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挑撥,流淚

雲夕痛心疾首地和單純的表妹普及了一下明左亭的險惡用心。

朵朵聽完後,呆了一下,旋即搖搖頭,“我又不是什麼絕代佳人,家世也普普通通,哪裡能讓他這般費心思?”

朵朵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可是京城中長得比她更美的姑娘也不是沒有。她只不過比別人出挑點,因爲修煉功法的緣故,氣質好了點。可是像她這樣的,非要找的話,也可以找出好幾個,以明左亭的身份,根本不難尋到。

雲夕有些無語,哪有像朵朵這樣貶低自己的,若是非得用一句話來形容表妹的話,那就是“美而不自知”。

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問道:“你喜歡他嗎?”

“沒有吧。”朵朵歪了歪頭,說道:“我覺得他並非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倘若和他成親能夠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只需要同他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她說這話時眼中閃爍着淡淡的希冀,燦若螢火,嘴角的笑意恬淡溫柔。

“姐姐你偏心我,自然看我哪裡都好。”朵朵說到底,就是覺得表姐想太多。

雲夕看着她這樣子,只覺得頭疼。

朵朵眼中的表姐一直都是運籌帷幄,從容淡定的,難得見她頭疼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在覺得好笑的同時,心中暖洋洋的,畢竟表姐是因爲自己纔會擔心不已。

她語氣溫柔,“姐姐,就算真如你所說的,他喜歡我。只要我們事先簽好合同,我也吃不了虧的。”

她說到後面,語氣一冷,“倘若他膽敢違背約定,欺負我,那麼我手中的毒藥也不是吃素的。”

雲夕爲了讓妹妹多幾分的安全保證,從丈夫那邊收颳了好幾種的毒藥,再加上元靈犀臨死之前,送來的一些蠱蟲。

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再看看坐在面前的朵朵柔弱無害的樣子,雲夕覺得她還真沒必要操心朵朵,難得對明左亭生起了淡淡的同情心。

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朵朵皺眉,“現在還是先想好怎麼同奶奶說,宮裡的事肯定很快就會傳出來”

她先前一直告訴奶奶自己沒有心上人,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兩情相悅的對象。

“姨婆知道你親事即將定下來,只怕不知道要如何開心呢。”

朵朵同雲夕串好了詞後,朵朵便回去了。

雲夕覺得朵朵接下來只怕得好好打理她的嫁妝,就算她對這所謂的親事不放在心上,只是形式婚姻,可是嫁妝卻也得好好置辦一下,她可不想自己的表妹因爲這個問題被人小瞧。

等到雲深回來後,雲夕便迫不及待問起了他,“你說那明左亭究竟是什麼身份?你可別拿明面上的來打發我。”她沒忘記去年明左亭私下奉楚息元的命令出京,卻恰好救了朵朵的事情。

雲深微微一笑,說道:“陛下手中也有幾隻不好在人前展現的勢力,明左亭他所負責的便是情報一塊。”

雲夕想起他先前經常出入南風館,斷袖威名遠揚的事情,嘴角不由抽了一下,聲音有些虛弱,“你別告訴我,那幾家的南風館,是陛下開來收集消息的?”

雲深若是點頭的話,只怕楚息元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徹底崩壞了。

雲深的喉嚨發出了低沉磁性的笑聲,“陛下哪裡會親自出面開,自然是記在明左亭身上。”

雲夕懂,難怪明左亭要弄出這麼一個名聲,畢竟他得拿來遮掩自己是那幾家南風館主人的真正身份。從某種意義而言,明左亭還是挺厲害的,這樣肆無忌憚地敗壞自己的名聲。

雲夕忍不住抱怨了一下,“我總擔心朵朵會吃虧。”

雲深見妻子一副“妹妹如此單純天真,哪裡鬥得過明左亭”的模樣,那叫一個無語。那李朵朵也就只有在妻子面前纔會變成一朵無害的小白花,能夠安安穩穩掌管白衣教,並且躲過京城人諸多算計,哪裡會是什麼簡單人物。

