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啞聲道:“我看穿你了冷墨梵!你犯不着再裝腔作勢,你純粹是變態的報仇和佔有!現在的我已經不怕你的威脅!你的野心那麼大,總有一天會不擇手段將曲冷兩家摧毀才罷休的!所以,隨、便、你!”
我說完,裹緊了浴巾躺倒躺椅上,閉上眼睛,又開始不理不睬。
冷墨梵在盯着我,那種鋒利殺人刀般的目光,令我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但我已抱着死的決心跟他抗衡到底,所以不管不顧了!
“你想看到曲家欠債累累?!你爸氣死,你哥進牢獄裡?!”他聲音冷冽如冰。
我一動不動對自己說,如果我爸爸和哥哥努力挽救過還是得到這種結果,那我有什麼法子?!
“你想看到冷昊然知道了你和我的關係!再被冷家掃地出門,被‘盛鼎’剝奪ceo的位置!然後窮困潦倒、餓死街頭?!!!”冷墨梵的威脅在升級,聲音冷厲無情。
我被他困在這裡生死未卜!他不放我出去我必會先餓死自己!我死了什麼也看不到了!看不到還管了那麼多嗎?!哼!他威脅不了的!
“……”寂靜的空間裡只剩下我細細的呼吸和他越來越粗重的氣息聲,半晌他才咬牙切齒說:“曲暖!睜開眼睛看我!!”
我如他願睜開眼看他,因爲睜了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我空洞沉靜的看着他,怎樣?
冷墨梵的眉死死擰成一個疙瘩,臉色陰沉可怖,渾身凝着一種肅殺冷冽的氣勢。
他冷邃的目光在我身上游離,忽地站起欺身過來。
我心上一緊,可是隨即又淡定下來,任由他的手撈起我抱進他懷裡。
他抱着我坐,手揉捋着我溼漉漉的髮絲,棱角分明的下巴貼住的額頭,我分明感覺到他的臉部肌肉在抽搐。
他的體溫如暖爐,將我裹着半溼浴巾的涼涼身體烘得暖暖的。我微閉了眼睛,讓自己的心堅決拒絕這種撫慰和擁抱。
我的身體一直在放軟,我的意志在頑強地跟他施加過來先威脅、後撫慰等等這些誘惑去抗爭!
我聾、我啞、我盲、我腦癱。我竭力做到這些。
他耐着性子給我換上乾淨的睡袍帶我去喝水,我咬牙不喝,他拿來湯匙強灌下去,我噙着淚瞪住他,然後趁他湯匙抽回時,“噗!”我將口腔裡的水噴出,噴得他一頭一臉都是!
冷墨梵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冷若寒冰的眼神發狠地瞅住我,接下來他繼續強灌,而我繼續噴我的……
他帶我到餐廳吃飯,我看也懶得看那些飯菜,冷冷地閉着雙眼咬住牙關不吃!飯,對於一個立心不吃的人來說,強灌下去是很有難度的!
冷墨梵見強迫我吃飯不成,便抱着我,他自個兒快快吃了飯,再將我抱回客廳的沙發上躺着。
夜已深,我迷迷糊糊的半夢半睡,又累又餓,其實在剛纔我聽着他吃東西的時候已經餓得不行。
他去而復反,鮑魚粥的香味一下子讓我醒來,可我死撐着不睜眼,他沉沉坐下來,一隻手托起我讓我靠在椅背上,他用不鏽鋼湯匙撬開我嘴巴灌下去溫熱的粥,我機械人似的被他灌了足足一碗粥下肚。
他似乎滿意了,用指腹爲我抹抹嘴角,我倏地睜開眼睛看他,他垂眼凝視我,眼底有一絲柔情閃過,伸手摸摸我的臉。
我心裡冷笑一聲,等他抽回手端着托盤站起身的一瞬間,我擡手將手指扣進喉嚨間!
“嘔——”我扣喉將他辛辛苦苦灌入我肚子裡的粥全部吐了出來!
他霍地轉過頭來看我,那表情是見鬼似的吃驚!清冷的眼睛睜大!
