲她是三四品官的小姐呢,那般瞧不上鄧長明。姑且不提鄧長明私下爲皇帝辦事,就算是明面上,他背後也站着端長公主,先前京城中不是沒有五六品的官員打他主意,想將家中庶女嫁給他,好成功同端長公主攀上關係。
雲瑤聽了這話,不可置否道:“那聶一龍既然那麼愛她,就將她以正妻之禮娶回去啊。”
立秋說道:“那袁菲自持美貌才華過人,就算是王孫子弟也是配的,自然看不上鄧長明的商人身份。不過她娘腦子倒是挺清醒的,在京城中查看了好幾戶人家,這才選中了鄧長明。”
雲夕哦了一聲,“所以是她娘看上鄧長明,而不是鄧長明同她家提親?”
立秋說道:“鄧公子應該不知道這件事的。不過這位袁小姐顯然認爲鄧公子同她家提親過了。”
雲瑤眼皮跳了跳,說道:“我還真沒見過如此自作多情的呢。”
其他人十分贊同地點點頭。長得再好看,腦子不好使也是難辦。
立秋像是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捂嘴笑了,“或許是袁小姐在那聶公子的面前漏了這口風的緣故,聶公子纔會如此針對鄧公子。”
簡而言之就是爭分吃醋。
雲夕覺得這鄧長明簡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輕輕笑了笑,“說不定,袁小姐是故意讓聶一龍知道的,好讓對方清楚自己的行情很不錯,讓聶一龍吃醋一把。”
這也只能說是小女生的普通心機手段了。
雲夕吩咐立秋,“將這事告訴鄧長明一聲吧。”
立秋神色古怪,“我想應該不用了,鄧公子應該知道這件事了。下午的時候,那位聶公子帶着自己的好友,圍堵了鄧公子。”
雲夕嘴角抽了抽,不用猜也知道結果如何。鄧長明一個人打這些紈絝子弟,完全是小材大用啊。
……
袁家。
袁菲正坐在自己的房間中,對着花瓶中的梅花落淚,睫毛上盈滿了淚珠。
“那、那鄧公子真是太過分了,他怎麼能夠因爲我愛聶公子,就將聶公子打成那樣呢?”
今天比賽以後,袁菲心疼聶一龍輸了比賽,便寫小紙條給他,約他在兩人時常私會的梅林見面,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鼻青臉腫的聶一龍。
在她再三追問以後,才知道這是鄧長明打的,不用說,袁菲也知道鄧長明一定是嫉妒聶公子得了她的芳心。想到這一點,袁菲在氣憤的同時,心中也涌現了一股淡淡的驕傲。她得天之眷顧,有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的面容,儘管她再低調,還是不可避免地招惹了別人的心。
她的丫鬟冬梅說道:“姑娘,這說明鄧公子武藝高強呀,將來定有出息。”
袁菲瞪了胳膊歪到另一邊的丫鬟,說道:“我娘給了你多少銀子,你要這般爲鄧公子說話。”她娘一直偏向鄧長明,不願她同聶一龍繼續牽扯。
冬梅說道:“姑娘,我是爲了你好呀。當人妾室,不知道得受正妻多少磋磨呢。”
袁菲脣角勾起甜蜜的笑意,“不會的,聶公子說了,他會護着我的。”
“你說,我要不要同鄧公子說一下,說我心中只有聶公子,讓他死了這條心。”這個念頭剛生起,又被她壓了下去。她想起前段時間聶公子在家裡的壓力之下,似乎打算放棄了同她的感情,直到她同他說了鄧公子的事情,他對她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柔情蜜意。
這樣看來,鄧長明的存在還是必要的。
而且……倘若哪一天,她同聶公子真無可能的話,那麼她就退而求其次,嫁給鄧長明好了。
袁菲念頭一轉,便決定將鄧長明當做了後備的選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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