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搜身

砰!

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傳來,頓時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地上摔得粉碎的上好的青瓷茶杯,彰顯着主人此時絕對的憤怒。

“說!是誰!到底是誰!”

偌大的裝飾豪華卻並不顯得庸俗的房間之內,一箇中年男人此時正滿臉怒容的發着火,一張只能算是普通的臉上,卻因爲那雙格外犀利冷森的眼眸,而增添了幾分讓人難以忘懷的特質。似乎只要被這個男人看上一眼,便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難以逃脫,而且渾身都充滿着一種極不自然的陰冷的感覺。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卻無法掩蓋那話中的滔天憤怒,任誰都能看出,這個時候的他,是多麼危險。

實際山,這本來就是一個極爲危險的男人。

不死門的掌門,吳山卓。

在這樣一個兇狠暴戾滿是危險的地方,還能夠掌管這樣一個一流實力,和另外兩大勢力多年來三足鼎立,吳山卓絕對不是普通人可比。

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除了那個不成器的寶貝兒子,他誰都不在意。

然而今天,卻有人將他的兒子打成重傷,甚至將他逼得最後用靈寶打開空間裂縫狼狽逃竄回來,他如何不生氣?

想到兒子回來的時候,那滿身血跡的狼狽模樣,吳山卓心中就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翻涌!眼睛甚至涌上了猩紅之色!

只要知道那人是誰,他必定會將對方千刀萬剮!靈魂毀滅!永世不得超生!

而此時,在他面前的,自然就是吳越。

吳越坐在椅子上,身上還纏着紗布,在空間裂縫之中,他受了不少傷,雖然是特製的靈寶,本來就是逃亡用的,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用,導致自己沒有經驗,從而在裡面受了不少苦。

他本身實力不行,而且又原本就受了點傷,以及嚴重的驚嚇,所以就不小心將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雖然看上去嚴重,實際上都是一些皮肉傷,只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倒是沒有傷及內臟之類的嚴重傷痛。

畢竟一開始,那個男人還是非常注意保護他的,即便是後來,那個男人輸給了鳳長悅,鳳長悅也並沒有對吳越採取什麼傷害行動,就是怕他受了傷連逃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纔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這些,吳越自然是不會考慮,也不會知道的,他現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竟然在落日山脈,在自家地盤被人打了!

不僅手下全部陣亡,甚至最後自己狼狽逃竄,差點就回不來!

這樣的狼狽和恥辱,對於總是囂張橫行的吳越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在他心裡,這落日山脈,這整個大沼澤,就是他們不死門的地盤,也就是他的地盤,他說一絕對不能有人說二,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別人做什麼,別人也都必須做什麼。

然而眼下,他卻是直接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而且受到了那樣大的驚嚇,如何不讓他心中滿是憤怒憤恨?

當時他突如其來的回來,正好落在父親的書房,這也是父親早在將那靈寶給他的時候,就故意設計好的。爲的就是能夠保他平安。

爲此,他還不惜花費巨大的精力在自己書房設置了一個傳送陣。

僅僅是爲了吳越一人而設置的傳送陣。

可見吳山卓對自己的這個獨子有多麼的寵溺。

平時看到他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吳山卓就能處置了一羣無辜的人,更何況這一次,自己兒子是真的被人打了!

甚至,如果不是他機靈,此時還是否活着都不一定!

在吳越回來的時候,吳山卓就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並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務,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就在書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兒子。

他一眼看去,差點沒丟了魂,滿心驚慌的叫人過來,一直等到吳越身上的傷勢都已經得到了治療,並且完全清醒了過來。

而在這段等待的時間之中,他一開始的慌亂恐懼,全部都轉化爲了憤怒恨意。

整個大沼澤,都知道吳越是他的命根子,若是招惹,就要做好被不死門追殺,不死不休的報復。

便是另外兩大勢力,雖然彼此看不慣,卻也不會隨意招惹吳越,更加不會講吳越整成這般模樣。

吳山卓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敢在不死門的地盤撒野,敢在他吳山卓的頭頂撒尿!