我兩眼一閉,將自己重重倒回沙發上,我很誠懇地對他說:“冷墨梵,謝謝你的招待,但是你不會得逞的。”
我之前錯得多麼離譜啊!我太軟弱了!即使被他強暴了,也應該以現在的態度跟他抗爭到底啊!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玩弄多次!!
驀地,睡袍的胸襟領口被一隻手抓揪,我整個上半身被他大力提起,可是怎麼着?我不願意再看他!隨便,最好他掐死我,一了百了!
“曲暖!你!”他炙熱氣息壓下來,我抖了抖眼瞼繼續不動,由得他將我的嘴脣咬疼,咬的出血!
他發狂地往下咬,將我周身的皮膚啃了個遍,那樣粗魯地咬一下噬一下,還加上狠狠揉弄,厲聲命令我:“說話!開口說話!”
他很可怕!即將到來的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掠奪令我的心尖一直莫名發抖。
但我對自己不斷洗腦,既然立心要當一具屍體那就別管了,曲暖!須知酷刑不是今晚也是明天總會來,我總要承受一次巨大的!
不想要天天受這樣的酷刑折磨,眼下來個對決吧!他贏,我死!他輸,我也許能離開!
我的挺屍樣徹底激怒了他,他不顧一切地捅了進來!
閉着眼,巨疼令頭腦一陣暈厥……
他掐我人中的時候我醒了,醒了就覺得疼……真是罪孽啊!我輕吸了口氣。
“曲暖!曲暖!”他在拍打我臉頰,我條件反射的動了動。
“醒了?嗯?”他啞啞的尾音拖得有點顫,嘴脣再次吻上去。
我的身體是微微發顫的,只是無力去避開他。
“說話。”他貼在我脣角喃喃道,語氣再也沒有了往常的霸道和冷厲。
他的手摸索撫慰着我,唉,我只覺身體很重,累得無法去感知一切……
一連兩天,我都是一副死人樣地平躺在牀上,冷墨梵要怎麼折騰我,彷彿已經跟我無關。
離開這兒只是個奢侈的願意,我沒有明天,沒有未來。
乾枯的嘴脣、絕望中的堅守,我等着死神來臨,我忽然明白,死也是一種勝利,起碼他的佔有慾無法得逞了!
他有在面前打電話給施浩南,厲聲命令對方對我們‘衆銘’下手併購。
我無動於衷,他裝腔作勢多了,我自認看穿他的這種把戲!
第四天早上醒來,我不動也知道自己被冷墨梵摟在懷裡,他應該是醒着的,我感覺到他在盯住我。
昨晚我還沒有睡過去的時候,我們倆已經是這種姿勢,現在還是沒變。
“曲暖……我放你走!”他澀澀開口。
嗯?我在幻聽?我抖了抖眼瞼,緩緩睜開眼。
冷墨梵已經放開我起身下地,然後進了浴室裡,洗漱的聲音傳來。
真的可以離開這罪惡的地方?我有點不相信!
等到冷墨梵洗刷好走出來,我瞪着他。
他高大的身影走近來,垂下眼睛站立許久,才俯身拉起我,沉聲問:“不想走?”
我甩開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着起身下地,去衣帽間找衣服來穿。
這幾天沒吃東西,即使吃了也扣嘔出來了,我整個身體發虛發軟得厲害!
冷墨梵跟進來了,在我身後靜靜凝視我抖着手罩上內衣再反手扣後扣。
他長臂一撈一箍我頸子,在我即將喊出聲音的時候,掰住我堵上來,將我聲音徹底吞掉,他捲纏住我的舌,拼命往他那邊拖去!我的舌根被他絞得發麻!
可是下一秒,他突地放開我!
兩手移到我後背爲我迅速扣上後扣,再從腋下穿過包攏了兩團往前推抹,他從鏡子裡盯住怔愣不動的我,扯了我手上的裙子從頭上套下來。
我比之前更像一具行屍走肉,全然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弄得找不着北!
他這種私生子,性格變態又喜怒無常,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木然盯住他!
爲我穿好衣裙後,他扯住我手腕往外拖,出臥室門、下樓、到院子裡,他放開我,獨自去車庫開出一輛保時捷。
他停車到我跟前,一言不發推開副駕的門,我也不客氣,跨進去坐着。
遙控門開了,保時捷風一般駛出去,他油門踩得很大,出了私家路,極速往g市方向飛馳。
我虛軟無力地窩在座椅上,默默看着景物飛掠,空洞的頭腦在努力揣測他的意圖,下一步他會怎麼做?他這是帶我去哪裡?
