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盯上,兩情相悅

雲夕帶着珠珠進宮後,先去拜訪了一下太后。。

太后果然很喜歡珠珠,還親自喂她吃了一塊的點心,並且送了一個在佛前供過四十九天的蜜蠟手鍊給珠珠玩。

雲夕同太后聊了一會兒後,便帶着珠珠去德妃那邊。雖然太后待她們也十分慈愛溫和,只是畢竟高居鳳位許多年,不及在德妃面前輕鬆自在。

珠珠的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直接叫德妃漂亮姨母,事實上,按照輩分來說,她應該叫德妃姨婆纔是。

不過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喊年輕一點,德妃就十分受用,還將珠珠抱了起來,想喂她東西吃。

雲夕道:“她今天已經吃了好幾塊點心了,可別再喂她。”

也就是她和德妃關係好,說話這才比較沒有顧忌。比如剛剛在太后宮裡,雲夕就沒有阻止。

原本以爲還可以再多吃一塊點心的珠珠扁了扁嘴,眼睛渴望地看着桌上香噴噴的糕點。她最喜歡吃點心了,偏偏孃親不許她多吃,一天最多隻能三塊。

德妃笑道:“那就不吃,我這邊恰好得了兩瓶梅花清露,我讓人調兩碗,你們母女兩也嚐嚐。”

雲夕是吃過玫瑰清露和木樨清露的,只是梅花清露倒是不曾品嚐過。不是每個梅花都可以吃的,有的新鮮梅花會蘊含一些毒素。再加上梅花的味道有淡淡的苦澀,自然比不上玫瑰和木樨了。

不過既然能上供到皇宮,可想而知,這梅花清露肯定是已經解決了這兩樣問題。

不多時,一碗調好的梅花清露便送到她面前,德妃則是親自用不染陽春水的纖細手指捧着一碗,喂珠珠喝。

雲夕品嚐了一口,果真覺得不錯,比起玫瑰清露是另一種的風味,口中滿是梅花淡淡的清香,原本的苦味似乎淡化了許多,只有若有似無的一點,這一點的微苦反而讓這清露越發顯得甘甜可口。

“果真不錯。”她真誠讚歎。

德妃含笑道:“你若是喜歡,等下拿一瓶回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

珠珠也很喜歡吃,只是她年紀雖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就算再喜歡,也不會開口要。

雲夕同德妃說了一會兒話,德妃忽的說道:“你有個表妹,親事還沒定下嗎?”

雲夕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朵朵,她點點頭,說道:“幾個大師都說朵朵不宜早嫁。”其實是朵朵到現在都沒有出嫁的心思,比起嫁人生子,她更想好好當她白衣教的教主,爲更多的女子做更多事情。

德妃抿脣,嘴角的笑意淺淺淡淡的,“四皇子楚熙也快十四了,雖然正妃之位還未確定,麗妃娘娘卻想着在選定正妃之前,先選一個側妃和一個庶妃去服侍四皇子。”

事實上楚息元並非那種會因爲寵愛就封賞過高位份的人,幾個妃位上的娘娘,要麼身份如同德妃一樣夠高,那麼育有子嗣。

雲夕聽德妃先說起朵朵,又提起了楚熙,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德妃這是提點她,麗妃看上朵朵了。京城人衆所皆知雲夕十分寵愛幾個妹妹,一些人自然覺得娶了雲夕的表妹,雲夕就會偏向他們幾分。

她眉毛厭惡地皺起,她可不想讓朵朵嫁進去當人妾室。

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還以爲他們會看上玉蓉。”

朵朵是表妹,但是玉蓉可是親妹妹。雖然這兩位在雲夕的心中地位一樣,但外人並不知曉。

德妃道:“四皇子愛美,朵朵姑娘容貌甚美,他自然喜歡。”