於是,等吳越的身體好一些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將他找來,而後便是有了這樣的一場談話。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打的膽子!居然敢動你的主意!”

吳山卓面前書桌上的東西,都已經被他掃在地上,在看到吳越那渾身是傷的模樣的時候,便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憤怒發泄着。

不過好歹是估計着兒子,這一下兩下的,都還只是單純的發泄。

若是摻雜着靈力,只怕此時整個房間都已經碎裂炸掉了。

一聽吳山卓這樣問話,吳越的心中,一下子滿是委屈,看着吳山卓恨恨道:“爹,這一次您一定要幫我報仇!”

想到自己之前所受到的羞辱,吳越的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恨不得當即將那個白衣男人抓過來殺了才解恨!

不!怎麼能直接殺了?那樣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一定要往死裡折磨他纔好!

還有其他的人,通通也不能放過!

吳山卓看到自己兒子這樣的神色,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恨上了對方,心中自然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也一定要將對方抓住!置之死地!

“大沼澤之中的人,都是知道你的身份的,雖然說和咱們不死門有樑子的不少,但是敢衝着你動手的,倒是不多。你說!這一次,到底是誰!爹這次必定將他們滿門斬盡!”

吳越聞言,神色兇狠,卻是道:“爹,這一次對我動手的,是血刀門的那些人!”

“血刀門?”

吳山卓一愣,而後便是在腦海中搜索到了相關的記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竟然是那一羣人!那個什麼雷一刀,先前都是敢怒不敢言,窩囊的很,怎麼這一次…。他現在在哪裡?我這就派人去滅了他們滿門!”

吳山卓對於血刀門有印象,還是因爲他們的門主雷一刀手中,是真的有一件不錯的靈寶,以及曾經聽聞過一些雷一刀的傳聞,知道這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卻不想這一次,這玩意兒竟然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若是不殺光殺盡他們血刀門,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吳越冷哼一聲:“爹,這您就不用費心了,雷一刀連同他手底下的那些東西,全都已經死光了!一個不剩!”

“嗯?這是怎麼回事?”吳山卓滿心疑惑。

血刀門雖然是個三流勢力上不得檯面,但是雷一刀的實力卻是比自家兒子強的,這……

“我是在落日山脈之中遇到他們的,雷一刀還帶着幾十個人,看上去已經是傾巢而出。而那些人現在也早已經死光,血刀門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空殼罷了!就算裡面還有一些熱,也不過是些蝦兵蟹將,隨便就可以清除乾淨了!倒是和他們一起的那個白衣男人……纔是導致我這般狼狽,差點死了的元兇!”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吳越臉上的神色分外陰冷,一個個字都彷彿是從咬緊了牙蹦出來的,彷彿從這一句話之中,便可以感受到那深切的恨意。

吳山卓這才意識到,原來真正的敵人,是另有其人!

“白衣男人?什麼樣的白衣男人?你認識嗎?是哪家的?”吳山卓聲音冷的掉渣,“除了雷一刀的血刀門,還有哪一方勢力?”

他以爲這白衣男人必定也是屬於大沼澤之中的某個勢力,和雷一刀那種差不多的,所以才這樣一問。

這整個大沼澤,還沒有人能夠傷了他的寶貝兒子還能好好地活着的!

然而聽了他的話,吳越卻是搖頭,恨恨道:“爹,那白衣男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敢肯定,和雷一刀不是熟人,我也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大沼澤的人!”

吳山卓頓時皺起眉頭:“不是大沼澤的人?”

難道是從外面進來的人?

那怎麼會和雷一刀攪和在一起?