他巴不得妻子那幾個妹妹早點出嫁出去,省得有事沒事跑來擠佔他們夫妻的相處時間。

不過這樣的心裡話肯定不能表露出來,雲深只能正色道:“朵朵和明左亭在一起也挺好的,有了侯爺夫人這一層身份,她以後能夠做到的事情會更多一些。而且現在奪嫡之爭越發激烈,不少人開始打你身邊人的主意。”

雲夕嘆了口氣,悠悠道:“我當然知道若不是這個原因,我早就一口回絕明左亭了。”

至於明左亭的父母會不會反對,雲夕覺得事情不大。明左亭的母親明夫人年輕時便是江湖兒女,對於門第身份不會像其他貴族夫人一樣看重,更看中姑娘本身的人品。

被這樣一提醒,她也想起和明夫人偶爾的往來中,明夫人對朵朵態度頗爲親熱,甚至勝過了她。

雲夕不由磨牙:看來某些人很早之前就居心叵測了。

正如同雲夕所預料的那般,除夕宴上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來。畢竟京城中想看四皇子一脈出醜的有不少。

於是朵朵這個一向低調的姑娘因此出名了。不少人對她都很是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引得兩家人相爭。

朵朵的奶奶李於氏更是親自跑來尋雲夕,一臉的憂心忡忡,“那明夫人已經請媒人來提親了,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應了這親事,對方身份太高了,同我們很不般配。萬一朵朵嫁進去後受委屈,我未必能爲她做主。”

李於氏雖然常常希望朵朵同尋常女子一樣成親,有着世俗眼中的幸福生活,不過她卻也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孫女,比起孫女未來夫家的身份,更看中朵朵嫁過去的幸福。

雲夕只能安慰她道:“我見過那明夫人,是再明理溫和的一個人,而且你看她和明大人兩人夫妻二十多年,一直都和和美美的,身邊也沒有別的妾室,可見明家的家風很好,朵朵嫁過去也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京城中除了少數人家,稍微有點根基的都納起了妾室。”

李於氏被雲夕這麼一勸說,心也稍微安定了下來。她搖頭道:“也虧得朵朵跟着你做生意,下賭注,賺了些許的銀子,不然這嫁入侯府的嫁妝都置辦不起。”

先前朵朵踢蹴鞠的時候,沒忘記讓別人幫她壓了不少,外加她所盤下的鋪子所賺的錢,這五年來,最少也攢了五萬兩銀子,雖然比不過雲瑤,卻也相當可觀了。

只是這種賺錢的法子終究不夠穩當,朵朵在攢的差不多後便收手了。

李於氏絮絮叨叨地同雲夕說着話,雲夕知曉她只是太過緊張,加上李於氏也是一片慈愛之心,因此她十分有耐心地開解着李於氏。

“那明侯爺先前據說是斷袖他對朵朵是真心的嗎?”

雲夕道:“斷袖一事只是他爲了避免其他女子攀附過來而故意放出的流言。姨婆到時候不必擔心。”

李於氏這才鬆了口氣,她說了好一會兒,想起過年期間,雲夕這個女主人得不時招待客人,朝雲夕歉意一笑。

或許是被雲夕開解過的緣故,她的心情平復了許多,不像是一開始那般不安。

很快的,朵朵和明左亭的親事便定了下來,兩家合了八字,據說是大吉之兆,兩家便交換了庚帖。等出正月的時候,下聘時間定在了三月份,成親則是在明年開春。

在短短一年內便有兩個妹妹定下了親事,雲夕不免有些小小的惆悵。

她沒嫁的妹妹也就只剩下玉蓉了。

說起來,她們這幾個人的親事在京城人眼中那是相當的好,雲夕嫁了個國公爺,雲瑤則是縣男夫人,朵朵更是出乎意料地成爲了侯爺的未婚妻。

這些勢力加起來,那可是相當的不容忽視。

因爲雲夕只剩下玉蓉一個妹妹沒定下親事,這也導致不少人將目光集中在玉蓉身上。一時之間,找玉蓉的母親李氏敲邊鼓的人多了不少。

玉蓉煩不勝煩,直接躲到她這邊來了。雲夕這邊的大觀園本身就修建得很是精緻,她住在院子十分舒服。

玉蓉道:“就算我要找,也不找這些明顯攀附權貴的人家。”