雲夕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恨。反正婚姻一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她這邊不樂意,麗妃也沒法讓楚熙強行納了朵朵,除非她去吹枕邊風,讓楚息元下旨。只是別人不知道,楚息元卻知道朵朵的真實身份,朵朵可是白衣教的教主,白衣教的勢力可不楚息元肯定更喜歡白衣教保持現狀的不偏不倚,哪裡會讓麗妃如願以償。

等等

雲夕忽的懷疑了起來,四皇子棄玉蓉選朵朵,不會是不小心知道朵朵這一層的身份吧?無論他知道不知道,雲夕都不可能讓自家好好的表妹當人小妾。

她感激地看向德妃,“多謝娘娘。”

從這事來看,德妃在宮裡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至少她就沒查出這件事。

德妃說完這事以後,換了別的話題,比如某個宮女心靈手巧,做的觀音屏風那叫一個莊嚴慈悲,十分得太后娘娘的歡心。比如某個嬪妃大冬天的去梅園賞花,想要和陛下來一個偶遇,結果陛下那天身體恰好不舒服,沒出門。那妃子直接被凍成傻逼了,到現在都還沒下牀。

呆在溫暖的屋內,喝着沁人心脾的茶水,吃着美味的點心,還有德妃娘娘在那邊說八卦,時間過得飛快。

等時間差不多了以後,便有丫鬟提醒她們該入席了。

雲夕原本打算將珠珠抱起,偏偏珠珠表示要自己走路去,雲夕也就隨她了。

雲夕的位置依舊是在第一桌,她直接將珠珠放在她和陸翊染中間。陸翊染精神看上去挺好的,難得傳了杏黃色的裙子,豔若桃李。

不多時,人便已經到齊了,在一道道菜送上來之時,臺上的節目也緩緩開始。天氣倒是頗爲作美,原本下了一個早上的雪停了下來,不至於讓大家還得在雪中用宴。背景是白雪臘梅,松柏蔥蔥。

第一個表演節目的便是那白紵舞,舞蹈者是雲夕從桐州帶回來的暖暖。暖暖經過同大家一年多的舞蹈交流,這白紵舞比起雲夕初見時水準更上一層樓,舞姿優美到了極點,飄然若仙,即使是曾經看過的人,都有置身於天宮之感。

一曲舞畢,暖暖福了福身子,原本冷傲孤高的神情在看到雲夕的時候,柔和了下來,露出了微不可見的笑意,行了一禮後便乾脆利落地退下。

陸翊染低聲道:“你調教的本事可真不錯,她進步得真快。”

雲夕哪裡有什麼本事,不過是前世那些文化積累罷了。前世在末世一開始之前,她好歹活在信息爆炸的社會,加上她又喜歡逛論壇看各種觀點,因此無論什麼東西,都能說出一二道理。

真要說跳舞的天賦,除了她練了許久的水袖舞,她還真不如這些姑娘。

雲夕道:“也是她天賦足夠好。”被她選上的那些青樓女子天賦不可謂不好,只是暖暖依舊壓了她們一頭。

下面第二個節目並非陸翊染感興趣的,因此她嘰嘰咕咕和雲夕說話。她經過了幾年的鍛鍊,勉強修煉出凝音入耳的能力,因此兩人才能用這個方法溝通,以免打擾到別人。

“你手中的這些姑娘個個出衆,雖然出身不好,但因爲一場場的演出,名聲卻也好起來了。我聽聞京城中有些達官貴族打着他們的主意呢。他們還說什麼,願意捐出萬兩銀子,以求一親芳澤。”

雲夕眉頭微擰,這些人嘴上說得好聽,說什麼捐款,其實還不是男娼女盜那一回事。

“她們好不容易脫離火坑,我可不會將她們再次推進去,更別說是親自去當拉皮條的老鴇。”

陸翊染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如他們的意的。”

換做是別人的話,哪裡會將這些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放在心上。官場上還一度流行着將服侍自己的勾欄女子送去伺候別人,因爲在這些人眼中,這些女子也就只是個玩物而已。