似乎是看出了自家老爹的疑惑,吳越冷哼一聲:“誰知道他們是怎麼一起行動的?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們也都是剛剛認識,而且關係並不怎麼樣。雷一刀口口聲聲的喊着那白衣男人恩人,但是雙方好像卻並不對盤,反而相互針對的感覺。”

吳山卓心中瞭然,冷笑:“我雖然對雷一刀這個人不熟,但是還是挺過一些傳言的,這個人極爲自私,生性多疑,能夠在大沼澤活下來,純粹是靠着那渾身的演技和運氣。照你這樣說,這白衣男人倒是真的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的,甚至真的可能是雷一刀的恩人,不過這種恩情,對於雷一刀而言,卻是沒什麼束縛力,他這人,想必不但不會報恩,反而會想着怎麼從別人身上挖到好處。”

不得不說吳山卓的確是不死門絕對的第一把手,而不死門在大沼澤的掌控力,也的確非同一般,以至於吳山卓雖然對雷一刀這人並不熟悉,但是卻能夠迅速的想起來這個人,並且猜測的這般準確。

不過吳越對於這事情不是十分在意,對方到底是相互維護還是相互詆譭,對於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

他真正在意的,還是那個白衣男人!

“爹,其實這一次,雷一刀他們倒還算不上什麼,主要是那個白衣男人,實在是太詭異了!態度囂張,好像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且也正是他,才讓我成了這般狼狽的模樣!如果不是最後我跑得快,只怕現在,就已經死了!”

這個“死”字頓時戳中了吳山卓敏感的神經,他心中頓時再度涌上無盡怒意:“是他?在落日山脈,竟然還有這般囂張的人?他長得什麼樣子,你仔細說來,我這就下發通緝!勢必抓住他碎屍萬段!”

吳山卓的話總算是給了吳越一點安慰,但是他心裡卻莫名的產生一個感覺,他總覺得,那個白衣男人,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抓住。

“爹,那個男人看着不過是二十歲,面容普通,但是心思狡詐至極,而且手段狠辣,中間更是對我各種羞辱,您一定要將他抓住!替我報仇!”

吳越說的激動,彷彿真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頓時將吳山卓心中的怒火挑到了最高,一張老臉氣的通紅:“你放心!爹一定會幫你找到那個人!你說他之前在落日山脈,很好,我這就派人下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會將人找到!到時候一定交給你處置!”

得到了保證,吳越這才解了氣,想到依着父親和門中的勢力,想要找一個人還不死易如反掌?

他很快便可以報仇了!

哼!

“不過,你是在哪裡遇到他們的?”吳山卓問道。

只要先確定一下位置,總是要好找很多。

吳越說了一個位置,嘴角有一絲冷笑,一張原本就因爲縱慾過度而憔悴的臉此時因爲受傷,更是難看的不行,加上那嘴角的一抹冷笑,實在是讓人心中十分不舒服:“後來他身邊又出現了三個人,不過都不足爲患。遇到的時候,他正和雷一刀在一起。”

“雷一刀爲什麼會到那裡?”

吳山卓聽了之後,心中忽然生疑,大沼澤對於外人而言十分危險,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卻十分安全,無數小空間交匯的平衡力量更是爲這裡提供了一個天然的屏障,讓他們能夠安全的呆在這裡。

所以其實在大沼澤之中擁有自己一席之位的人,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出去的。

更何況,方纔吳越說的那個地方,十分偏僻。

雷一刀竟是親自帶人去了那裡?而且幾乎是帶上了整個幫派的人?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吳山卓本來是無意喃喃,但是卻被吳越聽到,以爲是問自己,當即滿不在乎的說道:“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吧。”

吳山卓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刺到,豁然扭看着他:“找人?找什麼人!?”

聽着自己父親這般警戒的樣子,吳越心中也生出了幾分疑惑,皺着眉頭道:“您不是讓我這一次出來的時候,找一個左邊臉上有着胎記的女子嗎?後來我發現,他們也在找這個人。”

“什麼!?”

吳山卓頓時一個沒控制住,震驚至極的喊出聲來,但是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壓低了聲音,並且警覺的朝着四周看去,等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纔看着吳越,緊緊的盯着他:“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也在找那個女子?”

