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冬華在安定下來以後,便給謝側妃遞了帖子。
謝側妃還出府去看望了她幾回。
雖然馮家人被雲夕直接不給面子地逐了出去,但云夕還是留了幾個輕功好的人去監視她們,所以馮冬華的舉動基本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戴燕翎得知這事後,也上門好奇問道:“說實話,你平時不像是做事那麼絕的人呀。”
直接將人趕出去,完全地撕破了臉皮。不過因爲雲夕一貫的好口碑,京城的人基本還是站雲夕這邊的。大家覺得那馮家肯定是做了比欺負孤兒寡母更過分的事情,纔會惹得一向好脾氣的雲夫人大發雷霆,甚至在馮冬香的大喜之前,都不想粉飾太平。
雲夕挑揀着將這事告訴戴燕翎。
戴燕翎直接呆了,說道:“她這也想得太美了點吧。”
她添妝禮那天也見過馮冬華,印象不是很好,覺得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野心和戾氣,卻沒想到她腦子還有坑,這還沒借勢呢,就已經想着過河拆橋的事情了。
戴燕翎道:“這的確是得乾脆利落地斷關係,不然日後她真的進了五皇子府的話,還不知道要仗着雲府做出多少蒙羞的事情呢。”
如今撕破臉撕得大街小巷都知道,對方日後再怎麼作死,也和冬香沒有關係了。
戴燕翎扯了扯嘴角,說道:“不過這世上異想天開的人還真不少。你還記得那位我時常和你說過那二姑嗎?”
雲夕點點頭,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叫一個印象深刻。這位也是個神人,自己給丈夫納妾,卻很喜歡給別人塞小妾。先前還想讓燕翎將雲夕那慈善演出團叫過去表演,好給她擡擡聲勢。
被溫老夫人教訓過一回以後,才收斂了許多。
戴燕翎諷刺道:“她家的女兒正好待宇閨閣,因爲她眼光高,非要高門大戶,所以到現在都還沒定親。如今她便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去當皇子妃,還跑奶奶面前說,若是成爲一個皇子妃,將來定可以提攜溫家。”
“還不就是想讓奶奶出面,不然憑藉着這位三姑娘的身份,當個側妃頂天了。”
雲夕道:“老太太一向不喜歡摻和進皇家事,肯定不願的。”
戴燕翎頷首道:“是的,奶奶直接丟下話,說她丟不起這個臉,也不攔着他們上進,大不了將她的名字逐出族譜。我看那還覺得是我們嫉妒她,所以攔着他們家攀高枝呢。”
戴燕翎說起這個也有些煩心。
兩人對視了一下,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心領神會的無奈。
當然,戴燕翎今日過來,並非爲了和雲夕八卦和吐苦水,她主要還是爲了借人。借的便是雲七。
戴燕翎的幾個侄子們也到了種牛痘的年紀,比起其他大夫,她當然對雲七的醫術會更信任一點。這本是小事一樁,雲夕自然點頭答應了。
至於戴家因此送來的禮物,她直接讓雲七拿回去,就當做是他的報酬了。
時間不慌不忙地走着,很快就到了馮冬香出嫁的日子。
雲夕也不是第一次主持出嫁事宜,自然是得心應手。玉蓉的母親李氏也跑來幫忙了,明年三月玉蓉也要出嫁,李氏便當做是過來積攢一下經驗。
說也好笑,雲瑤這一天原本還興致勃勃地準備了一堆的難題要刁難馮冬香的丈夫李霖,結果卻突然暈了過去,還鬧了個人仰馬翻。等一診斷,才發現她已經懷孕了。
女兒嫁出去兩年總算有了身孕,杜周氏這才鬆了口氣,親自盯着雲瑤,這倒便宜了李霖。
這一天三皇子也帶着楊葉卿一起登門喝喜酒,連同王越也一起過來。
王越聽着周圍人郎才女貌一類的恭賀,看着過來迎親的李霖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神色複雜。
他身邊一個朋友推了推他,說道:“咦?你今日怎麼過來了?哦,對哦,你和新郎官李霖認識呢。”
王越只是扯了扯嘴角,他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露出一貫的微笑,表示是啊是啊,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他怎麼能不過來。
只是那話在喉嚨中翻滾了一圈後,卻還是被吞了下去,就連嘴角的笑意都掛不住。幸虧他即使垂下頭,沒讓朋友看到他難得一見的失態。
他原本以爲自己只是遵照王爺的吩咐接近她,捕獲她的芳心,用愛情編制一張網,讓她心甘情願地成爲了埋在雲府的釘子,爲他們辦事。
原本只是假裝,卻不知不覺真的投入了真心。只是那女子在知道他身份以後,義無反顧地選擇和他決裂,他輸得潰不成軍。
他想起了父母的冤屈,想起了那一個雪夜,終究將最後一點的軟弱情緒從心中連根除去。