雲夕道:“不用擔心,你娘就算給你看好了親事,總會讓我過眼的。”她肯定會背地裡好好調查,幫妹妹找到一個良人。

玉蓉聽她這樣說,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拉着她的手撒嬌,“我纔不呢我覺得就這樣不出嫁也挺好的。”

她甚至覺得一輩子在姐姐的保護下生活,比嫁到別人家要自在多了。

說到底,杜一鳴的事情多少給玉蓉造成了心理陰影。她甚至有些害怕會遇到像父親那樣的人。

雲夕也只能等玉蓉真的遇到喜歡的人後再想開些。雖然她也聽到不少閒言碎語說玉蓉年紀到了,也該定下親事,不能再繼續挑挑揀揀,說她眼光高。

雲夕聽了後只想冷笑,她的妹妹還真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的。

玉蓉開開心心地住了下來,連帶着雲瑤和朵朵也以籌備嫁妝爲理由躲到雲夕這邊來了。

不過她們兩個的確也該準備起嫁妝了,打傢俱所需要的木材雲夕直接交給賴三幫忙買,木匠直接讓原本那位即可。

她們兩個都來了,雲夕也不好漏了馮冬香,將馮冬香和原本住在杜家的於念嘉姐妹帶了過來。

於念嘉姐妹一起住在櫳翠庵中。櫳翠庵中有一片的紅梅,環境清幽,很得她們姐妹喜歡。

出了正月後,雲夕還帶着她們去參加了一下元宵節。京城的元宵節很是熱鬧,大街小巷都掛滿了漂亮的燈籠。在鳳凰縣的時候,雲夕也是見過那邊的燈姐,雖然也熱鬧,但終究不及京城的富麗繁華。

只是逛完燈會以後,於念嘉卻找上了她,同她說了一件事。

她和於念涵住在杜家的時候,有時候在丫鬟護衛的陪同下,也會出門逛街一下。

在那時候,她遇到了羅晴。

“羅晴?”雲夕驚訝地看着她。

於念嘉點頭,“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她身份,她同我說話又刻意逢迎”

於念嘉露出有些歉意的笑,“我當時便覺得同她相處很是舒服,便開始來往了起來,只是後面我便發現她說話有些不對,似乎在慫恿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雲夕揚了揚眉,說道:“應該同我相關吧。”難道是她先前拒絕了羅晴,所以她懷恨在心,便想着挑撥離間嗎?

“你說下去,我不會生氣的。”

於念嘉咬了咬牙,飛快地說完後續的話,“她一直在說表姐你原本的身份低微,都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沒道理我沒做不到。她還挑撥我去勾引表姐夫。”

也是因爲雲夕心胸寬廣,於念嘉纔敢將這些如實說出。

於念嘉拿出了一個瓶子,“她還給了我這東西,說這藥比最好的春藥還好用,而且無色無味,事後也查不到痕跡。”

雲夕接過瓷瓶,說道:“她還真的是不死心啊。”原本拒絕了羅晴後,她根本沒將這女的放在眼中,誰知道對方卻拼命作死。她也算是有些明白,爲何念嘉住到府裡以後,基本都是呆在院子中,就連吃飯,也都是在自己的屋裡,想來也是爲了避嫌。

雲夕眼睛微微眯起,人都犯上門了,她也沒必要給羅晴所謂的面子。

“那等爛了心腸的人不必同她來往。”

