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再見

項詅與衆人到達新河府時,正是煙花三月間。

新河府立府年歲不長,正是因爲修繕了新河渠道,通了河運,有了商船貿易,這裡才變得人煙鼎盛起來。

立府必立書院,幾年前有國子監的一位王姓先生歸鄉回新河府,看到這裡早不復了當初的荒蕪蕭條,因多人遷來居住,很多文人學子因新河沒有立書院而去往別的州府書院就讀。

王姓先生便選了新河府南郊建了書院,因他名聲在外,這幾年書院裡經他教導,出了好幾位秀才舉人,進而慕名來的學子漸漸多了。

項家買的宅院就在南郊,臨近書院,馬車去往半柱香就能到。

早有人打理了新宅院,項詅與項紹雲到達時院裡院外的都已清楚。

當日便準備了祭品,連程去祭拜項家的幾位先人。

雖留了一房人專門照看,但春季多草長,幾個墳頭上一片綠色,項紹雲親自帶着人重新清理了墳頭四周,待完成後,兩人擺上祭品,跪着燒紙,在項大奶奶的墳前,兩人心情異常難過。

項詅想着五年前,自己帶着才五歲的項紹雲,從託孤到辦完喪事,走了二十多天的旱路,將他們葬在這裡,如今項紹雲快到考科舉的年紀,兩人又回到新河,想來以後都能常來看他們,陪項大奶奶說說話。

待到夜色朦朧時分,衆人才回了宅子。

第二日項詅只讓府裡的人休整一段時間,項紹雲要進書院,書院的規矩是要先通過進書院的考試,項詅想着快一個月的奔波,項紹雲都未多時間出來溫習功課,便決定讓他先在家裡練練手,憶憶這些年讀的書,待到時給書院的先生同窗好一些印象。

又過了十天,項詅正準備着項紹雲入院考試要用的東西,李大管事興沖沖的從外院進來,項詅見他一大把年紀了,少有這樣沉不住氣的。

“姑娘”李大管事先給項詅行禮。

今日項詅讓李管事帶幾個人去往府衙辦理一些生意上的通關文書,再在新河府看看鋪子的情況,現在看只李管事一人回來,便問“李叔叔怎麼一人回來?”

李管事喜色於面“姑娘,新河府刺史昨日換了人”。

項詅見他特意說這個,必是要緊的事,放下兩廂選擇的鎮紙,問道“換了什麼人?”。

“姑娘,徐都統昨日接任了新河府刺史,老奴還聽說徐都統是帶正二品武官的品級”。

一時間項詅想着這個男人,自己纔到新河沒多久他就已卸了西郊大營人人想要的都統官帽奔赴新河府,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他付出那麼多。

午後項詅與項紹雲說了徐三爺到了新河府,項紹雲激動的找來賀媽媽和周媽媽,囑咐兩人準備今晚的接風宴,定要一桌新河府的地方菜餚。

項詅看他高興的樣子,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靠着軟榻,心思飄得很遠。

離進晚膳時分,項紹雲去了新河府衙,才擺上碗筷,門外便進來三個人,徐三爺身着常服,緊跟着一位花白鬍須的老人,項紹雲走在最後。

三人進了花廳,徐三爺對項詅笑道,“過來見過王老先生”。

項詅想着這應該就是新河府書院的院長王仁。

在王老先生面前行禮,王仁笑着回禮,“夫人不必多禮”,項詅被這稱呼驚了一下,但緣着外人在場,項詅斂下神色,因着有王仁在,項詅待三人上桌,留了周媽媽和幾個穩重的丫鬟看顧着酒水,自個便退回了廂房自行用膳。

夜深時項紹雲被徐三爺喚下先去洗漱歇息,他自己卻與王仁撤了酒宴換上茶盞,就在院子外升了帷帳和暖爐的涼亭裡說起話來,項詅着人收拾了花廳,想着夜深了,便着人收拾了兩處客房,自己就坐在廂房的書案旁發起呆來。

約莫子時,李管事來回,說王老先生家去了,項詅點頭,站起身來囑咐李管事看好門戶燭火,又問了徐三爺,李管事笑着說,三爺說了,再坐一會兒,待會再去睡。

項詅現在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想想讓李管事送了件披風過去,又讓人看好暖爐,自己回了西院。

從來項詅的臥房睡覺時從不留人,到點了只讓心蘭等人回自己的廂房睡去。

項詅沐浴完披了件小衣,亦沒有睡意,便找了本閒書靠着靠枕就着燭光,隨意的翻起來。

聽到門簾子的響動,看着走進來的徐三爺,逆着光,看他柔和的面額,眼眶有些熱,將書放到桌面上,下了牀榻,“三爺”。

徐三爺將身上的披風自行取了,對她說等我一會兒,便進了後罩房,聽到裡面的水聲,項詅才反應過來,裡面沒有備着熱水。

擡腳正要出門去讓心蘭備水,徐三爺已隨意的披着外袍出來了,“不用了,不算冷”,說完拉了她的手,兩人靠在軟榻上,就着暖爐。

徐三爺這纔將臉靠着她的額頭,聲音有些迷醉,“丫頭,真好”說完親親她,“李管事給我指了西院,我就來了”。

看他眼中都是平靜,項詅心中更是愧疚,在他懷裡動了動,轉身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眼淚奪眶而出,漸漸打溼了他的外衣、裡衣、潤到他心口,看她失態,徐三爺好笑的說,“好了,別哭了啊”。

幫她擦擦眼淚,“三爺,三爺”,徐三爺看她止不住的淚線,擡起她臉頰,低頭吻吻她的眼睛,擡手將她抱到懷裡,兩人進了牀幃,芙蓉帳暖,幾度*,風停雨歇之後,徐三爺摩挲着她細膩的肩頭,不厭其煩的細啄着她的紅脣。

四寂無聲,兩人的心跳都能聽見,項詅看他眼波流轉,還是不禁開口,“三爺就這樣來了新河府,待項詅以後可怎麼好?”

徐三爺勾勒她的眉眼,回道,“縣官不如現管,怕你們來了受委屈”。

看項詅不出聲,又道,“你不是想把項家的生意做到各地去嗎,有我這個刺史在,你還有什麼顧慮的?好了,我來新河府任刺史,聖上經了深思的,又不是來遊山玩水,放心,睡吧,明兒還要上衙呢,唉,真不習慣,以後整日裡管些雞毛蒜皮的事,待回了西郊大營不被那幫老匪子笑死”。

項詅見他這樣調侃,心裡算是輕鬆了些,也忍不住笑了。

------題外話------

明天早上沒空,所以今天提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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