因爲陸翊染提的這茬,導致雲夕後面都沒怎麼看節目。最精彩的幾個也無非是她手下那些姑娘的舞蹈,就算錯過了也不可惜。

珠珠第一次參加這種宴席,倒是看得十分認真。眼睛睜得大大的,聚精會神的樣子。

看着不喑世事天真可愛的女兒,雲夕心軟成了一片,原本那點不愉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等節目快演完後,一個宮女端了份糖蒸酥酪過來,微微一笑,說道:“這是麗妃娘娘賞給小公主的,聽聞小公主愛吃,娘娘特地讓廚下做的。”

雲夕揚了揚眉,珠珠的確是喜歡吃糖蒸酥酪,只是糖蒸酥酪這東西比較涼。雲夕最多也就是夏天做給珠珠吃,而且還不讓珠珠多吃,怕她吃太多涼到了,更別說現在可是冬天,她哪裡會給女兒吃這種冷的東西。

她只想着珠珠喜歡吃,所以送了這小點心過來示好,可是畢竟不是她的骨肉,想法哪裡能那般周全。

雲夕這個親孃還沒拒絕呢,陸翊染這個義母就直接發作了,說道:“都下雪的天氣了,又不是暑熱,哪裡能給小孩子吃這東西。”

珠珠奶聲奶氣道:“珠珠已經飽了。”

雲夕摸了摸女兒的頭,覺得珠珠真是聰明懂事,讓她愛到了極點。

那宮女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尷尬神色,雲夕道:“多謝娘娘好意,只是我們母女兩都吃不下了。”

陸翊染道:“不過這也算是稀罕東西,不如賞給你吃好了。”

那宮女得了臺階,謝過他們,便將糖蒸酥酪端起,退下了。

麗妃娘娘也是能屈能伸之人,說道:“都怪我不好,考慮得不夠周全。”

德妃素來與人和氣,說道:“也是我先前給珠珠餵了太多東西,所以她便吃撐了。”

兩人這麼一說,原本的尷尬便淡了去。

等到節目結束後,大家站起身,轉換到太和湖那邊去看冰上蹴鞠。湖邊還建了一個觀衆席,每個人按照自己的身份坐在其中,等着比賽的開始。

這一兩年來,蹴鞠簡直要成爲了大楚的國民運動,受到了從上層到底層的熱烈追捧。對於那些紈絝子弟而言,他們不需要再強迫自己學習討厭的四書五經,不需要考取文武功名,只要球踢得好,未來的發展也是不愁的。

對底層老百姓而言,這份運動不看身份,只看踢球水平,相對而言公平而且充滿樂趣。蹴鞠比賽的門票也不貴,省吃儉用的話,就算是尋常的一家,全家也能一個月看上幾場。

楚息元更是將去年一個最受歡迎的球員給封了個三等侍衛的職位,讓這股蹴鞠熱燃燒得更旺。

今日比賽的隊伍是神鋒隊和東街隊,比賽剛開始氣氛便熱烈了起來。前段時間東街隊略遜神鋒隊一籌,只拿到了一個第二名,今日似乎有雪恥的打算。

陸翊染因爲這段時間忙碌的緣故,許久沒看着蹴鞠比賽,也看得津津有味的,還問雲夕,“你覺得那邊會贏?”

雲夕嘴角勾了勾,說道:“比賽有輸有贏,兩隊又勢均力敵,誰贏都是正常的。”她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看這回東街隊倒是勝算大一點。”

“哦,怎麼說?”

