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113章、爲子

晨時起,整好是沐休,早早起來先去侯府請安,回來了,單家父子倆正好起了,伺候的人正往裡面送水,以爲項紹雲與華臣逸會住下,哪知昨兒夜間便回了。

此時不同還在侯府住着的時候,一早上總是有許多繁瑣事,待理清楚了之後已是晨光過半。

此時項詅才慢慢回想單家一行的來意,徐三爺說單家想結親,如今她的三個孩子都還小,且徐三爺與她都是同一個意思,不會給孩子早早定親,總也得孩子喜歡纔好,再說現在,三個孩子都未滿十歲,太小了,嫃兒是長女又是榮忠侯府裡唯一的姑娘,日後婚事恐怕作爲她的父母親也沒有法子全權定奪,再說睿哥兒,妻子的人選以徐三爺對睿哥兒的嚴厲,恐怕也只會選個日裡熟稔知心性的。

那單家想結親是以什麼對象,恐怕也不過是試探罷了,徐三爺說得對,左不過是看他們來京都有多少誠心在,結不結親,大理那麼遠,這不是她與徐三爺能左右的,再說單家,不是小門小戶。

“孃親,昨兒做的芙蓉羹湯很好,今兒還做嗎?”垣哥兒從院子裡回來,身後跟着嫃兒,近午時了,快到準備午膳的時候,見着項詅安靜坐着,便問了。

項詅回他,“昨兒你用了四碗了,今兒不做,待緩兩天再吩咐廚房給你做。”又問嫃兒,“你父親可是出門去了?”

嫃兒搖頭,“沒呢,陪着單家阿公下棋,才世兄和哥哥過來了,尚管事又去接了幾位哥哥,中午要備宴席。”

世子恐怕沒空來,侯爺也不知會不會過來,徐二爺今兒輪值,姜氏與閆氏都忙着兒媳婦待產的事,都抽不出空來,也是都忙,想想叫來廚娘吩咐準備午宴。

還是在聽風閣裡,只不過只准備了少量的韶華酒,大白天的不好醉酒,人到齊之後流水的碗盞往聽風閣送去,徐淳熙幾兄弟來見項詅,如今各有家室,又有差事在身,見着的時候倒是少了,說了幾句話,徐三爺讓項紹雲進來喚,沒多久便聽見席間吃菜說笑聲從湖面傳來。

家裡的孩子都習慣用過午膳要歇會兒,這不,垣哥兒吃過飯就在廊上逗了會子貓,找着項詅便開始鬧乏,項詅哄睡了他,又叫嫃兒回去歇着,她自己就在廂房裡靠着軟塌養神,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驚了項詅,看見是徐三爺,纔將倒是來了睡意,招呼一聲,徐三爺過去,就着她原先靠的軟塌,“不用忙活,你過來,頭有些疼,你幫我按按。”

想是昨兒喝酒了又吹了涼風,恐怕早間就已不舒服了的,此時才說,虧他忍得,先前還與單翁下棋來着。

就着軟塌邊上坐着,手裡滴了幾滴薄荷露,就着太陽穴到眉心處左右按摩,“可是疼得厲害,要不要請了太醫來?”

徐三爺嗯一聲,“不用,哪裡用得着請太醫的功夫,就是昨兒坐臨榭邊上,貪看新開的荷花,沒了覺醒,着了涼風,又貪杯,歇會兒便好了。”

項詅嘆口氣,這酒席間哪裡會有輕重之分,端上酒盞便顧不得這些許,“若是這樣,三爺靠會兒,將軍們晚些可還是要來?”

“和你說說話,他們還需晚些時候呢,不着急,單翁父子說是要去街上逛逛看看這京都,逸兒與雲兒陪着去了,恐是晚間也不回的,倒不用招待。”想不到這單翁,年過七十了,身體康健能來京都走動不說,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三爺想說什麼,我聽着呢。”

“過兩日他們便要回大理,備下些禮,日後是要多走動了,只當是多一門親,他們感念咱們歸還舊物,正好我與聖上回稟時,聖上有自己的考量,直說讓我們尋常走動,大理,就現時狀況來說,不予給出什麼明話,再說現在的大理王,多年來對皇家恭維,也不見言官傳出什麼不好來,這便是聖上想要做的平衡之術吧,只要單家沒有大異動,各自惜福,邊疆一日安寧,聖上便不會動他們,既然兩廂這狀況,咱們只當祖輩下來的親戚,年節走動些便好,再說,待睿哥兒滿十二歲,我便要送他去西南。”一邊受着項詅輕手按摩,一邊說着自己的打算。

