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格力、努爾等一些人就看完了試銷報告,隨即也沒去管其他人,施施然的回到座位上,臉上帶着坐等看戲的戲謔,皮笑肉不笑的將目光在黃先生、井上、楚恆他們這些人掃着。
黃先生跟井上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且從他們的神情中隱隱已經猜到自己可能被識破了,於是將目光投向面無表情站在楚恆不遠處的眼鏡女。
早上才從楚恆口中得知他的全盤計劃的眼鏡女對此卻視而不見,她偷偷看了眼氣定神閒的楚恆,目光中帶着濃濃欽佩之意,同時也有着一絲驚歎。
黃先生跟井上見狀,皺着眉對視一眼。
“黃桑,我覺得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這樣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是按計劃來吧,反正該做的也做了,就算最後失敗也怪不得我們,人情該欠他們還是要欠的。”黃先生聳聳肩,扭頭走向自己位置。
井上也只能硬着頭皮緊隨其後。
又過了一會兒,其他客商們也先後回到位置坐下。
見此,楚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丟掉手裡的半截大前門,喝口水清清嗓子,朗聲道:“大家已經品鑑完產品,也看了試銷報告跟鑑定報告,想來對我們的產品已經有了詳細的瞭解,那麼接下來我來宣佈一下關於產品的銷售形式。”
格力等人聞言,立即坐直身子,面帶笑意的看向楚恆,其中就屬努爾笑的最歡。
快點吧!
我已經等不及看你出醜了。
迎着他的目光,楚恆衝他咧嘴一笑,一口整齊的牙齒閃着森寒的光芒,不緊不慢的道:“原本,我打算是以拍賣的形式來進行銷售的,可我聽說有些從小喝他們祖母的洗腳水長大的婊子想要串標,惡意壓低價格,所以我改了主意,決定以暗標的形式進行拍賣。”
就差被指着鼻子罵的格力等人聽得臉都綠了,可又不敢反駁,否則豈不是成了不打自招?
同時,他們也有些懵。
暗標!
顧名思義,就是不公開、不透明的評標方式,好處就是能有效的遏制串標等情況的發生,壞處也很明顯,如果組織不夠嚴密,消息泄露,很可能適得其反。
這東西他們倒是瞭解,可在華夏卻是第一次出現,屬於非常小衆的一個詞彙。
真是活見鬼了!
華夏不是很封閉嗎?他們是怎麼學會這些的?
此刻,場中包括黃先生跟井上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大家都很明白,以後再想佔便宜,可就有些難了啊!
格力眉頭緊緊皺起,看了看身邊其他人,他暫時還沒時間去考慮那麼長遠的事情,他此時正在擔憂他們的這個聯盟。
那款廉價松露醬的出現,帶來了很可觀的利益,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能把這款產品全面鋪開的話,再加之貨源能跟上,一年它就能創造出上千萬刀的恐怖利潤。
現在楚恆又拿出了暗標,這很可能會導致有人爲了利益背信棄義,偷偷找手套或者其他辦法的拿下這款產品的經銷權啊!
想到此處,格力狠狠瞪了眼楚恆,咬着後槽牙。
他奶奶的!
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多花活?
真該死啊!
“嗡嗡嗡。”
此時屋子裡已經亂了起來,格力能想到這些,其他鬼佬們自然也想到了,於是交頭接耳的小聲談論着各種可能。
“現在怎麼辦?”努爾沉着臉湊到格力身旁。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情況吧。”格力搖搖頭,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他一時半會也沒什麼好辦法。
“大家安靜。”楚恆這時拍了拍桌子,場中瞬間一靜,隨即他才繼續說道:“下面請仔細挺好這次暗標評標的規則,關於鮮松露,它的評標方式是收購價跟訂貨量,這個很簡單,我想就不用我跟你們解釋了吧?”
“至於松露醬,則是按照產品代理費,價格,訂貨量來評標,具體各式等下會有專人跟你們講解,另外,正式的招商會將在兩天後舉行,希望這段時間裡大家要好好斟酌一下,可別錯失了發財的機會哦。”
代理費……
這個混蛋又開了先河啊!
格力等人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裡倒是沒什麼波瀾。
別問,問就是已經習慣了。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剩下的會有其他同志來跟你們聊,我就先告辭了,再見,尊敬的女士們與先生們。”楚恆優雅的欠了欠身,踩着沉穩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眼鏡女深深地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只覺得高大又神秘,片刻後收回火熱的目光,邁步來到主席臺上,微微笑着對臺下一衆客商們說道:“下面我跟大家說一下標書的各式。”
……
另一邊。
楚恆剛剛從屋裡出來,就見到了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的盧文。
“您在這幹嘛呢?盧處。”他詫異問道。
“等您啊。”盧文忙遞了根菸,一臉堆笑的道:“剛剛你在屋裡的時候,我越想越覺得您拿出來的這個暗標的評標的方法妙,就自作主張的跟領導上報了一下,領導們爲此開了個碰了個頭會,探討了一番,一致認爲你這辦法很好,非常直接引用,所以想麻煩您去給仔細講講這個暗標是怎麼一回事兒,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您可真能給我找事兒。”楚恆沒好氣的道:“走吧,你們領導都親自發話了,這個面子我肯定得給啊。”
“嘿嘿,您別生氣嘛,回頭我請您喝酒。”
“酒差了我可不去。”
“茅臺!”
“這還差不多。”
倆人說着話上樓,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外,盧文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門領楚恆進了屋。
此時屋內坐着幾個人,正是農產品出口公司的總經理代久生與其他幾位副總經理,楚恆先後來這裡幾次,都沒見過這些人,不成想僅僅因爲一個暗標,就把他們都勾出來了。
“領導,我把楚恆同志請來了。”
“來來來,楚恆同志,快請坐,快請坐。”代久生立即站起身,親自上前拉着楚恆來到屋內的沙發前坐下,並熱情的給倒了杯茶後,一臉認真的道:“我得替我們全體進出口公司謝謝您啊,這個暗標評標,實在是太妙了,能讓我們少吃不少虧啊。”
“您這可就言重了,就是一點小技巧而已。”楚恆不驕不躁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