雲夕抿脣一笑,“畢竟今日的觀衆有陛下,還有諸多的達官貴族。神鋒隊的不免動作上要端着點了”

就是典型的想要踢得好看一些。在一邊有所顧忌,另一邊心無旁騖的情況下,加上兩邊本來實力相差就不大,自然東街隊的勝算高了幾分。

其實她內心是更偏向神鋒隊的,畢竟神鋒隊還有一個紀爲止在呢。

紀爲止雲夕總覺得這少年對雲瑤有些意思,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等他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情後,雲瑤早被大尾巴狼給叼走了,哪裡有他的機會。紀爲止人品又實在正直,自然做不出那種橫刀奪愛的事情。說到底就是臉皮不夠厚啊。

陸翊染哼了哼,說道:“若是我們獨孤求敗隊還上場的話,哪裡有他們奪冠的機會。”

“你說的是,你們纔是最厲害的。”

陸翊染在這邊剛和雲夕提起她那蹴鞠隊的事情,另一邊麗妃也對同她關係不錯的溫嬪說道:“這兩個便是京城中水平最高的蹴鞠隊嗎?果真踢得十分精彩。”

溫嬪道:“我聽聞雲霓公主先前的那隊伍纔是最厲害的,她當時可是踩着京城諸多的好兒郎,拿到了冠軍呢。”

麗妃道:“我家熙兒也說了,他最是欽佩雲霓公主呢,先前她們比賽的時候,他每一場都追了過去。”

麗妃的兒子楚熙在剛出生的時候,身體有些羸弱。楚息元取名的時候,便取了一個有些女氣的名字,按照民間說法,這樣好養活。

麗妃繼續道:“我記得明公主的兩個妹妹也是在這隊伍中,聽說踢球踢得極好。”

溫嬪點點頭,說道:“明公主的一個妹妹已經許配給了那鄧縣男。”

鄧縣男說的便是鄧長明,或許是因爲雲瑤是雲夕的妹妹,所以京城中倒是沒有人說這門親事不匹配,不過卻都覺得雲瑤好運氣。鄧長明有錢有爵位,還備受重用,平時最是潔身自好,身邊也沒有什麼服侍的人。

雲夕聽麗妃這話,想起德妃先前在宮裡的提點,哪裡不明白麗妃這是打算當場坐實了指婚一事,無論對方怎麼舌綻蓮花,她肯定是會直接拒絕了這事。

麗妃轉頭看向楚息元,眼中滿是情意,“陛下,熙兒也到了指婚的年紀。妾身不求他未來的妻子身份多麼尊貴,只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妻子。我看明公主的表妹溫柔善良,又會踢蹴鞠,想來同熙兒會有許多共同話題。”

雲夕原本以爲她是要讓朵朵當側妃,沒想到對方直接拿出了正妃的位置,這下更是讓她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麗妃絕對是知道朵朵是白衣教的教主。白衣教因爲紅姑的死和紡織車的事情,名聲在百姓中極好。

麗妃直接在人前說這事,有兩個目的,一個是讓人看到她的一片慈母之心,另一個則是告訴大家,朵朵是她看上的兒媳婦,又有誰膽敢同堂堂的皇子爭人?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麻痹衆人,畢竟朵朵明面上的身份雖然是雲夕的表妹,但也就僅此而已。

大家不由看向了雲夕,不少人都吃味了起來。覺得這杜雲夕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隨便收養的一個表妹都要嫁入皇家當皇子妃。京城中不知道多少權貴人家盯着那四皇子妃的位置不放呢。

雲夕神色微冷,說道:“舍妹身份卑微,擔不得皇子妃之位。”

麗妃原本覺得正常人哪裡會拒絕這樣潑天富貴,覺得這指婚一事十拿九穩,卻沒想到被雲夕直接拒絕。她兒子可是堂堂的皇子!哪裡有被拒絕的道理。

她說道:“雖然公主您是朵朵姑娘的表姐,但這事終究得先問過朵朵姑娘。”意思就是雲夕又不是當事人,也不是長輩,拒絕了也不好。

若不是顧忌雲夕的身份,只怕她說話纔不會這般委婉。

雲夕哪裡不知道朵朵的性子,她會答應了纔怪,麗妃真是太過小看她家朵朵了。甚至朵朵一開始會接手聖女的位置,也是爲了能夠更好地幫上他的忙。

明左亭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說道:“即使朵朵姑娘在場,她也不會答應的。”明左亭這話無疑將衆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置身於大家或驚訝或打量的目光中,明左亭依舊是一派的風流瀟灑,“畢竟我同她兩情相悅,她怎麼可能捨棄我而選擇別人?”