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不會再後悔。他曾經在父母的墳前發誓要報仇雪恨,即使那付出的代價是他一生中唯一觸手可及的真心。
當王越重新擡起頭時,他便恢復了世人印象中的他,溫和的老好人形象。
王越過來參加婚宴的消息雲夕也是知道的,不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麼,更不覺得這位會有什麼膽子在冬香的婚禮上鬧出什麼事故,所以終究沒有放在心上。
冬香很早就從那段感情中剝離出來,並且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冬香的嫁妝豐厚,也讓不少人羨慕起了新郎李霖這壓根就是抱了個金母雞回去啊。
婚禮熱熱鬧鬧地進行着,等馮冬香被背到花轎上時,雲夕難得生起了淡淡的愁緒。但轉念一想,冬香住的宅子距離雲府也挺近的,加上李霖也不是迂腐的性子,到時候要回來還不是很方便。
馮雲氏總算看着孫女找到好姻緣,順順利利地嫁出去,忍不住掉了好幾滴眼淚。
雲夕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加上還有其他人開導,馮雲氏很快就調整過來情緒。
等婚禮過後,雲夕在家裡好好休息了一天。
說實話,操辦婚禮真的很累,這種疲倦並非只是,更多的來源於心靈。或許是因爲先前在外面浪久了的緣故,難得勞累一場,身子頓時就有些吃不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
雲深見她臉上淡淡的疲倦,幫雲夕揉了揉太陽穴,按摩了起來。他的力度恰到好處,舒服得讓雲夕腳趾頭都忍不住翹了起來,並且有種昏昏然欲睡的氤氳氣氛。
雲深的聲音很溫柔,“等冬香三朝回門後,我們去泡溫泉好了。我們許久沒泡過了。”
雲夕嗯了一聲。
“小布丁和珠珠便放家裡,嗯,他們年紀還泡溫泉的話還是不太適合。”
雲夕聽了這看似冠冕堂皇的話語,原本的睏意飄散了一些,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雲深分明是想支開兩個小電燈泡,不讓他們添堵來着。
他們去年還曾經去了一回天山,並且找到了天山的溫泉。
當時的氣氛正好,兩人還沒來得及洗個鴛鴦浴,兩個小魔頭便闖了進來。那時候的雲深,臉色那叫一個臭。讓一個箭在弦上的男人強行將壓下去不是一般的痛苦。
想到那場景,雲夕又樂了。她的聲音不自覺放柔了幾分,“嗯,好,就我們兩個。”
等一些瑣事料理完畢,在雲深難得的休沐中,雲夕將珠珠和小布丁送去燕翎那邊玩耍,自己則和雲深去泡溫泉去了。
在出門之前,立秋同她彙報了一個消息:馮冬華在前兩日又一次拜訪謝側妃以後,打算在今日去觀音寺上香。
雲夕一聽這話,便知道馮冬華打算行動了,又另外多派遣了幾個人盯着她。雖然馮冬華現在無論鬧出什麼事都不會牽扯到她頭上,但是八卦雲夕還是喜歡看的。
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機。
五皇子楚燁在伴讀邢瀾的慫恿下,還是過來這京郊打獵來了。
皇家的基因基本都不錯,楚燁一身華服,看上去器宇軒昂,“你確定這裡真有紫狐出現?”
尋常的狐狸都是紅色和白色,紫色壓根就沒見過。楚燁聽伴讀這樣說後,頓時升起了興趣,這才特地從父皇那邊求的首肯,過來打獵。
作爲皇子,說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是騙人的。父皇的生辰即將到來,即使他沒有打算大肆操辦,每個皇子依舊是卯足了勁頭準備禮物,好討得他的歡心。
若是真有紫色的狐狸,那麼他也可以活捉了,送給父皇做賀禮。若是找不到的話,那就只能用事先準備的賀禮了。
邢瀾點頭道:“那是我莊子上的人親眼所見,便急忙通報了我。”他露出惋惜的表情,“只可惜當時那狐狸跑的太快,眼一眨便沒了身影,不然也不會勞動殿下您親自出馬了。”
楚燁不在意地笑笑,“這是自然的。好東西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就到手。”
楚燁除了帶上邢瀾,還另外帶了一對的護衛,就算真進了林子深處遇到了熊、老虎一類的猛獸,也能夠安然無恙。更何況,作爲從小便被名師教導的皇子,楚燁本人的武藝水平也是拿得出手的。
他們在樹林中鑽了大約半個時辰,除了打了一隻山雞,別說紫色的狐狸了,就算是普通的紅狐狸都沒見到過。
加上騎馬跑了一陣,身上滲出了汗水,黏答答的,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忽的一道顫抖的女聲響起,聲音充滿了恐慌和堅定,“你、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的話,我就跳下去了!”