我偷偷瞄他一眼,他冷硬的側臉線條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意味,我吞了吞口水,沒有問他。
然而,路況變了再變之後,我忽然間明白到,他這是帶我去冷家豪宅!
我這副樣子,他帶我去冷家豪宅?!他又想要利用我去刺激昊然哥?!
我抖着手摸摸嘴脣上剛結痂的血痕,還有耳側和頸項上仍殘留痛感的瘀青吻痕和咬痕!我可以料想到自己是怎樣一副鬼樣子!這樣的我一現身,任誰都會看出我被他強暴過!
“爲什麼要去冷家?!”我質問他。
冷墨梵蒼白的俊臉閃過一道極快的光,側臉的頰邊抽了抽:“我要看看你和冷昊然的愛情有多偉大!”
我呼吸一窒!他這是要公開我跟他的關係了?!
隨即我猛眨眼睛,公開也好,讓冷長盛和昊然哥知道冷墨梵的惡行!
我緩緩調回目光,死豬不怕熱水燙,如今我只擔心昊然哥一時間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而其他,我不會再去多管!
“冷墨梵,你這是白費心機,我和昊然哥即使不能在一起,即使我死了,也不會再任你魚肉。”我冷冷的挑着脣角說,冷漠地抱着雙臂靠回椅背上。
來吧,如果註定要來這麼一場暴風雨,那就來得更猛烈些!
冷墨梵沉默半晌,倏地一手抓過來握着我手臂,我受驚,猛然瞪着他,他眼睛裡滿是洶涌的怒火:“曲暖!別故意激怒我!沒你好果子吃!”
我冷冷的提醒他:“冷墨梵,我已經死了幾天,不介意跟你出車禍一起死在公路上!”
他薄脣抿得緊緊,眼神瞬變荒冷,他放開了我。
呼!我暗籲一口氣,看着車子切線下了匝道,然後付費出路閘,緊接着拐進城市道路。
冷家豪宅說到就到,我透過車窗望住熟悉的大門,心裡百感交集。
曾以爲我會成爲這座豪宅的女主人,想不到人生總是瞬息萬變,我終究與這裡無緣!
冷墨梵冷陰着臉靠邊停車,率先推開車門下地,我淡靜地跟着下車,跟在他身後慢慢走進門裡。
白瓷磚的圍牆欄杆,我擡眼再貪婪看一遍這兒,今天以後,再也不見。
“大、大少!”管家雲嬸第一個迎出來。她的樣子是驚訝的,而且喊不慣這個私生子少爺。
“唔!”冷墨梵冷哼一聲算是迴應,大步流星走入廳門。
我上前,雲嬸一怔,看定我:“暖小姐。”
我點點頭,越過她走進廳門,那一道不容人忽視的高大身影已經坐落沙發上,我猶豫了,不知道是走過去,還是站在原地爲好。
時間尚早,整個冷宅靜悄悄的。
“我去通報一聲。”雲嬸的聲音傳來,說完她上了二樓。
我靜靜站在樓梯口的位置不動,也不再看冷墨梵一眼。
很快,洪虹欣喜的聲音從二樓樓梯頂上響起:“墨梵!你來了?”
真是人影未見,聲先至!
我對這種誇張的關心嗤之以鼻!真真有其母必有其子!冷墨梵說對了,有這樣的媽他三生有幸!
我冷冷望着樓梯拐角出現的洪虹,她看到我立馬驚證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喊了聲:“暖暖,你也來了?”
我不屑地調開目光,不打算應酬她。
洪虹從我面前走過,直奔沙發那邊的冷墨梵,嘴裡甜滋滋的說:“怎麼沒帶行李過來?回家來住嘛,房間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樓梯頂上又傳來昊然哥悲喜交集的聲音:“暖暖!你是來找我麼?”
這一聲呼喚,讓我忽略不了,我眼睛一顫,擡眼看向拐角處衝跑下來的冷昊然,他憔悴的俊臉上泛着一抹喜色,張開兩臂一下子搶抱我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