雲夕嘴角抽了抽,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樣子,只想將手中的茶水潑過去。兩情相悅你妹啊!她家朵朵每天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和明左亭談戀愛。

麗妃還真沒想到半路冒出明左亭這個攔路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明左亭嘆了口氣,說道:“女子名節何其重要,若不是擔心未婚妻被拐走,我哪裡會直接將這事說出來。”

一個姑娘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樣,沒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是你不是斷袖嗎?”

明左亭可是斷袖斷得全大楚人都知道。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以他的容貌和身份,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子趨之若鶩。

明左亭正色道:“自從遇到朵朵姑娘後,我便改邪歸正了,將身邊原本的人都遣散了去。”

他這麼一說,不少人才想起,最近這一年多來,似乎沒有再聽說明左亭包養小倌同紈絝子弟爭風吃醋的事情,也沒怎麼看他上南風館了。

麗妃嘴脣抖了抖,最後還是用懇求的眼神看向楚息元。

楚息元道:“左亭前幾日的確同朕說過這事。”

有楚息元背鍋,大家這才徹底信服了明左亭是真的改邪歸正了,而且還有成親的打算,一時之間嘖嘖稱奇。不少人更是對李朵朵產生了興趣,這位可是能夠引得侯爺和皇子相爭的人物。

楚息元這麼一說,麗妃便知道他兒子是再無半點的希望,儘管心中再是懊惱,也不敢發作出來。

楚息元看向麗妃,眸光轉冷,“我看你那孃家侄女便很好,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倒也匹配的上熙兒。”

麗妃一心想着讓兒子勢力更大一些,而妻子的勢力便等同於丈夫的勢力。就算楚熙不娶她孃家侄女,她孃家也是會支持熙兒的,這門婚事明顯是虧了的。

只是楚息元都已經金口玉言了,她哪裡有膽子反駁,只能勉強端着笑臉道:“我也喜歡蓮兒的性格。”蓮兒便是她孃家侄女的名字。

雖然有明左亭這麼一打擾,朵朵是不用擔心會被嫁入皇家了,只是雲夕心中還是百般不舒服。打算等結束了以後,非得會一會這明左亭不可。

明左亭的心思一直藏得很深,說實話雲夕根本不看好他們。倘若朵朵不願意,鬧着和明家鬧翻的想法,她也絕不會讓妹妹嫁過去。

雲夕心中滿是亂糟糟的心緒,都沒什麼心情看接下來的比賽了。

而後續的比賽還真和她前面估計得差不多,最後東街隊以微薄的優勢贏了神鋒隊。神鋒隊的人倒是有些喪氣,他們在陛下面前輸了這比賽。

楚息元將兩個球隊都讚了一番,誇得兩個隊伍的人一個個神情激動。

看完這一場蹴鞠以後,這除夕宴也差不多落幕了。

雲深還得繼續在宮裡執勤,雲夕便先帶着珠珠回去了。等到家後,她立刻讓人將朵朵給請了過來。

今天是除夕,朵朵原本在杜家幫杜周氏接待客人,冷不防接到雲夕的意思,便趕了過來,問道:“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雲夕將麗妃有意讓她當四皇子妃的事情說出來,朵朵臉色大變,說道:“我纔不想當皇子妃。”

外人或許覺得皇子妃體面尊貴,可是她卻半點興趣都沒有,更不想和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的寵愛。

雲夕道:“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那麗妃定是知道你的身份,這才起了這心思。”

她頓了頓,將明左亭的事情說了出來,“那明左亭也爲你說話,說你們兩個兩情相悅,你自然無法當那四皇子妃。”

朵朵精緻的臉蛋閃過羞惱的神色,咬牙切齒道:“那個混蛋!誰和他兩情相悅了?我和他有仇還差不多呢!”