還有幾道邪惡的男子聲音,“嘿嘿,沒想到出來一趟,竟還能遇到這樣的美人,這真是上天送給我們幾個兄弟的豔遇啊。”
“小美人別怕,我們會溫柔一點的。”
咦?這聲音似乎來自頭上?
楚燁擡起頭,恰好看到高高的懸崖上站在一個纖細的身影,裙襬被風吹起,很有些飄飄欲仙的味道。
楚燁現在所在的樹林正好位於那懸崖的下方,這懸崖估摸距離大概有十丈的高度,可想而知若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女子從上面摔下來,只怕屍骨無存。
由於這邊特殊的地理位置,上空說的話傳到他們耳中還十分清晰,相反的他們在懸崖下說的話,上面的人反而不容易聽見。
楚燁不自覺皺起了眉頭,正要吩咐人上去看看。
他的護衛苦惱道:“殿下,可是我們的輕功只怕沒法一口氣飛上去。只能從別的路走去那邊。”
邢瀾道:“我倒是知道一條近道,可以直接上去,只是就算我們速度再快,走過去也得一刻鐘,我擔心上面那姑娘等不及。”
一刻鐘便足夠發生一些事情了。
這時候,又有新的變故發生了。
楚燁只聽到那女聲多了一份的決絕和悲憤,“我馮冬華,清清白白地來到這世上,也要清清白白地離開,我寧願死,也不會如你們所願的。”
楚燁只覺得那道身影似乎和心底那個人重合在一起。
然後那身影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來,帶着義無反顧的味道。
楚燁心中一動,身體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使用輕功飛了起來,然後將那個身影給接住,像是要圓滿心中某個遺憾一樣。
等接住人以後,回到平地上,他這才細細地端詳懷裡那人,然後直接呆在了原地。
懷裡的女子明眸皓齒,臉色蒼白,如同一張白紙一樣,她閉着眼睛,臉色惶恐,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看上去楚楚可憐。
這張臉,分明就是簌簌。
那睫毛如同鴉羽一樣,每一下的輕顫都刷到他心上去了。
然後懷裡那和簌簌十分相似的女子掙開眼睛,還有些迷糊,似乎在疑惑自己不是應該死了,怎麼還活着。
楚燁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許多,“你是哪家姑娘?”
剛剛在懸崖上,她是說自己叫馮冬華?楚燁隱隱感覺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馮冬華擡起頭,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收了回來,心如擂鼓。
雖然這楚燁的相貌比不上那雲國公的非人的俊美,可是卻也是相貌堂堂,更何況他身份高貴,爲他蒙上了一層光環。馮冬華心中像是喝了蜜水一樣,甜滋滋的。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接近,鼻間被他的氣息充滿着。
她垂下頭,露出自己纖細的脖頸,聲音細弱蚊蠅,“公、公子,您能先放下我嗎?”
楚燁見她臉紅得可以滴出血,又想起她當時在懸崖上忠貞決絕的模樣,心中更是添了幾分的憐愛,語氣溫柔了許多,“抱歉,是我唐突了你。”
然後將馮冬華放了下來。
馮冬華捏着裙角同他行了一禮,“小女在跳下來的時候便沒想着活命,卻不曾想能得天之僥倖,遇到公子,撿回這條薄命,公子大恩大德,小女無以爲報。”
事實上,馮冬華在跳下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有事,就算楚燁沒有伸手接住她,他身旁的邢瀾也會出手保住她的性命。對她而言,這一跳,便是一腳踏入了半個皇子府。再看楚燁那溫柔的神情,她更是心下大定。
即使真的無法做正妃,只能做側妃,按照楚燁對她的喜愛,她也能夠壓倒那正妃,讓她成爲擺設。只要楚燁將來登基成皇帝,她便是鐵板釘釘的貴妃,照樣能讓欺負她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楚燁關切問道:“你發生什麼事了?”