吳山卓的語氣十分嚴肅,讓原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吳越一愣:“……是啊,他們後來也承認了,而且在我們剛剛找到那女子的時候,就趕了過來想要和我們搶,還差點被他們搶走。不過最終,我還是看準時機跑了,順便將那兩個人也帶了回來。”

說到這裡,吳越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們以爲我實力不如他們,便以爲我拿他們沒辦法,殊不知我這裡,多得是手段對付他們!”

然而一向寵愛吳越的吳山卓這一次卻沒有注意他後一句話,他滿臉震驚的看着吳越,似是不敢相信:“你將人帶回來了?是那個左臉有着胎記的女子?”

吳山卓的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以至於尾音都有些顫抖,這讓吳越十分疑惑,不過隨即就越發得意:“當然!那女子是我走了很久才找到的,雖然花費了一些力氣,但是一定就是她沒得跑!”

看着吳山卓滿臉震驚的神色,吳越一想也就知道,自己回來的時候,是帶着那兩個人的,雖然是一同回來,但是他們卻是在書房之中的傳送陣上落下的。而在書房之中潛藏着的暗衛,在覺察到他的動靜之後,看到他渾身是傷,都是十分震驚和驚恐,便立刻將他送去治療了。

而那兩個人,自然也是被直接關了起來。

不過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是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只是當做一般人,所以沒有專門通報給吳山卓。

畢竟誰都知道,對於吳山卓而言,吳越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們也只通報了這一件事,而沒有提到其他的事情。

或許是覺得,等吳越的事情安穩下來之後再說也是一樣的。

所以也就導致了,吳山卓雖然知道吳越回來,卻是不知道那女子也一同被帶回來了!

此時聽吳越講起,頓時驚住。

吳越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也是疑惑:“怎麼了,爹?那人很重要?”

豈止是重要!?

簡直是無比重要!

這是關係到整個不死門的大事!

吳山卓心中無聲咆哮,但是面色卻是不顯,只有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動,興奮!

“快!帶我去看看!”

…。

大沼澤之上的城,又稱爲澤城,雖然從遠處看的時候,顯得十分的虛幻,但是當靠近的時候,卻越發的真實。

鳳長悅幾人經過一段時間的飛行,終於是逐漸看清了面前的場景,從半空看去,已經是可以逐漸看到林立的粗狂的建築,以及裡面正在走動的人。

而在城牆之上,則是站着一列護衛,肅然而立,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而四人的靠近,也引起了城牆上下諸多護衛的注意。

“什麼人!”

城牆上的一個士兵立刻高聲詢問,十分嚴肅。

澤城是建立在大沼澤之上的,像是一個小島一般浮動在半空之中,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就必須接受檢查。

而整個澤城,因爲三大勢力相互鼎力,所以有着三個城門,每個勢力各自佔據一個。

能夠佔據這樣的關口,無疑會帶來極大的利益,也是實力的證明。

而且,雖然從落日山脈之中抵達澤城需要飛行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實際上,是不允許凌空入內的,所有人都要在靠近的時候落下,從城門進入。

所以看到鳳長悅幾人,在逐漸靠近的時候,竟然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知道是新人來了。

鳳長悅心中一動,看到周圍有人也紛紛開始落下,於是也向着下方而去。

楊溯幾人自然也是照做。

城門上的侍衛見此,不由得有些氣悶,還有一些惱怒,不過是新來的人,竟然態度就這樣囂張!

於是上面的侍衛當即就衝着下面的人傳遞了眼色,示意他們一定要好好“招待”這幾個人。

於是,當鳳長悅幾人走到城門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張面色不善的臉。

“站住!什麼人!?”

當先的一個大漢當即朝前走了一步,把長槍往前面的土地上一插,上下打量了鳳長悅幾個人一眼,滿臉橫肉似乎都在顫抖:“看樣子是第一次來?知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鳳長悅靜默不語,一雙湛黑的眼睛靜靜的看着他,直看得這些人心中莫名發顫,不由得心中發憷。

“看什麼看?新來的,一律搜身!來人啊!上!”

隨即就有幾個人朝着鳳長悅而來。

------題外話------

默默面壁,我不應該這麼晚更新,真的,我這就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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