於念嘉點頭,“我知道呢,若不是爲了套話,我哪裡會同她虛與委蛇。”

雲夕抿脣淺笑,“你倒是聰明。”

於念嘉道:“我本來就是庶出,自小便吃夠了這個苦頭,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轍。”那羅晴還真是太小看她了。於念嘉離開的時候,只是將地契和一些貴重的首飾帶上。

雲夕也幫她打探了一下消息,她帶着妹妹離開以後,她那嫡母沒法將她交到知府手中,便得罪了知府。知府稍微露出點對於家的不喜,其他人便像是聞到了蜂蜜的蜜蜂,上趕着落井下石。還不到半年時間,於家便被打壓得家產縮爲了原本的三成。父親也因此怪上了嫡母,夫妻失和,也算是自作自受。

在知道於家下場後,於念嘉便覺得心中怨恨減少了不少,只是不當小妾的念頭卻依舊深深植入腦海之中。

雲夕和顏悅色地同於念嘉說話後,皺着眉看着手中的瓶子,於念嘉則是十分察言觀色地離開。

該怎麼給羅晴一個教訓呢?對方慫恿於念嘉勾引雲深,明顯想讓她家宅不寧。只是她若是以這理由去尋羅晴的晦氣,萬一牽扯到於念嘉身上就不好了。

雲夕眉毛舒展開來,她覺得自己真是傻了。何必那麼麻煩,直接派手下教訓羅晴即可。以羅晴那睚眥必報的性子,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就算她被報復了,也尋不到她頭上來。

她直接吩咐立秋去辦這件事。不過兩天時間,立秋便已經將事情搞定了。

她使了個法子,讓羅晴掉入裝滿了碎石頭的坑裡,而且還是臉朝下。等羅晴被人救起後,她那張嬌媚的臉上鑲嵌着不少的碎石頭和傻子,即使將這些東西清理乾淨,臉上也坑坑窪窪的,徹底毀了容。

羅晴現在不是總督之女,又失去了唯一能夠當做資本的容貌,差點要瘋了。

立秋惡狠狠道:“可惜她運氣好,只是毀容,原本還想讓她摔個半殘的。”

立秋知道羅晴挑撥離間後,若不是爲了不讓人聯想到她家姑娘頭上,早就將十八般報復手段用在羅晴身上了。

雲夕道:“尋幾個人盯着她,她若是還敢繼續蹦躂,便不用對她客氣,大不了護城河再多一具浮屍。”

並非雲夕狠心,只是她沒必要對羅晴這種人聖母。

立秋道:“早讓人盯着她了。”

在一月下旬,雲夕在花園中修建着蘭花。她這花房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蘭花,每一盆在外頭的人眼中都價值萬金。雲夕一年最多也只賣五盆,其他的都留着,偶爾拿來當禮物。原本她還想送幾盆給朵朵和雲瑤添妝,只可惜這兩個丫頭不肯要。

按照雲瑤的說法是,這邊每一盆蘭花身價至少都在五萬兩以上,她又笨手笨腳的,若是不小心被她給養壞了,不知道要多心疼成什麼樣。

雲夕想想也有道理,這些蘭花的確是嬌貴了些,只能另外再給她們尋別的添妝禮了。

鼻間縈繞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讓她神清氣爽,心情不自覺沉靜了下來。

雲夕手拿着剪刀,哼着小曲,修建一些另外的枝葉。

忽的銀丹神色焦急地走了進來,一般情況下,若無要事,她是不會過來打擾雲夕修建花的。上一回她闖進來是因爲珠珠差點將她那牡丹樹的葉片給摘光。

“怎麼了?珠珠不會又打那幾盆牡丹的主意吧?現在花都還沒開,照理來說,她應該不會注意到纔是”

銀丹搖搖頭,說道:“姑娘,剛剛趙家的人送來消息,說趙夫人有些不好,在吐了一口血後,昏迷不醒。”