馮冬華回過神來,眼眶微微發紅,“我今日原本是要去那觀音寺上香,途中又見那野菊花開得好看,想採摘一些,給觀音送去點花香。誰知道路上卻遇到賊匪,那車伕見勢不妙便逃走了。我我不願被他們玷污,索性便跳了下來。”
她說完這話,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
楚燁手忙腳亂道:“你別哭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馮冬華破涕而笑,“是啊,多虧遇到公子您。”
無論是恰到好處的掉淚,還是充滿嬌憨味道的淺笑,馮冬華都在家對着鏡子練習過好多次,知道什麼角度能夠最大化地展現她本人的美。
她說話的同時,不忘捏碎了荷包裡的一顆藥丸。
楚燁沒想到自己救的這姑娘不僅和簌簌長得那麼相似,就連性情也是一樣的決絕嬌憨,眼底更是多了一抹的情意。
這一定是簌簌不忍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沒有她的世界中,這纔將這女子送到他面前。想到這點,楚燁更有一種命中註定的感覺。
忽的邢瀾發出一聲驚呼,“殿下,狐狸出現了!”
楚燁轉過頭,卻看到一隻紫色的狐狸竄了過來,那純粹的紫色神秘魅惑。
他大吃一驚,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連忙讓護衛將這狐狸圍着,別讓它跑了。他要活捉這隻狐狸!
馮冬華也驚歎道:“好漂亮的狐狸!我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狐狸呢。”
然後她孩子氣地衝着狐狸擺擺手,說道:“小狐狸,快過來”
讓楚燁吃驚的是,這狐狸像是聽得懂她的話一樣,朝着馮冬華的方向跑了過去。
馮冬華一把抱住了紫色的狐狸。
嬌俏可人的少女和紫色的狐狸,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楚燁的心中,再也無法磨去。
馮冬華和狐狸玩了一會兒,然後一臉不捨地將狐狸抱給楚燁,“公子這次出門便是爲了這狐狸吧,小女家世卑微,無以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只能用這狐狸聊表謝意。”
她明明很不捨,卻還是將狐狸送給楚燁。
楚燁心中軟成一團,只覺得她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我的意思並不是一隻狐狸就可以抵得了救命之恩,我”
“我知道。”楚燁打斷她的話,“我都知道。”
其他護衛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也不打擾他們家殿下和姑娘家談情說愛。
馮冬華忽的焦急道:“哎,我的丫鬟還在上面。快,快去救她!”
她故意拖到現在,便是要拖到丫鬟小翠被那些強盜帶走。她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小翠過手,根本瞞不住她,就連這次的計劃小翠也是清楚的。這遲早會是一個隱患,萬一小翠被富貴迷住了眼睛,拿這些把柄來威脅她,那麼她所經營的這一切便要毀於一旦。
馮冬華野心勃勃,當然容不得半點的疏忽。那些強盜同她合作,她給不了太多銀子,總該給些甜頭纔是。小翠雖然不算什麼清秀佳人,卻也細皮嫩肉,想來那些強盜會很喜歡這份禮物。
馮冬華腦海中轉過這諸多的念頭,面上卻是哀泣擔憂的模樣。
楚燁見不得這張臉露出這樣的表情,吩咐邢瀾,“快走近道去救那丫鬟。”
然後他對馮冬華道:“馮姑娘,事從緊急,只能委屈你和我騎同一匹馬了。”
馮冬華正色道:“爲了小翠的安危,這不算什麼。”
等他們終於從所謂的近道來到那懸崖頂上後,果真沒見到那小翠和幾個強盜的身影。在場的人不用猜也知道這小翠肯定是被強盜給帶走了下場堪憂。
楚燁作爲一個皇子,指望他對一個沒見過面的丫鬟產生什麼憐惜之情還是白日做夢,他安慰馮冬華道:“也是那丫鬟不夠忠貞,若是她有你的幾分品格,和你一樣爲了保住清白寧願一死的話,那麼也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馮冬華眼淚一直不斷地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想過來上香,爲我父母贖罪,也就不會連累到小翠了。”
她像是不能承受這個打擊一樣,直接暈厥了過去。
楚燁連忙扶住她,將她直接抱起,對自己的護衛和伴讀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馮姑娘家的下落,還是先將她帶”他原本想說帶回皇宮,又覺得他突然帶一個女子入宮,只怕會驚動到父皇。楚燁此時有些鬱悶自己還未開府,不然就可以將這個和簌簌十分相像的女子安頓在府裡了。
邢瀾看出他臉上的糾結,笑道:“我姐姐剛出閣不久,家裡的妹妹一個人正無事,馮姑娘恰好能和舍妹相伴。”
楚燁也覺得這個主意好,然後他也可以時常去邢家,順便同這位馮姑娘見面。
簌簌已經死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錯過這個和心上人九成像的女子。
原本應該昏迷的馮冬華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雲夕和雲深在自家溫泉莊子度過美美的一天。
難得泡一回溫泉,這些天所積攢的疲倦都被溫泉水一起沖走,那叫一個舒暢。只可惜某人仗着兩個小魔頭不在,要將這個月曠的旱地給補回來,害她到現在腰依舊有點疼,嗓子也有些沙啞。