徐三爺提到待睿哥兒十三歲就要送去西南,西南是什麼地方,比不得西北,比不得東平,西大營不必說,東南軍營徐三爺連考慮都沒有,雖然項詅自己也希望兒子能成才,可這般年幼就要他去,會不會太早了,再說軍營是什麼地方,最是蠻幹粗野的,他雖自小有徐三爺帶着,身世也好,可總會碰上不長眼色或不如意的。

“十三歲會不會太早了?”徐三爺將她的手拿下來,“不早了,若是他想早日出人頭地,不靠家裡的影響得別人看重,就要早早去體會這軍營與朝堂的不容易,當年我出入宮中伴太子,也未到十歲,十二歲下軍營,祖父多掛念,可也從來沒有心疼,父親更不必說,讓我在西大營混着,不從之後連理睬都沒有,再說,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雖然項詅自己也知道聖上對徐三爺過多關注,徐家子弟自來也得用,但連睿哥兒的去處都安排好了,怎麼也不是項詅所想的,“西南大營終究不是三爺能顧及的,再說南夷這幾年也不平靜,可想幾年前瀾縣的事便可知,危險多大。”

做母親的多仁慈,她也不希望睿哥兒能建多大的功業,雖然不想睿哥兒如世家子般平常,能得力自然好,可與安危比起來,她更願意要一個好好的兒子。

徐三爺坐起來,眼看着項詅,“我知你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可你要知道,他是我們的長子,若是沒有擔當,守不住我這些年打下的功績不說,再看看你,琌記商號近千家,若是他不長進,沒有大出息,這些東西非但不能保他,還會害他,父母親之累,有時不在給他多少優渥,咱們家說得好聽富貴齊全,說得不好聽,他難以駕馭這般權勢富貴便會害他,父母之爲子,當爲之計深遠,而不是爲着捨不得,便要羈絆他,再說,若是到了他十三歲,他若真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

以睿哥兒的脾性,他怎麼可能放棄去西南的機會,徐家孩子心頭總是有不服輸和一股狠勁在裡頭的。還有幾年呢,現在要緊的是把睿哥兒教好,日後即便是去了,多讓他多一分保身的法子,長子,終究不同,以徐三爺對垣哥兒的疼愛來說便可是他的心思,徐三爺說的也在理,他們夫妻此生太多榮耀,孩子若想保住都不易,若想超越更是難,只看造化了。

“三爺爲兒子考慮長遠,我也不必再說,只願睿哥兒能體諒你爲他的心思便好。”再一想,“嚴些也好,不知過管教的時候莫要失了父子情面。”

徐三爺笑着回,“不會,咱兒子心裡明白。”

晚些果然不見單家父子回來,項紹雲與華臣逸也未瞧見,只是將軍們來尋徐三爺有事,整個午後徐三爺都未進二門。

兩日後單家父子來與項詅告辭,交給項詅一個匣子,單翁感概,“此生不知還有未有時機再見夫人,老朽此番進京也算了了心事,這東西,望夫人定要收下,全了我單家先輩的遺願。”話說到這份上了,項詅若再推辭便是沒了規矩,心蘭上前接過,項詅領着孩子送他們在外院堂下上了馬車,揮手告別。

再回到院子裡,心蘭將單老給的禮放下,問項詅,“夫人可是要瞧瞧?”

手指搭上那錦盒,想來項詅這個身份牽扯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徐三爺去送客後面回來,見她猶豫,“打開看看,既然單老說了給你,咱們就當長長見識。”

指甲叩開盒蓋,裡面躺着一幅字畫之類的,徐三爺伸手拿出來,將捆着的絲帶解開,畫卷舒展開來,是一副美人圖,將畫卷平攤在案上,細細瞧來,上頭有字,頁下也有署名,這是一副有主的畫卷。

項詅細看,上頭的字寫着,‘愛妻華珏’,署名則是單銘書,時間是弘資十二年秋,八月十六。

但看時間便可知是上晉弘資年間,也就是晉武公,當今的皇祖父在位時,年歲實在是久遠了。

畫上的人一身王妃服制,鳳冠冠頭上,眉眼與項詅十分之像,可又不像,華家真是血統奇特,哪裡去尋代代面相都相似的子孫來,又是這般美貌,簡直可稱詭異,想來華家與單家祖上還有姻親,還恐不止一兩代而已,若不然當年華家怎會應了大理王之邀進王宮煉丹,可見親疏平常,兒女親事尤爲重要,難怪人家說娶親便說想開一門親戚,這話說到實處了。

徐三爺看項詅興致不高,想來華家嫡女所出如今唯她存世這個身份她亦不是十分喜歡,只是人可以有許多選擇,但唯獨出身沒得選,再看項詅時,眉間已是坦然,很好,萬事想開,心裡放下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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