說到明左亭,她便是一肚子的火氣。原本她看在對方幫了她幾回的份上,又知曉他因爲練武的功法有些差錯,需要雪凝功的心法,所以時常同他切磋。

結果這人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都太過氣人了!真是白長了那麼好的一張臉。

雲夕看朵朵幾乎要將手裡的手絹給攪成一團,趕緊安撫妹妹,“你放心,你若是不願,我便爲你拒了他。”

朵朵的脾氣一向很好,她難得看到妹妹這般生氣。

她正安慰着妹妹,門衛傳來消息,說是明左亭來了。

雲夕心中一動,說道:“讓他進來。”

她也想看看這明左亭是什麼說法。

明左亭顯然是先回家換過一套衣服纔來的,玉白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顯得高挑優雅,寬大的袖子讓他多了幾分的仙氣。他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羈的風流。

明左亭目光在散發着淡淡怒意的朵朵身上停留了幾秒,臉上笑意加深,“見過雲夫人。”

雲夕眼皮跳了跳,在同她問安的時候,視線能先從她妹妹身上移開嗎?真當她眼瞎哦。

雲夕皮笑肉不笑道:“你先前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你和我表妹兩情相悅”

朵朵怒道:“沒有這回事。”

明左亭不緊不慢道:“我們兩個同樣心悅於武道,追求至高無上的境界,這不是兩情相悅嗎?”

夠了啊!她第一次知道兩情相悅還可以這樣解釋。

明左亭調戲完人後,又正色道:“在下當時也只是爲了打消麗妃的想法而行這權宜之計。”

“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朵朵的身份,的確不宜嫁入皇家。”

雲夕明白了,明左亭在楚息元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還要高啊。也難怪楚息元當時會幫他圓了這事。她思索着這事,一時都沒注意到明左亭直接稱呼表妹爲朵朵,略顯親近。

朵朵眉頭緊鎖,說道:“實在不行,我便出家到道姑好了。”爲什麼不當尼姑,當然是因爲尼姑得剃髮啊。

明左亭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我倒覺得我們兩個成親也可以。我娘一門心思想着我早日成親,你也不想隨便嫁別人,我們各取所需,正好。”

雲夕忍不住道:“形式婚姻嗎?”

明左亭琢磨了一下,說道:“有名無實,這形式婚姻倒也妥當。”

“如何?”也不知道是不是雲夕的錯覺,這兩個字比起前面話語的氣定神閒,似乎多了幾分的小心謹慎。

朵朵原本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想起家裡一提起親事,便淚眼汪汪的奶奶。奶奶一直說她去世之前唯一的心願便是看着她成親,有個好的歸宿。因爲擔心將奶奶給氣病了,朵朵這才一直不敢說出自己真正的內心想法。

細細一想,明左亭的確是不錯的對象。和他成親後,便不用再被催了。對方知道她的所有底細,在他面前也無需小心翼翼地遮掩,可以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和沒成親似乎沒什麼兩樣。

她不由心動了起來。

明左亭繼續道:“日後我們也可時時切磋武功。”

雲夕忍無可忍,直接對明左亭道:“你先出去。”

她怎麼看都覺得明左亭心懷不軌,在給她單純的表妹挖坑。別看他說的那般好聽,分明就是先將人給定下,再慢慢培養感情的想法。

明左亭看着雲夕臉上涌現的薄怒,有些惋惜:可惜杜雲夕在,不然他都可以當場定下了。只是若想抱得美人歸,表姐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幸虧雲夕不知道明左亭的想法,否則哪裡會這樣客氣,早就將不要臉的某人直接趕出去。

他拱手行了一禮後便離開了。

朵朵還不知道雲夕的想法,只是說道:“姐姐,我覺得他的主意似乎挺不錯的。”

雲夕覺得她有必要讓妹妹知道某些男人的險惡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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