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重!”
一位長一隻着蒜頭鼻的副總經理遞過來一根菸,眼中泛着火光,面容嚴肅的道:“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您,您拿出來的這個暗標評標的方法,絕對可以讓我們每年省下上億甚至是數億的外匯!”
“這麼誇張?”儘管早知道進出口公司經常被那幫外商坑,楚恆卻沒想到損失是如此的大。
“聽起來是很誇張,可這卻只是保守估計,來,我給您舉個例子,您一聽就明白了。”
另外一位副總經理吧嗒口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比如說上一段吧,機械進出口總公司打算跟工業部一起出國考察引進一批設備,當時這批設備差不多三千萬就能拿下,可等我們這邊在兩個月後把流程走下來的時候,對方公司早就收到消息,然後又利用咱們計劃經濟已經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的弊端……”
“老鄧!”
總經理代久生聽到這裡腦門唰的一下冒出一層白冒汗,急忙出聲喝止了他:“你特孃的沒喝酒怎麼就說起醉話來了?”
孃的!
當着外人妄議國策,不想活你跳金水河啊,拉着老子幹什麼?
老鄧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訕訕一笑:“哎呦,瞧我這嘴,哥幾個,剛剛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啊,計劃經濟好,很好,非常好!”
“你啊你,早晚吃虧在這張嘴上。”另一位之前一直沒開口的副經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嗐,多大事啊,老徐前幾天喝多了,罵的更狠。”老鄧順嘴就道。
唰!
正要給楚恆續杯茶的蒜頭鼻副經理一聽,猛地扭頭看過來,目光比被李雪琴扇了大逼兜的喬杉都犀利,比三九天的寒風都冷,比刀刃都利。
“信不信我攮死你!”
老鄧嚇得縮了縮脖子,賠笑着拱拱手,道:“錯了,哥哥錯了!”
“好了好了,老鄧你別說話了,咱不是要跟楚恆同志取經嗎?”另一位副總頭疼的看了這貨一眼,扭頭看向楚恆,笑道:“楚恆同志,咱還是聊聊這個暗標吧,您跟我們仔細講講,都有什麼門道。”
“……”
楚恆瞅瞅這嘴比不城裡那些半掩門的老師們的褲襠鬆多少老鄧,沒急着開口,而是先仔細斟酌了下語言,以防等會冒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再被老鄧給說出去。
不過時間也沒太久,也就停頓了三五秒,他便比比劃劃的跟屋內其他人講道:“既然諸位想聽,那我就給大傢伙說說吧,咱先說說目前國際上通用的暗標評標的一些規則……”
代久生等人立即打起精神聽講,期間不時提出一些疑問,或者什麼想法,楚恆對此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楚恆才終於講完。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不僅將自己對於暗標形式的瞭解盡數講給了他們,還拿出了幾個實際案例給他們做參照,可謂是說的口乾舌燥。
而後受用匪淺的代久生等人就生拉硬拽的帶着楚恆去了食堂,喝了好一頓大酒後,他才醉醺醺的離開。
“慢走啊,楚恆同志。”
“唉,回見啊。”
在樓下揮手送別,目送着楚恆離開後,同樣沒少喝的代久生等人交頭接耳的走進大樓。
“代總,過一段正好有場談判,咱要不要試試這個暗標?”
“試個屁,咱現在就是紙上談兵,真刀真槍的誰會兒?而且你忘了楚恆同志說的了嗎?這種方式不是什麼時候都適用的,得看情況。”
“那您的意思?”
“先學習,松露那個事兒,楚恆同志不是要用暗標競評標嗎?到時候咱都去,跟他好好學習。”
“成。”
……
另一邊。
楚恆在離開出口大樓大院後,本還醉醺醺的他,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一片,根本看不出一點醉意。
“呼!”
輕輕吐了口氣,楚恆從兜裡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又用力扭轉方向盤,向着外貿部的方向駛去。
沒多久,他開着伏爾加來到外貿部附近,不過卻沒去外貿部,而是驅車鑽進了一條不知名的小巷。
這條巷子裡有一座小院兒,是外交部的單身宿舍,前段時間住在這裡的人都搬去了新宿舍,新人還沒住進來,就被楚恆借用了過來,當做臨時指揮部。
將車開到院子外,緊貼着牆壁停好後,楚恆拎着提包下車,來到院門外,輕輕敲了幾下門。
“來啦!”
很快,院門打開,許大茂從裡面探出頭,一見是他來了,臉上立即堆起笑容,好似一朵綻放的野菊花。
“來了,恆子,快進來。”
楚恆被他請進來後,徑直來到正房。
此時屋裡還有五個人在,其中四名是華夏人,三男一女,都是盧文給許大茂找的幫手。
另外一人也是華夏人,不過跟被楚恆派去剛到保護艾薇瑪的列瓦莉亞一樣,是俄羅斯族人,不過是男的,中年摸樣,高鼻樑,深眼窩,黃頭髮,如果不開口暴露那一口帶着大碴子味的東北話,誰都猜不到他是華夏人。
這人也是盧文給找來的,精通西班牙,英語,俄語,華夏語,四國語言,身手也很不錯,名字叫劉彼得羅夫。
之前幹什麼的不知道,楚恆套了好幾次話都沒成功。
“楚恆同志。”
見到楚恆進來,五人忙站起身招呼。
“坐。”楚恆笑着點點頭,來到主位坐下,接過一旁點頭哈腰的許大茂遞來的煙點上後,才道:“你們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隨時都可以行動。”許大茂忙道。
“你呢,老彼?”楚恆將目光投向從容淡定的彼得羅夫。
“……”
彼得羅夫嘴角抽搐了下,忍不住道:“楚恆同志,您可以叫我老劉,或者叫彼得羅夫也行,請不要稱呼我老彼。”
“都一樣,一個代號而已。”楚恆笑眯眯的道:“你的任務可是此次事情的關鍵,千萬不要出錯。”
“您大可放心,這麼簡單的任務要是還能出錯,我也沒臉見人了,直接就從四九城飯店跳下來!”彼得羅夫輕笑道。
“哦?”楚恆眼珠子一亮,暗戳戳的問道:“這次簡單?那意思就是你還執行過難度大的了?是什麼啊?”
“就憑您剛剛這一句話,我就可以把你當成敵特抓起來。”彼得羅夫斜睨。
“嘖,你這人可真沒勁兒。”楚恆撇撇嘴,又掃了眼其他人,正色道:“好了,同志們,不開玩笑了,一階段招商會已經結束,鋪墊已經做好,也到了你們出場的時候了,成敗在此一舉,請大家務必要全力以赴,不要辜負領導的期望,以及我們所有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