她知道自家姑娘同趙夫人交好,因此聽聞此事便立刻過來了。

雲夕放下剪子,站起身,聲音透着擔憂,“好好的怎麼突然吐血了?趙夫人最近的身體明明調養得很不錯的”

銀丹道:“趙夫人身邊的丫鬟阿希親自過來的,她想同咱們借雲七一下。”

雲七的醫術很是不賴,先前趙夫人的身體也是他調養的,也難怪阿希會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雲夕將那解毒丹帶上,雖然先前雲七說這解毒丹對趙夫人沒什麼用,但有備無患纔是。她讓人將正在屋裡鑽研醫術的雲七叫過來,兩人一起出發。

阿希看到雲七後,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求求雲神醫救救我家夫人,宮裡的太醫都沒有法子”

雲夕道:“救人要緊,先過去再說。”

阿希點點頭,立刻上了馬車,雲七則是坐在馬車外,和車伕一起。

趙家距離她這邊,即使坐馬車,最快也得一刻鐘。在這時間內,雲夕則是問阿希到底怎麼回事。

阿希的眼中噴射出仇恨的火花,聽其聲音真是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都怪那賤人!竟敢對老爺下藥,試圖爬牀。”

“幸虧老爺沒中計,直接將她踢了出去。那賤人竟跑去夫人面前添油加醋,瞞騙夫人說她已經是老爺的人了。夫人氣急攻心,吐血後便暈了過去。”

雲夕聽了也十分生氣,趙夫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情緒不宜太過激動。那人明擺着是要趙夫人的命。

阿希恨恨道:“再沒見過這般恩將仇報的人,黑了心肝,想要害死我家夫人。”阿希無父無母,從小就成爲乞兒,後來遇到趙夫人,趙夫人看她可憐,讓她進府裡,給她一口飯吃。阿希十分感激趙夫人,努力成爲她身邊的得用丫鬟,一心一意地照顧她。

從阿希的口中,雲夕也明白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是個被婆婆苛待的寡婦,生得有幾分的風情。

趙夫人看到她的時候,她恰好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趙夫人見她可憐,便將她收留了下來,讓她呆在府裡繡些活計。卻不曾想她癡心妄想,打上了趙文書的主意,還對趙文書下藥。

雲夕總覺得一個寡婦,在爬牀未遂以後,應該上趕着求饒纔是,哪裡有這個膽子跑去氣堂堂一個總督夫人。

她總覺得這劇情似曾相似

雲夕忽的想起了念嘉,忍不住懷疑了起來,這不會是羅晴在背後搞鬼吧?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趙夫人受不得氣,羅晴不可能不知道。

按照那寡婦進府的時間來看,很有可能是羅晴毀容之前所謀劃的。

她連忙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阿希,阿希怔了怔,聲音中滿是恨意,“定是她沒錯!十天以前,她便來府裡鬧過一場。”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到趙家了。

救人要緊,雲七連忙下車。

雲夕跟着雲七一起進趙夫人的房間中,在房間中她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顯而易見不久前才吐過血。

趙夫人的兒子趙國平眼眶發紅,坐在牀邊。趙文書也神情憔悴,不若雲夕初見時那般儒雅,目光不曾從妻子身上移開。

雲夕看了一下趙夫人,不由怔了一下。趙夫人的臉色慘白一片,只有嘴脣被鮮血染上了紅色,越發觸目驚心。即使在昏迷中,她的眉毛也緊緊鎖着,像是陷入了噩夢之中。讓雲夕驚訝的是,這段時間不見,趙夫人更是消瘦了一些,露出瓜子臉,模樣越發清麗,似曾相似。

雲七把了一下脈,眉毛擰了起來,嚴肅道:“她現在的脈象很亂,有股氣在她體內橫衝直撞。”

雲夕心中一動,說道:“我輸入內力試試。”

應該說她要輸入的是異能,畢竟她的異能治癒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若是別人的話,雲七肯定不放心,可是雲夕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沒法讓情況好轉,至少也不會惡化。那些太醫之所以束手無策,便是因爲他們哪裡知道怎麼化解掉這股的內力。