想到那氤氳的水霧中所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白了罪魁禍首一眼。
雲深那張丰神俊朗的臉上滿是饜足,接收到她的控訴,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地衝着雲夕笑了笑,笑容如同春日融融。
雲夕咬牙:得了,指望這人會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呢。
她想起出門之前立秋的彙報,索性將立秋給喚了過來,問她馮冬華的事情。
雲夕覺得自己一個人聽不過癮,順便將玉蓉一起叫過來聽八卦。
玉蓉的嫁妝還在準備當中,她好歹也是雲夕嫡親的妹妹,加上還想讓妹妹風風光光出嫁,雲夕便讓她住在雲府中,嫁妝也在雲府一起準備。
雖然她外公外婆和幾個舅母舅舅都很疼她,看到她豐厚的嫁妝也不會產生什麼眼紅的想法,但李家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總有一些爛老鼠屎。在雲府就不一樣了,雲府基本是她的一言堂,誰敢對她說三道四的。
等人都到齊了,雲夕還讓人上了一籠的蝦餃,一籠的蟹黃包,再加上清明龍井,這才悠閒地邊品嚐美食邊聽八卦。
這一聽,還真的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沒想到馮冬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完美地用一系列的舉動進駐了楚燁的心。要說馮冬華有這樣的智商謀略這一切,雲夕是不相信的。更何況她這些舉動都恰好針對了楚燁的性格特點,可謂是對症下藥。
雲夕眼波一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怕幕後幫忙策劃的應該就是謝側妃了,她對馮冬華的幫助還真的是不遺餘力啊,是因爲兩人結成了同盟關係嗎?
雲夕心中各種想法不斷地閃過。
玉蓉說道:“幸虧冬香姐姐和姑姑已經和馮家脫離關係了,不然按照馮冬華的性子,日後捅出禍事,還真會牽連到她們。”
玉蓉是跟着雲夕一起喊馮雲氏姑姑的。
雲夕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而且這馮冬華還尤其心狠手辣,連從小陪伴自己的丫鬟都不放過。”
玉蓉好奇問道:“只是她是怎麼做到讓那狐狸主動靠近她的?”
雲夕扯出一抹諷刺的笑,“這種事再簡單不過了,只需要在身上備上能夠將狐狸吸引過來的藥物即可。”
玉蓉頷首表示明白。
雲夕打算過兩天將馮冬香叫回來,將這事告訴她,也讓她和姑姑做一下心理準備。
馮冬華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入定了五皇子府。說實話,就算她真的如願成爲皇子側妃,也對雲夕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她有的是一百種法子對付她,還讓人找不到她身上。
雲夕問道:“那小翠你們是否救下了?”
立秋神色嚴肅道:“我們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一個姑娘被侮辱,所以救下了她。那四個強盜也被我們給控制住,一起帶走。”
“將那小翠帶過來吧。”
自己被從小服侍的小姐給推出去做棄子,她就不信這個丫鬟會沒有半點怨言。
立秋很快就將小翠給帶了過來。
小翠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還有些驚魂不定的樣子,可見白日是真的受到了驚嚇。
她的眼睛紅腫着,看起來像是哭過了一場。
她跪了下來同雲夕真心實意地磕了個響頭,“多謝夫人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夫人,她早就淪爲了那些強盜的玩物。
想到那一幕,小翠的身子不自覺抖了抖。
雲夕淡淡道:“你從小服侍你家小姐,甚至她最近做的那些事應該也沒有避諱你,我有些事想問你。”不然也不會乾脆利落地犧牲了小翠。
小翠怔了怔,旋即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的恨意這恨意是對那毫不留情的馮冬華。既然小姐對她不仁,那麼她便對她不義。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她再次拜服在地上,認認真真說道:“夫人有什麼問題,奴婢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夕等的就是這句話!
從小翠手中將馮冬華的祖宗十八代消息都掏出來後,雲夕讓人將小翠帶下去休息。
她打算將小翠安排在莊子上,她的存在便是馮冬華的一項把柄。有小翠在,馮冬華永遠都無法掀起浪花。
等小翠退下後,雲夕忍不住對自己的妹妹感慨:“所以說納妾是家宅不寧的根本原因。”
說話的同時,還瞥了一眼正夾一個蝦餃的雲深。
雲深感到很無辜:這關他什麼事了?
題外話
更新完該回家了明天堂妹結婚,吐血啊,感覺又要被一輪親戚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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