雲七轉頭問趙文書,“大人,夫人體內爲何會出現這內力?”趙夫人本身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趙文書嘴脣動了動,“內子在十多年前受了重傷,性命垂危,我當時求肯了一名高手,讓他用內力護住內子的心脈。”

雲七聽他這麼一說便明白了。結果這次趙夫人氣急吐血,這原本護住她心脈的內力便失控了。

等雲七給趙夫人紮了幾針後,雲夕將趙夫人小心地扶起,然後將異能注入其中。

溫和的異能緩緩在她體內流轉,帶來了點點的生機,彷彿春風吹拂過大地一般。原本兇猛的內力在遇到這股異能以後,橫衝直撞的勢頭總算減緩了許多,像是遇到了剋星一樣。

可以!

雲夕眼睛一亮,一點一點地增加異能,不像是一開始一樣試探地注入一絲。

雲七有些驚奇地發現趙夫人的臉色較一開始好轉了許多,把了下脈,說道:“繼續!”

雲夕竭力用異能包裹着那股的內力,將慢慢吞食掉。只是她知道趙夫人的身體很是虛弱,便讓異能流過她的四肢,流過身體所有經脈,看能不能稍微修復一下她的身體。

異能在流轉到腦袋的位置時,似乎遇到了什麼阻塞的東西。

雲夕想起趙夫人當年被趙文書救起以後,失去過往的記憶,不由懷疑起阻礙她的便是那淤血,也就是那淤血讓她失憶的。

腦袋這東西終究比較複雜,也很容易出問題。

雲夕猶豫了一下,便想着撤退,剩下的交給雲七就好了。

誰知道她剛要撤退,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松開了。

雲夕:等等!淤血化開了?

趙夫人忽然吐出了一口的血,只是這口血是黑色的,單單看這血液的顏色,便知道她先前身體的毒素多重。雲夕很清楚,當時爲了平安生下趙國平,不讓毒素影響到孩子,趙夫人很是吃了些狼虎之藥,暫時壓下體內的毒,這才讓她的身體越發的破敗。

她緊張地看向雲七,“她不要緊吧?”

雲七手指沒有從趙夫人的手腕處離開,臉上微微露出點喜意,“不要緊,這反而是因禍得福。”

“怎麼說?”趙文書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被趙文書和趙國平這對父子用相似的目光炯炯盯着,雲七悠然道:“沒關係,她這口血反而是吐出了身體大部分的毒素,剩餘的毒素用解毒丹就可以清理了。”

雲夕立刻掏出瓶子,倒出一顆解毒丹,給趙夫人餵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讓她重新躺下去休息。

雲七則是開始去開調養身體的藥方了。

趙文書認真向雲夕許諾,“你今日救了內子一命,日後若有差遣,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雲夕嘴角勾了勾,“不用了,我也只是幫了點力所能及的小忙而已。”這時代能遇到趙文書這樣的好男人,也是趙夫人的運氣。

就在這時,趙夫人發出了輕輕的呻吟。

除了正在開藥方的雲七,所有人不自覺都盯着她。

雲夕細細辨認,只聽到她在反覆呢喃着兩個字,一開始聲音含糊,聽不清具體的話語,等到後面,漸漸清晰了起來。

“雲夕”

雲夕怔了怔,趙夫人這是在喊她的名字?難不成她做夢夢到她了?不管因爲什麼事,既然她有所反應了,可見身體正如雲七所說的那般,是因禍得福了。

趙國平甚至還開起了玩笑,說道:“我以爲母親就算做夢也該夢見我纔是,怎麼夢見杜姐姐了。”

雲夕也跟着開玩笑,“那大概是我討人喜歡吧。”

話音剛落,她看到趙夫人的眼角留下了一行的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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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眉毛不由一擰。這趙夫人到底是做了關於她的什麼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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